假期的時間,過得一向很快。三周後的一天,連陰一周奠氣終于放晴,上午兩節課之後,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知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了鳴叫。伴隨著知了歌唱的,就是周家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
一會兒,方嫂敲門走進了書房,和周鵬低語了幾句什麼,周鵬的臉色立刻換上了討厭的表情,在太陽光的包圍中,異常的明顯。
「像以前一樣,說我沒空。」他冷冷地語氣,粗粗地呼吸了一下,掩飾著自己的不悅。
「可是她說這次見不到你,她就不會走。」方嫂為難地絞著雙手。
這時,門鈴又響了起來,而且不停的在響,有人長按住門鈴按紐了。
「課先暫停,你去處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好了之後,我們再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課是上不成了,夏秋合上書本,對周鵬說道。
周鵬的眉頭因為極度的厭惡而蹙成了「川」字,看了夏秋一眼,起身出了書房。似乎不願意夏秋听到樓下的聲音,將書房的房門掩上,走向樓下的客廳。
方嫂在前面快速地走向了大門口。
「許小姐,您請進。先坐一下,我去倒茶。」方嫂打開大門,讓門外的那個女孩子走了進來。
在周家寬闊的客廳,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許小姐將眼楮眯起,四處尋看著,然後坐到了沙發里。
「你到這里來干什麼?許小梅。」周鵬從大的鳳尾竹盆栽後面挪轉出來,雙臂抱在胸前,低沉的慍怒的聲音說道。
「真是友好的接待啊?!很久沒看到你了,你最近好像很忙,所以我來看看你了。」見到周鵬,許小梅的眼楮立刻睜得很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的眼楮在放光。
「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周鵬冷冷地說著,走到另一張沙發處坐下,蹺起了修長的腿,隨手打開了電視。
「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你以前不是這麼對我的,我們之間甚至還deepkiss,你忘了嗎?」許小梅走近周鵬,坐到他的邊上。周鵬冷冷地將身體向旁邊移動了一下,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以前?以前只是和朱子強他們打的賭,開得玩笑而已。而且,你也知道,是你主動的。」周鵬的面色極其不悅。就是在這個地方,許小梅找上門來,不顧他的冷淡主動親吻他,他怒極想推開她,卻看到母親從外面進來,他想刺激母親,便又順水推舟,假戲真做,本想母親會氣他,可事實證明他又一次徒勞,母親只是漠然從旁走過
「打賭?也許你認為那是逢場作戲,可我是認真的。」許小梅用雙手攀住周鵬的臂膀,將頭靠在他的胸前。
周鵬用力地掙月兌她的觸踫,站了起來。
「別自欺欺人了,請離我遠一點。我記得這段時間,你至少有三次戀情發生,而且你不是宣稱正在和朱子強交往嗎?全校都知道了,你們deepkiss的資料,現在滿校園都傳遍。」
「自欺欺人?多好的一個形容詞。我那是想讓你嫉妒,想讓你注意我。我喜歡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許小梅看著他的側臉,認真地說。
「anyway,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了任何關系。方嫂,麻煩你送客。」周鵬聳聳肩,冷冷地轉身,準備向樓上的書房去。
「周鵬,這不公平。」許小梅抱怨地喊道,一下子攔在他的面前,眯著眼楮打量著他,想要看透他的真實想法,「大家都說你被一個大學女生搞得暈頭轉向,是真的嗎?」
「是不是都與你無關。」他不想看她,厭惡的情緒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她再說一句話,無異于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會不顧風度的。「請你走好,我先失陪了。」用下巴示意方嫂送客,然後轉身上樓。
「我這是送上門自取其辱了?那個所謂的女教師呢?她在哪兒?讓我也見識見識,是個什麼樣的高人。」許小梅從牙縫里擠出這些話,在周鵬的後面快速的走著,很快超過周鵬,她的沖力如此大,以至于周鵬想攔住她時,都未能拉住。
許小梅一把推開書房的門,夏秋正坐在窗前,低頭檢看著周鵬的物理功課,听到門口異常的響動,便轉身抬頭朝門口看。許小梅氣沖沖地站在門口,眯著眼上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夏秋。
