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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古石城 第七章 變質的血桂

次日清晨,陳振梁還在被窩里做春夢就被白狼直接掀掉了被子。

「喂,冷,冷,白郎,你想凍死我啊!」穿著褲衩的陳振梁一下子被驚醒,手忙腳亂的想要把被子拽回去。

「我問你,你想不想做家主?」白狼把被子扔到一邊,用很隨意的語氣問道。

「什麼?」陳振梁一時愣住。

「你是要做陳家家主還是永遠當一個沒地位的庶子?告訴我,這里沒外人,咱們之間也沒必要說假話。」白狼眼神平靜,淡淡的看著陳振梁。

「我……」陳振梁低頭,眼神閃爍了一下,抬起頭來,很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我要做家主。」

「很好,想做家主就跟著我干。」白狼嘴角上揚,道︰「穿衣服,吃早飯,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坊市賺錢去。」

「喂,不是吧,現在才什麼時候,天還沒亮好不好?」

「等你坐上家主的位置,每天抱著十個女人睡到太陽曬也沒人敢管你,現在,馬上給我起床,家主不是睡覺睡出來的。」

在女人的誘惑下,陳振梁很麻利的就穿好了衣服,來到飯廳吃早飯。

「劉嬸,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我娘,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席間,白狼看著梳洗打扮後穿著干淨衣服顯得精神很多的母親,心中稍稍寬慰,又對負責看宅子的劉嬸道。

「呵呵,白公子這是哪里話,老婆子和徐妹子很聊得來呢,以後我和徐妹子穿衣吃飯都在一起,白公子就放心吧。」

「那就多謝劉嬸費心了。」白狼點頭道謝。

安排好母親,白狼和陳振梁坐著馬車趕往趙家坊市。

「白狼,天都沒亮呢,這麼早去,有生意做麼?」路上,陳振梁還是有些不放心。

「今天就帶你去見識見識,早間的坊市是什麼樣子的。」

馬車來到趙家坊市的時候,天邊才露出一絲朝霞,但是,坊市里已經是一派人來人往熱火朝天的景象了。

只見一車貨物剛剛拉進坊市,就有幾個穿著棉衣哈著熱氣的人圍上去打听車上的是什麼貨,然後驗貨,討價還價,交錢卸貨,賣主在坊市里待了還沒有一盞茶的時間就拿著錢駕著馬車離開了,買主則吆喝著伙計把貨拉到店鋪去。

人們嘴里身上蒸騰出的熱氣在坊市上空彌漫成一片白霧,乍一看,整個坊市仿佛是農村早晨熱氣騰騰的廚房。

「清早的坊市里進行的一般是大宗買賣,經常是整車整車的貨還沒有卸下來就轉手了,交易的雙方都是大客商,他們半夜就出發,趕在清早做好買賣,貨主好回去睡個回籠覺,買家則拿貨回去開始一天的生意,酒樓茶坊藥鋪菜販子是這里的主要買家,散客很少,所以,咱們來這里也不急著擺攤,沒什麼生意。」白狼對陳振梁介紹道。

「那你還把我拖來!」陳振梁打著哈欠瞪著眼楮,怒道。

「哼哼,咱們先做買家再當攤主,去,回家把你的私房錢都拿來,那是你跟著我合伙做生意的本錢。」白狼笑道。

「我靠,那你干嘛不讓馬車拉我到家門口,從這里到我家跑個來回要一刻鐘呢。」陳振梁抱怨道。

「就是要讓你多動動筋骨,你看看你這身子骨,拍塊板磚就能散架,你這樣,有再多的錢也別想當家主,說說,你的修為是什麼層次?」

「煉體四重……」陳振梁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

「比你小兩歲的那個陳清羽什麼層次?」

「你說我妹妹?煉體六重。」陳振梁的聲音更低了。

「哼,三個月之內,你如果達不到煉體九重,我倒是不介意把那個女女圭女圭扶上家主的位置。」白狼威脅道。

「別啊~」陳振梁哀嚎︰「三個月?煉體九重?你殺了我吧,那怎麼可能!」

「嘿嘿,放心吧,有我呢,你先回去拿錢……」白狼笑道。

「哦,那你等我啊。」陳振梁點點頭,把手摟在袖子里,縮著脖子哈著白氣往家里跑去,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背後……

