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房玉室,五芝寶生,玄雲紫蓋,來映我身,仙童玉女,為我至靈,九眾齊景,三光同斬,上乘紫蓋,升入帝庭。」
「又雲︰香雲密羅,徑沖九天,侍香金童,傳吉玉女,上聞帝前,令臣長生,是為仙真,隨心所願。」
輾轉之間,李林腦中一片金光乍現,太極圓盤陡然一動,一條金色長龍于虛空滾身而出,長須,碧眼,金鱗覆蓋周身,長不知幾里。
金光圍繞龍身之上,巨龍巨口一張,一道金色玄雲遮蔽長空,星星金光時而乍現,時而撲朔閃耀。
巨龍長尾一擺,萬里雲起頓時涌動,金鱗在光華照耀之下,天地染成金色。
李若秋心知這番氣象必定是太極圓盤顯化的,望著眼前這氣象萬千的景象,只覺得自己是滄海一粟。
李若秋並不知道太極圓盤的豬多妙用,自始至終只覺得這絕對是件寶貝,然而讓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輪盤居然能夠讓他從主宰的手底下逃出來。
這時,金龍吞雲吐霧之下,幾個大字在雲間若隱若現,五運輪盤。
「原來是叫五運輪盤。」李若秋淡然一笑,看著依舊不斷吞吐的金龍,緩緩的陷入了沉思。
「上乘紫蓋,升入帝庭。」
這是件古物,五運輪盤給他的感覺很特殊,這份特殊就在于它的來歷,陰陽太極,只有在地球上听說過。
「金德氣運。」李若秋心中若有感悟,看著金龍的動作,內心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
「明君賢臣,治國安家,屈己而申人!用人之道,尊之以爵,瞻之以財,則士自來。」
「功名之懷,謂之以金,運道天成,人之盡事。」
短短數十字之言,李若秋頓時容顏大變,一命二運三風水,這雲最是鬼神莫測,恰逢這時,金龍身子一扭,百丈身軀不斷縮小,恍惚間,金龍化為一個圓珠,靜靜的懸浮在空中,李若秋略一伸手,金德氣運化為一道霓虹,射入眉心。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天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這句悵然慨嘆從心底發出。
「李林,你本就是將死之人,然吾鳩佔鵲巢終是不妥,我必然讓李家鐘鳴鼎食,百年長久。」隨著李若秋的一言,一個灰黑色的身影抖了抖,終于是舍棄,彎腰行了大禮,眨眼間化為烏有。
李若秋睜開雙目,一道金色光芒從眼角流溢而出,怔了怔,回過神來,卻是不知身在何處。
李林的一縷執念放下,李若秋更加覺得自己與這身軀本無差別,先前的那種隔閡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李若秋輕輕念叨,書中的言論如同一個火球一般,不斷的融化,不斷的翻滾,一絲絲煉化。
雖然不知道這五運輪盤的具體神用,但是,金德氣運卻令他受益匪淺,天地有氣運,這氣運滋生萬物,護佑山海湖波萬物生靈的生機,同樣加固江山社稷的綿延。
一國一朝自然有著江山的氣運,也就是氣數一說,大夏乃是正統,李若秋睜開雙目,極力望去,卻是看不真切,只覺得眼前一陣搖晃,天地強如斯。
陽光明媚,氣候有些燥熱,此時,卻有一縷清風吹過,頓時令人神清氣爽。走出院子,看著破敗的院落,李若秋知道自家的難處。
錢財雖說是身外之物,但這凡人一輩子為的就是這黃白之物,別無所求。想想一些腰纏萬貫的名士口口聲聲瞧不起這市儈,殊不知,沒發跡之前,他豈會說出如此刺耳之言。
李若秋搖了搖頭,賺錢這個念頭不斷的在他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響起昨日老母忙碌到半夜,他的心不禁揪緊。
大夏童生不得出商,不得下賤勞作,雖然田地勞作算不得作賤,但是,若是讓考員知曉,免不得畫上一個叉叉。
數千年的僵化思維,聖人之言,牢牢的刻在人心里,就算是李若秋此刻幫母親勞作,老母親絕不會答應,反而會視之為不孝。
李若秋挪動著步子,腦中思緒不斷,此刻,卻被一聲言語驚醒。
「李林兄,幾日前听聞夜半暈倒,可是無事了?」李若秋抬頭看去,一個年紀差不多大小的男子關切的問道。
「慚愧,慚愧,原來是王鵬兄,眼見秋試眨眼即到,不得已啊,這最後一次郡學,若是中榜了,也省的老母勞累,不枉我等數年苦讀。」李若秋腦中略一回憶,知道這是與自己同學的學員,名叫王鵬。
王鵬的家境顯然不是富貴之家,听到李若秋的一番話,頓時沉默不語,嘴唇合動,終究化為一聲長嘆。
考取功名之後,雖然不是鯉魚躍龍門,但也算是士子,已經有了官身,這身份自是與以往不同,大夏功名不易考取,近年來更是尤為艱難。
