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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薛慧一起來見秦朗的還有高雅。

「薛姨」!秦朗比薛慧母女先到,見薛慧過來,起身行禮。

「朗兒,真的是你,謝謝你還記得阿姨」。薛慧還沒落座,便落了眼淚。

高雅急了,「媽——」。

薛慧抬手,「小雅別急,媽沒事」。

「媽,怎麼你們認識啊」?

高雅驚呼,薛慧拍了拍高雅的手背,高雅立刻安靜下來。薛慧抹了眼淚,「藍天——她還好嗎」?

秦朗雙手一抱,「怎麼,我以為你早就忘了藍天了。這個時候問她好不好,是想讓自己心安嗎?如果我說她不好呢」。

「朗兒,當初我也是迫于無奈。勁松還是窮小子的時候,全靠我家接濟,後來發達了,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一起之下,我才離開。我走的時候,藍天還小,她肯定恨死我了。昨天晚上听小雅說你們在酒會上的事,我這心里就突突地疼。母子連心,我怎麼可能忘了她呢」?

「我出來並不是想听你說這些,我來是想告訴你,在沒有得到藍天的原諒前,請你不要去打擾她」。

秦朗沒給薛慧多的機會解釋,只撂下這句話便一派淡然地離開。

香港屯門,天然的避風灣,很早就被人重視的地方。屯門的發展與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至今保留了一些漁鎮氣息。陸地上房子高聳入雲,近海的地方,圍海造田,還有很多島嶼。這里有古剎,有山,有海,是香港快節奏的生活中保留的少有的悠閑之地。

被裴澤載著游玩一圈,藍天意猶未盡。培澤問她對灣仔和屯門的看法,藍天躊躇不敢開口,怕自己膚淺說錯了。

「沒事,你盡管說,就以一個游客的角度,說說你喜歡那一處」?站在山頂上,吹著遠處的的海風,培澤說道。

「這里雖然很多地方被開發,但還保留了漁鎮的淳樸氣息。離開城市的喧囂,在這里安靜地度假,真是很享受的事情。購物全國乃至全世界哪里都有,就我自己而言,本就生活在繁華的都市,如果休假的話,一定選擇屯門。特別是那幾個島嶼,如果好好開發出來,不比馬爾代夫差」。藍天說完,看了看裴澤,裴澤迎風而立,他點了點頭,然後撿起一塊石子,扔向遠處。

像初生孩子,藍天剛接觸公司的項目決策考察,她迫切想知道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確,亦或是不著邊際。她沒好意思問裴澤。只好問秦朗。

晚上,她被秦朗拉進懷里,坐在他腿上,把自己的想法跟秦朗說了。

秦朗只是低頭玩她的手指。「地方好是好,不過最後少不了拿地的麻煩」。他玩味地說道。

內地投資到香港拿地,確實不容易,沒有雄厚的資金跟人脈,即使高價拿到地皮,也不一定能順利進行。不說別的,僅僅是黑道,就不好惹。藍天覺得自己對商場上的事,知之甚少。

臨睡前,服務員送來一個禮品盒,說是隔壁裴澤給送的。秦朗打開盒子一看,臉色鐵青。藍天盤腿坐在床上,一臉的疑惑。她問秦朗是什麼東西,秦朗看了一眼盒子,然後變成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笑。那笑絕對陰森恐怖,看得她頭皮發麻。藍天從床尾爬到床頭,秦朗捏著她的腳踝,把她拖到床尾,然後把盒子展現在她眼前。

蠟燭,手銬,皮鞭,內衣,不正是昨天下午在內衣店給裴澤刷的麼。那時候根本沒仔細看,這一看,立刻臉紅到了脖子根。有的褲子只有一根繩子,然後下面一個小口袋。重口味啊重口味,藍天看得膽兒顫。

秦朗拿了一副手銬出來,然後手一揚,整盒的東西掉在地上。

藍天掙扎都退,「別呀,那都是,都是,我根本沒看,隨便刷的」。她弱弱地辯解,眼睜睜地瞧著那銬子冰涼地銬在她雙手上。

後背式的,一晚上,藍天死的心都有了。咋就沒發現秦朗還有這麼歹毒的一面呢。

早上,她發脾氣地賴床,躺著一動不動。

秦朗的唇,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然後溫柔道,「本來打算帶你一起去香港大學看看畢業典禮,看你真是累了,那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吧」。

