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滾燙的茶水一滴不剩,緩緩倒在跪著的人身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那人不動聲色受著,嘴角卻是冷笑。
「這不行!你是妖後之女,也是妖!」
「是啊!我們絕不听從!」
「絕不听從!恁」
百姓喝道,勢要將這莫名而來的公主摒除。
「那你們,听從何人?」顏若靈不以為然而問,果不出其所料,百姓們皆是異口同聲︰
「自是大祭司!擔」
「哦?」顏若靈好笑挑眉,這幾年,看來他早已收服了人心。一心為民的大祭司……呵,可笑!
「大祭司可真是厲害,讓我琉辰國子民心向于你。只是可惜了,大祭司不是皇族後裔,莫非是想謀權篡位?」
「臣不敢。但琉辰國之法,女子不得掌政。」
好一句琉辰國之法,顏若靈冷笑回之,
「話未說完吧……琉辰國之法,女子不得掌政;宦官、祭司不得篡位,違法者,以神火焚燒三日,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台下的人群頓時安靜無聲,琉辰國之法,不得褻瀆。
「臣自是銘記于心,只是太子已死,再無繼承皇位的人選。」
「大祭司,跪著說話好受麼?」顏若靈作佯而問,眼角都染上好奇。
「沒有公主的命令,臣不敢起。」
「一時忘了!大祭司請起吧。」
這話又有誰人听不出,這公主,是在有意為難大祭司。
「公主,花娘倒有一法。琉辰國開國之皇也無子嗣,是以德在百姓中選新皇之人。以德選皇,大祭司以為如何?」花娘冷笑道。
就如此,兩方各掌一勢,將選舉新皇定于三日後。
………………
清然居,
若讓李嬌兒找出琉辰國美麗的地方,恐怕就只剩這里了。木屋外的花開得真好,顏若靈說,這就是夢曇。
「公主,太子,你們不該回來的!」花娘柳眉緊蹙,如今的情勢,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之前總想著,救醒老皇帝,處決妖孽。沒想到,那樹妖已如此厲害,恐怕公主,也不能對抗。
「花姑姑,你快告訴我,笛木呢?!」
即便再危險,她都不會有絲毫懼怕,只是深深害怕失去。
「笛木……」花娘沉音,止住的音讓旁人更加急切。
在下一刻,花娘驀然跪下,
「公主,花娘有罪,沒能保護好笛木!」
「笛木出事了麼?」魚塵兒追問,花娘才說道︰
「笛木與少揚帶回了寒淤雪蓮,當夜就潛入皇宮,但後來不知發生生了何事,皇上不僅未醒,宮里還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從那之後,笛木與少揚再也未出現。定是救人之時發生了何事,他們二人,怕是……」
「不會的!」顏若靈厲聲打斷花娘要說的那幾個字,帶著肯定之態道︰
「笛木不會死的,不會!」
她答應過的,不會離開她……她答應過的,會活著回來。笛木從來不會騙靈兒的,不會……
如此想著,她身子發顫,頭一陣暈眩。莫殘見勢,上前點了她的睡穴,女子輕緩倒在他懷中。
顏若靈被莫殘抱進屋,李嬌兒看著,深深嘆口氣,失去那個笛木,她就似吹彈可破,那些堅強,再不會有。
轉眼看向用異樣目光盯著自己的花娘,李嬌兒避過那質疑的目光。
「你是妖……」
「……」李嬌兒不言,微微瞥了眼一側的魚塵兒。
魚塵兒會意,向花娘解釋道︰
「花姑姑你放心,她是只好妖……」
「世上不會有好妖!」花娘厲聲打斷魚塵兒的話,魚塵兒怎會不知花娘對妖孽的恨,但這李嬌兒……
「花娘,她是公主帶回來的!你不信塵兒也要信公主啊!」
花娘听了,嚴厲之色減了許多。公主帶這只狐妖回來,就不怕妖途同歸,這狐妖與那樹妖合手麼?
………………
「爺,一路上所問之人都不知琉辰國所在,這書箋上記載是真的麼?」
若朝此方向走,沿路之人沒由不知琉辰國所在。
「如今,只能信它。」
男子出聲,看著書箋上所說之地,眸光暗了幾分。
「隨影,若她真是這琉辰國的公主,那過去那麼多年,陌靈又是誰?」
隨影頓住,不知如何回話。若她是陌靈,那這琉辰國最後的線索也斷了,再也找不到她;若她是顏若靈,那過去的歲月里,她是一直在欺騙、隱瞞爺!
但隨影深知,她,是愛蕭越宸的。
「也許隱瞞身份,是她有難言之隱。」
蕭越宸抿唇,無論她是誰,此刻都不再重要。
只要他,能找到她……
……………………葉子………………
宮府,
「姐姐,老夫人為綺羅炖了許多補品,綺羅給你送來一些!」
巧兒在一側冷嗤,這琦夫人是何意,吃不完讓公主吃剩的?!
