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到城里去買些屯糧回來了。《》////」
岳依塵拿起自己積攢的一些銀子,打算到邊城內買些必需品。
從湖邊小屋到邊城,要走上半個時辰,不過岳依塵有匹馬,要不了多久就能飛奔到城里。
邊城還是如同往日一樣熱鬧,來往商人眾多。自從泰朝與翔雲交好以後,就連翔雲部落的商戶也會來此做生意。邊城比從前更為繁華。
「岳捕頭。」
邊城里的百姓看見岳依塵還是會禮貌的稱她為捕頭,即便她現在已經暫且辭官隱居。
「岳捕頭,來買東西啊?」一個路邊小販打著招呼。
岳依塵微笑的點了點頭。
來到一個飯館前,岳依塵覺得自己也有些餓了。下了馬,她打算到飯館里吃些東西。
誰知剛走進飯館,岳依塵便看到西門僑從飯館的樓梯上下來。
為躲掉西門家的婚事,岳依塵故意不告訴父母自己現在住在哪里。只是西門僑始終不肯放棄這個念頭,據說還在派人到處尋找自己。
岳依塵快步閃到一根柱子旁藏了起來。
西門僑壓根沒發現岳依塵,腳步急促的走出了飯館,像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岳依塵不知西門僑會不會去而復返,于是挑了個極為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樣既能觀察到門口的情況,又不易被人察覺。
……
過了許久,岳依塵也已然吃飽喝足,見西門僑並沒有再次出現,這才拿起佩劍出了飯館。
在確定自己視野範圍內沒有西門僑這個人之後,岳依塵便跨上高馬,打算到集市里去轉轉。
這剛上了馬,岳依塵卻發現,飯館二樓的扶手邊上站著一個人。雖只有背影,可這背影也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岳依塵小心的拉著韁繩,想稍微換個角度去觀察。
那人一直背對岳依塵,似乎在跟誰說著話。
雖然對方身著男裝,可岳依塵一眼便看穿對方是個女子。這種簡單的易裝,光是身形,就騙不了她的眼楮。
「小心點搬,弄壞了你們可賠不起。」
岳依塵听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西門僑。
拉起韁繩,岳依塵頭也不回的駕著馬跑到了飯館不遠處的一個小巷里。
跳下馬,岳依塵匆忙跑到巷口,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只見西門僑此時正在飯館門口指揮一些工人卸車,並未注意到自己。而車上一個個的大木箱,看起來似乎裝有許多金銀財寶。
岳依塵感覺樓上的人與西門僑認識……
……
「你看這些夠了嗎?」西門僑指著那一箱箱的珠寶問對面的人說。
「行了。」那人點著頭。
西門僑衣袖一揮,旁邊的工人將箱子抬了出去。
西門僑走近那人,笑了笑,說道︰「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您看您要不要親自去瞧瞧?」
那人背過身,望著外面的街道也笑了笑,道︰「當然。此次來邊城就是為了這些東西,自然要看看了。」
「那我晚上來接您。」西門僑拱手道。
……
「奉亦雯?!」
躲在巷口的岳依塵,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樓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是奉亦雯!她怎麼出現在邊城里?奉亦雯不是應該在都城的皇宮中麼?
眼看奉亦雯女扮男裝的站在飯館樓上,岳依塵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息。
原來西門僑認識奉亦雯,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聯系?
