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見石劉兩家這麼早就磨好了豆腐,都暗暗氣惱自個來的太晚,沒能搶到第一磨。這下,就得排隊等候了。
磨坊這兒有個不成名的規定。在臘月二十七磨豆腐這天,除了搶到第一磨頭餃的人家,其後來磨豆腐的農戶,都要按秩序排隊磨豆腐。
規矩嚴著呢。但無人埋怨,也無人生事。只是眼呆呆的看著石劉兩家媳婦,各自端著一盆磨好的豆腐,笑眯眯的回家去。
次日,臘月二十八。
嬌娘剛從床上爬起,就聞到灶房那邊飄來一陣陣糯米的香味。一大早,哪兒來的糯米味呢?大感困惑之下,嬌娘就快速穿衣起來。
急急匆匆跑進灶房,就瞧見娘親正在用一個竹制的蒸籠蒸供兒。爹則蹲在灶膛前,給糯米做的供兒添火。
那股糯米香,糯米香的味道,就是從竹子蒸籠里面飄散出來的。
「娘。你蒸供兒,怎麼不喊上我呢?」嬌娘瞧著那蒸著的供兒,小嘴就嘟了起來。這供兒眼看都要蒸熟了,娘也真是的,蒸供兒,都不曉得喚她一聲。
感覺到閨女瞬間低落的情緒。柳氏攬過閨女,瞥眼石柱道︰「他爹,我說讓你喊上閨女一聲。你偏不喊,你看,閨女都埋怨上咱們了
石柱抬眼瞧了嬌娘一眼,說道︰「閨女,你娘是讓我喚你起來一塊弄糯米哩。只是爹瞧著你昨兒起的太早,晚上又睡得太晚,所以今早爹就沒過去喚你起床哩
嬌娘昨日跟著娘親磨了豆腐,回家來又跟著學切豆腐,晚上,還挨著兩個大哥,听爹說事。說家里近日發生的事,說石頭、石生身上發生的事,說老宅那邊的事,還說明年自家如何拓寬路子,自家的田地,要如何種……
嬌娘听著很感興趣,也不覺得困。就靠在大哥身側,靜靜聆听爹說事拉理。爹說農事,一套一套哩,而且,還會就事論事。提到誰家誰犯了錯誤,做錯了事。他就會就錯事教育兩個孩子,要從錯事中審視自身。要學會取長補短。
听著入迷,也就沒感覺時間過的有多快。等爹說完事,都月上柳梢頭了。嬌娘,就睡晚了。睡晚了,自然就比平常醒來遲了一些。
石柱的一番解釋,讓嘟著嘴的嬌娘,瞬間覺得自個有些嬌氣。不好意思再瞧爹,用手攏著臉,跑到外面去洗漱。
洗漱進來,蒸供兒,已被柳氏從大鐵鍋里端起來了。蒸籠蓋也被打開了。粉白粉白的糯米供兒,就圓圓滿滿的盤在竹蒸籠里呢。
供兒是用糯米做的,白生生,軟綿綿的,有些像大米面饃饃。糯米供兒的邊緣,用紅藥水點了一圈,襯著糯米供兒頂端的涅槃灰,顯得生機盎然,讓人無端頓生食欲。
糯米供兒頂端的涅槃灰,是用芝麻籽籽做的。芝麻籽籽,鋪在上面,滿滿的一層。醇香的芝麻味,混合著蒸熟的糯米香,讓嬌娘光看著就覺食欲大增。
「娘,我能先嘗嘗味道不?」嬌娘說著,就想伸手過去掐一點糯米供兒嘗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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