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傾城不是醫務人員,也不清楚醫學上的一些名詞。
但白苓說的話那麼簡單明了。
只有一個詞,她無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什麼是「直系親屬」?!
誰和誰是直系親屬?恁!
白苓已經看到傅傾城松動的眼神和蒼白的臉頰,卻並不介意再補上一刀︰「有些事情,我早就說過,只是你不信
「你以為我現在就會信你?」傅傾城強自打起精神,「不過是血型一樣而已,又算得了什麼?話可以隨便說,但真假誰又真的清楚?讓我相信,除非親子鑒定報告摔在我面前,不然我絕對不信
白苓沒有說話擔。
「更何況,你說那樣的話,經過秦年的同意了嗎?秦年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了你女兒的父親了吧?」
白苓往急診室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而已,當初他和我一起去了雲南,你莫不是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
傅傾城表現出堅決不信的態度,只是卻管不住冰涼的心。
腦中說著不要信,不能信,可心里頭像是已經被澆了滿滿一盆的冷水。
秦年再出來的時候,護士正讓白雪去辦住院手續,她磨磨蹭蹭的,看到秦年馬上迎上去︰「阿年,你得幫幫我,我……」
白雪根本就沒有戶口,當初能上幼兒園還是靠了周書嵐的暗里幫助。
傅傾城深吸一口氣,不願意去管那些事情,正好醫生開始治療 ,她便跑了上去。
秦年知道現在一時也說不清楚,便先幫白苓去處理事情︰「白苓,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在她面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是真話嗎?」白苓輕飄飄地說。♀
「白雪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難道不知道嗎?白苓,我以為我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如果你再這樣,我不確定是不是能讓那個交易繼續下去!」
白苓抓著他的手臂︰「阿年,你不能這樣……連你都這樣我該怎麼辦?」
「白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讓我不認識了……」
「可是孩子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說謊……」
秦年瞪她,不敢置信。
「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你們的血型一樣,那次在雲南的時候,我們……」
「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白苓,我比誰都清楚
「不,你不清楚,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
談話便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白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白雪去做親子鑒定
白苓默不作聲,並不回答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不希望你再說那種讓人誤解的話秦年皺了皺眉,「尤其是在青青面前
「青青?」白苓忽然冷笑一聲,「秦年,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十年前,是不是十年前,你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秦年只是看著她,沒有回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苓笑起來,「你這樣的人,有什麼真心?你覺得你對她的是真心嗎?難道不是有一次的作秀嗎?大概你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戲里,還是在戲外了吧?」
秦年不說話,轉身離開。
回去的時候傅傾城又在和醫生吵,他忙走上前︰「怎麼了?」說著,手輕輕地打在傅傾城的肩膀上。
傅傾城微微一個側身,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也不看他一眼,繼續對醫生說︰「什麼叫回家觀察觀察?我的孩子說他頭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皺著眉,臉色很不好,抓著傅傾城的衣角。
傅傾城去撫他的臉︰「沒事兒, 沒事兒,你哪里難受?告訴媽媽,你哪里不舒服?」
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說不出來,只能伸手指著頭,而後捂著自己的耳朵。
秦年向醫生問明情況,再看 的狀況︰「進行一下耳鼻喉檢查吧,他不僅頭痛,連耳朵好像也有不舒服,雖然我對這塊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頭部撞擊會影響耳部
被送去做檢查,傅傾城愈發緊張,秦年猶豫一下還是摟住她︰「不會有大事的,別擔心
傅傾城的反應太激烈︰「放開我!」
「青青……」
傅傾城大概也意識到,深吸幾口氣,雖然道歉,但語氣顯然不好︰「對不起,我現在心情很不好
「關于白苓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心情听鉬這種事情,我現在關心的是 的安危傅傾城說,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他,「你不用去看望一下白雪嗎?」
秦年對著她這種「非暴力不合作運動」有些不知所措︰「青青,你明明知道……」
他還沒說完,她已經拋下他迎向做完檢查出來的醫生了。
醫生的表情不那麼好︰「受到嚴重的外傷,很有可能是神經性耳聾,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診
別的她什麼都沒有听到,只有「耳聾」那兩個字一下子攫取了她的所有注意︰「耳聾?神經性耳聾?」
她不懂什麼醫學名詞,但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差點就站不穩,是秦年站到她身後扶住︰「青青,還沒確診,不要擔心
這是在騙誰?
既然敢這樣說,就算沒有百分之一白的把握,那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了。
只不過是懷抱著希望,然後再一次受到更重的打擊而已。
又被送走做檢查,傅傾城終于忍不住爆發︰「如果 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和她們沒完!」
那是作為母親的爆發和憤怒。
秦年也很理解︰「青青,不要這樣, 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不會有事?那真的有事怎麼辦? 才多大?他才六歲!神經性耳聾?耳聾?」傅傾城有些喘不過氣來,拽著胸前的衣衫大口地喘氣,「憑什麼他得變成那樣?憑什麼白雪能好端端地接受你的鮮血,然後活過來!」
忽然想到那次在傅清瑜的病房里听到陸萍宜說為什麼不是她得病,她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作為一個母親,大概是這樣的心情。
縱然惡毒,但卻是最真實不過的心情。
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話都說不清楚︰「就是白雪,肯定是她,是她把我們 推下去的,就是她,就是她……」
「青青,青青!」秦年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反應。
「我要去看看她,是不是害了 之後還好好的,是不是?!」她大步想要走。
秦年忙拉住她的手臂,收手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大掌按住她的後腦︰「青青,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被他這樣緊緊地抱在懷里,傅傾城連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要怎麼冷靜?秦年,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冷靜?你剛剛听到醫生怎麼說了嗎?你听到了嗎?你也听到了啊!」
秦年眼中帶著痛意,只能緊緊地將她抱在懷里,像是在互相取暖。
只是傅傾城一直沒哭,在正式結果出來之前,她一直忍著沒哭。
縱然說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卻還是存了一絲希望,期盼著是醫生做錯了判斷。
她那麼盼望著,那麼渴求著……
可為什麼等待著她的偏偏就是最壞的結果?
神經性耳聾?
難道是說 以後再也听不到了?
醫生在解釋︰「現在還不確定會完全听不到還是听力減退,不過看目前的情況只是听力減退,應該不至于全聾,靠助听器應該是可以做到和常人無異的
傅傾城有些茫然。
什麼叫和常人無異?
分明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她一直忍著,直到看到 被送進病房。
睡著了,可卻睡得不好,一直皺著眉頭,好像很難受。
她心里疼得不像話,很希望一切都是夢,她甚至用力地扭了大腿一下。
傳來的劇痛讓她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真實到沒有半點虛假。
她忽然怎麼都忍不住,蹲坐在地上,抱著腿哭起來。
只是不敢哭得大聲,她怕吵醒 。
秦年無奈而疼惜的眼神從 身上移到傅傾城身上,猶豫著緩緩蹲下去,而後慢慢地將她抱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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