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幾日,賈府那邊就來了人,說什麼貴妃感念院子空費著,不如讓弟弟妹妹們住進去熱鬧熱鬧。這不特地為黛玉和北源預留了座院子,黛玉住*館,林哥就和寶玉一起平日里也可以親近親近。
听著那周瑞家的那張嘴一開一口的說著,黛玉就覺得心冷,自己父親去了沒幾日,你們巴巴的趕來不為奔喪,倒是來賀喜的,還讓我們姐弟去你們家住那貴妃省親的院子,這是不讓我們盡孝啊。
黛玉臉色不善的看著周瑞家的,嘴上只淡淡的說道︰「你先回去,等我和北源送父親回鄉在,自然會回京,倒是我親自跟外祖母說。」
黛玉這話說完,那周瑞家的頗不以為然,不就是一無父無母的兩姐弟麼,擺什麼ど蛾子,于是就對著黛玉直接說道︰「林姑娘,老太君讓我們來幫襯姑娘,也是為姑娘考慮,這麼些個下人,想必姑娘平日里也極少管教,不如姑娘先回去,我等幫姑娘善後。」
黛玉听了這話,不怒反笑,斜著眼楮看她,那周瑞家的見此,也深覺這話造次了,只是想著這不過是一小丫頭,想必也沒什麼主意。
黛玉瞅了她兩眼,對著身後的丫頭說道︰「把她給我綁了,送柴房。」
這話剛說完,便有兩丫頭直接上來就押人,周瑞家的見此自然是怕了,直嚷嚷到︰「姑娘饒我,姑娘饒了我啊」
卻不想有一身形粗壯的丫頭,直接一塊布料塞進了她嘴里,直接就讓門外的小廝把她送去了柴房。
黛玉立馬休書一封,只把那周瑞家的言行說的分明,言辭間竟是悲戚感傷之言,結尾處只說是,外祖母的心意黛玉自然知道,只是這狗奴才不過是仗著賈府之勢這才妄想誆騙林府家財,想必外祖母是萬萬沒有那心思的。
只把這信和那賈府一干人等都送去了京城。那賈母自從貴妃省親之後,心情一直不爽,不為別的,只為那貴妃賞了寶玉和薛寶釵一樣的物件,這暗著就是指婚的意思。
雖說那薛家姑娘,長的也是樣貌端張,但是賈母一來因為她姓薛,是王夫人的內佷女,二來是薛家這些年敗落了,雖說這錢是夠多的,可是那家里沒一個有用的爺們。三來是性格不喜,那薛家姑娘雖說德容婦工樣樣拔尖,可是看她穿著竟是古板陳舊,哪里像是一十幾歲的大姑娘。
于是賈母便假裝不知這貴妃的暗示,只跟寶玉說要接林妹妹過來一起吃住。那寶玉想來是喜歡長的好看的,自然是樂意至極。
卻沒想到沒等來黛玉,卻等來了被綁著的周瑞家的,又見著那黛玉的信,自然是火冒三丈。那周瑞家的被一頓板子之後,眼看著就不行了,索性她是王夫人帶過來的,請了大夫開了一帖烈藥,這才緩過來。只是這卻不能在留在賈府了。
薛姨媽見著王夫人自然是勸到︰「老太太也是一時著急,這周瑞家的也實在太不會辦事,姐姐萬萬別往心里去。」
王夫人冷笑一聲,手里拿著佛珠,說道︰「老太太倒也罷了,就那丫頭也這樣,我怎麼能讓她們如意。」
薛姨媽見著自家姐姐如此也沒什麼話好講,這周瑞家的一向是王夫人心月復,這滿府的人都知道,如今搞的這樣,不少人在背後說道,實在是沒面子。只是畢竟是自己姐姐,只得說道︰「好歹上面還有娘娘呢,姐姐快別想別的了。」
王夫人拉著薛姨媽的手說道︰「你說的對,左右娘娘是默許了的。只是最近寶丫頭怎麼不過來了。」
薛姨媽听得這話,頓了一下才說道︰「寶丫頭,這幾日身自不爽,過幾日定會來姐姐這請安的。」
王夫人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也是這麼大年紀了,連說個慌都不會,打量自己不知道呢,不就是和寶玉拌了兩次嘴麼,看樣子這心眼也不大。
卻說薛寶釵那邊,剛搬進蘅蕪院真是滿心歡喜,雖面上不顯,可這心理到底是喜歡的。只是這幾日很少出門,到不是別的,更不是那些小丫頭說的什麼寶姐姐被氣著了之類。
說起來,薛寶釵原本也是進京待選的大家閨秀,這待選資格沒了,這才想著還有寶玉這條路。原本看著這寶玉也不錯,出生公侯之家,長相俊美,對女子更是細心,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可是自從那林府的林北源來了之後,薛寶釵才知道這世間的男子還有那樣的,重情誼又學問好,這些且不說,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有鴻鵠之志。
原本就心有不甘的薛寶釵見識了貴妃的排場之後更是不甘,想著寶玉是沒有承襲的資格,那就只能做仕途,于是便規勸了他兩句,豈料就此被寶玉一頓搶白。
這薛寶釵對寶玉這話,雖說是覺得他在丫頭面前落了自己面子可最重要的是薛寶釵覺得寶玉也不過如此,將來也不定是要靠著國公府的面子弄一個五品小官而已。看寶玉那性子,說不定連五品小官都沒有的,雖說有一個貴妃姐姐,可到底能護多久呢,倒時候還不是得看別人臉色。
