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座之後,凌雅風開始打量起會場的人,與她對面而坐的是一位滿面落腮的硬朗男子,只見男子桌上擺放著一罐黑色酒壇,與人說到興起之時抬起酒壇就著壇口灌入,顯得豪爽不拘。
視線順著往下,旁邊坐的一位面若傅粉何郎,雅人深致的翩翩貴公子,眉宇間盡顯雲淡風輕的灑月兌與飄逸,在視線偶然相對時男子也是友好點頭示意,目光清澈莊重並無半點雜質褻瀆。
好面目,凌雅風看得自在出神,完全忽略身邊的人,于是听得身旁一聲重咳,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皇儀冽那張吃味的臉,凌雅風俏皮的湊近他耳朵,「老爺你是一樹梨花壓海棠。」
只見皇儀冽怒瞪著對面男子的五官這才舒緩開來,嘴角還有一閃而逝的笑。
凌雅風心里卻樂了,哼哼,只可惜滿園春色壓不住!于是大眼楮又開始東張西望打量其它男子。
宴會持繼熱鬧沸騰的進行,江湖人士舞刀弄槍切磋武藝,人文雅士則談古論今各抒已見,在听到一些積極有意的言談之時,皇儀冽也會點頭稱贊,虛心接受,這讓凌雅風對他又有了深一層的認識,原來他並非閉關自守之人嘛。
眾人皆興致高昂,就連日落西下還不覺痛快,這便是心靈相通者感嘆時間流逝如水。
夕陽的余輝暈黃覆蓋在一碧如洗的草坪上,薄薄暮色像是幻化成輕柔的紗織,此時張德子上前,「老爺,我們還要找店投宿,你看?」
听到他們要走,宋之如立馬起身來到幾人面前,「偟兄不急,畢人府上還有數間客房特意供此次壯士留宿,大家正相談正歡何苦掃了眾人的興致。」
會場中人莫不出聲挽留,皇儀冽本也意猶未盡,倘若執意要走倒顯得自己有些矯情,「那就打擾宋莊主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宋之如爽快的拍拍皇儀冽的肩膀,笑里的含意高深莫測。
酒會之後,凌雅風一行人被帶到客房安頓,這一天確實有些累,靈兒幫主子揉nie著肩膀,凌雅風舒服享受的閉著眼楮小憩。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聲音顯得慎重拘謹。
兩人對視一眼,靈兒前去應門,「吱嘎」一開門,門外站著位瑰姿艷逸,皎若秋月的女子,只見她娥娥紅粉妝,縴縴出素手,凌雅風看到靈兒久不吱聲,來到門前一窺究竟,也被眼前光艷逼人的女子奪去心魂。
女子見兩人久不言語,不好意思的側眉垂首,倒是她身邊的丫環開口了,「兩位客人有禮,這是我們家二小姐,莊主的妹妹,不知二位可否行個方便屋內說話?」
听她這麼一說,兩人才回過神來,忙將女子迎進房內,她一進屋,頓時整個室內幽韻撩人,擺設典雅的房間此時正跳躍著影影綽綽的燭火,來人先是環顧一下房內,然後一個眼神,她身邊的丫環執起靈兒的手,「這位姐姐,我是小蓮,這莊內夜間的景致你還不曾見過吧,我帶你去觀賞觀賞可好?」
「呃?」靈兒捉模不透這主子兩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直覺想推辭卻又不好拒絕,只得無助的望向凌雅風。
凌雅風也是納悶不解,她來到自己房間究竟是何目的?不過諒她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就點頭示意靈兒跟著她丫環出去,靈兒有些擔心,三步一回首,小蓮見她這樣有些好笑,「姐姐,放心吧,我家小姐不吃人肉的,走啦走啦。」說完拉著靈兒離開,走時還小心的將房門掩好。
室內寂靜無聲,凌雅風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躁,不自覺的舌忝舌忝紅唇,不料女子拉起她的手親切隨和的來到桌前的圓凳坐下,就著茶杯倒了一碗水遞放到凌雅風面前。
這茶里會不會有毒?凌雅風眼楮賊拉拉轉得飛快,尋思著一切不著邊際的可能。
看出她的猶豫女子雙目眸含秋水的半笑著問,「姑娘是怕我在水里下毒?」
呀!被看出來了,有這麼明顯麼?凌雅風有些懊惱。不過被她這樣一問,倒顯得自己多麼小人之心,于是她假訕道,「哪里,哪里,小姐多心了。」
隨後也倒了一杯放于女子跟前,踫杯示意,兩人均細細品茶起來,伴著明暗忽閃的燭火,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詭異。
放下茶杯,女子嫣然巧笑,「不知姑娘住這可習慣?」話語之間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凌雅風心里嘀咕了,真要命,有事就不能直截了當嗎?她才不信她只是過來關心慰問的。
不過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嗯,有勞小姐掛心,一切就像在家里般舒順。」
听她這麼一說,女子好似放下心來,輕啜口茶,「你們從何而來?要往哪去?」
要不要說真話?听她這麼一問凌雅風心里算計開來,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拒實以答比較好,「我們來自天都,只是游山玩水來了,不曾想過要往何處。」
一听是從天都而來,女子眼光波瀾閃現,隨即又平復下去,「我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今年剛好雙十年華。」她究竟是何用意,凌雅風打算先靜觀其變。
「啊,這樣那我喚你妹妹如何?」說完女子拉起凌雅風的手心雙手緊握,好似情真意切的樣子。
這,這,這,這小姐會不會太自來熟了,至到這時凌雅風才知道自己平日里的過分膽大熱絡給別人帶來多麼大的困擾。
見她有些為難,子女語音戚戚的說「姑娘不樂意?」
「噢,不,不,不,只是我們明日就要上路,怕給小姐增添麻煩。」從心眼里,凌雅風是不願意和她攀這門親的,心里好像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
女子听她這樣一說到也不曾在意,縴縴玉手從袖里拿出一個玉翠手鐲,那通透翠綠的顏色連凌雅風這個外行一看都知道是上上之品。
看她目不轉楮的看著手里的鐲子,女子秀靨艷比花嬌的笑了,「妹妹,這是姐姐送你的見面禮,來,收好。」說著,女子就拉過凌雅風的手想要套于腕上,卻被凌雅風急急擺手,「不可,不可,小姐,我不能收你如此貴重的禮物。」
開什麼玩笑,這個小姐真有問題!凌雅風堅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兩人一翻推拉,最後女子有些哀怨道,「莫非妹妹嫌棄?」
被她如此說到若不收下到真顯得不識抬矩了,最後拗不過她的執意,凌雅風勉為其難的收下,「看,戴上之後果然更顯明媚動人。」女子看著她手上的翠鐲,喜笑顏開,可凌雅風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就像被腕上的鐲子牢牢圈住了一樣。
「妹妹,你可是偟公子的偏房?」也許是禮也送了,這話當然就好說了,女子再也不含沙射影,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