蕭倩語只專心看著手上的珠鏈,馬虎回道︰
「端回去吧,本公主又沒懷孕。」
「姐姐不肯接受綺羅的心意,可是在恨綺羅?」
綺羅委屈問道,蕭倩語一听,目光終于從手腕上的鏈子移開,轉而看向她。
恨……不至于吧。本公主與你又不熟!
「我家公主自幼在皇宮長大,琦夫人這些東西,入不了公主的眼!」巧兒冷聲說道,目光輕蔑,絲毫不將綺羅放在眼里。
「綺羅自知出身低賤,不配與姐姐有交集。但就當是為了少彥,姐姐就不能與綺羅和平相處麼?」
和平相處……蕭倩語蹙眉,為宮少彥?
「等等……」雖然不想打斷她人說話,但蕭倩語耳朵實在受不了這嬌嗔的聲音。
「琦夫人,比起和平相處,本公主更喜歡與你如同陌人。你好好安心養胎,做你的琦夫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蕭倩語原以為白日里她說的話綺羅都听明白了,卻不想,直到宮少彥帶著怒意來到她屋里時,她才知,何為天資愚鈍,莫過于琦夫人是也!
「宮少彥,本公主懶得和你爭論!」
巧兒在屋外,听著屋內男女爭鋒相對的聲音,眉目緊蹙,這兩人幾日不見,一見面就吵。
「你是無理,才說不過本將軍。」
「本公主看你是無理取鬧!我說了,是你的琦夫人理解有錯。我何時威脅她了?莫非她真听不懂何為形同陌路麼?」
蕭倩語氣急,真不知那琦夫人同他說了什麼,何為她嫉妒她懷了孩子,甚至威脅她打掉孩子?!
「綺羅不會說謊。」
「……」蕭倩語語塞,被這句綺羅不會說謊,著實讓她無言以對。忍住心中的氣,她撇嘴而笑,
「是,她不會說謊,就是她說了謊,你也會信!可是宮少彥,勞煩你用用腦子,我又不愛你,更不在乎這將軍夫人的位子,我何苦大費周章去對付她?」
蕭倩語說著,絲毫未注意到宮少彥變冷直至陰鷲的眸子。
她說,她不愛他?
呵,不愛他,愛鄴親王?蕭倩語,你以為我許?
「懶得和你說,對牛彈琴。」
蕭倩語轉身,是在下逐客令,卻是宮少彥一手拽過她的手臂,露出她白皙的手腕,腕上還帶著五彩的珠鏈。
「蕭倩語,我送的你視為草,他送的,你就當寶日日帶著!」
那妝台上的首飾,她踫過哪件?偏偏她一直不離身的,是他人所送!
「……放手!」蕭倩語想掙開他的大掌,心中悶悶不平,她哪有將那些東西視為草,不過是不想刻意去裝扮罷了。
「你就如此愛他,時時刻刻想著怎麼離開將軍府,怎麼擺月兌將軍夫人這個枷鎖?!」宮少彥臉色很是難看,那雙讓人寒栗的眸子,似要將她吞噬。
她見了心中一慌,聲音變小,低語︰
「放手……」手間動作仍不停止想掙開,他卻怒斥道︰
「回答我!」
「是!我就是愛他,就是想離開這里,就是想擺月兌你妻子這個枷鎖!」蕭倩語也怒了,氣極回吼他。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大聲叫吼,宮少彥,你可惡!
「你放手!」
他狠狠看著她,手上力道不減,她索性心一橫,就往他手臂上咬去。
手臂上小小的疼痛不足讓他有絲毫松手,反而俯身橫抱起她,蕭倩語一驚,腳已離地。
「宮少彥,放我下來!」
巧兒听到聲響,剛想入屋,只聞房門重重關上的聲音。
蕭倩語被扔進被褥里,抬首迎上的是宮少彥陰婺的臉色。
「你……」
「不是愛他麼,不是想走麼……我偏不如你願。」
蕭倩語,你想擺月兌這個枷鎖,我偏要叫你成為我的女人,日日在我身•下嬌吟!
「宮少彥,你想做什麼!我是公主,你不能胡來!」
那目光,讓她陌生,似乎是要燃燒起來一般。
「自是補上我們的洞房花燭。」
話落,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重重吻住了她。
蕭倩語徒然瞪大眼珠子,回神就用手抵著他壓下的身子,想推開他。
「唔……」
不該是這樣的,他們之間有約法三章,對,約法三章!
用盡全力稍稍讓他的唇不再堵住自己,蕭倩語慌著說道︰
「宮少彥,約法三章,你不能……」
而後的話,徹底淹沒在他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