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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古石城 第八章 趙家邀請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老高,趕早市做大宗交易的人基本上已經散了,零零散散的顧客多了起來,各各攤位也都被攤主們佔據,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一擺一天的。

白狼的偏僻攤位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原因有二,一︰白狼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顧客走到攤位前了也不搭理,二︰顧客對他攤位上出售的藥劑不了解,三個金幣一瓶的藥劑不是一般人消費得起的。

白狼也沒興趣再往自己身上劃拉一刀來證明白藥露的效果,他在等昨天的那些人。

「咦,白郎你怎麼在這里打盹,吆喝啊!」陳振梁尋到白狼攤位前,對于白狼的「不作為」有些不滿。

「不用不用,咱們就坐在這里等著,顧客自然會上門的。」白狼揮了揮手,一副安啦的表情。

「我靠,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陳振梁可一點都不安,他的三十五個金幣已經投到白狼手里了,今天的收入有他的一半呢。

「你不喊我喊。」陳振梁知道白狼的脾氣,也不打算勸,自個大聲吆喝起來︰「出售白藥露啦,治療外傷的極品藥劑,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生理周期的必備良品,一瓶只要三個金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周圍怪異的目光……

「你給我坐下,老子丟不起這個人。」滿頭黑線的白狼無可奈何的把陳振梁拖到了一邊,按在椅子上。

「那咱們就這麼干等著?」陳振梁聳了聳肩膀,問道。

「沒錯,是你的菜自然會到你碗里。」白狼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我也不用爭家主了,該是我的家主自然會到我頭上來。」

「還有下半句呢。」

「什麼?」

「你看上的菜,不擇手段也要夾到自己碗里。」

「瞧這話說得多有水平啊!」

「謝謝夸獎。」

「不客氣,我這也是昧著良心說的,害怕傷害你幼小的心靈。」

「你妹!」

「你對我妹妹有性趣?」

「我對十三歲的女女圭女圭沒性趣!」

「朵朵才女女圭女圭呢,我妹她已經發育了好不好,胸前一對小饅頭,小屁屁又圓又翹,根據目前的趨勢來看,以後她身材一定很極品,我偷看過她洗澡,好多次。」

「你這個禽獸!」

「謝謝夸獎。」

「我本來想罵你畜生的。」

「我喜歡後面這個,更帶勁。」

「……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昧著良心來著?」

「呃……好像是。」

「你確定你有良心嗎?」

「要不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

「我對看你的黑心腸沒興趣。」

「……」

「……」

時間就在二人互相打趣中慢慢過去,期間也有幾個客人在這個攤位上駐足,不過見到擺攤的兩個少年不理他,站了一會也就無趣的走了。白狼當然不會真的扔下自己的攤位不管,在攤位上駐足的每一個客人他都看了一眼,確定不是昨天來過自己攤位上的人後也就不理了,他的東西不愁賣,等著昨天的回頭客就行了。

十點鐘左右,一隊大漢/風風火火的朝白狼的攤位走來,白狼目光一掃,就注意到領頭的一個漢子正是昨天第一個出手購買自己藥劑的人。這個漢子身後的人則簇擁著一個手臂上捆著繃帶的男人。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這隊人的頭。

「大哥,昨天的那瓶藥劑我就是在這里買的。」領頭漢子指著白狼的攤位對繃帶男說道。

繃帶男身材高大,穿著緊身獸皮襖,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加上滿臉的絡腮胡子,顯得極為粗獷豪邁。

「哈哈哈,小兄弟,昨天多虧了你的藥劑,否則我這條手臂可就廢了,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止血藥劑,」繃帶男上前兩步,伸出那只完好的手,一把摟住了陳振梁的肩膀。

因為生活條件的巨大差異,十五歲的陳振梁的體型已經和成年人差不多了,十四歲的白狼卻明顯是個少年模樣,也難怪繃帶男認錯人。

「呃,大叔,您認錯人了,藥劑是他的,不是我的,咳咳。」陳振梁被繃帶男粗壯的臂膀勒得險些喘不上氣。

「呵呵,見諒見諒。」繃帶男听了陳振梁的話,微微一愣,臉上再次換上笑容,轉身拉住了白狼的手一陣搖晃︰「我叫蕭猛,是猛虎佣兵團的團長,昨天我們獵殺一只金錢雕的時候蕭某的手臂險些被那只雜毛鳥的翅膀削斷,多虧了小兄弟的藥劑才穩住傷勢,今天是特地來感謝的,走走走,我請二位去醉歌樓喝一杯。」

