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打開。♀////」
「是,皇上。」
獄卒將牢門上的鎖鏈解開,隨後拉開了門。
女子雙手雙腳鎖著重鐐,她靠在角落里,兩眼放空,視隆蘊不存在。
「皇上當心。此為危險之人,您還是不要太過靠近為妙。」獄卒攔住欲走進死牢的隆蘊,勸道。
「她被重鐐銬著,難道還攻擊得了朕嗎?」
獄卒無話可說。
「你們去外邊守著,朕要單獨審問。」
「這……奴才們不能讓皇上單獨在這險境之中。」
「叫你們去就去。朕說話不管用了嗎?」
侍衛以及獄卒皇命難為,只得退出了死牢。
隆蘊小心的靠近那個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女子,但見那女子手腳都被重鐐束縛,隆蘊心想這也太不人道了。好歹對方是個女生,一點憐香惜玉的精神也沒有。
女子見隆蘊走近,可自己手腳被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
隆蘊在還未想到開場白之前,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這女生應該不會再有能力攻擊自己了吧?
安全起見,隆蘊還是不敢貼的太近。
「狗皇帝要殺便殺,折磨我算什麼東西!」女子虛弱的大喊。
隆蘊無奈,這人到底誤解了自己什麼?
「喂,你別瞎想了,我可沒有折磨你的意思。」
「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還要忍受你這種狗皇帝掌握天下的屈辱,我寧願一死了之。」
對方頑固的嘴臉,著實令隆蘊有些欣賞。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願,把你給殺了。但是臨死前,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恨我吧?」
「哼。」
女子冷哼一聲,閉上眼無視隆蘊的問題。
真是個固執的人!
「好,不說也沒關系,這對我來說一點損失都沒有。反倒是你,就快死了,大仇卻不得報,你爹真是死不瞑目。」
聞言,女子猛的睜開雙眼,怒道︰「若不是你這個昏君,我爹他又怎麼會枉死!都是你將他害死的。我武功低微殺不了你這個狗皇帝,不能為他老人家報仇……等下了地府,我自會解釋,用不著你替**心。」
「我殺的人可多了,你爹他是哪一出?我早就忘的一干二淨了。」
「你當然不會記得。////我爹就是四年前被你一句話給害死的刈州知府楊軾閿!」
四年前?!隆蘊無語。
四年前,皇帝應該還是龍淵吧?
「你等等!四年前我還沒登基呢,又怎麼會害死你爹呢?」
「哼,那時候你確實沒有登基,還只是太子。」
「什麼?」
照女子所言,害死她父親的人是龍旭?!
「那……我當時究竟說過些什麼?」
女子嘲笑道︰「連自己做過什麼孽都不記得,果然是泯滅人性的昏君。」
我靠!那孽不是我造的好嗎?!
隆蘊對于自己又要替龍旭背黑鍋感到不爽。這件事,除了承認跟死扛,一點余地也沒有。
龍旭那家伙,當太子的時候還害死了別人,真是……太可氣了!
「……那你直說不就完了嗎?還非得邊罵我邊說,累不累啊?」
「你還有理了?我爹身為知府,盡職盡責,受百姓愛戴,卻被奸人所冤。而你,不分青紅皂白听信奸人讒言,將我爹斬首……」
「那奸人是誰?」
「明知故問。」
隆蘊無奈,此時再與女子糾纏下去也無用。
「你叫什麼名字?」隆蘊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
「好吧。」
點點頭,隆蘊出了牢房。
「你不是要殺我嗎?」女子在身後問道。
隆蘊停了腳步,回頭道︰「對,我是要殺你,但不是現在。」
女子一愣,沒再說話。
出了大牢,隆蘊喚來獄卒與侍衛。
「把那刺客的重鐐解開,然後送到太和殿,朕要再審她一次。」
那些人不敢違抗,只得應了隆蘊。
本想著,去應付奉亦雯之前,先弄清楚刺客的事。雖然胸口上的傷還是很疼,但只要自己小心點就不會有什麼事。
可是一連好幾天,隆蘊都不見奉亦雯的蹤影。就連龍殤,也是幾個宮人在照看。
奉亦雯去了哪里?
