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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大夏

灶台底下堆滿了柴禾,鍋頭連著的大炕略顯的簡陋,少年睜開眼楮,氣若游絲,這就是他目前的狀態。

屋內雖然不能說家徒四壁,除了一張陳舊的長櫃,一無所有。

「兒,兒啊,你醒了?」高高的木門檻上的圓木幾欲被磨平,一個神態憔悴的婦人驚喜的看著躺在炕上的李若秋。人未到,急切的問候卻傳了來。

「娘……」少年看著婦人掛著淚痕的臉面,嘴里不自覺的喊了出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婦人將菜籃子放下,快速的跑到少年的面前,摟在懷里。

「我叫李林……」

「我沒死。」少年的臉上雖然還帶著虛弱的蒼白色,但是眉宇間露出一個慶幸的神情來。

看著鍋頭上菜籃子里面的野菜,李林的心一酸,捏著婦人的手腕頓時用了用力。

「兒,都是娘不好,娘沒照顧好你,我……」說著,李氏的眼淚頓時又流了出來。

「娘,生老病死並不能由我們決定,何況,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算是老天對我的一種考驗吧。」李林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自己的身子有些弱,但是,總算是還活著。

「既然我沒死,那麼……本體也應該活了下來,只是,我卻是感應不到。」李林,確切的說是李若秋,此刻再次安靜的躺下,在李氏的叮囑中,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許久之後,李林看著開始忙碌的李氏,目光微微的垂下,這個家的情況似乎不太好,李林的父親早逝,李父原本是個考了功名的秀才,再怎麼也能將就下去,可是,自從李父逝世。李家一落千丈。

粥香伴隨著一些青菜葉發出一陣清香,李林知道,為了給自己治病,家中僅有的積蓄也花了出去。

說起來,李氏也不過是三十五歲的婦人,此刻,卻顯得異常的蒼老,猶如將近五十的老婦人,只有頭上少數的一些白發能夠顯示出,她的年紀著實不大。

「娘……」

「兒,怎麼自己能起來呢。」李氏的臉上寫滿了心疼,慈母之顏,最是感動。

李氏扶著李林將粥喝了下去,考慮到少年許久都沒有進食,只能吃了一些流食,暖一暖胃口。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李林不由的想到這句話。

十日時光就這麼過去,痛快的過去,李若秋難得得到這麼愜意的享受,就算是再地球上也沒有如此的享受。

李林來到院子里,他知道母親又去伺候人,只是為了能夠維持這個家的生計,更多的是盼望李林能夠在今年的秋試上取得一個秀才的功名。雖然未必不能一擊必中,但是,總是有些機會。

李父原本有著官府賜予的十畝良田,但是,隨著李父的去世,官府將其收回,當然,這也合乎情理。

一畝良田價值十兩銀子,根據秀才的不同,官府給予的田地也自不一樣,五畝至十五畝不等,總得來說,至少一家人能過得殷實,當然,這也是朝廷希望生員們能更進一步,提供了最起碼的保障。

李若秋活動了身子,李林的記憶倒是保留了下來,這些年的苦讀也自是繼承了下來,但是考取功名,李若秋知道自己還差點火候,雖然是處于讀書人的第一個台階,但是他知道,這一切並不容易。

如今正是五月份下旬,即將進入六月份,而到了八月中旬就是秋試的時間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李若秋想了想,終究嘆息一聲。

日頭漸高,夏日的熱量自是不同凡響,待了片刻,李若秋便進了屋內。

「太極圓盤,真是沒想到,在主宰的手下也能討回一條命,自己的感覺沒錯,這圓盤當真神器。」

李若秋坐在木凳上想了片刻,思緒逐漸的跑到太極圓盤的身上,一時有跑到本體那里。

「一切都是過去,只是想不明白這主宰為何沒有追來,按照對方的實力,了、就連低級神都輕易滅殺,別說橫跨一個位面罷了。」

李若秋歇息了一陣兒,打開櫃子,尋出疊整齊的書籍,握在手里,居然沒有任何的生疏感,也算是怪事。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人情,這世事自是隨著時間會增長,可是這書本上的學問,這百家之學並不是生活就能隨便掰出來的。

大夏皇朝經歷一百五十載,科舉實是重中之重,這文韜武略之才那個不是出于科舉,廟堂之內,只有科舉考取功名才是出路。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李若秋自然沒有自負到那個地步,這個位面與中華歷朝歷代相似到了極點,就連四書五經,一些典故都極其一致。