「人確實長得很漂亮,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優雅和高貴的氣質,難怪把周鵬謎得團團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狐狸精。」許小梅心里暗暗想著,更增加了她心里的惱怒和嫉妒,用手指著夏秋,向後面跟上來的周鵬吼道︰
「就是她嗎?」她快步走向夏秋的身邊,拉住她的胳膊,放肆地端詳著她,夏秋剛開始有些雲里霧里,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但是見這個陌生的女孩兒這麼看著她,好像要把她全身的衣服剝光一樣,她的臉上便流露出不高興的神情來。她掙月兌開許小梅攥住她的手,微微皺了皺眉,向旁邊閃躲著,可是許小梅卻步步緊逼,這時周鵬快速走上前來,擋在她的面前。
見到周鵬這麼維護著夏秋,許小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麼雄她?你不是一直說對女孩子沒什麼感覺嗎?你說的都是假的,騙人的?」
「你該走了。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我會讓你父親來把你帶走,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如果你想確認一下的話。」周鵬面色陰沉,雙手抱胸。
「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可能得不到。我做事不會半途而廢的,除非我自己想放棄,否則,你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許小梅臉色很難看,說得斬釘截鐵。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周鵬將雙手從胸前放下,斜倚到書桌前,隨手從桌上拿著一本書,在桌子上用手指旋轉著,冷笑道。
「不信,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許小梅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狠狠地看夏秋一眼,扭頭向外走去。
樓梯處傳來重重的向下跑動的腳步聲。
一會兒,窗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車猛地加速開走,發出的飛馳加速的聲音振聾發聵,似乎是許小梅發泄的無盡的惱恨。
帶著恨意的轟鳴聲傳進了書房,夏秋眼眸看向窗外,望著院外疾奔而出的汽車,臉上盡量掩飾著自己心里的不屑,淡淡地想著,「這個周鵬,結交人的思維真的很奇怪,很難以置信,各個表現都那麼的與眾不同,那麼有特色。」
眼眸流轉時,見到周鵬正在緊張地注視著她。
「需要休息一下嗎?」她嫣然一笑,他剛才很是盛怒,可能需要時間平復一下心情。
「不必。」他回答道,她並未有不高興,反倒讓他內心有些微地失落,是根本就對他的事、他的人漠不關心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下一節課的時間剩得不多了。」她抬起頭看向書房牆壁上掛的鐘表,「那麼我們再繼續?」
「這個人,是和我同班的,她父親是本市的副市長。」他欲解釋,但又不知如何措辭,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自己在前面的一年中,確實過得狼狽,不堪回首。
「我無所謂的。」她看了他一眼,然後坐回到椅子上,把眼楮又轉到了物理輔導書上。那里有道題,她剛剛理清了思路。距離補習結束的時間還有一點兒,她趴到書桌前,手里的自動鉛筆開始在草稿紙上動著,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說︰「解出來了。」
周鵬仔細檢查她寫在演算紙上最後的答案,最後的結果和老師說的一樣。每個數字和符號都寫得很清楚。羅列的公式,也很有邏輯性,讓他一看就明白了整道題的來龍去脈,
「對不對?」她側過頭來期待地看著他。
「無可挑剔!」
「真的?好高興!。」她在胸前輕輕拍手,「我給你講一遍?」
「不用,我已經懂了。而且這種萬有引力碘,會一道即可,其它都是這道題的應用題。」
「哇,你真聰明!」
得到她的夸獎,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又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你剛說無所謂?」
他以為她會在乎,卻沒想到她會說無所謂。
「什麼?」她疑惑地看向他,他跳躍式的問話,讓她一時有些模不著頭腦,然後恍然大悟地揪著自己的耳朵,