在哪里都比在酒店強啊,藍天意識里對大學是向往的,只是她沒跟任何人說,也沒想再回去念書。「等等,我也去」。想也沒想,她直接起來,迅速地沖進浴室。秦朗在後面失笑,眸子有些深沉。

港大很漂亮,很大氣,不愧是歷史悠久的著名學府。林蔭道,大理石磚,台階,英式建築,這里既有古老的東方氣息,也有西方的侵略歷史。置身于此,會被它散發的各種各樣的文明感染。學校里,穿著學位服的畢業生隨處可見。

小莫的弟弟叫莫北。很陽光帥氣的少年。小莫見到秦朗的時候,臉色羞紅,十分靦腆。秦朗似乎心情很好,一直溫和地笑著。

「藍姐姐,你也在啊」?高雅從人群里跑出來,穿了紅色小裙子,臉上畫了果妝,跟昨天的打扮,判若兩人。

「嗯,你穿裙子很漂亮」。由衷的,藍天確實覺得高雅女孩子的打扮好看些。

「真的嗎?」高雅原地轉了一圈,咯咯笑著,「太好了,這樣和莫北哥哥照相,一定會留個好的印象」。

「誰要和你照相了,男人婆」。莫北轉身大步離開。高雅輕快地在他身後小跑跟著。那高跟鞋左右搖晃,在地上啪嗒啪嗒地響。

「哎呦」。高雅輕叫一聲,站在原地。莫北腳下頓住,轉頭看她。高雅跺腳,「穿高跟鞋不習慣,你等等我呀」。

莫北目光落在高雅腳上,「誰叫你穿高跟鞋了?沒個高中生的樣子」。然後繼續向人群走去,腳下卻是比先前慢了些。

藍天站在秦朗旁邊,止不住想笑,記憶里,自己和秦朗也是這樣子呢。她總是沒心沒肺地在後面追著跑。他總是在前面偶爾看看她,當她疲憊的時候,只要他給她一個關心的眼神,她便又信心滿滿。

典禮開始的時候,藍天和秦朗一起坐前排。典禮很隆重,禮樂聲聲,學子雲集。那是她無法企及的。她心里發沉。包里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接通,那頭是高雅激動驚喜的聲音。她回頭望望,高雅正在人群後面向她招手。她靠近秦朗,跟秦朗說自己到後面找高雅玩,秦朗點頭,她快速向高雅那邊走去。

高雅拿著照相機,東拍西拍,鏡頭焦點始終不離莫北。莫北一臉的不情願。對于高雅拉著照相,他沒配合也沒反抗。

高雅把照相機遞給藍天,跑過去突然襲擊,吻了一莫北的臉。莫北只是表現得意外,然後是臉頰發紅。瞧見藍天的目光,他搓了搓被吻的地方,臉色更紅了。高雅拿過照相機,翻看照片的時候,眼楮亮得跟水滴似的。

「笑笑啊,不笑我拍別人去了,這里好多帥哥的」。高雅拿開遮住半張臉的相機,沖莫北吼道。

「隨你」。莫北反而冷了臉,一點不買賬。

「走,我帶你看帥哥去」。高雅挽了藍天的手臂,向其它地方跑去。

兩人四處隨意轉悠,高雅幫藍天拍了很多照片。高雅說自己今年十七歲,說自己媽媽不是親生的,說她不喜歡讀書,說她喜歡莫北。一路上嘰嘰喳喳,像只歡快的夜鶯。

典禮最後居然有港首前來講話並給學習最優的學生頒發證書,這個學生正是莫北。秦朗作為被評出的全球八零後華人杰出青年而上台講話。高雅指著台上的莫北,驚喜得掉了眼淚。藍天望著台上出神。

英俊帥氣,優雅沉穩,語速不快不慢,黑襯衫西褲,身影挺拔修長。他在台上侃侃而談,她再台下翹首凝望。這就是自己喜歡多年的人呢。如今他的視線里終于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可這距離,感覺依然很遠。他的世界不是高不可攀不是遙不可及,而是不完全屬于她。

考察完畢,裴澤自己回了上海。藍天留在香港和秦朗一起多玩一天。意外的是,她又遇見了高雅。高雅好像真的喜歡她,她對高雅也有很多好感。

回程的時候,莫北跟小莫一起坐了經濟倉,藍天和秦朗坐頭等艙。高雅專門前來送行。臨別時,高雅兩眼汪汪,十分不舍。

飛機上,藍天問秦朗,「你沒覺得高雅和我很像嗎」?

