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26）
池文良猶豫了一下，說，等會我再跟紹忠和潤坡同志交代一番。
楊德水說，謝謝秘書長你的理解和支持！
本來，晚上約好跟幽雪見面的，給十八號超強台風給攪黃了。出發之前，楊德水給幽雪發過短信，說明了情況，可是幽雪一直沒有回短信，這讓他很不放心，便走出會議室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有沒有收到短信。幽雪問，什麼時候的短信啊？夢島小說網首發
楊德水覺得奇怪，可也沒有時間多想，便把自己陪徐東海到荻州檢查防汛工作的事重述了一遍，並叮囑她這幾天盡量呆在宿舍里，不要外出。幽雪是個很懂事的女孩，放暑假後，跑回老家陪了母親幾天，又返回越州做家教了。
這時候，食堂人員推著餐車送晚餐來了，紀潤坡的秘書毛應福過來問楊德水，楊處，晚餐來了，條件有限，你看是不是放到小會議室？
楊德水上前看了一下，菜的樣式不少，有七八個，而且還有水果。他去了會議室，走到徐東海身邊說，飯菜來了，是不是先吃飯？從中午到現在，整整七個小時過去，楊德水早餓得肚子呱呱叫了，徐東海肯定也餓了。徐東海說，拿到這里來吧！
楊德水為難了。會議室里全是人，估計有五十多號，而吃飯的恐怕只有徐東海、劉珈靈、鄭耕平、郭繼永和他五個人，大家都盯著他們吃飯，總是有些不自在。可徐東海說了，他又不能不照做。返回來後，他問食堂工作人員，有沒有快餐盒？毛應福說，我讓他們準備了五個盤子。楊德水想，這小伙子想得真周到，頓時多了份好感。他接過食堂工作人員遞來的不銹鋼快餐盤，挑了四樣徐東海愛吃的菜，裝到盤中，再打了碗米飯，加上一小碗湯和一碟水果，端到徐東海面前。
非常時期，徐東海來荻州，當然不能大吃大喝，吃快餐最能體現省委書記的情懷。這一點，楊德水本來應該想到，可這一路上過于擔心徐東海的安全，卻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徐東海開始吃飯，楊德水又把劉珈靈、鄭耕平、郭繼永三人叫出會議室。這邊，食堂人員早已把菜放到了走廊一張臨時準備的長桌上。四人圍著長桌，也不坐下，一人端著一碗飯，吃了起來。菜雖然普通，卻是精心準備的，味道很好。
郭繼勇開車，風里來雨里去走了半天，他最累，也吃得最歡，連說好吃。劉珈靈問，這樣的天氣開車，你怕不怕？
郭繼勇說，要說不怕，肯定是假的，可沒辦法啊，我只好瞪大眼楮開！
楊德水問劉珈靈，你怕不怕？
劉珈靈說，徐書記都不怕，我怕什麼啊！
楊德水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心里想，或許大家都很怕，只是不願說出來。
從七點鐘，到十點鐘，徐東海一直坐在會議室听取情況，了解信息，半點也不沒有要走的意思。楊德水百無聊賴，一支筆在筆記本上裝模作樣地記著。自從當了徐東海的秘書後，差不多是一點自由都沒有，所有的時間，都耗在了徐東海身上，都給了工作。有時候，需要解決生理問題，也得花腦筋仔細安排，要不連愛愛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夢島小說網首發
十八號台風的移動路徑基本上還是上午的判斷，正面襲擊荻州已成定局。雖然外邊的雨不小，風也挺大，但真正的危險時刻還沒有到來，重點在明天。到了十點十分，黃紹忠走到徐東海身邊說，徐書記，你看是不是先安排房間休息？
徐東海也確實有點累了，便說，這樣吧，你們也安排一下，輪流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台風恐怕要有幾天折騰。
說完，站起了身。
黃紹忠和紀潤坡要把徐東海，卻被他拒絕了，只讓市委秘書長許山平陪著去了黃龍酒店。黃龍酒店是荻州新建的五星級賓館。
楊德水還是像往常一樣進了徐東海的房間，準備侍候他洗漱。可這一次，徐東海拒絕了，他說，你也早點休息，硬仗還在後頭。
回到自己的房間，楊德水卻無法入眠，琢磨著徐東海為什麼要親臨荻州。防汛防台風工作實行的是行政首長負責制，省里由劉震雲總負責。省委書記下來指導工作，往好里說，是體現領導的重視，往壞里說，是給下邊添麻煩。上級領導來了，下邊的人要陪同，要侍候，這給本就繁忙的工作增加了更大的壓力。