自稱蕭猛的這人倒是個自來熟,三句兩句就和白狼稱兄道弟起來。

「蕭大哥,多謝你的好意,其實你也不需要謝我,我賣藥劑,您買藥劑,我們誰也不欠誰的,您又不是沒有付錢。不過,您也看到了,我還有生意要做,改天如何?」白狼微不可查的掙月兌蕭猛的大手,笑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了,至于這些藥劑嘛……」蕭猛掃了一眼白狼攤位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四十五瓶藥劑,心中默算了一會,道︰「好說,我蕭猛八十個金幣包圓了,走走走,咱們喝酒去。」

蕭猛一邊仿佛好兄弟一樣去摟白狼的肩膀,一邊悄悄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蕭猛的手下立刻開始動手去取白狼的藥劑,昨天那個漢子則掏出一袋金幣往白狼手里塞。

白狼嘴角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身體一閃,躲開蕭猛的摟抱,推開金幣,攔在蕭猛手下面前,轉頭對蕭猛道︰「蕭大哥,我這些藥劑是三金幣一瓶,四十五瓶藥劑一共是一百三十五個金幣,如果蕭大哥要包圓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優惠價,一百三十金幣。」

很顯然,蕭猛今天來道謝是假,低價搶購藥劑是真,如果是個沒見過場面的小年輕,可能真的被蕭猛的「熱情」搞得不好意思,礙于人情半推半就的就把藥劑給賤賣了。

可惜,他踫上的是白狼。

白狼是誰?

凶狠、老辣、冷血、殺人如麻。

你和他玩這套?

有用?

蕭猛也沒料到白狼竟然這麼老道,不過他也不是剛出來混的,短暫的尷尬過後,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擺擺手揮退手下,用有些幽怨的語氣對白狼道︰「小兄弟,昨天不是才賣一金幣一瓶的嗎?老哥給的價錢都快兩個金幣一瓶啦。」

「那是三折優惠促銷價,昨天我已經說過了,今天的藥劑,三金幣一瓶。」白狼很認真的說道。

「你看,咱們之間,需要搞得這麼清楚嗎?」蕭猛又換上了一副埋怨的口氣。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嘛,蕭大哥,你說是不是?」白狼上前一步,字字鏗鏘,直視蕭猛的雙眼。

「呃,小兄弟說的好,說的好,那,我就買十瓶好了,三子,給小兄弟三十金幣。」蕭猛被白狼瞬間爆發出的強大氣場震得倒退一步,他咽了口唾沫,連忙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錢物兩清後,蕭猛再也不敢用看小孩子的目光看白狼,白狼的老辣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絕不是個好糊弄的小女圭女圭。

蕭猛很鄭重地看著白狼,道︰「還沒有請教小兄弟的大名,可否告知?」

「蕭大哥可以叫我白狼。」白狼點頭道。

「原來是白兄弟,真是失敬。以後有什麼好藥劑,記得通知蕭某一聲,只要質量有保證,價錢不是問題。」

「一定一定。」

送走了蕭猛,白狼提著裝有三十金幣的布袋,在陳振梁面前晃了晃,布袋發出嘩啦嘩啦的金屬撞擊聲。

「怎麼樣,來錢快吧。」

「服了,我真的服了,你和這些人都能打交道。」陳振梁的目光卻沒有被金幣吸引,他對白狼翹起大拇指,一臉佩服神色。

「這沒什麼,開始我也不會,混得久了,自然就會了。」白狼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把金幣收進懷里,「繼續,我們等下一個客人。」

「切,臭屁,說得自己跟老江湖似地。」陳振梁給了白狼老大兩個白眼球。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一個個回頭客陸陸續續出現,你一瓶,我一瓶,白狼攤位上的藥劑越來越少,他懷里的金幣越來越多。

