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張張散開的照片。
這些……都是柳聿涵的照片。
最重要的是那些都是柳聿涵的果照。
柳聿涵猛地合上裝著那些照片的箱子,臉色黑得像是被烏雲籠罩了一樣。
這些東西會是誰送來的?誰那里會有柳聿涵的果照?
一連串的疑問都從他的腦子里冒了出來,等到柳聿涵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太過慌亂了。這不正是稱了別人的意嗎?
柳聿涵仔細想了一下,發現可能寄來這種東西的人選實在是太多了。柳聿涵以前表現得很花心,所以身邊的女人換了不少,那些女人差不多都見過他的**,而且她們都有可能因為柳聿涵與她們分手所以心生不甘,就將這些照片寄給了他。也有可能,是她們有人想要敲詐他。
畢竟重新回到柳氏認真做總經理的柳聿涵,比起以前來有著更大的吸引力。
「總經理,現在已經是兩點四十了,您該去赴飛翼廣告杜總的約了。」佟娜突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柳聿涵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收好了那個箱子,這才又恢復了平時微笑的模樣,走出了辦公室。
「你……」柳聿涵走出辦公室後看了看佟娜,最後還是手指一轉指了指另外一個新調來的男秘書,「你,陪我去一趟東郊高爾夫球場。」
「是,是!」那個男秘書愣了一下,連忙跟上了柳聿涵。
「你叫什麼?」
「吳……吳唯。」吳唯之前是在公司的另一個部門做經理秘書,那個時候他就听過柳聿涵這個柳氏太子爺的傳聞了,可以說他對柳聿涵的印象真的不大好。而且在他的心里,像柳聿涵這種公子哥兒脾氣肯定都比較大,所以在他被調到柳聿涵這里來之後,幾乎是能避免和柳聿涵直接打交道,他就會努力去避免。
而今天突然被柳聿涵叫到,吳唯難免表現得有些無措。
作為一個秘書,雖然不一定得是八面玲瓏,但也不至于這樣笨拙吧。柳聿涵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卻還是讓他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只要他不給柳氏丟臉就行。
柳聿涵和吳唯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東郊高爾夫球場。」柳聿涵拉上車門,吳唯一臉緊張地坐在柳聿涵的身旁。
*
「東郊高爾夫球場」就是這個地方的名字。只不過它並不單單只能打個高爾夫,在這里還可以泡泡溫泉,做做足療,喝喝小酒順帶談個生意。
柳聿涵的車剛在大門口停下,就有穿著黑紅相間小馬甲的侍者迎了過來。
以前的柳聿涵跟湯孟並沒有少來這里,他們經常都是一起在這里泡會兒溫泉,然後喝兩杯酒再一起回家。所以這里對于柳聿涵來說,可以說是熟門熟路了。
柳聿涵跟著侍者走進高爾夫球場,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正揮桿打球的杜牧澤。柳聿涵目不斜視直接朝前方走,倒是吳唯像是沒有見過世面一樣,忍不住多打量了這個地方兩眼。
「等會兒你應該知道你需要記什麼吧?」柳聿涵無奈地回頭回了一句。
「知、知道。」吳唯連忙收回自己到處亂飛的目光。
那一邊,還沒等柳聿涵走近,就有一個身材修長,有幾分放蕩不羈的男人走到了杜牧澤的身邊,嘖嘖出聲,「杜總這一桿打得可真漂亮。」
杜牧澤用余光掃了那人一眼,卻剛好看到柳聿涵走過來的身影。
「柳總。」杜牧澤放下手中的球桿,笑著跟柳聿涵打了一聲招呼。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杜牧澤是個什麼樣的人,恐怕柳聿涵還會驚嘆于杜牧澤的心胸大度,竟然這麼快就能對著他真誠微笑了。
「這位是?」柳聿涵直接將目光放到了旁邊的男人身上。
實在是這個男人外表太過出色,讓人想要忽視都不可能。而且柳聿涵很清楚,能出現在這里的人都不會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小角色。
那個男人笑吟吟地看著兩人,沒有一點兒要介紹自己的意思。
杜牧澤打量了他一眼,皺著眉頭懷疑地說了一句,「是……秦少?」
男人哈哈大笑,「沒錯,我是秦家人,不過我們家的兄弟們可不少,不知道杜總能否猜出我是秦家排行老幾呢?」
「秦家三少,秦堯?」柳聿涵先一步開了口,雖然他的口氣是疑問句,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很是篤定,顯出了幾分胸有成足。
「沒錯,我是秦堯。」他笑了笑,朝柳聿涵伸出了手。