隆蘊擔心奉亦雯已經出宮調動行尸,所以叮囑媛籹,假如龍允再出現,無論用什麼方法,也必須把他禁錮起來。絕不能讓他與任何人接觸。
女子被侍衛押到太和殿,因為一路上被蒙著眼,她並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何處。還以為皇帝決定要殺自己了。
當女子站在太和殿內時,侍衛將其被捆綁住的雙手松開。雖然雙手被松,但女子並未動彈。
隆蘊揮手示意那些侍衛退下。侍衛不敢退的太遠,將門微微掩上,緊貼門外以防萬一。
隆蘊可不蠢,她遠遠的坐在桌案前,與女子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
許久,女子听不到附近有什麼動靜,便伸手取下了遮眼的布。
「昏君!是你!」女子大喊。
「姑娘,你冷靜一點。」
「你若不死,我今生難安。」
多麼惡毒的詛咒……
「假如我願為自己的錯失彌補你,你是否肯原諒我?」
「哼,彌補?你能把我爹的命還來嗎?」女子冷笑道。
「……我確實不能。」
「你唯一能彌補的方法就是納命來。其他的我不需要。」
「我不是因為怕死而不肯把這條命給你,只是你的做法未免太自私了。倘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犯下了錯事,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可是我現在是一國之君,肩負整個國家的命脈。你若殺了我,朝廷便會大亂,天下亦會大亂。許多心懷不軌的人就會趁機發起戰爭,皇宮里也會血雨腥風。你大仇得報的同時,也會民不聊生,許多人的性命都可能會丟掉。你認為你可以為了報仇,間接害死許多條生命也無所謂嗎?」
女子並非那般冷酷之人,她心里清楚隆蘊所說。可為了這些就要放棄報仇,怎能甘心得了?
「你若願意接受我的彌補。我會立刻為自己的罪行發‘罪己狀’,當著天下人的面給枉死的刈州知府致歉,並修建祠堂……」
「夠了,不要再說了。」
女子不願再听。
「我還沒說完。」
女子猛的瞪著隆蘊,雙眼泛紅,強忍眼中淚水道︰「我無法原諒你!」
說完,她便快步沖到桌案前,飛身朝隆蘊撲來。
隆蘊一看這女子還是想要自己的命,趕緊鑽到桌下,從另一頭滾了出來。
女子剛跳上桌案,卻見隆蘊從桌下滾出。她一個迅捷的轉身,朝著隆蘊的背上一躍。腳尖以此為支點,在空中一個筋斗,翻到了隆蘊跟前。剛落地,受傷的腳忽然一陣疼痛,想必是用力過猛,傷口裂開了。
隆蘊以為自己已經鑽的夠快,誰想背上突然一沉,那女子已經跳到了自己面前。
我靠!李小龍咩?!
隆蘊本能的向後退去,腦袋甚至不小心撞在了桌案邊上。
自己現在的動作實在太丟臉了……
「護駕!」隆蘊高聲大喊。
女子一听,隆蘊在求救,立刻抬起手掌就要往對方的天靈蓋上劈去。
隆蘊哪會傻在原地等死,整個人一縮,又到了桌下。
這時候,門外的侍衛已經沖了進來。女子回身一瞧,還沒來得及出手,侍衛早已揮刀劈來,女子強忍腳上的疼痛,拼命閃躲。
「抓活的!不準傷她性命!」隆蘊從桌案另一頭爬出,大喊道。
侍衛們一听,皇上要他們抓活的,立刻往回收了不少力。
女子見侍衛手下留情,立馬趁機回身去攻擊隆蘊。
「喂!你恩將仇報啊!」隆蘊叫著。
「昏君少廢話!」
女子腳踏桌案,又一次飛身躍起朝隆蘊攻來。
「啊!」「 !」
女子背上被侍衛狠狠的砍了一刀,整個人從空中墜落,重重的摔到了桌案上,又從桌案上滾落至地面。
隆蘊五官扭曲,見女子這麼一摔,覺得那肯定很疼。
女子新傷舊患,再沒力氣起身。嘴里嗆著氣,拼命咳嗽。
「快去宣太醫!」隆蘊命令道。
「是,皇上。」
小心的走近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女子,隆蘊有些害怕對方又會忽然跳起來殺自己。可在太醫趕來之前,女子便昏了過去。
岳依塵站在屋外,望著微風中碧波蕩漾的湖面發愣。寒冬沒有凍結這湖水,只是湖邊的枝頭上重重的掛滿了積雪。
岳依塵在這湖邊小屋隱居了幾個月之久,一切從泰安城回來開始。
回來那天,岳依塵從昏迷狀態中醒來,卻見到西門僑在床邊照顧自己。很奇怪,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西門僑只說,自己是在城外樹林被人發現的。
仔細回憶昏迷前的事,岳依塵才想起,那個與隆蘊一模一樣的人想對自己不軌。她不是隆蘊?那她會是誰?
好在,自己完好無損。若要追究原因,不解的實在太多了。
趁西門僑不注意,岳依塵便離開了邊城,在城外的湖邊找了間小屋隱居。她忽然覺得特別累,心里很辛苦。此去泰安城,竟會遇到那麼多事。在她心中,泰安城現在只是個詭異的地方。
在自己的心態還未完全恢復之前,岳依塵不打算回衙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