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她手指,放在唇邊狠狠地親了一下,暗吸了口氣,低笑道︰「你貓樣地偎在本王懷里,可如何是好?太後還等著我們進宮請安。愨鵡曉」
上官紫柔臉紅耳跳,不敢直視眼前的一幕,笑道︰「是啊,太後等著姐姐進宮請安奉茶呢!」
風御麒站起來,握住她的手,笑道︰「走吧!」
他又轉首對上官紫柔道︰「正好一起進宮!」
上官紫柔歡快地應了旄。
馬車早等在府門口。
風御麒拉著若萱到了馬車前,抱起她鑽了進去。
途留上官紫柔立在當中暗跺腳,咬了咬唇,才往另一輛馬車走去,她賭氣地狠踩了一下服侍她上馬車的太監崳。
若萱被他抱上馬車,立馬滾到角落,離他遠遠的。
他一改剛才溫和表情,臉冷了下來,招手,聲音冰冷︰「過來!」
她看了他指的身側位置,搖搖頭︰「天氣悶熱,擠在一起不舒服。」
風御麒嗤笑,伸手輕輕一扯,她就入了他懷,直接被他抱進懷里。
若萱狠狠地瞪他一眼,臉如翻書,說變就變,一會溫柔,一會冷酷,不知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也許他本就是這樣變態吧。
風御麒低頭,輕咬住她唇,眼眸幽深,昨晚,他回到清乾苑,面對冷清的四壁,他就後悔了。
他微抬起頭,擰眉打量她,人皮面具取下來了,委實普通,他低笑道︰「上官若萱你還真是難看。」
若萱翻了一下白眼,他非要不時拿她容貌來說事嗎?
「不管難看還是好看,你也娶回來了,全天下都見證了這場婚禮。」若萱撇開頭,冷哼一聲。
「嗯,本王是不是犯傻?」風御麒似問她,又似自言自語,見鬼地娶了她回來,就因在石室里佔了她的身子,為那破諾言?
他低頭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悶哼一聲,他手勒得太緊,後背刺痛。
風御麒眼眸微眯,見她又是昨晚那副痛苦的樣子,臉了冷了下來,遂放開她。
她獲得自由,不敢再到斜對面,而是乖乖地坐到他身旁。
空氣充滿壓抑和沉悶,讓她喘不過氣來,心口又傳來輕微的刺痛。
風御麒端坐在馬車上,目不斜視,已是一副正經模樣,好像剛才輕咬她的人不是他。
「到了!」馬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風御麒先鑽了出去,撩起門簾,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後面馬車也停了下來,上官紫柔踩著太監的背,跳了下來,幾步走到兩人面前。
風御麒只是撫了撫若萱剛在馬車里弄亂的發飾,淡淡地道︰「先去給母妃請安!」
若萱抬眸,望進他幽黑的眸子,點頭。
上官紫柔怔在當中,望著兩人並肩往景陽宮走去。
風卷起片片落葉,轉眼,已是秋天,落葉飄到她靴面上,她嫌惡地踢了一腳,甩著手,扭著小蠻腰往慈寧宮走去。
若萱站到景陽宮門前,雍容華貴,清雅氣息撲面而來。
她側首,微笑著看著俊顏柔和的他,在這里,他總是放下所有冷硬的盔甲,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伸手,主動握住他手,微笑道︰「七哥哥,進去吧!」
風御麒變被動為主動,握緊她手,牽著她,邁步走了進去。
小瑤知道麒王爺今日定會來給琴貴妃上香,早早就把景陽宮上上下下打掃得干干淨淨。
「奴婢見過王爺、王妃!」小瑤站在門口,行禮。
風御麒徑直進去,若萱歉意地對著小瑤笑笑。
風御麒取了香,給琴貴妃上了香,拉著若萱在琴貴妃畫像前跪了下來。
「母妃,昨日兒臣大婚,身旁就是兒臣的王妃,您的兒媳,上官凌諾長女上官若萱,雖不是您生前中意的兒媳,今日,兒臣還是帶她來給您奉茶,兒臣以後再不是一人,您就放心吧!」風御麒對著畫像叩了三個響頭。
若萱听著他一番話,眼淚在眼眶凝聚,臉上帶著笑,接過小瑤遞來的茶,灑在畫像前,恭敬地道︰「母妃,請用茶!」
風御麒扶起她,她輕靠在他肩頭,望著畫像上清雅絕美含笑的女子。
他輕輕拍了拍她肩,笑了笑︰「你已是母妃看過的兒媳了,這一世都改變不了了!」
兩兩相望,她淺笑,心里有些澀,母妃中意的兒媳是冷園里的女子嗎?
