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澤，你還記得莫亦嗎？」
「那是誰？」
……
這兩句話不斷地在柳聿涵的腦海里盤旋。
「你、你好。」一道怯弱的聲音在柳聿涵不遠處響起。
柳聿涵抬起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藍色運動服的小男生正站在他的面前，明顯有些緊張卻強自鎮定著想要表現出老成的感覺來。
「你好，我叫韓曉，我、我是來應聘護工的。」他站直了身子，似乎這樣能給自己壯點膽。
柳聿涵沒有想到來應聘的人會是男性，更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小男生。不過想一想，男生的話，有時候也許會更方便一些。
「我是柳聿涵，你要負責照顧的人在那邊。」柳聿涵轉頭指了指床上的人，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小聲點，他在睡覺。」
韓曉點點頭，小心地走過去看了看床上正在熟睡的人。
長得這麼好看啊。韓曉在心底感嘆了一聲。
「他精神上有些問題，照顧起來會比較麻煩。」柳聿涵又出聲給韓曉打了個預防針。
「沒關系的，我見過很多麻煩的病人了。」韓曉笑了笑，臉龐明顯透出青澀。
「是嗎？看不出來原來你還這麼有經驗。」柳聿涵倒不是很在乎經驗的問題，因為很明顯景焱不是有經驗就能搞定的。
韓曉撓了撓頭，笑容羞澀，「我做了很久的護工了。」
「你還是學生吧？」柳聿涵轉回頭，隨口問道。
「我、我是大二的學生！我絕對能照顧好他的！」韓曉連忙道。
「只要你自信能照顧好他就行了。」柳聿涵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將近下午一點了，「你去買點吃的東西，可以吃的食物我都寫在那邊的單子上了。」柳聿涵指了指不遠處小茶幾上的小本子。
踫巧今天是周六，柳聿涵也難得有空閑的時間，就抽空寫了照顧景焱需要注意的事項，這樣的話交給護工他也放心一些。
免得請一個護工又壓不住景焱，最後又給他打電話，讓他還得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做護工該做的事情。
「好的！」韓曉走過去拿起那個小本子，「柳先生，那我先去了。」
「去吧。」柳聿涵揮揮手，等韓曉離開之後，他就又皺著眉開始思考杜牧澤的事情。
杜牧澤是真的忘記他了？呵呵，看來用「薄情」這兩個來形容杜牧澤都是夸獎他了。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冷血。
柳聿涵雖然不奢望自己死了之後，杜牧澤會表現得如何悲傷，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杜牧澤會表現得這麼輕描淡寫，簡直就像是曾經跟他一起度過那麼幾年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亦亦。」伴隨著這道甜甜的聲音的，還有臉上傳來的溫暖的觸感。
柳聿涵猛地偏過頭，只見景焱半個身子探在病床外，手指正捏著自己的臉。
「景焱，你干什麼？」柳聿涵皺了皺眉，推開景焱的手，馬上站起身來將他按倒在了床上，重新將被子給他蓋了上去。
「亦亦，餓……」景焱委屈地看著他。
柳聿涵轉頭看了看門邊，「等會兒就可以吃東西了。」
景焱癟了癟嘴，將手指放進了嘴里咂得吧嗒響。
柳聿涵沒好氣地抓住他的手指拿出來，「這個不能吃。」
景焱收回手指，等柳聿涵不注意的時候又塞進了嘴巴里。柳聿涵額角的青筋跳了跳，他感覺自己面對就是一個不听話的小破孩。
「柳先生，您要的食物。」一道聲音在病房里響起，總算是解救了現在的窘境。
柳聿涵又把景焱的手指扯了出來，景焱還想要去扯柳聿涵的手指，柳聿涵眼明手快地壓住他的手臂，接過食物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們來吃這個，里面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柳聿涵喂完景焱之後就離開了，他長時間往醫院跑，甄馥都快起疑心了。
柳聿涵回到柳家之後就開始準備下一周的面試工作了。
他已經給相關部門下達了命令，下周二就正式開始面試。而柳聿涵作為最後敲定應聘通過人員名單的boss，自然是不能松懈了。
這些工作並不繁復，柳聿涵很快就做完了，之後陪甄馥一起吃了晚飯，甄馥這才對他說了一個消息。
「我周日要飛一趟法國，大概要十多天後才會回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甄馥說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聿涵。