「最後五瓶,賣完收工,我請客,咱們去吃頓好的。」白狼伸了個懶腰,拍著陳振梁的肩膀道。

「要不我們去青嵐院吧,找個姑娘放松一下。」陳振梁搓著手,兩眼直放賊光。

「老子對那種貨色沒性趣,我勸你也別去,得不得病先不說,這個時候就把精力浪費在女人肚皮上,你這輩子也別想突破三品元修士。」白狼板起臉訓道。

「好好好,那去白石酒家總可以了吧。」陳振梁垂頭喪氣道。

「行,咱們吃白石煮魚去。」

就在二人商量中午用什麼犒勞肚子的時候,兩隊人馬一齊殺到了攤位前。

左邊一隊五個人,領頭的是個身穿皮甲腰佩長刀的彪形大漢,身後跟著四個統一服飾全副武裝的手下。

右邊一隊只有兩個人,領頭的是個華服老者,身後跟著一個青衣小帽的伙計。

「老板,白藥露還有沒有,越多越好,我全要了。」彪形大漢模出一袋金幣,咧嘴笑道,露出一嘴大黃牙。

「只剩下五瓶了,全在這里。」白狼指了指自己的攤位,道。

「五瓶就五瓶吧,給你錢。」彪形大漢有些失望,抓出十五個金幣遞到白狼手里,「老板,以後每個月往巨石武行送三十瓶這種藥劑行不行,金幣絕不會少你的。」

「呵呵,張教頭,且慢且慢,能不能勻給老夫一瓶?」華服老者上前一步,伸手攔住彪形大漢,微笑道。

「哦,原來是諸葛藥師,既然您老開口了,那就勻一瓶吧,我也是听手下說這藥特別好用才來的。」彪形大漢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收回三個金幣,把十二個金幣塞到白狼手里,取走了四瓶藥劑。

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白狼每個月送藥劑的事情,生意上門白狼自然不會往外推。

「這位後生,老夫想要問一下,這些藥劑是你配制的麼?」華服老者拿起玉瓶,先是湊到嘴邊聞了聞,又用銀針取出一點藥劑放入口中嘗了嘗,微微頷首,這才饒有興致的對白狼問道。

「老先生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這些藥劑是我師傅配制的,我只是拿來賣而已。」白狼用很謙遜的語氣說道,眼前這人他認識,趙家藥房的首席藥劑師,諸葛蒼。

「也是也是,看你的樣子,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呵呵,十五歲如果就能配制這麼好的藥劑,那我諸葛蒼一把老骨頭可就要沒臉見人了。」華服老者爽朗的笑了笑,讓身後的僕人付給白狼三個金幣,道︰「老夫想與你師傅認識下,不知道方不方便給老夫引薦一下。」

「這個……」白狼搓了搓手,有些為難的說︰「家師性格孤僻,脾氣也有些古怪,願不願意見客也要看心情,晚輩無法給老先生打包票。」

「無妨無妨,盡力就好。」諸葛蒼擺了擺手,表示毫不在意,從手中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張名帖遞給白狼,微笑著拱手告辭。

白狼接過名帖,目光微微一掃,對于諸葛蒼的來意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諸葛蒼在趙家的地位很高,這次來,大概是想要拉攏能夠配制白藥露的藥劑師為趙家所用。

藥劑師的多少,在古石城這種煉丹師不屑停留的小城市中,就是決定一個藥材世家競爭力高低的關鍵力量。

藥劑師根據所能配制的藥劑品質分為初中高三級。

趙家有兩個藥劑師,高級藥劑師諸葛蒼和他的孫女兼徒弟——初級藥劑師趙韻月。諸葛蒼之所以與趙家的關系密切,就是因為他的兒子娶了趙家家主趙穹的小女兒為妻,趙韻月便是趙穹的外孫女。

白家有三個藥劑師,高級藥劑師白承業,還有兩個客卿長老——中級藥劑師劉水和初級藥劑師孫西泛。

因為少了一個中級藥劑師,趙家只能被白家壓制,屈居北城,所以,忽然出現的這個可以配制白藥露這種在中級藥劑中堪稱極品藥劑的藥劑師對于趙家的吸引力自然是無比巨大的。

白狼模到名帖下面有些異樣,翻出來一看,竟然是亨通錢莊的金票,面額一百金幣,不用說,這是諸葛蒼給他的「介紹費」。

想不到編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師傅就可以白得一百金幣,白狼有些哭笑不得。

藥劑賣完,正要拉著饑腸轆轆的陳振梁離開,忽然,白狼的目光在轉角掃到一個身影,這個身影只停留了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了,但是,在白家生活了十幾年的白狼一眼就看出——

那是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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