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隆蘊又再次拿起了毛筆。////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曾經跟爸爸一起寫過毛筆字,爸爸的字寫的非常漂亮。而自己不管怎麼寫,那雙小手都抖個不停,字也寫得歪七扭八。
隆蘊執筆,手楞在半空中卻遲遲不下。她不知道自己要寫些什麼,也不知自己能否寫好,或者會像小時候那樣寫的很丑。
當隆蘊終于下定決心提筆一揮後,竟不知不覺的寫下了三個字。
和媛籹。
隆蘊抬筆,訝異于自己寫出的字居然如此穩重。
不過想想,自己已經是個成人了,寫出的字即便是再不好看,握起筆來也比小時候更能駕馭。
為何自己會不自覺的寫下媛籹的名字?
隆蘊有些疑惑。疑惑的同時她又覺想笑,自己怕是又犯花痴了吧?但在了解一個女人之前,隆蘊還是會極力克制自己不要想的太深。
隨手拿起架上的一本書,粗略的翻了翻。隆蘊立馬兩眼冒星星。
這都什麼呀?完全看不明白,比數學還難看懂。好歹數學書上全是簡體,語句明了,除公式以外自己還都認識。可這古代的書,全是繁體,每一列句子都看的自己頭昏腦脹。別說學習其中含義跟道理,就是要懂其中意思也不是短時間內能修煉出來的。
隆蘊嘆了口氣,又把書放了回去。
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武林秘籍之類的東西。說不定自己可以練成什麼絕世高手。皇帝和太子這種身份,最怕被人惦記。保不齊哪天遇上刺客,好歹能自衛一下吧。轉念一下,隆蘊又泄了氣。就是有秘籍,自己也壓根看不懂。難道叫人給她解讀嗎?那真是有病。
尋思了一會兒,隆蘊覺著呆在書房實在是無趣之極。這個鬼地方,也沒什麼可娛樂的東西。只好到處走走了,也好順道認個路。別以後自己這個太子還在宮里迷路,傳出去惹人笑話。
……
太子就是好待遇,出門起碼也是有代步工具的。雖說是架小馬車,隆蘊也無所謂這些。
搖搖晃晃沿著宮牆轉悠,馬蹄聲在前方咯嗒咯嗒的。隆蘊郁悶的捂著鼻,坐在馬後面這味兒還真大。
伸手撩開一邊兒的車簾,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高聳的宮牆。
也不知道宮外是個什麼景色?
隆蘊思索著,忽然好奇心強烈起來,很想要出宮一探究竟。想歸想,太子出宮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外加自己現在對這兒還很陌生,龍淵大叔根本不會準她出宮。
隆蘊現在就是龍淵的寶貝兒子,龍淵是費盡心思全方位的罩著她。可她心里毫無抱負,這做太子依舊沒被真心的接受。
大叔強人所難,我又身處異世,順從他是唯一的辦法,只得慢慢適應了。♀
隆蘊希望自己在某一刻又奇跡般的給穿越回去,就算天天陪朋友逛街她都願意。可是奇跡,何時才能發生呢?
……
光是圍繞宮牆轉上一圈就花了很長時間,隆蘊感嘆這皇宮果真不是吹的,確實很大。每一個朝代都是**先鋒,封建制度的氣息散布在宮牆內的每一個角落。
凡是隆蘊的馬車所經之地,一旁的宮人和侍衛都紛紛下跪行禮。隆蘊第一次有被人捧上天的感覺。難怪帝王都喜歡讓人跪拜他,原來真的會有優越感,甚至虛榮心會得到最大的滿足。仿佛全世界,唯我獨尊一般。
宮人侍奉著隆蘊下了馬車,眼前是一道道的宮門,也不知是通向何處。
「前邊是哪兒?」隆蘊問。
這會兒隆蘊倒不怕別人笑話她迷路,因為龍淵故意讓太醫散播了太子失憶的謠言。全世界都知道太子失憶了,不記得事是理所當然的。
「回殿下的話,前邊是御花園。」宮人低頭回答道。
隆蘊瞅了眼那個宮人,心想這個人會不會覺得卑躬屈膝的日子委屈呢?她現在是不是在心里詛咒著自己呢?保不齊哪天就會在飯菜里下點毒送自己去西天取經。
「本宮要去御花園,前邊帶路吧。」
「是。」
再次走進御花園,隆蘊心里無限感慨。
自己就是從這兒出現的。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天氣非常好,沒有異樣。而自己出現在這里的時候,天空也沒有任何異象。真是神奇了,那種時候不該是九星連珠或者天氣驟變嗎?