「王爺不嫌棄若萱就好!」
「走吧!該去慈寧宮了!」風御麒淡淡地道。
兩人漫步在宮庭中,秋色正濃,樹葉紛飛,淒涼中透著別樣的美。
她記得初見他時是春日梨花開時,時間飛逝,已是秋日來臨。
這大半年,她經歷了許多,特別是在這宮庭之中,步步驚心,所幸保得性命在。
她不由得側首望了他一眼,他雖冷漠,卻也教會了她認識宮中的詭譎。
他也正好側首望她,眼眸幽深,淡淡地問道︰「想什麼?」
「想時間過得很快!」
他嘴角泛起一絲譏笑︰「你剛進宮時,又傻又笨,還倔得像頭牛,不肯認輸,不會向人示好,不會尋求幫助……」
若萱微微歪著頭,認真地听他說,雖覺得他說得有些夸張,但想想那時在他眼里看來應該就是如此吧。
畢竟,他從小長在宮中,從小學的就是權謀之術,而她生在相府,長在尼姑庵,相對很單純。
雖然主母陳氏也跋扈,但爹爹對她和娘親不錯,有獨自的苑落,倒也受不了多少氣,相比黑子和小白已是幸福太多。
宮人踫到兩人不是回避,就是行禮。
若萱笑道︰「我今日也狐假虎威一回。」
風御麒冷睨她一眼,聲音冰冷地道︰「剛才拜過母妃,現在就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若萱嘆口氣,面對這樣一個又冰又反復的夫君,還真是一下子都不得松懈,她趕緊學著江湖人士作揖,認真地道︰「若萱記住了!」
她閉了嘴,一路上不再說什麼,多說多錯,只是他不愛說話,兩人沉默地走著,氣氛有些沉悶。
抬頭,慈寧宮已到了眼前,她身子微僵,手抖了下。
他幽深的眸子望了她一眼,握緊了她的手。
她亦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反握他的手。
他微微擰了眉,望一眼廳里,微微沉了臉,但轉瞬又恢復了正常。
太後已然端坐在上首,旋轉著手中的佛珠,一副慈祥寧靜的樣子。
皇上坐在下首,目光平淡,掃過門口手緊握在一起的兩人,兩人背陽光而立,一個豐神俊朗,臉隱在暗處,表情看不分明;一個身形縴細,姿態亭亭。
上官紫柔站在太後身旁,眼角如刀,掃過兩人手緊握處,刀鋒很快收回,低垂眸子,一副溫良賢淑的樣子。
風御麒請過安,也在下首坐了下來。
上官紫柔奉上茶,風御麒淡淡一笑,接了過來。
若萱跪在太後面前,宮嬤嬤遞上熱茶,若萱伸手接過來,遞到太後面前︰「太後娘娘,請用茶!」
她沒有隨風御麒等叫太後為母後,她只是覺得別扭,母後應該是一個很親近的稱呼,代表是慈祥,親切。
但太後在她眼里,就是嚴厲,動輒責罵,處罰。
風御麒押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一旁,目光輕輕地掃了一眼跪著的若萱,她低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太後微有怒氣,礙于皇上和風御麒都在場,只是微不耐地道︰「在麒王府都大半年了,還是如此不懂規矩。」
若萱心下暗叫不好,本是自己一廂情願,一聲母後叫不出口,現在連帶麒王府也牽扯了進來,心中不安。
她斂了眸,銀牙暗咬︰「母後,請用茶!」
皇上臉上微微地扯起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隨著大家一起喚母後才顯得親近!」
「是!」若萱低低地應了一聲,再次抬高手,把茶遞到太後面前。
太後擺弄著手中的佛珠,也不看她︰「哀家還以為你不樂意呢!」
「母後,請用茶!是臣媳不懂規矩!」若萱輕聲道,手臂微酸,身姿不敢動,免得茶水潑出來,又惹來太後的怒火。
皇上笑道︰「母後,七弟大喜日子,若萱規矩有些不懂,以後慢慢教就是了。」
太後才緩了臉上的不悅,伸手接過茶,輕呷了一口︰「起來吧!」
若萱緩緩地站起來,眩暈又襲來,身子輕微地搖了搖。
風御麒眉微擰,眼角瞄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