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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四芒法陣(1)

懷二狗道︰「是哩,大家伙听的沒錯,就是那讓人捉模不定的鬼城。」

眾村民听後嘩然一片,有人嚷道︰「那鬼城可真是住死人滴地方哩,我們,我們竟然……」想到這些年來自己穿的、吃的都是來自死人贈與,一時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眾村民一陣惡心,干嘔不已。帝、初二人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听到鬼城的說法,只當那鬼城是一座孤零零的城池,城內有一股神秘力量,與世隔絕,而那神秘力量自是雙鯉老祖率領的蝦兵蟹將,卻不料眾人一口咬定鬼城是死人居住的地方,還紛紛如此作態,一時間二人心中迷惑,這鬼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帝、初二人不明所以,開口詢問,懷二狗解釋道︰「因為先前不知道你們來路,所以故意隱瞞了你們,那鬼城,本來叫做空城,空城哩,就是空中的城。這座空城並不是時時刻刻存在著哩,而是過上一段時間才會出現,出現的時候浮在空中,所以人們才會這麼叫它哩。空城出現的時候,城牆上還零零散散走著人,後來村民們發現,我們村子丟失滴那些村民、還有那些丟失的商隊也在這些人里面,大家伙都以為他們化作了鬼哩,所以後來又都叫那空城為鬼城。與老太爺做交易的那些人就是鬼城來滴哩,這些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我家婆娘因為我滴原因,也知道些,但是不全。」

听到這里,帝、初二人才真正知道了鬼城的真相,也知道當初為何老太爺不想讓自己二人跟著回村,為何懷二狗談起鬼城時他要強加阻止,定是怕自己二人跟著回村後發現他們的秘密。如今懷二狗與他撕破了臉皮,懷二狗為了保命,這才大膽說了出來,若不然這個秘密還不知會隱藏到何時。不過話雖這麼說,浮在空中的城池卻又實在令人不解,要知道空中樓閣本是無稽之談,更何況這空中之城。去問懷二狗,懷二狗卻是也大搖其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帝、初二人雙眉緊蹙,忖道︰「丟失的柳村村民都到了那空城之內,那不知丟失的帝天佑跟章意國難民會不會也在那里。」初夏靈機一動,問道︰「是了,你不是說你家啊瞞曾經到過鬼城,那他一定知道去鬼城的路咯?」

懷二狗一怔,仔細一想,墳地里見到帝、初二人時確實說過「我家娃子向來膽子大滴很哩,就連那鬼城都是經常出入」之類的話,不過當時這些只是為了迷惑老太爺,讓老太爺相信啊瞞有膽量進入那墳地,更是為了讓老太爺誤以為墳地里那具燒焦的童尸就是啊瞞。懷二狗急忙搖手道︰「當時是為哩蒙騙老太爺哩,我家娃子雖然有些膽量,也曾想獨自進入鬼城,可是那次剛到鬼城腳下鬼城就消失哩,根本未曾進去過。」

帝、初二人見其說得言之焀焀,倒不像是假的。此時事情要是再往下發展,便就是柳村村內自己的事情,就是村民如何處置老太爺的問題,可是問題偏偏趕巧,這時又有人一聲驚呼︰「我哩個老天爺來,鬼城……鬼城說出現就出現哩。」

眾人嘩然,紛紛抬頭觀望,帝、初二人隨著眾人望去,果見村子西側不遠處,隱隱約約現出一座朦朦朧朧的城池,那城池雖然不大,卻是頗有氣魄,四周城牆之上,不時走過一兩撥人,這些人中有的如同中山國兵士,大部分則是穿著粗布衣衫,與普通百姓無異。城池景象如同幻影,在空中一陣虛晃,漸漸變得明朗起來,再去看時,已經與正常城池一般無二,只是這城市漸轉厚實,卻始終只是現出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依舊空空如也,城池之下現出茫茫草野,乍一看,倒真像是座空中城池一般。

初夏眼尖,瞅著城牆上來回走動的眾人看了一會兒,突然叫道︰「天佑!」帝臨一驚,又隨初夏看去,果不其然,在這些人中果然有帝天佑的影子,帝天佑身邊還有七八個人,正是那些章意國難民。帝臨一時激動,抓著懷二狗問道︰「你可知道進入鬼城的法子?」

懷二狗手臂被他抓的生疼,失聲慘叫,道︰「不……不曉得哩,向來都是城里人出來與我們接頭……我們根本未曾進去過哩。」

帝臨听他言語,心中有些失望。正想著,突然听得嗡嗡一陣大響,自城池之內突然沖天飛起數不盡的鳥鴉,羽毛漆黑,連成一片,似是墨色潮水,繞著城池上方成群旋繞,呱呱怪叫,遠遠傳到柳村這里,眾人听得心頭一顫。

帝臨一驚,道︰「哪里來的這麼多烏鴉?」話語未落,便見得那凌空繞舞的鴉群突然一個轉身,黑雲壓城般沖著柳村攻來。

「啊喲,不好啦哩,厲鬼發飆,要烏鴉咬人來哩,大家快跑哩。」眾村民見鴉群襲來,也顧不上再與老太爺理論,瞬間作鳥獸散,可是他們跑開的速度哪有鴉群飛動的速度快,還不等眾村民散開,遮天蔽日的鴉群已經攻至,尖叫嘶鳴,喙林如雨,沖眾村民沒頭沒腦就是一番亂啄,眾村民慘叫此起彼伏,亂作一團。