「感謝王兄掛懷,如今身子已經好了大半,便是想出來走走。」李若秋看著面前王鵬的臉色,微微說道。
「應當的,應當的,李兄說的是,如今這功名的確有些讓人心中難安,我等嚴寒酷暑,筆耕不輟,為的不就是這功名二字?」王鵬心中頗有些感觸,他家不是富貴之家,但也過得算是殷實,比起李林來,的確要強了很多。
「李兄可是有些難處?」一席話說罷,王鵬對于李林有了新的認識,以前的李林雖然算是勤奮踏實,可性格木訥,不善言談,今日一番話,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王兄,老母終日勞累,先前一場大病令家中境地頗為艱難,如今出來卻是為了生計,君子遠庖廚,可是,難為五米下炊啊。」李若秋目光一暗,索性沒有矯情,一股腦將這苦水倒了出來。
王鵬看著嘆息一句的李林,這人倒是真君子,正欲想著是否取些錢財接濟同學,若是此子中了,也算是結個善緣。這時,卻是陡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
「李兄,你可知劉大人,劉侍讀?」王鵬思緒一動,登時說了出來。
「劉侍讀?可是內閣侍讀劉大人?」
「正是。」
「知道些,是我學子的榜樣,卻不知王兄為何提及?」李若秋心中納悶,轉言問道。
「李兄,恕我無禮,劉大人門下正好缺一個書房的書童,平日只是抄一些古本,前日他家的童子要應付學試,所以……」說道這里,王鵬臉面有些燒得慌,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若是惹了李林的間隙,反倒好事成壞事。
李若秋听到王鵬的話,眼前頓時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劉侍讀他知道,京都正六品官員,前年回到鄉里,督辦教學,救濟窮困學子,頗有些名聲。
李若秋抬眼看到王鵬有些懊悔的臉色,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禁內心一笑,眼看考試臨近,數年苦讀的學子都閉門苦讀,期望登上朝堂,這抄書一事,終究會懈怠了學業。
若是此事放在之前,李林肯定會猶豫不決,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李若秋,有了五運輪盤的協助,數年的知識早就了如指掌,再看下去,實在是沒有必要。李若秋沉吟片刻,這思慮自然是如何說服老母,但放在王鵬的眼里,他以為自己無意當中得罪了李林。
「王兄,能有如此機會,我自然不會放棄,此番真是感謝你了。」李若秋臉色一正,沒有絲毫的惱怒,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真誠。
王鵬看著舉步向前走去的李若秋,少年的身子不比自己挺拔,但方才那堅毅漆黑的眸子令王鵬內心一顫,以往怎麼就沒發現李林這份與眾不同的氣質呢。
李若秋走在街上,看著毗鄰不絕的店鋪,割肉行,成衣行,珠寶行比比皆是,倒是顯現出一種繁華。
李若秋扭過頭,看著遠處王鵬的背影,男子的頭上頂著一簇白雲,雲氣倒不算是濃厚,其中還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紅意,但是比起自己卻要強了許多。
「紅色?看來這王鵬要上榜了。」李若秋抿嘴,王家不算大富貴,卻有資本出一個秀才功名了。
李若秋行走在街上,這讓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陽光照耀在臉上的感覺真的不錯。
劉家算是有名望的家族,這內閣侍讀的正六品官餃令劉家在明安郡成為有數的大族,前兩年,劉大人衣錦回鄉,沒有待在郡城,卻是很意外的留在了明玉縣城。
眼前的府邸倒不是真的很豪華,看起來倒是像一個員外之家,不過,京官退下來,總是有幾分與眾不同之處。
李若秋沒有貿然的上前,雖然王鵬言語不一定會欺騙他,但這等大族出來的子弟,終究還是謹慎些好。一般來說,這出身必須得沒有問題才行。
「可是劉大人的府邸?」李若秋停下腳步,向著行人詢問了起來。
「是劉大人家。」漢子看了看李若秋,倒是沒有露出不耐,雖然少年身著舊衣,可不像是等閑頑童,如此想來,必定是讀書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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