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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版 第219章緝毒戰爭(八)

桂寶是一個農民。

他祖祖輩輩居住的村子就在大山深處的山溝里,這里溝壑縱橫,自然條件十分惡劣,因為嚴重缺水而貧困,這里被聯合國定為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區之一。當地生活的村民長期靠國家扶持,日常生活以月兌貧為主要目標。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毒品開始在這個甘肅境內的村子里泛濫,制造了一場比缺水和貧困更可怕的災難。

因為貧困,村里的幾個青年在80年代就走出了村子出外闖蕩,第二年回來後個個都發了財。

在農村有句俗話,叫「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到半個月,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這幾個青年是靠替人背毒品而賺了大錢。

因為道路不好走,山里的山貨都靠人背馬馱運出去售賣,一袋山貨幾十斤,卻只有3元錢,而毒品才十幾斤,一次1000元,這筆賬誰都會算。雖然運毒品被逮到會殺頭,但是依然有膽子大的去賺這筆「賣命錢」。

談到販毒的動因時,這些因販毒而致富的村民毫不隱諱地坦言︰「販毒去撞命,撈上幾十萬,殺頭也值得」、「辛苦一陣子,享福一輩子,殺了一個人,造福後代人」。毒品的暴利成為犯罪的直接誘因,原本一些善良的村民也漸漸在這些人的蠱惑、帶領下成了販毒的亡命徒。

主要的原因還是村子里大多數人長年靠天吃飯,生活比較困難,所以把販毒作為省時省力的月兌貧捷徑。于是,利欲燻心做著發財夢的農民放下鋤頭,兄弟聯手、父子同行、甚至夫妻、父女、婆媳連袂,一起背起干糧袋,成群結隊地去販毒。而結果卻是一群群無知者被捕入獄,一批批亡命徒飲彈身亡,不僅沒有致富,反而給家庭和社會帶來更大的痛苦和災難。

後來,村子里甚至產生了一個在全國範圍內都有著一定影響力的毒梟,他不僅操縱著甘肅的毒品市場,甚至已經成為西北地區毒販的一桿旗幟和風向儀,受到不少省區公安部門和國家公安部的通輯。

村子後山,靠近山頂的地方有一塊罌粟地。這是村里3戶人共同栽種和維護的一塊3畝大小的「毒田」,每天都由三戶人家派出青壯輪流看守。

桂寶曾經因為誤闖毒田而遭到了毒打,只不過這三戶人家背後有人,甚至和村里那個最大的毒梟有著比較近的親戚關系,所以手里有好幾只槍,甚至連村長也只能討好巴結這些人。

桂寶只能打斷牙齒和血吞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因為桂寶帶著2名軍人,來清除這塊毒田。

「首長,在往前走十多里,翻過一個山包就看到那塊毒田了。」桂寶趁著休息的時間,對著兩名軍人報告說。

「放心吧,這上萬株的罌粟我們一定會全部鏟除並銷毀的。還有,以後不要叫我首長,我的名字雖然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可以稱呼我的綽號,堂主。」一名軍人一邊喝水休息一邊回答道。

另一名軍人忍不住感慨的對堂主說道︰「這里地形復雜,山川縱橫交錯,交通落後和干旱少雨造成了普遍的貧窮,但是在客觀上也掩護了犯罪分子種植和販賣毒品,提供了一個很有利的地理條件。」

「是啊,鮮血你說的沒錯。」

堂主也禁不住很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這附近幾個鎮、鄉、村都成了毒品肆虐的重災區。從之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參與販毒的人數越來越多,販毒的資金數額越來越多。這個縣已經變成了一個新形成的販毒區。」

桂寶提起的他們村子的特大販毒頭子周堂吉,堂主也算是有所耳聞,之前錢奴送緝毒犬過來後掀起了一場緝毒行動的高潮,目前正在監獄服刑的周堂吉就是當時被抓的眾多毒販的一個。