「自是以來,俗儒記誦詞章之句,其功于小學而無用,異端虛無寂滅之教,其高過于大學而無實……」

李若秋心中突兀的冒出一句話,這是曾經他的老師講過的一句話,還是在軍區時的一位極為受人尊敬的國學大師之言。

對于現代化的新中國來說,記誦詞章之句自然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在古代可就了不得,大夏朝的生員秋試卻是大部分為墨試。

何為墨試?那考的就是博聞強識,靠的就是童子的記憶力,當然若是再往上考取舉人,進士自然是為官之道,治世之能。

李若秋將經書翻開,書頁已經泛黃,紙質不好也不差,是傳于李父,陳舊的歷史感傳來。

「嗡。」隨著李若秋翻動書頁的時候,一個淺淺的太極圖案出現在他的眉心,神情略微恍惚,隨後陷入了一片混沌。

「知至而厚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其家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治,去聲,後放此物格者,物理之極處無不到也。」

大學的章句在李若秋的心中不斷的響起,這時,他的心窗猶如一塊干淨的石碑,石碑上,不斷的被人刻上章句,而這個工匠,自然是太極圓盤。

文章渾然一體,自然刻于心間,就像是學習了幾十年的老夫子,沒有任何需要絞盡腦汁的晦澀。

李若秋緩緩的睜開雙目,此時,一本書已經被他翻遍,記憶逐漸沉下去,但是卻越發的牢實。

「真是快哉,快哉!」李若秋覺得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松過自己的心情,並不是身體上的放松,而是心里面的暢快。

「娘,這功名,孩兒定要考下。」不知不覺,李若秋的心中浮現出那個身蒼老的老母,不只是李林原本的靈魂作祟,還是他自己心中那份久違的感恩之心令他潸然淚下。

「從今時今日起,我就是李林,我就是李林了。」李若秋沒有絲毫的猶豫,當時就低聲呢喃道。

太極圓盤不光令李若秋牢記知識,更是令他不斷的響起中華民族的經典篇章,雖然不能說記起多少,總是想起了名動後世的詩詞歌賦。

家境是一個難題,如今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秋試,這花費自然不必多說,更重要的是,李若秋不願意再讓老母受罪。

君子遠庖廚,大夏朝對于士子的看重自然極為嚴格,雖然沒有唱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論調,但是,這打雜之流自是不能允許。

李若秋想了片刻終究沒有想出很多門道,這時,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肚中難免有些饑餓。

值得一提的是,大夏朝每日兩頓飯,由于有宵禁時間,除了士子晚間秉燭夜讀需要一些食物,其余的商民自然早早的休息。

晚霞紅遍了天,遠處學宮處的竹林在夕陽的余暉下露出迷人的色暈,這竹枝在紅暈的印襯下顯現出一片金色。

李林吃了茶飯,閑來無事,告了老母一聲,獨自向著遠處的山坡走去,此時自然離宵禁的時間還很遠。

離得近了,這景致自然看的更加清晰,一時間,李若秋呆立在原地,夕陽的余暉打在臉上,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身青衣,身尚算挺拔,但卻顯得有些瘦弱,這衣物有些舊了,是李父生前穿過的秀才服裝,大夏對于衣物還沒有太多的禁止,在以往的朝代中,沒有功名的白身不得穿這青衫。

「向晚意不適,性本愛丘山,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李若秋輕聲吟出,此情此景,少年的身上多了一份成熟與灑月兌。

「恩?好詩,當真是好詩。」

「走,陪我過去看看這佳句是何人所作。」一個身著錦袍的老者眉頭一展,招呼一聲下人,自己倒是先行一步。

李若秋看著遠處逐漸陷落的夕陽,這首李商隱的登樂游原雖算不得史詩絕唱,但也屬精品,此刻說出來,當真有著一種嘆夕陽悲喜之情景。

「這是誰家兒郎?」老人停下腳步,沒有冒然上前,只是詢問了起來。

這也難怪,李若秋雖然看起來態從容,但身上的素衣卻暴露了自己出身貧寒的事實。

「老爺,次子不似士子之家,恕我我不能斷言。」身旁的下人告聲罪,老人也沒有計較,點了點頭,目光不由的打量著李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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