「已經好些天沒看到奉亦雯在宮中,我懷疑她已經去調動行尸來接應行動了。」隆蘊坐在臥榻上說道。
「說來也奇怪,這些日子,‘那個人’並沒有再出現。」媛籹放下手中的茶碗道。
「恐怕是在養精蓄銳吧……等奉亦雯一出現,他也許就跟著出現了。」
「皇上既然遇見過行尸,是否能猜到行尸安放在哪里呢?」
隆蘊想了想,說︰「……如果沒猜錯的話,行尸應該在邊城。」
「邊城?」
「整個泰朝屬邊城離翔雲最近,既然是行尸的話,就不可能長途跋涉從遠處調動,畢竟不是活人,操縱起來應該沒那麼簡單。」
按邏輯來說,隆蘊所說確有道理。媛籹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我要去趟邊城。」
「皇上這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去邊城,滅行尸,徹底毀了他們的陰謀,這有什麼不行的嗎?」
媛籹一臉嚴肅道︰「皇上是一國之君,若您離開都城不在宮中,朝廷會大亂的。」
「這不是還有你麼?」
媛籹一愣,不解道︰「皇上的意思是?」
「我都想好了,以你的能力絕對可以監國。我相信你。」
媛籹嚇的急忙跪下,慌張道︰「臣妾無能,臣妾不敢!」
「怎麼又跪?不是說好了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跪嗎?」
隆蘊伸手將媛籹扶起。
「不去趟邊城我難以安心,行尸的事我也必須親自解決。媛籹,你就幫我這一次。替我監國,那些大臣不會有異議的。畢竟你是皇後,我若讓你監國,誰人敢說個不字。更何況,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處理好那些事。」
「皇上,這責任太大,臣妾怕是……難以擔此大任。」
「我答應你,我一定盡快回來,不讓你受委屈。」
「皇上別誤會,臣妾並不怕委屈,只是怕弄砸了朝政。後宮之人不得干政的祖訓代代相傳,臣妾只怕會做錯事鑄成大錯。」
隆蘊想了想,媛籹所說也不無道理。
伸手拉過媛籹,在對方額上輕吻了一下。媛籹有些受寵若驚的顫了下,僵在那兒不知所措。
「讓你替我承受這一切,心里很過意不去……」
「皇上。」
「自大婚以來,我太注重于其他事,卻沒有好好的待你。還老讓你替我辦這辦那的,唉……」
媛籹心中一柔,體貼道︰「皇上信任臣妾,便是臣妾的福氣。」
隆蘊一听媛籹並沒有責怪自己冷落她的意思,心里反倒更不是滋味。
「媛籹,我答應你。從邊城回來後,我一定好好待你。」
「臣妾也答應皇上,您不在宮中的時候,臣妾一定盡全力將所有事做到最好。」
「好。」
隆蘊始終無法沖破自己心里的那層障礙,對一個自己並不是真心喜愛的人,她無法去擁有。
媛籹,隆蘊欣賞、感激、佩服,卻不能發自內心的喜歡。外表的喜歡實在膚淺……
夜已深,岳依塵跟蹤奉亦雯已經很久。
自白天在飯館見到奉亦雯開始,岳依塵便一直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奉亦雯從飯館出來後,直接由西門僑的下人接送到西門僑在邊城里的一個別院休息。
別院的位置較偏,離城門有些距離。但岳依塵對邊城的了解遠勝于任何人。她知道西門僑這所別院的牆後便是城外的樹林,更清楚西門僑曾命人在這別院的牆上開了一道後門。
岳依塵可不相信奉亦雯此次出現在邊城只是偶然,她一定有什麼目的。
想起在都城時,奉亦雯曾親口承認麝王府的人都是她所殺,並否認自己是奉亦雯之後,岳依塵便無法猜透此人。
雖已辭去捕頭,可岳依塵始終無法放下奉亦雯的事。如今奉亦雯在邊城出沒,又與西門僑一起,莫非西門僑暗中與奉亦雯勾結,正在預謀何事?
……
岳依塵在西門僑別院後的樹林之中獨自等待,這時候城門已禁,要想出城莫過于此。苦等幾個時辰之後,岳依塵果真等到了自己料定的結果。
只見後門忽然被人從里打開,先是一個下人模樣的人探出腦袋來觀察情況。岳依塵未免被發現,悄悄的縮到草叢中。
那人見門外無人,安靜至極,又退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岳依塵便看到奉亦雯身著黑衣從門中出來,身後還尾隨著西門僑。
這深夜之中,他們打算去哪兒?
