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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遠遠看到軍隊後面果然有幾個被黑布密密實實罩著的籠子,不由加快了腳步。愨鵡曉今天上午還听陽晉來報,那些被黑布罩著的籠子,看起來沒人看守,但他和幾個精衛在晚上試過很多次了,都未能近前。

「阿璃……。」傷口還沒好利索的元夏,在後面追得有點吃力。

夜未央走到黑布蒙著的鐵籠子,手一伸便用力地撕扯了下來。隨著嘩的一聲布帛碎裂的聲音,呈現籠子里面整整齊齊摞著的一袋袋糧食。沒看到赫連宸,夜未央立即走到第二個鐵籠子,如法炮制又撕開第二個鐵籠子,里面還是糧食。第三第四第五……一直到最後只剩下兩個。

夜未央的心急了起來,扯面前的黑布時,不由喊了聲︰「宸……。」

隨著強烈的秋日曬進里面,這次,她看到的不再是一袋袋的糧食,而是一個蜷縮著睡在里面的紫衣男人,長發散開,掩住了他的面容。她還從來就沒有看到過他脆弱的樣子,這會,看到他這樣子,她的心疼了。

夜未央不等叫人來開鎖,手一扭,就把那把鎖扭斷推開鐵門,焦急地問︰「宸,你怎樣?」人就是奇怪,沒有承認這份感情時,可以對對方裝作不在乎,可以在他面前掩藏一切情感流露。一旦承認了,深入骨髓,所有的偽裝都崩潰,對他的那份關心和在乎,在行動中不再掩飾,也不屑于掩飾了。

夜未央邊焦急地問,邊快步走向男子,伸手把那個男子托在自己的手臂上,撥開他的散發,看到他閉眼還沒適應強烈陽光的樣子,夜未央的心閃過一絲異樣︰這不是赫連宸。

雖然乍一看,好象是赫連宸,但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夜未央一托起這人的頭,就知道他不是了,而是一個戴著面具假扮成赫連宸的人。

「七公主?」這人一開口,那更是證實了夜未央的懷疑。這聲音不正是那個告訴她赫連宸要他們幾個影衛保護她的那個人嗎?夜未央將他的頭靠在鐵籠子的柵欄,看著他問︰「你……你是宸的影衛。宸呢?你的主子呢?」

戴著赫連宸面具的影衛深深地吸了口氣,微眯著眼楮答︰「王爺一到這里就離開了。」

夜未央的腦海轉了轉,便明白了,不由涌起一股譏誚的笑意︰「我就奇怪了,宸王爺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讓人下了蠱?而你們作為最好的影衛,怎麼可能會沒一個人跟隨左右?連自己的主子去哪了都不知道?這會,說是來保護我,其實仍然還是不離你的主子周圍吧?怪不得我的手下帶人來救,都無法近前,原來是有你們在暗處阻饒啊!赫連宸啊赫連宸,沒想到連我你也騙了。」聲音里對那個男人既感到痛心又感到失望。

「公主,事情應該不是那樣的。」影衛知道夜未央生氣,趕緊說。

「不是那樣的?!那應該是怎樣的?」夜未央話里的譏誚更濃了。

「這……我們作奴才的,也不懂得主子想的事情。」影衛不由垂下了頭。

夜未央笑了笑,冷哼一聲便出了籠子。剛好看到元夏追到籠子前,見她出來,便問︰「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解蠱了?咦,他怎麼沒出來?」

「他沒在。關的是他的手下。走吧!我還要準備晚上去銅州的東西。」孩子沒有確切消息,又多了一樁被赫連宸設下的騙局。夜未央覺得唯一靠譜的,也許就是眼前這個說話老沒正經的元夏了。

元夏看到她神色的黯淡,便不再問什麼了,陪著她往回走,故意扯一些無厘頭的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但這回無論他怎麼逗她,她始終是臉沉如水,毫無笑意。

走進帳內,元夏實在是不忍再看到她壓抑的神情,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抱進懷里,柔聲道︰「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了。這樣憋著,我看著就覺得難受。你這不是折磨你自己,而是在折磨我啊!阿璃,別怕,也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陪著你。永遠!永遠!」

前半時辰,他還在懷里勸她不要哭;後半個時辰,他再次摟著她,卻要她哭出來。他覺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隨著她的情緒起伏改變,完全迷失了自己。但是,有什麼辦法,他那麼愛這個女人,愛得無法自撥,就算知道她不愛自己,要他離開他都無法做不到。寧願守著她,與她一起,感受她的一切。

而這時候,脆弱得就只剩一點理智控制的夜未央,在他的柔聲安慰下再也忍不住了。

「元夏……。」夜未央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喉嚨一哽,鼻頭一酸,忍了多時的眼淚便象放了閘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這時候,她真的需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元夏從沒見她這麼脆弱過,被她這一聲喚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慟了起來,唯有緊緊地摟抱著她,讓她的淚水盡情地灑在自己的胸前,輕輕地親吻她的發際,無聲地安慰,告訴她︰別怕,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陪著你!