帝、初二人大驚,急忙運氣抵御群鴉,可是這群鴉卻像瘋了一般,剛剛被二人逼退一撥,另一撥雙目赤紅,再度攻上。

「哈哈嘿嘿……」怪笑淒然,竟然將群鴉叫聲壓過。帝、初二人扭頭看去,失聲叫道︰「怎得是她?」原來這怪笑的發出之人正是墳地里見到的那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御風狂奔,在鴉群中撥開一條道路,片刻不停,來到宰涂身旁,右手一抄,已經將其扛起。

「不好,她的目的是要救下宰涂!」帝臨一聲大叫,不顧群鴉在側,飛身去攻那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見狀也不戀戰,指訣變幻,便召了一群烏鴉前往阻隔。帝臨冷哼一聲,八荒火勁肆意噴射,將群鴉瞬間擊潰,腳底生風,又沖白衣女子攻去。

白衣女子嘿嘿一笑,左手一揚,不知從何處取來一面銅鑼,銅鑼嗡嗡直轉,攻向帝臨面門。帝臨急于舀住那白衣女子,也不避讓,右掌大力拍出,「砰」地一聲拍在銅鑼正中,銅鑼一聲脆響,堪堪列為八塊,四下飛散,其中一塊銅鑼碎片不偏不倚,沒入正在趁亂奔逃的老太爺心窩,可憐他一生作威作福,竟然慘叫都來不及叫上一聲,就此死去。

白衣女子見帝臨輕輕幾下化解自己攻勢,心中一驚,暗忖︰「這小子神威竟然一至于斯。」不敢怠慢,驀地一聲怪叫,以鴉群為踏板,不斷奔走。這些烏鴉被他操縱,自是對她頗為照顧,可對帝臨卻不一樣,帝臨見白衣女子身形晃動,正要御風追上,鴉群卻趁機而動,專攔帝臨去路。帝臨左右開弓,真氣舞動如虹,可是無論如何,卻總不是近不了白衣女子半分。白衣女子見帝臨受困,歡叫不已。

「千層雪!」一聲女子清斥,數不盡的白芒冰刃刺破鴉群,片刻不停攻向白衣女子,卻是初夏一邊與眾烏鴉糾纏,一邊伺機發威。白衣女子本在與帝臨對戰,正在得意,不料此間,突然瞅見來勢洶洶的萬千冰刃,吃了一驚,想要躲閃已是不及,急忙召喚群鴉在身前堆成一座壁壘,萬千冰刃「砰砰砰」擊在群鴉壁壘之上,碎成冰粉。

白衣女子勉強躲過一劫,額手相慶,卻不料她這番召喚鴉群,卻給了帝臨足夠喘息機會,帝臨見得鴉群一散,腳底大力一彈,周身氣芒滾滾,大叫一聲,飛身沖著白衣女子就是一掌。白衣女子不敢硬接,飛身避退,卻不料招式還未用實,帝臨業已變招,不再用手,而是用腳,右腿抽掃,「砰」的一聲擊在白衣女子面額。

白衣女子一聲悶哼,重重跌在地上,壓死了不知多少烏鴉,還撞到了三五個柳村村民。白衣女子站起身來,不怒反笑,模一模嘴角血漬,嘿嘿然道︰「你一個如此漢子,竟然不懂得憐香惜玉。」說起話來陰陽怪氣,倒不像她哼唱是那般暗含媚態,也不知是女聲中帶了男聲,還是男聲中帶了女聲。

帝臨听得白衣女子說話,心頭一怔,初夏以為他被白女女子「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話語說動,急忙說道︰「帝大哥休要被他魅惑,這人操縱尸體,乃是萬惡之輩。」

白衣女子瞅見初夏,咯咯笑道︰「啊喲喲,你我一別多日,我也才知道你便是那妖族公主軒轅晴晰,真是失敬失敬。」

帝、初二人更是驚疑,這人不僅識得初夏,更是言稱與自己二人見過,此人究竟是誰?白衣女子不再多言,突然飛身躍起,就要逃離,只是她此刻依舊背著宰涂,行動多少有些遲緩,不消片刻,帝臨已經再度欺近。

「黑翼大雕!」白衣女子一聲大叫,萬千鳥鴉聞聲應和,再也不去攻擊帝、初二人並柳村村民,而是尖叫連連,俱都匯集到白衣女子腳下,百轉變幻,竟然合成一只展翅翱翔的墨色大雕,大雕雖為眾鳥鴉聚集而成,可是遠遠看去,栩栩如生,便如真的一般。

帝、處二人止住身形,不知這白衣女子想要作何,白衣女子又一聲大叫,腳底大雕拍翅猛進,張開尖嘴,沖著帝臨撲面攻來。帝臨吃了一驚,忖道︰「這麼多鳥鴉匯成如此大的一只雕兒,被它擊中可不是鬧著玩的。」正在思忖對付之策,便听得初夏一聲輕叱,已有朦朦朧朧數不盡的萬千冰晶繞到帝臨周圍。帝臨心頭一動︰「是了,借助初夏的千層雪神力,使出八荒水勁,自可抵上一抵。」真氣流轉,八荒水勁縱橫纏繞,將初夏的千層雪神力絲毫不留吸納,雙手一揮,一顆直徑三丈的巨大水球順勢生成,雷霆萬鈞般攻向那展翼五丈來長的合體大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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