奉亦雯與西門僑沿著樹林邊上一路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岳依塵不敢跟的太緊,小心的與其保持距離。
走了許久,越往下越暗,岳依塵看了看周圍,再走下去,便是密林深處。可遠處的倆人,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這密林之中,光是行走起來都有些困難,這倆人到底打算干什麼?
奉亦雯與西門僑由下人拿著火把在前邊引路,來到密林的中心地帶。只見眼前忽然一片開闊,周圍仍是茂密樹叢,而眼前的開闊地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尸首都在這下面埋著。」西門僑指著開闊地的地面說道。
奉亦雯走近,隨意拾起把泥土捏了捏,「果然很妙。你若不說,還真看不出這里埋了人。泥土很松軟,偽裝的也很好。」
「能為皇上辦事,是西門僑的榮幸。」西門僑笑道。
奉亦雯看了眼西門僑,從這人身上她只聞到了一股惡心的銅臭味。
「呵,西門公子盡心為皇上效忠,皇上一定會嘉獎你的。」
西門僑一听這話,格外興奮,感激道︰「啊,西門僑在這里謝過姑娘了。還請姑娘多多美言幾句,西門僑也好進都面聖。」
「西門公子不必著急,待翔雲一滅,別說面聖,就是讓皇上賞個官也絕不是問題。屆時將整個邊城交給你打理……還怕那岳依塵不肯從你,逃出你掌心麼?」
「呵呵,岳依塵?」西門僑不屑一笑,忽然走近奉亦雯道︰「此時說起這個名字,實在太煞風景了。」
奉亦雯警覺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姑娘當真不明白麼?」西門僑揚起眉問道。
奉亦雯冷哼一聲,道︰「我不屑明白。」
「我與姑娘合作這麼久,也就是今日才得見姑娘的真面目。我西門僑絕不是那種之徒,也絕不會貪戀外邊那些桃花。只是今日一見姑娘你……」
西門僑把玩著手中的紙扇,「可謂是一見鐘情。」
「那又如何?」
「姑娘你如此貌美,與其在皇上身邊做個左右手,不如跟著我西門僑,有吃有喝的好不快活?何必委屈自己呢?」
奉亦雯一臉冰冷,還是那句話︰「那又如何?」
「好好,果然冰冷。」西門僑大喜道。
抬起只手,想要撫模奉亦雯的臉頰,「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冷若冰霜,彷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令人神魂顛倒……越是禁忌的感覺,越誘人……」
「啊!」
不知何時,奉亦雯竟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刺穿了西門僑的手掌。西門僑吃痛的捂著受傷的手掌,驚恐的瞪著奉亦雯。
奉亦雯將匕首一扔,滿臉殺氣的說道︰「我看你不是喜歡我,而是喜歡找死。」
「你!」
「你若不想做這地底下埋著的東西,就給我放老實一點。我的脾氣可不好,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就把你變成人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隨後,便有一陣低低的笑聲從奉亦雯喉嚨里發出。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感油然而生,西門僑一下子失去了反抗意識,此刻只想逃離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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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中的岳依塵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竟有如此強烈懾人的殺氣,她都不禁感到渾身一涼。奉亦雯的樣子真的好奇怪,與在刑部詢問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岳依塵很不解,按理說,現在的皇帝應該是隆蘊才對。可……
自上次‘奉亦雯非奉亦雯’、‘隆蘊非隆蘊’的事件之後,岳依塵就越來越糊涂。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誰善誰惡。
隆蘊要滅翔雲?不,這不可能……岳依塵搖了搖頭。
望著不遠處的西門僑,岳依塵心想,原來自己曾經苦苦追查的盜尸案與西門僑有關。岳依塵完全沒想到,西門僑竟是犯人之一,而主犯是奉亦雯,二人之間有著不法的勾當。
岳依塵暗自嘆了口氣,這件事就算被自己發現了,誰又能做得了主呢?隆蘊是皇帝,可他究竟是好是壞,現在連自己也分不清了。
如果真如奉亦雯口中的意思,這件事皇上也有介入,那案子根本無法進行,更不可能有破案的一天。
天怎麼會那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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