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妃的額頭都要滲出汗來了。ai愨鵡這些局勢的利弊,大家都心底很清楚,誰都不想放棄有利自己的一方。她從自己的椅子站起來,迎視夜未央道︰「我們是聯盟國,你就不怕東元國首先對付的是蒼神國?這會,你向北玄國搬救兵也來不及了。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另外,本宮容你在這里放肆,不是看在你是蒼神國來使的份上,而是看在皇兒的面上容忍你的無禮。阿璃,你也鬧夠了。再這般不識抬舉……。」她的話被夜未央手里拿的毛筆抵在太陽穴的位置止住了。
「皇太妃,我說過,我這會不是殷璃兮,而是夜未央,再拖延時間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本想等明天見到他也行的,但您這樣的態度,我覺得還是要馬上見到他比較放心。我知道禮貌地用文的跟您好好商量,可能會比較費時。所以這樣跟您談話,效果可能會好些。麻煩您現在就下令放了赫連宸。」夜未央露出與她行徑完全不相符的溫馴笑容。
沒有承認這份感情之前,她可以逃避,可以裝作看不見。在她承認了這個男人之後,就毫無回旋余地了。她的男人,誰也不能動。誰動,她就跟誰不客氣。
被挾制住的皇太妃氣死了,沒想到她殷璃兮竟然這麼大膽,敢用一支毛筆來威脅她。
「別小看了這支毛筆,直插入太陽穴,一樣可以致人于死命。我的身手,相信您早有所聞。殺人是分分鐘的事,順手拈來的東西,我都可以讓它變成致命的武器。其實,我們都是女人,為了所愛的人可以做到不惜一切。您也別認為我會手軟或者會讓步。告訴您,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夜未央這會已站在她的身側,毛筆始終不離她的太陽穴。
「好!本宮就答應你,放了他。不過,他願不願意離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皇太妃生氣道。
「什麼意思?」夜未央微愕︰「他有什麼理由會不願意離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麻煩皇太妃與我一同前往了。」
「那也得讓本宮先把衣服換上。你之前一直呆在哪偷窺?」皇太妃問。夜未央一身的黑行衣,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是從自己的大殿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否則,怎麼會來得這麼及時?
見夜未央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入內,她笑道︰「你也不用跟得這麼緊,本宮既然同意了與你同往,就絕不會讓人在半途把你截了。」
「說實話,我並不怕人來截我。不是我自夸,就算您處在千軍萬馬當中,我也有本事取您首級。而是皇太妃娘娘用蠱的手段,防不勝防,我已吃過虧,所以不想在同一件事情上再丟臉。」夜未央在皇太妃換衣服時,一直守在旁邊,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都盯得很緊,慎防她突然發難。
皇太妃終于換好衣服,看到夜未央這麼謹慎的樣子,不由笑了︰「雖說剛才很氣憤,但現在卻有點欣賞你這種敢作敢為的個性了。看來,皇兒喜歡你,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夜未央毫不領情,反唇譏誚︰「可您卻把我送給了另一個男人,逼我承認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對的感情。您到底是救了您的皇兒還是害了您的皇兒?現在結果,您已看到了,不知道是否滿意?」
皇太妃的臉沉了下來,不再理夜未央,扭頭便往外面走。而這時候的夜未央,早已丟了毛筆,換成用手扣住她的命門,與她一道「親熱」地並肩而行。
一出殿門,門口候著的太監及宮女上前等令,听到皇太妃淡淡地說不用他們跟隨,只喚了小碟一個貼身宮女同行。于是,小碟便提著宮燈在前面引路。
「這不是赫連宸的住所嗎?」夜未央看到眼前的小院,不由感到詫異。
皇太妃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主屋。小碟走在前面,率先推開了門,皇太妃與夜未央進屋後,朝小碟微一點頭。小碟立即走到床邊靠牆的一面,模到其中的一塊磚,用力一推,只見剛才還好好的床板一下子就露出一個黑洞口,象有人突然在床的兩邊抽掉床板似的。
夜未央想到前一個晚上,自己與赫連宸兩人在這床上顛鸞倒鳳、猛浪起伏、聲響回蕩時,床底下是否一直有人在听啊?那時候,她與赫連宸兩人正是忘我盡情享受著魚/水/之歡,哪還仔細察看周圍的動靜啊?她沒想到,但以赫連宸那麼謹慎細微之人,在入住前,沒仔細檢查就放心入住?不象他為人處世的做法啊?
