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被撕開的口子露出大半的背部里面,是一只翱翔鳳凰,翅膀張開五彩繽紛,美麗而高貴。愨鵡曉
「孔蘭,你……你是靈族族長的血脈傳人?你那天晚上把自己交付給我之後,所以就跑掉是因為這圖騰?是不是?」鳳子軒從背後一把抱住皇太妃,將臉埋進她的後頸。
皇太妃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任他抱著,低頭苦笑道︰「是的!因為我回來之後看到圖騰的模樣,便知道與你今生都不可能的了。」
「所以你非要嫁給父皇,所以你一直拒絕告訴我任何真相,所以你一直無情地拒絕我?孔蘭,現在你做到了,你做到鳳飛九天了。你的命運已成定局,那後面的日子,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我們成親吧!?」
「這是不可能的。別妄想了。你今晚過來有急事稟報到底是什麼?」
「邊境十天後開戰,我想請戰掛帥。」鳳子軒道。
「這也不算急事,明天上報亦一樣。」
「我掛帥走之前,要從你手上要個人。」
「誰?」皇太妃掙開他的擁抱,從搭衣架上面拿過備用的披風披上,坐回座椅,示意鳳子軒坐下首的椅子。
「東元國的宸王赫連宸。」鳳子軒緩緩道。
屋頂上的夜未央听了之後,差點從上面滾落下來。沒想到,赫連宸在皇太妃的手里,雖然有懷疑,這會證實,夜未央不禁對這個皇太妃的看法調整了,以前太低估她了,以為她只是個會佔卜算卦的人,沒想到還是個陰謀高手。
皇太妃低頭不語,似乎在考慮、猶豫、思忖。
「有了赫連宸,東元國會投鼠忌器,這有利我們左右對方主帥的戰略。」
「哼……你別把本宮當三歲小孩騙了。東元國在宸王還在南赤國的時候就開戰,擺明就已放棄他了,用他來威脅對方的太子?恐怕是想殺了他吧!因為他破壞了你的詭計,順利地讓夏兒當上了新皇。鳳子軒,你的話有幾分是真的,本宮還是清楚的。」皇太妃冷笑道。
「孔蘭,我怎麼會在你面前撒謊?你就不怕我把這消息透露給七公主听?她與赫連宸的關系非常,你捉拿了她的情郎,她豈會善罷甘休?你就不怕她要了你兒子的命?」鳳子軒的藍眸緊緊地扣住皇太妃的目光,逼問。
「哼。宸王在本宮手上,阿璃更不敢輕舉妄動。皇兒……他的命……。」遲早都是要還的,這也是他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皇太妃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只是眸底閃過深深的無奈,讓鳳子軒有了不忍,他溫柔地問︰「新皇的命怎麼了?」
「沒什麼。本宮的意思,他這麼愛阿璃,這也是他的命啊!」皇太妃移開了目光。
「那我明天掛帥走人,你沒什麼話要說嗎?」鳳子軒低聲問。
「沒有!你的請求,本宮會代奏給皇上。保家衛國是每個人都要盡的義務,誰也不會阻攔,只有支持。東城軍營的兩萬兵將以及邊境南道城的三萬駐守兵將已在待命的了。你拿了虎符及聖旨,便可起程。」皇太妃說完,走到案桌邊,拉開暗格,從里面拿出金光閃閃的虎符,隨即坐了下來,正欲擬寫旨意。外面傳來太監的高喊︰「蒼神國的玨輝公主求見。」
原來,夜未央已從屋頂下來,直接要進殿求見皇太妃。殿外守候的太監正想說皇太妃已就寢的話。夜未央已先他開了口︰「本公主看到軒王殿下已進去商議急事了。這會,本公主也是應邀來商議大事的。你只需通報一聲就可以了,本公主自己進去。」
「公主,這不合乎禮儀。」太監攔道。
「難道讓軒王獨身一人去見寡居的皇太妃就合乎禮儀了?正因為不便,所以皇太妃邀本公主過來的。你不通傳,那本公主就闖進去了。耽誤了大事,看你的腦袋還能否等得到看明天的太陽?」色厲內荏的紅果果威脅。
太監被嚇住了。想到此女子又是皇上的心愛之人,惹她生氣的話,無疑也是掉腦袋的。不得已,只好高聲通報。
通報聲音剛落,夜未央就已消失在他的面前了。
「見過皇太妃、軒王殿下。」夜未央闖進來的時候,見到皇太妃正將毛筆沾上墨汁,見她進來,便停了筆,把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坐著未動,冷聲問︰「作為他國來使,居然無視我國的聖威,深夜闖殿。來人……。」立即涌進許多持劍的侍衛。
「因為有關皇上的傷勢已很嚴重,所以才不得已闖殿,請皇太妃娘娘恕罪。」夜未央不畏懼地冷靜道,目光掃過案桌上的東西。