這個人,操縱著當地幾個縣的毒品交易市場,甚至對西北地區的毒品犯罪活動有著一定的影響。其販毒活動最早就是從這個村里發源,呈放射狀向四面幅射,逐漸蔓延到全省各地的。

就是這樣一個萬惡不赦,罪大惡極的毒販,因為一直沒有充分的證據,所以居然一直都沒有辦法將其繩之于法。直到錢奴帶來的緝毒犬才將其人贓並獲一網打盡。

桂寶說,周堂吉的被捕,村里很多人拍手稱快。

近幾年來,周堂吉的影響越來越大,村里人種毒和吸毒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連一些村干部也投身其中,

周堂吉甚至在過年的時候貼出這樣一副對聯︰「毒品興隆通四海,罌粟茂盛達三江。」

可見其氣焰的囂張。

對此,堂主听了也只能再次感慨一聲,「當年紅軍長征路上,如今卻開滿了罌粟花」

「是啊,是啊」桂寶附和的說道。

「早幾年的時候,附近一個鄉種植的罌粟達二三千畝,那才叫一個壯觀。那里的罌粟當真是漫山遍野,一塊地挨著一塊地。站在幾里外,就能聞到一股香氣就撲鼻而來,走近後看見的全是美麗的罌粟花。」

桂寶回憶著說道︰「每年秋天,就會有很多毒販帶著錢準時出現,一擲千金。那個鄉的房子,比縣里其他鄉的都要好,新修的磚房有的還是瓷磚貼面,高高的圍牆還有用鐵皮鋼筋焊制的大門,村民不僅購買了一些三輪車,甚至還買了幾輛小轎車。」

很顯然,對于那些貧困的農民來說,發家致富具有最大的感召力。所以,當他們還沒有找到其他致富門路的時候,種植罌粟也就成了他們急于擺月兌貧窮的工具,這樣,罌粟花也就成了他們致富的希望之花。

桂寶說,他們村的村民,經常會用羨慕的神情去繪聲繪色的描述那些前幾年種植罌粟發了大財的人的生活,說他們有的在首都和國內的大都市里買了小洋樓,並且娶了漂亮的當地姑娘。這年頭,有了錢就等于是有了一切。

「到了,前面就是我說的毒田,再靠近我們就會被守護的人發現。」桂寶指了指前面說道。

「好,你在這里等一下。」堂主說著對著鮮血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一前一後消失在桂寶的面前。

沒過多久,重新出現在桂寶面前時,鮮血的手里拎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青年人。雖然青年人的頭不知在哪兒磕破了,血流滿面的,但是桂寶還是認出青年姓周,據說是大毒梟周堂吉的一個佷子。這三戶種毒的人家,就是以周家為首的。

「放心吧,人還活著。」堂主看到桂寶有些顫抖的手說道。

「哈哈哈。」桂寶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這個畜生,死了才好。」

堂主和鮮血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待桂寶情緒穩定了一些之後,听他講述其中的故事。

故事有些老套。

柳莊村坐東朝西,三面被山環繞,滿是著石頭的河川夾著一絲將要干枯的河水從村里流過,彎彎曲曲的延伸著。河道兩旁的山坡上傾斜地長著一些干黃的莊稼。這里雖然少雨干旱,每年的收成都差,但卻是桂寶出生和長大的地方。

自從周堂吉等人販運毒品發家致富了以後,很多村民都在誘惑和鼓動下走上了種毒和販毒的不歸路。

最熱火的時候,無論是離村子遠還是近都有種植罌粟的地方。有的村民甚至用自己種糧食的土地去種毒。由于經濟貧困,村里一直缺醫少藥,一些農民盲目相信鴉片能治病、鎮痛,所以零星、隱秘地套種在莊稼地里的事情非常普遍。甚至有人將罌粟苗當菜吃的。有的村民用罌粟來泡酒喝。據稱,用罌粟泡酒,喝下後即可鎮痛,這麼做當然也會造成依賴性。