柳聿涵自然也不會拒絕,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秦堯,秦家三少。同樣的,他還有個稱呼叫黑道小太子。
秦家是地道的黑道世家,秦家當家叫秦和天,這輩子一共娶了五個老婆。前兩任已經死了,中間有一任離了,後面兩任正和平相處著待在秦家主宅里。只不過一個是正房,一個是小老婆。
而秦堯就是這位正房的兒子。
如果按照古代嫡子的說法來的話,那麼秦堯的確就是「太子」。
柳聿涵很久以前就曾听過他的名字,不過並不是秦堯本人太出名,而是他老子的名聲太強,所以連帶著他的名字也被眾人所知曉。
柳聿涵知道杜牧澤是一個標準的商人,所以他重利得很,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杜牧澤听到秦堯的身份時,竟然波瀾不驚地跟秦堯打了聲招呼,完全沒有要親近的意思。
之前還主動開口的秦堯似乎也沒有要和杜牧澤多說的意思,他對著柳聿涵說了聲,「我該過去了,聿涵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一起玩玩。」
柳聿涵怔了一下,還沒有想明白秦堯怎麼一下子對他那麼親熱,那人卻已經踏著大步走了。
不過秦堯這話也沒錯。秦堯和柳聿涵都屬于富二代,他們差不多都屬于一個圈子,只不過秦堯涉及的圈子更為廣闊罷了。所以他們一起玩也是常理。
難道秦堯過來跟杜牧澤搭話,並不是為了結交杜牧澤?
柳聿涵壓下心中的疑問,轉頭看著面色一下子冷淡了很多的杜牧澤問︰「杜總,方案呢?」
杜牧澤朝著遠處揮了揮手,只見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小秘書馬上抱著懷里的文件跑了過來。
「呼……杜總,您、您要的文件。」小秘書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杜牧澤接過去之後,這才將文件又交給了柳聿涵,等柳聿涵接過之後他還挑了挑眉,「柳總看看這次的是否合格了。」
柳聿涵扯了扯嘴角,「杜總親自操刀做的,我當然要仔細看看。」
杜牧澤也只是輕哼了一聲,便轉頭繼續打自己的高爾夫球了。
柳聿涵不經意地抬了抬頭,竟然看見遠處的秦堯手里拿著高爾夫球桿,目光卻陰騖地盯著這邊。柳聿涵心驚了一下,低了低頭再去看時秦堯就已經在專心打球了。
剛剛……絕對不可能是他的錯覺。
秦堯是對他不滿,還是對杜牧澤不滿呢?
柳聿涵暗暗記下秦堯這個人,打算回去之後再查一查他。
柳聿涵翻完方案之後,繃緊了臉,抬頭問︰「杜總不介意我再給這份方案做一些小改動吧?」
杜牧澤的臉色黑了黑,顯然是被柳聿涵這得寸進尺的態度給氣到了,「柳總覺得這份方案還有不足之處?」
「什麼東西都會有不足的地方。」柳聿涵幾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就好比以前,他以為他和杜牧澤的愛情足夠完美無缺了,誰知道那麼大的一個缺口擺在那里,他卻沒有發現。
「那就隨柳總的意思吧。」杜牧澤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收起高爾夫球桿,「不如我們去喝兩杯,柳總趁機也可以做做修改,最好是今天我們就將方案完全敲定下來,如何?」
「好啊。」柳聿涵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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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總,還要來一杯嗎?」
「來!」杜牧澤大聲說,這時他的雙眼已經有些迷蒙了。
柳聿涵冷笑著將酒倒入他面前的杯中,「好啊,那我就繼續陪杜總喝。」
大概杜牧澤也沒有發現,曾經的他其實是個怎麼都灌不醉的人。他重生在柳聿涵身上以後,也奇跡地發現自己仍舊輕易喝不醉。
這一次杜牧澤自己邀請他喝酒,那不正是給了他機會嗎?
「杜牧澤……杜牧澤……」柳聿涵輕聲在他耳邊喚。
杜牧澤已經倒在了沙發上,顯然醉得人事不知了。
「杜牧澤,你還記得莫亦嗎?」柳聿涵只有一個目的,他想要從杜牧澤的口中問到,他會就這麼死去的真相,包括景焱到底是怎麼進的精神病院。
都說酒後吐真言,但柳聿涵怎麼也沒有想到,杜牧澤竟然緩緩睜開了那雙迷蒙的眼楮,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吐出了三個字。
「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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