就這麼這,薛寶釵這才遠著寶玉,這薛姨媽也是知道自己家閨女是心比天高的,只是這話卻不能跟王夫人說。
林北源和黛玉兩人送父親會蘇州來家安葬,並留下了幾個忠心老僕人在揚州看守,這才上京。
這邊京里剛剛各家娘娘省親之後,這些院子宅邸的價格倒是低了不少,丁三照著北源的吩咐在離皇宮較近的地方買了一處院子,這原本就是一處駙馬府,雕梁畫棟不說花鳥草蟲更是品種繁多,這宅子自從空了之後,一直不賣,可巧的就在丁三問了兩天之後,突然有一中間人跟丁三說,這才買了下來,運氣是好的很。
黛玉一進這院子便很是喜歡,旁的不說,就這成片的桃花看的甚是喜人,特別是院子當中那荷花池里的錦鯉更是活蹦亂跳,看的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再往里走,就看見一處小樓,黛玉站在樓上一看,恰巧能看見府里全貌,真是一片粉紅配著點點碧綠,偶爾錯落的屋頂就像一副山水畫。黛玉瞅著實在是喜歡的緊,對著北源就說道︰「這地方歸我了,其他的地方隨便你住。」
林北源見這一路來心情不大好的黛玉,頗為擔心,可是如今見他冒出這小女兒的性情倒是放了心。
北源對住處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叫明月帶著人挑那寬敞的院子整理出來就是。
雖說這院子原本就整理的不錯,可是北源和黛玉還是拾掇了兩日這才歇了下來。
北源見著黛玉神色雖憔悴,精神倒是不錯,于是便說道︰「姐姐,我倆來京,私自買宅院,到如今都沒告知賈府,不知道外祖母會怎麼想。」
黛玉听了這話,手里的帕子一甩,說道︰「咋們林府是林府,他們賈府是賈府。外祖母也僅僅是外祖母罷了。」黛玉說著這話便瞅著北源︰「你到底想問什麼就直說,別在我眼前耍心眼。」
林北源見黛玉竟然看的如此通透倒是對她佩服萬分,鞠了一躬說道︰「姐姐說的好,原本父親在時,念著母親自然是不能和賈府離的太遠。可我兩去過賈府,自然知道那府里看著是熱鬧無比,實則是吃人不吐骨頭,再者說我林府原本是清貴之家,和這國公府還是離的遠些罷了。」
北源說完這話,見黛玉臉色微紅,想著林如海死前說起那賈太君的信,有心作弄下黛玉,于是說道︰「要原著賈府卻也不是我一人就說的算的,想來姐夫是賈府的,就這輩子都離不了了。」
黛玉听了這話,啐了一口,瞪著北源就說道︰「先不說旁的,就只一樣我就斷斷不能和他好,這賈寶玉讀聖賢書卻整日里說那些個祿蠹,我們父親自小讀書更是高中探花,北源你也是從小就走這條仕途之道。他這是說誰呢。」
北源笑道︰「這麼個人,也不知道賈府是怎麼會把他當寶的。」
黛玉笑道︰「原本在揚州時,就听說有這麼一個餃玉而生的哥,還以為是如何了得的人物,原來就是一繡花枕頭,可偏偏那外祖母還給父親寫信說我和他關系是如何好之類的渾話,這是拿我當什麼呢。且不說他帶你去那不干淨的地方,就他和那薛家姑娘整日里在府里那些個話,我想想就覺得丟臉,姑娘家的名譽是何等重要,怎麼能未出閣就和一爺們在眾多丫頭婆子面前說那些個話。」黛玉說著就不好意思起來。
北源笑道︰「原來姐姐也會不好意思。」
黛玉說道︰「我是被她倆給羞的。」
黛玉和北源兩人帶有重孝,自然不便出門,卻不知道那賈母不甘心自己的寶貝孫子和那薛家女扯上關系,又一次派人去養揚州,這才知道黛玉早就帶著北源來了京城,對方打探之下這才知道原來早就在京里居住多時了。
賈母听了這話,只是不信,想著莫不是那林北源挾持了黛玉,于是更是派人去林府遞帖子。
林府如今的管家正是揚州的老管家林福,他站在門房那的賈府的人,想著少爺和小姐早就吩咐過,因著兩位都是重孝在身,對訪客是一向謝絕的,只是這賈府好歹也是姑娘的外祖家。
想了想還是去回稟了黛玉,黛玉見著這次來的是林之孝家的,見著自己倒是謙卑的很,只低著頭把賈母的信送了上來。
黛玉看那信中先是對身體狀況問了下,然後是以長輩的身份責怪黛玉為何不來賈府,這字里行間倒有一股子是北源攛掇黛玉如此的意思。黛玉想著這賈母雖做事說話自己不喜,可到底是自己外祖母,這對自己也是真的好,這信還就真的不太好回,看著還站著的林之孝家的,黛玉也只得吩咐雪雁拿了幾樣物品讓她帶回去,只說是林家姐弟重孝在身,客居賈府實在不便,想著賈母這喜事莫不要被林府的喪事也沖了。
卻說那賈母見著林之孝的回來回話,把黛玉的話是反復的想了兩遍,這才跟鳳姐說道:「你林妹妹也實在太客氣了,就為這這個孝特地的不來,這孩子就是太重規矩啦。」
這話一出,原本坐在老太太下首的王夫人手里一頓,心理不很不痛快,這薛寶釵不就是死了父親這才全家過來投奔,一算下來住在賈府都好幾年了,這不就是說薛家母女不首規矩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