罌粟殼也很有用,每年都有人來收,據說賣到大城市後被當成香料放入火鍋的,從中牟利。

短短幾年,不少村民們真的發了家,成為村里的第一拔「萬元戶」。他們蓋起了一座座嶄新的磚瓦房和一棟棟氣派的小洋樓。

村里的好女孩,還有附近村子的有女孩的人家,都搶著嫁入這些先富起來的人家里面,這其中也包括了與桂寶從小青梅竹馬的女孩,連桂寶的堂妹也在父母的勸導下嫁了過去。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種毒、販毒與吸毒聯系到一起後,這些家庭逐步走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昔日紅火富足的洋樓和大院如今變得空曠和淒涼。

當掃毒的浪潮來到村里時,因種毒、販毒村里被判處15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有20多人,15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有60多人,被槍斃的有20多人,總共有一百多人犯罪,全村一半的家庭受到了牽連,村里的男人不是被抓就是因為吸毒而走上了不歸路,幾乎都被毒品害了,毒品制造了新的「寡婦村」。

村的女人們守寡分為兩種,即死寡和活寡。死寡是丈夫因販毒被槍斃了。活寡是丈夫正在監獄服刑或是丈夫在外販毒,幾年不回一次家。

與桂寶青梅竹馬的女孩,新婚不久,丈夫就因涉嫌吸、販毒被判處9年有期徒刑,年僅19歲的她只得獨守空房。她的公公因販毒已被執行死刑,包括她丈夫在內的4個兄弟皆因吸販毒被判刑,偌大的院子,只有婆婆和幾個女人領著一個不滿10歲的小佷子相依為命,全家沒有一個支撐家庭的男人,幾十畝耕地無法下種,生活陷入困境。

桂寶的堂妹剛結婚不久,丈夫就被送進了監獄,她苦苦等了3年,丈夫回來了,但整天無所事事,她估計自己的丈夫沒幾天又要去販毒,她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所以經常回到娘家後整日在家里哭泣。

桂寶的父親常常站在村口跺著腳罵道︰「村里的男人都被毒品給害了,想靠販毒致富的,結果販了個家破人亡,當初要是不販毒,既使吃苦受累也比今天的日子好過得多。」

沒想到老人的好言相勸,換來的卻是黑手。一天晚上,老人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從後面用棍子擊中了頭部,半夜里桂寶出來尋找,當發現的時候,老人已經死去了。

就這樣,桂寶立誓與毒品不共戴天,常常做一些搗壞毒田之類的事情,所以當發現堂主和鮮血兩人穿著軍裝之後,立刻主動進行匯報,並自告奮勇帶著兩人清掃毒田。

歷經了幾次的打擊之後,罌粟的種植又回到了人跡罕至的林場或森林地帶。山大人稀,所以極難被發現。而桂寶一直在注意著村里種毒的人家,所以對村里的幾塊毒田了如指掌。

「每當鮮紅的罌粟花盛開,空氣中都能聞到毒品那奇特的的氣息。種毒的人家在地頭搭起帳篷,半人高的花朵和果實叢間,農民好像忙著種糧一樣的忙碌著。桂寶還說,這里的罌粟一般在9月以後播種,次年2月開花,3月到5月收割,中間要施兩道肥,除兩遍草。在高山和低嶺地帶都有種鴉片的,低處收獲比高山早一個月,產量也高,但高山所產質量更好。

組織種毒的老板在當地找人挨家挨戶找人,用較高的價格租下土地,並免費提供種子,播種、除草、收割按日算工錢,毒品收割後給錢。收割通常在監督下完成,村里每天會有10多人下地。收割後,老板直接帶走鴉片生漿,或就地熬制成熟膏外運,罌粟桿則被藏匿起來。

桂寶聲稱,罌粟種植在當地已經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經濟鏈條。包括罌粟種植、鴉片生漿提取和加工、販運出境提純為毒品、並部分返銷國內。