該死,又被電視給忽悠了。
「……」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悠揚委婉的琴聲。
隆蘊先是愣了會兒,隨即朝琴聲飄來的方向看去。那是自己掉落到這里的亭子。
她入神的注視著亭中,那里坐著一個紫衣女子。但從這里看去,只能看見女子輕柔的背影。隆蘊第一個念頭,難道是媛籹?
但仔細看去,女子的背影與氣質跟媛籹完全不同。她是什麼人?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身後的注視,慢慢的回過頭來。
一雙嬌媚的眼楮,與隆蘊不期而遇。倆人先是同時愣住,而後女子眼角微眯,似乎在笑。
遠遠的看到,女子朱唇半啟,像是要說些什麼,但她又猶豫的抿住了唇。微風輕輕帶動起女子的幾縷發絲,偶爾飄在臉頰邊上,仿若仙子下凡的瞬間。
隆蘊好奇的走上前去,來到亭子里與女子面對面。
面對陌生男子的靠近,女子低頭不語。但隆蘊已然看清對方的容貌,如此傾國傾城,與媛籹不相上下。雖比不上媛籹的水靈大眼,卻眼角鳳起,媚意徘徊。柳眉稍彎,淡而自然。
縴縴玉指輕搭在琴弦上,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停止了彈奏。
隆蘊看了看女子的手,白皙如玉。
「你是……」隆蘊開口道。
女子微微抬頭,發現眼前的男子穿著不凡。心里騰了一下。
「你是誰?」隆蘊再次問道。
女子身子一顫,終于抬起頭與隆蘊對視上。
她的眼神先是有一陣驚訝。但下一刻,女子的眼神又透出了一絲柔情。饒有趣味的看了會兒隆蘊,嘴角浮起了媚笑。
隆蘊呆了會兒,並非因為女子的笑容,而是好奇。
女子站起來,欠身道︰「唐蘇見過太子殿下。」
唐蘇,這名字真是好听。
隆蘊回頭看了眼那些宮人,跟左右護法似的站在那兒。
「你們先下去吧。」隆蘊打發宮人道。
宮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小會兒,便屈身退下了。
女子疑惑的望著隆蘊,但心里卻很高興。
「不好意思。」
隆蘊慣性的用著現代的打招呼方式。
「太子您說什麼?」女子揚眉問。
「呃……」
唉,怎麼忘了自己現在是在古代啊。說什麼狗屁現代腔!
「啊,沒什麼。」
「方才唐蘇對殿下無禮,還望殿下恕罪。」
女子音調間滲著媚惑的成分。
「啊,沒事沒事。對了,剛剛本宮听見你彈琴。嗯,真好听。」隆蘊誠懇的說。
「謝殿下夸獎。唐蘇學藝不精,驚擾了殿下。」
「不不不,非常好听。本宮很喜歡那個曲子。不知道剛剛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隆蘊壓根不懂什麼古琴,只覺得听著悅耳,便忍不住稱贊。此刻,她在腦海里使勁的搜索著,該用什麼話來形容唐蘇的琴聲呢?
