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自從見了白真真之後,變得沉默不語,不再頻繁求饒,即使主人命令他,他也不回話;但是他的思維卻一天比一天清楚,常常默默思考著什麼。******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很奇怪的是,其他奴隸對他的眼光也沒有這麼仇恨,遇到只是淡淡一瞥,盡量躲開而已。听有人議論,他那天搬大米發燒的時候說了些不清不楚的胡話,但也沒有人去上告王爺。
王爺剛愎自用,他的消息並不靈通,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也不願意被牽連,誰也不願意多講一句話,免得引火燒身。
阿星也不怕被牽連,常常來探望阿正,唧唧喳喳道︰「你不要難過了,那天那麼多人看著你那麼辛苦背米心中暗自佩服著呢,他們都知道不是你做得不好,而是王爺太壞了,他是個大壞蛋,就是要害人的
但是無論怎麼說,阿正燒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眼楮永遠沒有神采。直到那天皇帝駕崩,阿星來找阿正,阿正很嚴肅地告訴他︰「你可以逃走了,」並告訴他白真真的地址。
公孫歷長年為弱者說話,一生正直清廉,阿正心里非常佩服向往,凡是他的任何消息動向阿正都非常在意,他知道公孫歷是太子的恩師,他料想到這次改朝換代會帶來什麼後果。趁王爺還沒反應過來的這個空隙,他必須讓公孫星逃掉,否則王爺必定會想辦法斬草除根。
王府大門守衛的換班情況,阿正觀察了幾年,他一直想跑,卻沒有勇氣去牽連其他奴隸。到了每月初一深夜的那一班,兩人加起來的武力值最差。阿正當天打暈了那兩個守衛,把大門打開,讓阿星逃了出去。當巡邏的人發現有打斗聲音時,阿正先不動,等他們走進了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才開始往阿星的反方向逃跑。當時人馬混亂,所有人都以為逃跑的人只有阿正,沒有發現一個弱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阿正所謂的學過武功,也只是當當沙包,只有給別人喂招的份,不能還手也不能打傷別人,只會簡單的幾個招式。然而,就是那極其簡單的幾個招式,阿正練得極好︰馬樁穩若泰山,招式穩扎穩打,每一個動作和力道都精確無比,對力道的爆發力掌握極其準確;連教武功的師傅都暗自贊嘆其天分和大腦的靈活謹慎度。而所謂武功,有時候並不是要玩弄多復雜搶眼的花招,而是要求一個穩和精字,在最簡單的招式下下功夫,將平凡的招數玩得博大精深,乃是許多武術大家的精髓。而且阿正在人前裝弱勢,除了那教武功的師傅,沒人看出來阿正的武功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境界;那教武功的師傅也不會自找苦頭去報告王爺,免得王爺怪罪他教一個奴隸教得太好,又要牽連他的性命。
逃跑路上阿正寡不敵眾,也跑不過馬匹,被活活抓了回來。這一通鬧完之後,所有人才發現阿正的真正目的是阿星……
王爺震怒,他將阿正拖進刑房折磨了兩天兩夜後朝廷才傳出消息,新皇正在為公孫歷翻案,揚言要為其平反。
這公孫歷曾經是當朝皇帝的太傅,當年御史大夫落難之時,太子正卷于權利爭奪之浪潮里,自身難保,曾幾次被暗殺卻僥幸逃過一劫。而今日登基,卻是意氣風發,為政剛斷,要急急要為恩師翻案,以表廉政決心。
若公孫歷真被平反,他的孫子就會被撤銷奴隸身份,然後被有名望人士收養,成為新政的標志,公孫星也會成為和他作對的勢力的中流砥柱。這種禍根子,如果沒有逃跑,王爺一定會即刻殺死。然而,阿正一個區區的奴隸,卻用著高超的政治敏感度預測了事情發展的動向,提前動手,讓他措不及防。
王爺覺得最可怕的地方是,公孫星在王府已經待了一個月了,他竟然毫不知情,甚至還派了影衛去尋找並暗殺公孫星。他萬萬沒想到,公孫星竟然早就被賣到在自己的後院里。雖然他沒有公開宣布要尋找公孫星,但這其中有多少人知情不報,有多少人刻意隱瞞,懷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其實,王爺根本不關心奴隸,加上府中人口眾多,他的心思就是怎樣拿奴隸殺著尋開心,隨便找罪名牽連,上下級關系也不疏通,沒有準確的消息能傳到他的耳里。即使想傳過去,也怕會被他安以什麼牽連重罪,然後懲治。公孫歷在朝廷上清廉是眾所周知,他經常為奴隸說話,在王府的奴隸和下人中不少人默默佩服他,用著剩余的一絲良知,默默保護著這個高潔偉大的清官的後裔。
所以,這次阿正牽連的人更多了。王爺為此抓了所有與公孫星有關系的人,包括買進,負責照顧,甚至有接觸的人,一個一個在阿正面前殺死。破天荒的是,阿正這次雖然神情憂傷,卻沒有一絲求饒,無論怎麼折磨,也咬緊牙關不吐露一個字。
「你再不供出公孫星的下落,本王就把奴隸一個一個都殺死
被綁在刑架上的阿正滿臉是血,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血水從各處傷口汩汩流出,似乎把阿正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即使如此,卻用充滿傲氣的眼神直視著王爺,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你不會殺死所有奴隸的,那樣你就會失去控制權所帶給你的權利快感,你舍不得的。王爺你高高在上,怎麼會和一個奴隸講信譽,自從上次殺了一百個奴隸,我就知道,單純忍讓服從,沒有任何意義
王爺氣得兩頰的肌肉顫動,鼓起了一道道的稜子,青經不斷顫動,一股火氣從胸膛直沖天靈蓋,噴涌著迸發出來︰「不要有任何顧忌,給本王往死里弄,只留一絲氣息,明天本王要把他當著眾人的面活活燒死!」
一個個打手拿著錘子和針板陰森森向他走來,阿正心中毫無畏懼,狠狠地瞪著他們。
民不畏死,何以以死畏之?對阿正而言,他已一無所有,豬狗不如,連在心愛的人面前都沒辦法說一句真話,說違心的話讓關心在乎他的人傷心流淚,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白真真沒有嫌棄他丑陋低賤,卻恨他軟骨頭。他懂,他都懂那種恨,他恨了自己多少年沒骨氣,面對j□j壓力他低下了頭顱。現在他珍惜這個機會,即使付出慘烈的代價,也要說出心中的真話,也要將自己的真正的傲骨展現出來。即使自己不能施展抱負,也要讓阿星將正直的信念和希望傳遞下去。
如果白真真能知道他的慷慨赴義,她是否會為他感到驕傲?她是否能原諒他當時懦弱的行為和傷人的混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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