農民種1畝罌粟收入2萬-3萬元,而種1畝莊稼僅收入幾百元。桂寶說︰「種1畝罌粟,比種田的收入高出幾十倍,甚至近百倍。」

「瞎子見錢眼也開。」桂寶這樣描述村民種毒的動機。

對出租土地給種毒老板的農民來說,收入則來自幾個方面︰土地租金,1畝600元。為種毒出工,包括下種、除草、施肥、收割,白天30元,夜班50元。計算下來,種1畝罌粟可以賺到1000多元。而這畝地假如種玉米,收成300斤,僅能賣得150元。自行種毒的農民收入更高。

在幾年前的緝毒行動中,警方鏟除了罌粟植物,並在村里碼起柴堆,燒掉了罌粟稈子和果實。因為罌粟稈子非常潮濕,當時整整燒了兩天,用掉40捆柴,最後還澆了五六十斤汽油。

種毒和販毒的人家有的直接將槍掛在家里的牆上,被警方收繳。在抓捕中,有的人跑掉了,就到外地躲十幾天,等風頭過去再回來。組織種毒的老板也有漏網之魚,每次出現在村里都會改頭換面,並經常換手機,說話時一陣普通話,一陣家鄉話,叫人搞不清來路。

「放心吧。」堂主安慰桂寶說道︰「我們這次雖然不敢保證將種毒和販毒一次性的全部連根拔起,但是一定讓主動種毒和販毒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種毒收入取決于鴉片生漿的產量和價格。高山地帶1畝罌粟可產鴉片生漿5公斤左右,每公斤價格在3.6萬-4萬元,低山的鴉片產量要高一些,但品質稍遜,價格也稍低一些。以此計算,有的鄉鎮,其罌粟種植的產值一年就有數億元。有的山民家庭連糧食也不種,全家靠種毒生活,一些種植戶因此月兌貧。與販毒相比,種毒者得到的只是小利,更大的利潤產生在加工和販賣環節。鴉片生漿熬制成熟膏後,價格即暴漲,而最後提純為毒品,價格則上升到每公斤數十萬元。」5號正站在辦公室,面對雲海波匯報著這次行動的成果。

這次打擊種毒的行動收效很大,僅僅一周時間,就收繳銷毀罌粟三十多萬株。

「此外,罌粟殼可以賣到火鍋店,干貨的時價是55元1斤。據說,前些年重慶火鍋的從業者,為引攬回頭客在火鍋湯里放罌粟殼成了一種公開的秘密。」

這次的緝毒行動,也讓很多特種兵看到了催人淚下的一幕幕。

一些偏遠的村子里,吸毒讓村子里大部分的青壯年喪失了勞動能力,由此造成了勞動力匱乏,出現了田地荒蕪、出租、出賣的現象。有的人家窮到連一雙筷子都找不出來的程度,生計難以維持,孩子無錢上學,婦女離鄉出走。

至于在城鎮,曾握有萬貫家財的大款最後淪為家徒四壁的乞丐比比皆是。毒品的瓦解力量可以使個人傾家蕩產,也可以將一村一廠,甚至一地一國的興旺景象變得蕭條與破敗不堪。有的村子因吸毒者過多,勞動力匱乏,出現土地無人耕種,或變賣或荒蕪的情況。姑娘不願嫁本地人,大多外出打工、嫁人。已婚年輕婦女拋家棄子,遠嫁山東、河南。

當地的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人口負增長。

不過,在打擊種毒的犯罪活動中,特種兵們也發現了一些堅決與毒品做斗爭的群眾。

這些人,有的是自己或者家人正在飽受毒品的危害,所以對毒品這種害人的東西深惡痛絕,成為毒品打擊活動的堅決的擁護者和支持者。

報告的最後,5號建議對這些人進行一定的獎勵和幫助。

雲海波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把這些人的個人情況都記錄下來,做一個梳理,然後對年紀大,身體差的進行物質獎勵和經濟幫扶,對年輕者給予一個考驗的機會,如果合格通過,可以吸收到我們稽查毒品的隊伍中來,壯大我們的實力和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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