「皇上的傷怎麼嚴重了?」听到是元夏的傷嚴重了,皇太妃什麼都顧不上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想想不妥,又坐了下去。命令侍衛們先下去,再扭過頭對鳳子軒道︰「軒王要求的事,明天一早便有答復並頒旨。現在本宮要去看皇上,軒王請回吧。來人,送軒王回。」皇太妃快刀斬亂麻地叫人送軒王走了。
鳳子軒眸色深沉地看了眼夜未央,向皇太妃告辭,跟著太監出去了。偌大的外室,很快就剩下皇太妃與夜未央兩個女人隔著幾米的距離相對。
「你已知道宸王的事了?夏兒的傷勢嚴重是假的?」皇太妃問。
「是的!」夜未央往前走,一直走到她的面前,隔著案桌怒問︰「仗還沒開始打,您就把赫連宸捉了?您這是想挑起東元國的借口征戰?還是想拿赫連宸來做人質?」
「如果開了戰再捉拿宸王的話,你覺得能捉到嗎?未雨綢繆才是上策。仗,是肯定要打的了。南赤國的三萬兵將已在南道城守著,再派兩萬兵將過去,還有你們蒼神國的兩萬將士在安州,兩國聯手,應該可以抵御東元國的進犯。」皇太妃分析道。
「是這樣想的。剛才被老情人一兩句舊話重提就差點犯了致命錯誤。軒王殿下對您一直虎視眈眈,虎符兵權一交,您就不會想到他馬上就會帶領東城的兩萬兵馬先將你們拿下,改朝換帝,用元夏來逼您就範?他對元夏一直是置于死地而後快。您這是要借把大刀來殺自己的親生兒嗎?」夜未央毫不留情道,對元夏也直呼其名,沒有稱皇上或夏明皇了。
皇太妃被她這話驚得臉色大變,細想剛才的情景,自己真的差點就犯了大錯了,一想到她所說的那個後果,汗濕重衣、毛骨悚然。
「把宸王放了。不管您以什麼為目的捉他。現在,請下令把他放了。」夜未央的墨眸翻著層層火焰,逼了過來。平時她是不發怒,整個人看起來溫馴乖巧,談話有也進有退,一副良善的樣子。就算是那晚知道被自己下了靈歡蠱,也沒有下過狠話。但這會,皇太妃終于看到觸犯這個女人底線的另一面了。即使是常在上位的皇太妃,也禁不住她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懾人的氣勢直逼過來。
「現在還不能放他。」皇太妃道,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禁不住地抓緊,以穩住心神。
夜未央的雙眉拉近,精美的五官立即有了一種凌厲之勢,特別那雙墨眸,憤而強烈的目光在極致時,便成了一種墨深的暗沉,深不見底,讓人心生寒意。
「您還想利用他做什麼?在您的世界里只有利用?還是只有等價交換的利益?宸王幫過您,您現在這般對他,是不是叫恩將仇報啊?」夜未央冷笑,看著皇太妃,身子未移一寸,仍然佔著優勢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皇太妃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夜未央過強的直視令她有些受不住,她垂下了眼睫毛,望著桌子上的虎符道︰「等你與夏兒成了親之後。本宮自然會把他放了。」
「不行!您現在就要把他放了,您不把他放了。就別怪我讓您兒子的第三條腿一輩子也治不好。讓你們靈族的血脈傳人就到他這里劃上終止號。」別說她夜未央不會威脅人,她威脅起別人來,也不會差。
「這時候,不能放。仗馬上就要開戰了,有他,也有多一分把握。南赤國與蒼神國聯盟,這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本宮知道你愛他,但這時候,不能感情用事。」皇太妃抬起頭來與她討價還價。
「別說我不尊重您老人家。這件事,沒得商量的余地,明天我就要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在我住的小院出現。否則,我會讓母皇按兵不動,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東南兩國交戰。別說我不以大局為重,我這已是最大的讓步了。赫連宸,一定要放了他。」
「阿璃,你……。」皇太妃生氣了,圓瞪杏眼,氣呼呼地對著夜未央。
「這會,我不是殷璃兮,我是夜未央。一個為了自己的男人,不顧一切的女人。您很清楚我愛的是赫連宸,所以不必用他來牽制我的行動。您也知道,北玄國已暗下答應給我最好的相助,包括借兵力,所以,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話。沒有你們南赤國,我蒼神與北玄也一樣可以聯盟御敵。等你們東南兩國打得差不多了。我不介意撿便宜。」夜未央句句戳中她的要害,毫不留情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