白狼的笑容里忽然多出了一種叫做不懷好意的東西︰「……我會幫你的。」

大約是被白狼刺激到了,只過了十分鐘,陳振梁就跑了回來,把錢遞給白狼,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如牛。

「看你這個樣子,跑這麼點路就喘成個熊樣,我真懷疑你的修為是靠采補提上去的。」白狼看著陳振梁的樣子,鄙夷道。

「好啊,你給我本采補的功法,我現在就練。」陳振梁的脾氣也上來了,怒道。

「真的?剛好,我知道一本叫做《菊花寶典》的功法,很有基情的,不知道你感性趣不?」白狼把臉湊到陳振梁面前,婬-笑道。

「很有激情?真的……」陳振梁看著近在眼前被陰影籠罩的白狼的臉,心中不由自主的發毛,後-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緊,連忙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算了算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那就算了,本公子對搞基沒性趣,」

二人打鬧一番,白狼帶著陳振梁走進坊市,開始采購。

清晨的坊市中出現兩個少年還是比較新鮮的事情,不過也沒有太多人關注他們,畢竟他們自己也都忙著呢。

白狼專門往那些出售藥材的攤位上湊,問清楚攤主的售價記下攤位上的藥材種類和數量後馬上轉向下一個攤位,搞得陳振梁莫名其妙的。

「白郎,轉了半天,你怎麼什麼都不買?」

「當然要買。」

「那……」

「我要先看看藥材種類,想想用這些藥材能配制什麼藥劑,配制一種藥劑少說要三四種藥材呢。」

「哦。」

白狼走到幾輛載著一捆捆藥材的馬車前,看了這些藥材幾眼,覺得有些不對勁,摘下藥材的一片葉子,放在嘴里嚼了幾下,眼中忽然亮起一道光彩。

他用很夸張的動作搖了搖頭,吐掉嘴里的藥渣,轉身就要走。

「哎,小兄弟,我這里藥材不好麼?」貨主是個中年人,起先看白狼的眼神中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待看了白狼辨別藥材的專注神情,才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連忙出言叫住白狼,推銷這門活計可是每個生意人必備的。

「呵呵,老板你真的想知道?」白狼轉身問道。

「那是自然。」中年人微微皺眉,感覺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還是不說算了,我不喜歡斷人財路,老板你還有更好的血桂麼?」白狼道。

「我這些血桂的質量絕對一流。」中年人用大拇指指了指身旁的馬車。

「呵呵,老板,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您這些血桂,儲藏的是不是有些久了。」最後一句,白狼湊近中年人,低聲說道。

「什麼……你……小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聞言,中年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卻仍強撐著說道。

「硝磺水。」白狼嘴角上翹,輕輕吐出了三個字。

中年人听了這三個字,頓時石化當場,眼楮瞪得老大,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沒錯,這些藥材因為運輸過程出現問題,半路上就有些變質了,他從一個朋友口中知道了一個偏方,用硝磺水浸泡變質的血桂,可以讓血桂看起來和新鮮的一樣。他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試了試,果然有效,經過浸泡處理的血桂簡直和剛采下來一樣,外觀、氣味、味道都看不出問題。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只是簡單的嘗了嘗就一語道破天機。

「小……小兄弟……這個……這個……」中年人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冷汗濕透了後背,為了這批藥材他可是投入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否則也不會冒險作假,這要是被抓到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中年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白狼忽然自言自語道︰「我這個人其實心腸非常好的,從來不喜歡斷人財路,最近我剛好需要一些血桂,可是質量好的血桂價錢太貴,唉,其實我對質量的要求不是那麼高啦,誰要是能夠送我一些該多好啊。」

勒索!這是赤果果的勒索!