「哦,你是說剛才你那同學?對,和我沒什麼關系,不是嗎?我只是你的家庭教師,輔導你的文化課,其他的是你自己的事情。」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作為教師,首先是傳道,然後授業解惑。」他不滿地看著她,引經據典的說道。本來以為她會生氣,可是她卻一而再的給他印證了她的無所謂,讓他產生了很大的落差。他下巴不禁繃緊,臉色也變得很差。
「你學的不賴。Welldone.」她笑了,周鵬把前兩天學習的古文,都恰如其分地用上。被許小梅那樣的打量,她確實有些不舒服,但無非就是Newmoney(暴發戶)、Blacksheep(敗家子)的事情,這樣的世界,離她太遙遠了。
「很抱歉,我剛才確實有些介意。」她看著他,神情變得認真。周鵬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我無意于評判你交往的人,但我不喜歡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並不想強迫你的意志,你的年紀足夠處理好自己遇到的人和事,所以我沒有想過‘傳道’。」她誠懇的目光望向他,
「我想你的同學可能誤會了什麼,我不希望下次再受到這種待遇,而且我希望我們剩下的時間會過得和前面一樣好。」
「你放心。」周鵬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又看向牆上的鐘表,「看來今天上午只能到此了。」
「是你說的哦,可不能算我沒有給你上課。」夏秋笑著用手指著他強調,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好像準備離開。
「我有禮物送你。」周鵬緊緊地抓住了她正在收拾的東西,嘴里卻故意漫不經心地說。
「退回去吧,你們已經付我薪水了,而且我也不生氣了。」夏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縴細的手指抿了抿頭發,心里想著,
「你們可真是奇怪,你的朋友剛來給了一棒子,現在你又給人一個甜棗。」
「退不回去,不是從商店買的,是我自己做的。」他有些挫敗的口氣,他以為她不願意接受,臉色也變得落寞,「而且花了很長時間。」
她抬頭,眯著眼楮打量他,看著他沮喪的表情,她看出了他的善意,便微笑了。
「是什麼?禮物在哪兒?」她假裝熱情地說著,沒來由地接受別人的禮物,她還很不習慣。
他轉動一下眼楮,臉上的表情漸漸柔和。
她繼續的假裝,伸出手,「拿來啊?我想看呢。」
周鵬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綠絲絨的袋子,袋子口用一根淺綠的細繩封緊,把它放到了夏秋的手上。
「是什麼?」夏秋疑惑地問道。
「打開看看。」周鵬略有些難為情。
「哦。」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瞼,解開繩子扣,把袋子撐開,看著里面。又看了一眼周鵬,縴細的手指伸進袋子,將里面的東西掏了出來,有亮亮的東西,在從書房射進的陽光下晃過,有些晃眼。
是一個花朵發圈,那個發圈很清雅。五瓣的乳白色的花朵,中間用一個亮晶晶的暗黃水晶扣住,似一朵玉蘭花;發圈是用藍綠色的絲綢包裹而成,顯得清新、素雅,美麗。
她把它拿到眼前,想把它看得更清楚一些。
「好看嗎?」他輕聲地問。
「嗯。真的難以置信,很清雅。」她嘴角泛起了笑意,收到禮物,總是讓人開心。
「喜歡嗎?送給你的。」
夏秋笑著說「謝謝」,收下了它,「簡直不可思議。你做得這個?怎麼做的?」
「我從網上學的。我以為你不會收呢。」周鵬很開心,除姐姐之外,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
「為什麼?我又不討厭你。」夏秋將發圈扎在頭發上,自己的那個,確實該扔掉了。
「那你喜歡我?」周鵬緊盯著夏秋問道。
「真會說嚇人的話。」夏秋嗔怪的說完,然後笑了起來,新月般的眉毛好看的動著。
周鵬見夏秋的一綹頭發,垂在鬢前,抬起手,準備幫夏秋將頭發掖好在發髻里,夏秋下意識地怔了怔,但見他的神色很認真,也就沒有再動。
「頭發要盤就盤整齊,不然就像平時那樣扎成馬尾,或者干脆就散著。」周鵬看著夏秋,很認真地說。
送給夏秋發圈,就是讓她每天把頭發盤得更緊實一些。響天氣炎熱,夏秋似乎總是很隨意盤起頭發。她的發圈有些松懈,些許散碎頭發落到鬢前,顯得她十分的慵懶和嬌媚。他下意識的不想讓她這種狀態,見諸于他人。
方嫂端著一個水晶果盤,里面裝滿了各樣水果,走了進來。見到這個情形,將果盤默默放下,莞爾退出。原來周鵬前幾天向自己請教針線功夫,這幾天又連著熬夜做的,就是為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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