更主要的一點是，台風天外出非常不安全，這一點徐東海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為什麼還偏偏要來呢？到了這一層次的人物，每一個行動都是有政治目的，絕對不是偶然的沖動，或者說一心為公的責任心在作用。電視講話發表過了，作為省委書記，徐東海的工作也算到位了。但這個台風，確實跟以往的台風不同，風力超強，危害超大，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還不好預料。楊德水突然明白過來，徐東海使的是金蟬月兌殼之計，目的是當甩手掌櫃。如果他呆在省里，就應該到省防汛指揮部坐鎮，這是態度問題。台風一來，各種壞消息都會匯集到省防汛指揮部，如此一來，他免不了要作批示，下指示。可這是跟天斗跟地斗，戰天斗地，歷史的經驗告訴人們，這永遠是痴心妄想的事。
楊德水是荻州人，深知台風的厲害。當記者的時候，他也跟著領導下基層報道過防台工作。每次台風一來，水利廳都會派出工作組到各市指導工作。這工作，表面上看上去是苦差使，卻討許多人喜歡。與余留在廳里忙死忙活，沒白天沒黑夜的，不如下來自在。下到基層，至少有睡覺。下邊的人，不可能讓上頭下來的領導跟自己同甘共苦。再說，所謂指導，也就是听取些情況，了解些地方的部署工作，真正需要出主意的地方很少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地方的工作，地方上的干部更懂更在行。
外邊的風雨越來越大，房間的窗戶用的是中空玻璃，可在室內，仍能感受到麗娜的威力，雨滴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最厲害的還是風，風聲呼叫，像炮彈劃過的聲響，有些駭人。楊德水見的台風不少，可沒有一個可以跟麗娜相比。要知道，現在離預測的登陸少說也有**個小時，這麼大的風，這麼大的雨，實在罕見。一般來說，雨點大的時候，就不會密集，密集的時候，雨點往往很小。可這次的蘿莉司就是怪，雨點大不說，而且非常密集。
楊德水想睡，可又睡不著，除了風大雨大外，還有就是孔相明的秘書夏慶杰會不時地給他打電話匯報情況。楊德水跟夏慶杰打過招呼，有什麼重要信息，要隨時跟自己聯系，以便徐東海隨時掌握情況。
這些信息，楊德水當然不會全部告訴徐東海，他會挑重點匯報。這也是秘書的責任，如何什麼事都匯報，領導就是再多一雙耳朵也听不過來。從了解的情況來看，獲州的雨下得最大，到了晚上十二點，最大的站洪垟已經突破260毫米了。荻州沿海的幾個鄉鎮電力設施被強風吹毀，出現小面積的供電中斷。
這種事，每次來台風都有發生，楊德水也沒太當回事，只在筆計本上記著。做完這些，他去了一趟廁所，準備上床睡覺。剛躺下，又覺得心里不踏實，起身開門，準備察看一下徐東海的動靜。門剛開了一點點，風便往房間里灌，風力大得出奇。楊德水用力頂著門，趴在門縫上看斜對面徐東海的房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眨了眨眼，再看。沒有錯，徐東海門前的身影確實是劉珈靈，她背對著自己，正在用力地關門。楊德水哪里還敢再看，小心地關上了門，生怕發出半點聲響。夢島小說網首發
回到床上，楊德水的心怦怦直跳，感覺自己在做賊。那一幕太驚心動魄了，劉珈靈的裙子被風鼓起，里邊居然什麼都沒有穿。那腿直得像桅桿，那皮膚白得像漢白玉，那光潔的翹得像座小山。毫無疑問，她剛剛從徐東海的房間里出來，聯想到徐東海前邊不讓自己侍候洗漱的事，楊德水幾乎可以肯定，兩人關系非同一般。深更半夜，一個漂亮的記者從一個權高位重的省委書記房間里出來，而且沒穿細褲，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覺得不正常。
這一晚，楊德水一直迷迷糊糊，沒睡踏實，夢里全是劉珈靈誘人的下半身。
第二天，徐東海很早就起床了，看上去滿臉容光煥發。一行五人下樓吃早飯，電梯里，楊德水不敢抬眼看劉珈靈。劉珈靈倒是主動問他，楊處，昨晚睡得還好吧？
楊德水說，還行吧！
徐東海說，德水肯定沒睡好，非常時期，電話肯定是一個接一個，他想睡也恐怕沒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