「這……」
女子忽然羞怯的撇開臉去。
「嗯?」
「這曲子……名叫‘閨嘆’。」
「閨嘆?何解?」
隆蘊很蒙,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晃眼瞟到唐蘇的翠玉耳環,剔透的淡綠色。漂亮得令她想伸手去模模,觸感應該很好吧。
「我也弄不清楚其中的含義。」女子答道。
「哦?這曲子不是你作的嗎?」
「並非我所作,是唐蘇的一個好友作的。不過說來也怪,好友並未告知曲譜,我心里卻知如何彈奏。」
「或許你在什麼時候听她彈起過,所以記得呢?」
「唐蘇並未听好友彈過。」
隆蘊納悶了一下,好友之間再怎麼默契,也不可能把對方心里的旋律給悟得這麼透徹。
神仙?
自打來到這個鬼地方,隆蘊對一切神奇的事都不再費解。自己的現實觀已經被顛覆的很厲害。
「那真是心有靈犀。」隆蘊點點頭。
「……」
女子忽然看著隆蘊,眼神里充滿了訝異。
隆蘊先是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唐蘇那不是訝異的眼神,而是見到陌生人時條件反射的眼神。仿佛她們還不認識一般。
「你……怎麼了?」隆蘊奇怪的問。
「不,沒有。」女子慌忙搖著頭。
「啊?」
隆蘊感到莫名其妙,怎麼感覺唐蘇好像變了。
「西樂有事要先行告退,望太子殿下見諒。」
女子急急忙忙的行完禮,逃似的離開了亭子。
「喂?」
隆蘊有些不知所措,唐蘇怎麼了?
不對,她剛剛自稱‘西樂’。西樂?不是唐蘇嗎?
女子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望了隆蘊一眼。那個眼神與唐蘇不同。唐蘇的眼楮里含著大膽的媚意,而這雙眼楮卻帶著羞澀與靦腆,像只鵪鶉。
隆蘊心里一陣驚奇,為什麼同一個人卻有著兩種完全不同的眼神。是她變的快?還是發生了什麼事,而自己又沒能察覺到。
……
「龍旭?」
一個陌生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隆蘊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的人朝自己走來。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她清楚這人一定認識龍旭。龍淵讓隆蘊在冊封前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名字,隆蘊記得很清楚。
「龍旭。」
那人笑吟吟的看著隆蘊。但馬上他就感到不對勁,隆蘊似乎根本不認識他。
「龍旭,你怎麼了?」
「嗯,請問你是?」
隆蘊盡量裝的無辜和迷茫,因為現在自己要替身龍旭,而且還‘失憶’了。
「我是你皇兄龍麝啊,你不認識了麼?」
噢,原來眼前這個人就是龍麝啊。
方塊兒臉,還有少許胡渣,一副苦力相。隆蘊心里在納悶,龍麝、龍旭、龍允,不都是一個爹生的孩子麼?長相差距怎麼會那麼大?龍生九子,也不至于一丁點也不像啊。
難道是他媽媽的問題?
隆蘊忍不住模了把自個的臉蛋,細膩滑女敕,就跟那芙蓉蛋一樣。
「龍旭,你在做什麼?」
龍麝瞧見隆蘊的動作,覺著很不對勁。
「噢,沒,沒什麼。」
「為兄听說你病了。」
「嗯?啊,是啊。」隆蘊點點頭。
「現在呢?可好?」
「多謝皇兄關心。我這還沒好透徹,有時候頭還會疼。」
龍麝這麼關心自己弟弟?
「龍麝沒有當帝王的潛質,但身為皇子他亦有爭位的野心。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
龍淵曾這樣提醒過隆蘊。
雖然隆蘊毫無斗志,也不屑皇位這種東西。可一旦有人想爭位,那威脅到的必然是她的生命。在面對龍麝的時候,心里多少帶著提防。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龍麝笑臉的背後隱藏著什麼,誰也說不準。
「那你得多注意身子,畢竟是太子嘛。」
這酸不溜丟的話,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呢?隆蘊想。
「讓皇兄費心了。」隆蘊微微一笑。
「關心弟弟,那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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