「就中性打扮,沒女人味,整天追著男人跑,這點是挺像」。

「……」。

下午六點到的上海。公司事多,秦朗馬不停蹄地和小莫兩兄弟回了公司。藍天被司機接回藍宅休息。

小丁在家,見藍天回來,一溜煙撲上來,抱著藍天。藍天蹲下,小丁捧著藍天臉,又啃又咬,弄了藍天一臉的口水。

藍天拿出禮物給小丁,小丁抱著大維尼熊滿屋子跑。沒時間去迪士尼樂園,藍天在機場附近買的。她想下回,一定要帶小丁去香港的迪士尼玩一次。

她休息一天,第二天才去的公司。黎華的兒子身體好轉,黎華也銷假回公司上了班。

藍天該黎華的兒子帶了一只唐老鴨,黎華進辦公室的時候,藍天給了她。

「謝謝你」。本是一個小禮物,一份小小的心意,她沒想到黎華竟是熱淚盈眶。

原來黎華的老公是個話劇演員,早年就一直在戲團演唐老鴨。後來他老公不在了,她從來不給兒子買這個玩具。可是黎華兒子偏偏對唐老鴨情有獨鐘,兒子每次想要,黎華不給買,她從來不敢面對兒子委曲求全的眼神。

「不用客氣,黎姐。我家小丁很喜歡跟你兒子玩,兩個人孩子都買一個,當是加深他兩友誼吧」。

黎華擦了眼淚,問藍天這次去香港有什麼收獲。藍天說了所見所聞,說了自己的想法,黎華听完鼓勵說她進步很快。藍天出來,覺得自己和黎華又進了一步。

藍天以為出差幾天,工作會很忙,結果相反,沒什麼事做。整理筆記,翻閱資料,時間過得很快。下午的時候,藍天接到裴澤的電話,裴澤讓她整理一下這幾天去香港考察的收獲,然後把屯門和灣仔做一個比較,做一份詳細的報告。

藍天有想法,可不代表她能做出一份好的報告。趴在桌前,抓了半天腦袋,只能無精打采地請教黎華。黎華工作經驗豐富,藍天還沒開口,她便知道藍天的來意,「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哎呀,黎姐,我實在不會弄,一點頭緒都沒有,你給指點指點唄」。

「你沒做過報告,剛進公司工作不久,不會是自然的。這你也別急,老板讓你做,自有他的考慮。這麼吧,報告內容你大概寫上考察的意圖,考察的實際情況,以及兩地的特色,最後把你自己覺得哪一處好的想法寫上就行」。黎華這一點,藍天腦子里瞬間有了思路。抱著筆記本跑回去寫了。

專心于某件事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別人都下班的時候,她覺得時間還早,決定自己加會班。轉眼饑腸轆轆,她才發現,時間到了八點。

藍天匆忙趕回家,沙發上秦朗陪小丁玩游戲。見藍天回來,兩個人,一大一小都心情不爽地瞪著藍天。

小的說,「你才回來,餓死了」。

大的說,「不叫你,你還不回來了」。

藍天差點沒氣死,「餓了不會自己做飯啊」。

大的懶得理,見小的耷拉著腦袋,真是餓極了的樣子,她忍氣吞聲進了廚房。鍋碗瓢盆被她弄得叮當響,越做她越郁悶。以前兩人不都會做飯麼,而且比自己做得好,現在自己怎麼淪落成兩人的老媽子了呢。

飯後,給小丁輔導了作業。對于睡覺,藍天一向要求嚴格,即使現在是放假,她只是寬限了一小時,堅持小丁每天晚上九點準時睡覺。

小丁跟秦朗越來越親,他用眼神哀求秦朗,想要多玩會。秦朗兩手一攤,眼楮瞟向藍天,意思是,對他這個固執的姐姐,他也沒辦法。

小丁不親不願地上樓睡覺。秦朗做在沙發上看電視,藍天頭枕著他的腿。她想起黎華的兒子,然後又想起小丁,小丁的媽媽。

「秦朗,我真怕」。她抱著他的手臂,將頭像他的懷里蹭了些。

「傻瓜,怕什麼」?

「小丁。我怕他知道他的媽媽,知道被媽媽用幾百元打發給我。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我怕他受傷」。

心里的不安,在靜謐的空間釋放,在心愛的人懷里尋找安慰。藍天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不安,正把小丁引向災難。

作者有話要說︰聖誕快樂!!↖(^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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