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真從阿星那里知道大概經過後,又知道阿正希望他能帶著阿星跑到鬼谷去。**********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如此用生命換來的重托和信任,白真真覺得有千鈞沉重,忙收拾細軟準備逃跑。剛全副武裝,把自己和阿星的全身塞得像是棉花團子,頭上戴了氈帽,脖子上圍了白色圍巾將口鼻緊緊捂住,才出了門,門口卻站了一個土黃衣服的胖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看上去容光煥發,面皮黝黑,面向很善。他滿臉笑紋,樂呵呵地看著白真真,頭微微一點,道︰「請問是白大人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事,急著趕路呢難道又來個閻王府的人來招兵買馬?白真真現在可沒這個心情。不過和鄭大人不一樣,這個人可不是什麼魂魄,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在寒冬里說話嘴里還冒著熱霧呢,莫非有詐?白真真不想惹麻煩,護著阿星急急避開他往前走。
那人忽然鄙見白真真腰上瑩瑩閃光的白痴腰牌,從後面喊住她︰「我叫嚴凱,是鄭大人拜托我來接你和阿星去安全的地方白真真听到鄭大人三個字,止了腳步,停了下來,閻王府的事情她沒有向任何人類提過,又看到舉起閻王府特有的腰牌。上寫著發著光的嚴字,這麼說這個人應該不是騙她的;雖然沒見過面,但有可能是其他閻王府的人,她謹慎問道,「鄭大人不是五天前已經被消除記憶了嗎?他怎麼可能來拜托你?」
「鄭大人一個月前就已經來信和我說過,他要我今天來接你,護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嚴凱回答道。
白真真知道鄭大人看得到生死簿,能了解世間萬物事態的發展,也包括像皇帝駕崩之類的大事件,他也應該知道阿正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能預測自己什麼時候可能會逃。既然如此,他應該也會給自己留一條出路,往好處想,阿正跑掉了,正在哪個地方等著她,或許,不會再見面,但是他至少應該是安全的。想想鄭大人平日里辦事謹慎細致,也從來不出紕漏,這樣想著,白真真抿抿嘴,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就按鄭大人的意思做吧
阿星迷惑不解地望向白真真,白真真告訴阿星︰「這鄭大人是我的莫逆之交,他派來的人一定沒有問題,我們跟著走就是阿星點點頭,他雖然不大懂莫逆之交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阿正是信賴這個姐姐的,所以听她的應該沒問題。
三人走下山去,嚴凱已經雇好馬車在山下接應,三人上了馬車,阿星前幾天感冒還沒好完,迷迷糊糊在馬車上睡著了,白真真問嚴凱︰「鄭大人是否有安排你去接應他?」
「沒有,鄭大人只有向我提起你和阿星,沒有提及自己
白真真眉頭深鎖,心中燃起濃濃的擔心,不知道他是否逃出升天的,也不知道阿正現在在哪里。
嚴凱看著白真真身上的腰牌,故意有點好奇地問道︰「對了,听說白大人已經離開閻王府了,按規矩應該立馬上交腰牌回閻王府去,是不是給忘了?」
腰牌這東西,跟靈魂一樣,在凡間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只有有功能的修煉人才能發現其存在。白真真一直把腰牌掛在身上,沒有重量也沒有感覺,反正也不麻煩。
「奇怪,」白真真眯眯眼楮一邊思索一邊說,「鄭大人沒有找我要過,他說讓我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嚴凱愣了一下,忽而笑著說︰「鄭大人真是心思縝密,他大概是怕白大人遇到危險,將這可讓佩戴者轉移空間的腰牌留在白大人身上
「此話怎講?」白真真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著急問道。
「閻王府的腰牌可以穿越空間,將人的靈魂及肉身傳送于千里之外,即使是在人類的世界也可以做到,但是只能傳送到指定的地方,而只有閻王可以指定傳送地點。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傳送必須在沒有人類可以看到的情況下做,否則違反天規
這句話讓白真真大大松了一口氣,她還一直擔心王府兵馬強壯,阿正會逃不掉,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鄭大人走的時候也沒有把自己的腰牌還回去,而是掛在了阿正的身上,看來鄭大人也是早計劃好逃跑,所以才留了一手,看來現在已經逃出生天了。
太好了,鄭大人終于想通了,阿正應當能過上正常日子了,白真真心感蔚然。
不管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阿正逃走了比什麼都好。白真真這樣想著,將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又搓了幾下,覺得溫暖多了。這大冷天的,馬車走得極慢,走下的路途上留下像梅花一樣馬蹄印,帶著屬于雪的純粹和柔美。白真真抬頭望,一望無際的天色裹滿了銀裝,這蒼茫的世界寫意出寧靜致遠的優雅。
路上的殷虹的寒梅怒放,給冬日里帶來一股火一般熱烈的驚艷。在這百花齊黯的季節,只有梅花能凌寒獨傲,錚錚傲骨不屈不撓,獨樹一幟。
忽而馬嘯連連,路邊的茶館冉冉騰著熱霧,擺在路邊的蒸籠散發出誘人的包子香味。白真真凍得有點餓了,忍不住忙叫停馬,她表示要買一些路上吃,嚴凱應許。
「大哥,來十個大包子!各種餡的都來點
「好 !」那小二忙打開籠子,拿出一塊麻布來,摘了五個包子放在布上,這蒸籠里的包子已經見底。他不好意思地說,「客官,今天包子賣得好,我去廚房再端一籠出來,您稍等
白真真點頭,在原地等著,卻听見幾個進門的客人在議論。
「今天王爺又要公開燒奴隸了,听說是有奴隸放走了要犯,要公開燒死示眾來震懾民心呢
「等等!」白真真心中一寒,急急問道,「你們說王爺要燒奴隸,是在什麼地方?」
「哦,就在王府和冰湖像交的地方
白真真回頭向嚴凱喊道,「糟了,鄭大人沒有逃掉,我們快去救他
「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救?」嚴凱皺眉,「再說,這或許是鄭大人的意思,他說過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的
「你不想管就先走,我要去找他。他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我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放棄阿正,看誰橫到最後!」
喊完拔腿就跑,凜冽的寒風若刀片一般割著白真真的臉,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那個姓鄭的究竟想干什麼?他才是天下最大的瘋子!什麼叫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什麼叫不想別人下地獄?他懂什麼!他真的以為代人消罪很偉大嗎?鄭大人清高至善,性情高潔,他根本就不懂一個做惡人的心態,到了這一步了,他們是不會回頭的。為什麼要非要抓緊什麼寬恕原諒不放?這種惡人,已經罪大惡極,為何還要不顧危險繼續和他們糾纏?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這個地方,將阿正忘得干干淨淨?憑什麼他要把事情全籠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別人踫不得,管不得,幫不得,到了最後就他一個人逞英雄,其它人都是被保護的對象?我就要讓你看看,天下不怕死的人不只有你一個!
看著白真真在風雪中遠去的身影,嚴凱深深嘆氣感嘆。那正在駕馭馬車的馬夫也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英俊鋒利的臉,他勾起嘴角︰「這白痴,幾千年不改的痴心,就為了告訴老鄭這一句話,寧願遭受輪回投生的苦
當年鄭大人投生之時,他自己知道成功幾率不高,怕連累他人,沒有告訴幾個人,這首要瞞的,就是他妻子白痴。後來白痴知道,便急急投胎。這個做過十惡不赦之事,經歷過十八層地獄,又改過自新的白痴,對惡人的了解遠甚于鄭大人。
她要告訴他,懲惡不是不善,而恰好是揚善的另一層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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