晚上,夜未央安排好軍營的一切,便帶著墨門陽晉及幾個精衛,趁著夜色朦朧沿著泓江往上頭的銅州趕去。剛離開軍營,就看到前面冒出十來道黑影攔住去路。

「元夏,這次過去,也許是一個陷阱,你是一國之君,不能跟著去。出了事,我沒辦法向所有的盟軍交代。快回去,我現在真的沒時間跟你耗。」夜未央一見中間那熟悉的身影,就知道是元夏帶著自己的人要跟她一起去探敵營,欲救長惠及孩子。

「雖說我是一國之君,但我的女人要去救孩子,我能袖手旁觀嗎?要知道,孩子也有我的份。」這話說的,如果被人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麼驚天傳奇呢?夜未央這身體可是殷璃兮的,而且又是個未婚又未孕更未生孩子的聖女啊!

夜未央慢慢走向元夏,語重心長道︰「元夏,盟軍不能群龍無首,我離開去救他們,是因為我對那邊的地形和對赫連皇子比較了解,行動起來比較方便,我會速去速回的。」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話說,孩子也有我的份,他出生到現在,都半歲了,我還沒見過呢!」元夏見夜未央的腳步逼近過來,趕緊補充了一句︰「阿璃,你就算打昏我也沒用,我是一定要去救孩子的。」

「你……。」夜未央的心思被他識穿,便停下了腳步。

「阿璃,就讓我跟你一起去救孩子吧!」元夏迎上前,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住,俯首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孩子出生那麼久,我真的很想見他。去救他,也算是盡點做父親的義務吧!我這番心意,難道你還要阻止嗎?」

「孩子不是你的。」

「但他身上流有我們靈族的精血。所以,他也是我的孩子。就象孩子雖然不是由你這具身體生下來的,可他卻是你的孩子。這是一樣的道理。阿璃,別這麼殘忍地拒絕一個做父親想救孩子的心意。行不?」元夏的辯駁詭異,匪夷所思,可也真實地道出了這狗血淋頭的事實。

夜未央的臉色稍松,元夏就知道她在猶豫了,趕緊趁熱打鐵似的說︰「我身後的這幾個全是一流的高手,我們跟著去,絕不給你拖後腿。而且還絕對的听從你的指揮。你說翻牆,我們絕不泅渡;你說用劍殺,我們絕不用刀砍;你說……。」

「閉嘴。」夜未央決然打斷他的羅嗦。

「唔……。」元夏趕緊乖乖閉上嘴巴,還在嘴巴上面做了個用針縫上的動作,一雙藍如墨的眸子,在黑夜顯得特別明亮。

「好吧!就讓你們參與我們的計劃吧!」夜未央頗為無奈地說。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心軟答應了元夏,會讓她在後面過了一段痛不欲生的日子。

去的人分成前後呼應兩小隊,一隊在前面探路,一隊在後面掩護,相互照應在黑夜里施著輕功往銅州奔去。

帶的人身手全都是頂尖的隨從,所以三個時辰之後,便到了泓江、汪江、漢江圍繞的銅州城底下。

以往兩國還沒開戰的時候,銅州的東、南、西三個城門必放下讓來往的商家及乘船來銅州的人進出。這時候盟軍已攻到城外,兩國沒有往來,商貿也斷了交易,城底下的江面,顯得冷冷清清的,早就沒有擺渡的船家了。

「怎麼進城?」元夏忍不住地問。

「這三江匯合處,江面最寬,又是銅州的東城門,我們現在趕去西城門,那里江邊有座山叫獠牙山,山頂正是獠牙伸出江面的最高端,斥候隊的探子們回來報道,說那最高端離西城的城牆不過是幾十尺,從那里進城最好了。」夜未央與元夏邊說邊腳不停步地趕路。

到了卯時,他們兩隊終于趕到了獠牙山下。

「很快就要天亮了。今天先呆在山上,查明四周的情況再說。」他們能想到從獠牙山翻城牆進城,敵方一樣也會想到這層。那江對面的戒備,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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