「媽，你放心吧。」柳聿涵笑得溫柔，挑不出一點不好的地方。
等到了周日的時候，柳聿涵一早起床，甄馥剛好踩著高跟鞋往外走，一旁的下人則拖著她的行李箱。
「媽，這麼早就走？」柳聿涵馬上下了樓。
「差不多了，你快去吃早餐吧。」甄馥笑著模了模柳聿涵的頭發，表現得越來越像是一個慈母了。
柳聿涵還是將甄馥送了出去，才回轉身去了飯廳。
這兩天韓曉每過兩個小時都會給柳聿涵打個電話，報告一下景焱的情況。景焱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不過韓曉倒還真的有一手，至少景焱不會逼得他欲哭無淚只能打電話給柳聿涵救命。
就這麼安安穩穩地到了周一，柳相和湯孟都沒有來找他的麻煩，柳聿涵倒是趁著這兩天做了不少的事情。
看各大世家，各大公司的資料，了解那些需要他去打交道的人的資料，包括緊接著要來臨的裁員和招新，柳聿涵差不多都完成了。
對于秦堯這個人，柳聿涵也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秦堯是有著「黑道小太子」之稱沒錯，但他並不是秦和天最喜歡兒子。秦和天最喜歡的兒子是他離了婚的第三任老婆生的兒子，叫秦榮，剛剛從澳大利亞拿到博士學位回來。而在秦榮沒有回來之前，秦和天最寵愛的那個兒子也不是秦堯，而是現在這個小老婆生的兒子，叫秦祟。
秦和天的年紀慢慢地大了，秦家的斗爭眼看著也快要開始了。
所以秦堯那天是想拉攏杜牧澤？柳聿涵的眸光一閃，忍不住皺起了眉。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杜牧澤有個黑道小太子在背後，他想要報仇可就不容易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不如由他來和這個黑道小太子合作好了。
柳聿涵笑了笑，看來在秦家的斗爭開始之前，他還得更加努力地壯大自己才對，不然那位秦堯秦少爺不一定能將他看進眼里。畢竟秦堯不需要一個曾經花名在外的紈褲大少來做自己的助力。
當然這兩天不僅僅是秦堯，對于杜牧澤的資料，柳聿涵也有了更多的認識。
杜牧澤手上有一家設計公司，名叫凱樂設計，同時還有一家廣告公司，就是現在正在和柳氏合作的飛翼廣告。而凱樂設計是杜牧澤的家族企業。搜索一下杜牧澤，在網上就能看到很多關于他的傳奇故事。
杜牧澤的確是商界精英，還是很多人都無法忽視的商界精英。
因為當年他是斗垮了自己的叔父和母親，才上位做了凱樂設計的總裁。而後來他又自己一手建立了飛翼廣告，做到現在這家廣告公司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杜牧澤的這些經歷，柳聿涵是從來都不知道的。他最開始和杜牧澤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刻意去了解過杜牧澤的事情，杜牧澤願意告訴他什麼，他就記住什麼。
所以他一直所知道的就是杜牧澤有一家設計公司和一家廣告公司，僅此而已。
要想報復杜牧澤，杜牧澤知道靠美色是完全不行的。他這個同他一起相愛了這麼多年的人都不能得到杜牧澤的半點真心，更別說能有一個其他人讓杜牧澤愛得死去活來了。而且杜牧澤也不是什麼的人，對于他來說，他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所以根本就不會存在用美色來暗算他的事情。
杜牧澤似乎無論面對什麼都是清醒的。
從這方面無法報復到杜牧澤的話，那就只能從他的公司入手了。應該沒有什麼比讓凝聚了他全部心血的公司一點點垮掉，更能打擊他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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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班以後，柳聿涵剛一回到柳家，手機就響了起來。
「莫亦的死的確有點問題！」那一頭的人低聲說。
柳聿涵發覺自己的嗓子在那一瞬間就干澀了許多，「你……說什麼？」
「莫亦摔下去的時候並沒有當場死去，他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生命跡象也還沒有消失，但是他進了搶救室之後，沒過多久就被宣布搶救無效死亡。而他的死亡報告單上寫的是，送到醫院時因為失血過多死亡。這個前後的時間有些耐人尋味……」
柳聿涵的心一涼，「你懷疑他是被人在手術台上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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