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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就是不待見你怎麼著?咬我 

且不管蘇爹那邊如何人仰馬翻,這邊,咱們的蘇小包子一夜酣夢,沒心沒肺地一覺睡到了天亮,並在出了一身虛汗後,以頑強的生命力給我們完美地詮釋了「小強」二字——病毒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

而咱們的蘇小包子在干什麼呢?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某人用短短的蓮藕小手抱著被子,啃得正歡,被子上,有一灘可疑的水跡。

咦?腫麼咬不動?某人磨磨牙,又繼續和夢中那塊肥牛扒纏斗。

在鍥而不舍地努力了一刻鐘,卻仍沒咬下半塊牛扒後,蘇小包子終于感到不對勁了,眼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

嗚嗚嗚……我的牛扒……沒了……

蘇小包子抱著被子,滿是怨念地在床上打了幾個滾,肚子還很配合地「咕嚕」了一聲。

不行,我要找點東西來安撫一下我那空虛的小肚子!

蘇小包子握握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響叮當之勢爬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咚咚咚」地就跑出了房門,向傳說中的冰箱進軍。

于是,當我們的秦叔哼著不成調的歌兒從花圃里回來時,便發現某只神采奕奕的小老鼠撅著在冰箱里折騰,哪有半腥病後憔悴的樣子?

「小……小少爺……您這是……?」秦叔右眼跳了跳,突然預感到,這家里多了蘇越,他以後的人生會很「精彩」的!

「啊!」蘇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反射性地轉過身去,把滿爪子的零食背到了身後。待看清眼前之人,眨眨眼,故作無辜地問道,「您……您是……?」

秦叔很快收拾好了表面的情緒,微微一屈首,恭敬地回到,「我是您的管家,姓秦。您也可以跟大少爺、二少爺他們一樣,喚我‘秦叔’」。

蘇小包子從善如流、乖乖地喚了一聲,「秦叔」,清脆的童音如潺潺流水聲般悅耳動听,讓咱們的老管家從里到外地散發出一種慈愛的電磁波。

不過,蘇越這只黑芝麻包子內心的真實活動是什麼呢?——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位胡子花白的老爺爺是一伙的!合起來灌我藥湯!

當然,咱們的蘇包子還是分得清善惡好壞的,所以,他也只是月復謗一下罷了,並不打算對秦叔做些什麼,相反,他挺喜歡這位老管家的,比蘇家大宅那一位好多了——至少,在秦叔身上,他能感受得到真誠的關心。

秦叔看到小包子光著腳丫,兩只小手扭扭捏捏地背在身後的窘迫樣,知道是小包子他餓了,輕咳一聲,和氣卻不失恭敬地勸道,「小少爺,您大病初愈,還是得好好注意身體。這些零食沒什麼營養,我去給您弄些早餐,而您先上去洗漱穿衣,怎麼樣?」

經秦叔這麼一說,蘇越終于發覺自己臉沒洗、牙沒刷、鞋沒穿,就呼啦啦地跑下來了,秋天的涼風灌進了他單薄的小睡衣里,讓他不由得拉緊了領口。

蘇包子的皮兒還是很薄的,為自己這孩子氣的行為紅了臉,小聲地應了一句,「嗯,謝謝秦叔!」,就逃也似地溜回了房間。

看著小包子那充滿活力的背影,老管家在心底笑成了一朵菊花——看來,這個家,終于不用再死氣沉沉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太陽當空高照的時候,蘇爹終于從一堆文件中抽出空來,準備吃頓午餐,再小小地午睡一覺。

若是往常,蘇爹會在吩咐秘書訂餐後,喝上幾口咖啡,然後透過身後的落地窗,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的王國——與蘇老爺子相比,他並不算一個權力欲非常強的人,但既然把蘇家交到了他的手上,那就必須按照他制定的游戲規則來運作!

游戲,是的,在蘇文杰眼里,這一切就與一場游戲無異。他大學的幾個死黨常常戲稱他為「毫無情趣的機器人」,總能冷眼對待這個世界,甚至包括他自己,然後高效運作大腦,迅速地分析出最有利的方案。他不在乎受傷,也不在乎失敗,這不過是給游戲增添幾許趣味性罷了——或許,正因為如此,在必要的時候,他能比蘇老爺子更狠!

可是,現在這台「機器」似乎也開始擁有自己的感情了,突然起了關心兒子的念頭。

于是,蘇爹在抿了幾口咖啡後,果斷地接通了蘇家的電話。

「嘟——嘟——」

「喂?您好」

「秦叔麼?我是蘇文杰」

蘇爹淡淡的聲音自電話里傳出,讓電話另一頭的秦管家老眉一挑,頗為驚訝,「少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麼?」

蘇文杰靜默了一會兒,第一次在言語上表達關心,讓他覺得自己有點詞窮和別扭。

秦叔等了十幾秒,沒听到回復,再問了一次,「少爺?」

蘇文杰冷漠中帶著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蘇越他……好點了麼?」

不知道秦叔在電話那邊具體說了些什麼,蘇文杰額角的青筋暴跳了兩下,「嗯」了一聲之後,就掛斷電話了。

蘇文杰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他突然覺得,擔心那個小兒子真是個多此一舉的選擇,昨天還病懨懨的,今天就跑去花圃里玩泥巴了,真是少蹦一秒都不行,也不知道這性子像誰……

如果被蘇越听到蘇爹的這段心里話,他非要跳起來理論一番不可——去你的「玩泥巴」!我這叫「種花」!種花,懂不懂?!沒文化,真可怕!