到了底下的地道,小碟提著宮燈在前面照明。靜靜的地道,毫無人氣,看到沒有人時,夜未央微紅的臉也稍稍恢復了正常。走了近百米左右便是一路往上走的台階,約半盞茶的時間便出了洞口,一陣陣巨大的水流聲響在耳邊。
「這是龍脈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清怡山莊的水就是這里流下去的。」皇太妃告訴她。
「現在我們站的地方是山泉水後面的山洞?」夜未央看了看周圍,這里就跟西游記里面講述的水簾洞相似,不過,人家那里的水簾洞是要從外面透水進來,她們是直接從山體內的地道冒出來的。
雖然沒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但夜未央憑著自己的敏銳感覺,她已察覺到有潛伏在各處的暗衛氣息了,她不由緊了緊皇太妃的手腕。
皇太妃毫不在意地帶著她一起往前走,邊走邊說︰「這是南赤國的龍脈月復地。如果是皇帝登基的話,一般是從山上的龍口進來,從這里進去的話,便省了許多麻煩。」
「等等。」夜未央停下了腳步,上前仔細聞了聞皇太妃的衣服氣味,除了一般的燻香外,沒有別的一些特殊氣味。
「我們不是去取玉璽靈珠的地方,所以不用擦蟲尸粉。」皇太妃不笨,一下子就猜到她心頭想的是什麼。
「蟲尸粉」即是讓毒蠍聞之躲避三舍的克星。
「小心使得萬年船,與皇太妃娘娘打交道,還是小心為好。」夜未央笑道。
皇太妃的眸光往下,看了看她扣著自己命門的白皓手腕上面的那個夜玉手鐲,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想到皇兒居然把‘蓮瓏’叫人打造成手鐲了。這塊‘蓮瓏’原本是一整塊價值連城的夜玉,是靈族寶藏內最好的稀世珍寶。小的時候,我父親連看都舍不得讓我多看一眼,更別說去模了。而皇兒倒好,把它弄成一個手鐲送給你了。他這般付出,你可有感動?」
夜未央笑著反問︰「你說呢?」
皇太妃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除了利用,你還會有什麼。」說完,便不再理夜未央,加快腳步往前走。這會,里面時不時地傳來人聲,忽近忽遠,有種聲音還頗為耳熟。
到了人聲處,洞內明如白晝,一張石桌擺著一盤棋局,兩人凝神分坐兩邊對弈,旁邊有幾個小廝在旁伺候觀點,對于皇太妃與夜未央的到來,小碟正要宣報,皇太妃用手阻止了。
「殺。」其中的紫衣男子微笑著圍殺對面白發蒼蒼的老頭白棋。此人不正是夜未央說要救的宸王赫連宸嗎?
「老夫又輸了。」老頭呵呵地笑了起來。這老頭夜未央在宮宴的時候見過,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卜卦師。
這時候,他們倆才有空抬起頭來望向來人。見是皇太妃,大家都異口同聲地參見皇太妃。
「未央,你怎麼來了?」赫連宸的話剛問出,看到夜未央已收回放開皇太妃的手,心底一下了然,臉上的笑容更是深了,亦更加迷人了。
「你怎麼躲到這里來下棋了?」夜未央問,視線掃了一遍洞內的情景,這哪象是被人關禁的地方?連個柵欄都沒有,就憑這一路埋伏的暗衛,相信要想攔住他赫連宸也不是易事。
「嗯,這事遲點再跟你好好解釋。」赫連宸拉過她的手,與她牽手並肩立在一起。
對面一直與皇太妃說話的白發老頭看了過來,視線上下打量了一番夜未央,含笑道︰「七公主的膽識過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做起來,居然也臉不改色。就不怕我們以冒犯之罪治你嗎?」
「阿璃多有得罪之處,請皇太妃娘娘恕罪。」夜未央向著皇太妃盈盈施禮道歉。一場虛驚,雖說是因為誤會,但也不能全怪她,是不是?
皇太妃冷哼出口︰「你現在手握各種利益籌碼,就算本宮不原諒你,亦奈何不了你,所以你才這般肆意妄為。現在,你要找的宸王就在這里,要什麼答案,自己好好問他吧!」說完便氣沖沖地走了。
等皇太妃帶著卜卦師和幾個小廝離開,夜未央望著旁邊正笑得歡快的男人,不由氣惱地用粉拳捶著他的胸口嗔怪︰「都怪你!都怪你!害得我以為你失蹤是被她捉拿了,所以以下犯上挾持她,說一定要把你放了。否則,就……。」
「就怎麼樣?」赫連宸捉住她的手,滿心歡喜,放在唇邊,低聲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