然而,中年人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不就是想要一點藥材麼,給他,就當破財消災了。

「哈哈哈哈,小兄弟真會說笑,來,我和小兄弟投緣,這點東西就當是我送小兄弟的見面禮了。」中年人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抓起馬車上的一捆血桂就塞到了白狼懷里。

白狼也不客氣,大大咧咧的收下藥材交給身後的陳振梁,對中年人抱了抱拳,輕聲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轉身就走。

中年人心領神會,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暗道對方上道,隨即又大搖大擺的開始吆喝,推銷起自己「品質上乘」的藥材來。

「白郎,那人是不是賣假藥?」陳振梁也不是傻子,听了二人的對話,哪里還能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是啊,這些血桂都是用藥水泡過的。」

「那你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還不如要點錢呢。」陳振梁翻了翻白眼。

「哦?如果是你,你打算要多少錢?」白狼問道。

「一百金幣。」陳振梁想了想,報出一個數字。

「他不會給的,最多給你十金幣,他那些藥材全部賣掉的賺頭也不過三四十個金幣,扣去七七八八的開銷,純利潤不會超過二十金幣。大不了他不在這里做生意了,把貨拉到別的城市一樣賣。」

「嘿,那我就告發他賣假藥。」陳振梁奸笑道。

「糊涂,圖一時痛快,給自己惹麻煩。」白狼瞪了陳振梁一眼,道︰「首先,你要是這樣做了,一個銅板的好處都得不到還平白給自己招惹一個仇家,損人不利己,其次,他那幾輛馬車上面的帆布都蓋得好好的,說明還沒有人從他那里買過貨,你去告發,誰來做這個苦主,沒有苦主,城衛兵也不會拿他怎麼樣,最多趕出古石城而已,他事後的報復,你接得下來麼?」

「我倒是沒想這些。」陳振梁撓了撓頭,陷入沉思,一副受教的模樣。

「兄弟,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一個冷靜的頭腦,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只為了一時痛快就不計後果的魯莽行事,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東西就是利弊,利在哪里,弊在哪里,利大還是弊大。」

「嗯,我記住了。」陳振梁點頭道。

「我先假裝離開,勾引老板自己開口再點破他的伎倆,這樣就比直接勒索來得溫和,讓他有種自己把麻煩惹上門的感覺。這捆血桂的價值也不低,十金幣是值的,比你直接要錢也差不了多少,那個老板興許還把我當朋友呢。」

「可是這些血桂不是不能用麼?」陳振梁疑惑道。

「誰說不能用?藥水泡壞了血桂的葉片卻沒有傷到根睫,我要的就是根睫。」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呃……我在書上看到的。」白狼找了個借口,其實,是因為他自己前世就拿變質的血桂這樣干過。

「原來是這樣。」

「既然有了血桂,那就再找幾味藥材來配制千機散好了,剛好這些藥材我剛才都看到過,咱們走吧。」

「行,反正我不懂這些,都听你的。」

二人向來路走去,路過中年人攤位的時候,幾個人正圍著他討價還價,中年人見到白狼,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白狼沖他善意的一笑,徑直走了。

和幾個老板砍價一番,白狼湊齊了配制千機散的原料,他和陳振梁的懷里都多了好幾捆藥材,三十五個金幣也花得只剩下零頭了。

「振梁,你把這些交給車夫,讓他保管好,我去租個攤位來,你到二百七十七號攤位來找我。」白狼把藥材往陳振梁懷里那堆藥材上一扔,微微喘氣道。

「靠,你把我當苦力啊?」陳振梁身體猛一沉,險些摔倒,抱怨道。

這算什麼,以後的苦還有得你吃呢,這些只能算開胃菜。看著被藥材擋住視線走路都歪歪扭扭的陳振梁,白狼心中奸笑。

在趙家坊市護衛頭領那里花十個銀幣買了一個攤位使用證,白狼來到自己昨天擺攤的位置,擺開玉瓶,在小黑板上寫道︰「中級藥劑白藥露,治療外傷有奇效,三個金幣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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