在泥巴地里打滾爬了一整天後,咱們的泥包子蘇小越童鞋在豐盛晚餐的召喚下,非常自覺地溜了回去。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家里有一尊「大神」正黑著臉,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呢。

不過,但憑蘇包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以及蘇爹在他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即使看到蘇文杰這尊「大神」,恐怕他也不會放在眼里了。

可不是麼?且看咱們的蘇包子,頂著一頭蓬松的軟發,蹦啊跳啊地蹦進了客廳里,看見秦管家,甜甜地喚了一聲,「秦叔好~~~~~~~」,又繼續往前跳去了,完全把坐在沙發上的某人給「和諧」掉了。

黑臉「關二爺」神馬的,蘇包子表示自己眼力差,沒看見!

不過,他沒看見蘇爹,並不代表守株待兔的某人沒發現他。只听蘇爹冷冷的聲音自一側幽幽響起,「你在本家半年,就是學會了這些麼?看到父親,也不懂得叫一聲?」

「刷」,蘇包子停了下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立正,轉身,對著沙發的方向,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父親」,聲線平靜,語調冷硬,與那一聲「秦叔」真可謂是千差萬別。

蘇文杰微微蹙起了雙眉,他當然看得出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兒子是故意的(其實何止是故意,蘇包子分明在心里偷偷甩你白眼嘛~),然而,在蘇家的繼承人課程里,學習的也正是這種禮儀,挑不出一絲錯處,只好把火氣憋在心底,選擇沉默以對。

靜,在碩大的空間里彌漫,若是蘇文杰的下屬們在場,他們必然明白,boss生氣了!

然而,很顯然,蘇包子的抗壓能力還是蠻強的。他在蘇爹有若實質的目光下,竟然,神游了……

嗚……好餓啊~這便宜老爹什麼時候放人哪?

最後,還是秦叔這位「救火隊員」上場,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

「少爺,小少爺他剛剛病愈,還是按時就餐的好……」

蘇文杰閉上眼,擺擺手,說道,「去吧」。

蘇越大松一氣,正要在心底歡呼三聲,蘇文杰的聲音又悠悠響起,「先帶他去搓掉身上那一層爛泥……免得污染了桌上的飯菜」。

蘇越正在爬樓梯的小腿兒踉蹌了一下,心里咬牙切齒地道了一句,「污染!真是好詞兒哪!」。

這次晚餐,蘇小包子真心覺得是有史以來最難以下咽的一頓飯。在蘇家祖宅的時候,他雖然偶爾需要接受蘇老爺子的「思想批判」,卻並不需要與蘇老爺子同桌共食。而現在,他卻要面對一座不斷在散發著冷氣的大冰山,姿勢擺得端端正正的,嚴格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小口小口地把食物往嘴里送。

長期以往,我會不會營養不良呢?

而且,面對這麼一尊「黑臉面癱神」,我表示真心會消化不良、食欲下降哪!

蘇小包子在心底默默地流下了寬面條淚。

算了,等這便宜老爹吃完我再甩開優雅來填肚子吧……

于是,蘇包子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過程……

一刻鐘,兩刻鐘……

腫麼他還沒吃完?!像便宜老爹這種「大人物」不是應該講求高效率的麼?!

蘇小包子怨念了、憂郁了,他挪了挪小,覺得很好地體會了一把「坐如針氈」這個成語,決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撤也~

只听「 當」一聲,蘇小包子把刀叉放回了碟子里,面癱著一張小臉,恭敬地說了一句,「父親,我吃完了,請您慢用」,就臉一撇,腿一邁,瀟灑地走也。當然,有如小包子這種「吃貨」,對于食物的執著是不允許他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瀟灑的,因此,我們可以預見,半夜蘇家又要出現某只找吃的小老鼠了……

急著遠離蘇爹這個冷氣源的蘇包子沒有看到,在他走後,蘇爹優雅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來擦了擦嘴,也吃完了。看著對面那張空蕩蕩的椅子,他淡淡地問了一句,「蘇越以前也是吃那麼少的麼?」

秦管家想到那只別扭的包子,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和無奈,回道,「听祖宅的管家說,小少爺的食欲一向很好,他還特地提醒我,晚上要加餐」。

這個答案,倒也是蘇文杰的預料之中了。在吃飯的過程中,他發現小兒子的眼神兒時不時會往他身上瞥,雖然自以為掩飾得很好,那緊繃的小臉和微嘟的小嘴卻是明晃晃地表達著「我吃得很不爽」的情緒,仿佛他這個父親很礙眼似的(不得不說,在一定程度上,蘇爹啊,您真相了!)。

于是,他故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目的就是想看看這個小兒子能忍耐到什麼時候。結果,他發現,欣賞小兒子那糾結的動作和表情,還是蠻有趣的一件事。

所以說,月復黑的男人,惹不起麼?咱們為小包子默哀三秒吧~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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