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要離開鏡緣宮後,仙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小築,木挽心和御風已在那里焦急的等了許久,他一進門就開口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馬上離開!」
「師傅,那宮燁霖就是刺殺我的人,他也承認了,是朱雀指使他的!」木挽心急著說完,仙人就頓了頓。愛睍蓴璩
「他敢這樣承認,看來這整個鏡緣宮都被朱雀收攬了。」仙人終于知道宮燕飛那麼信誓旦旦的原因,什麼劃入神族的,這就是朱雀給鏡緣宮的好處吧?趁著族長閉關,朱雀這做法也太大膽了。擅自將錦鯉族人納入神族,她也不怕會有天譴?
「那怎麼辦,花瓣還在宮燁霖身上呢!」木挽心糾結著,突然就恍然弄懂了這其中原因。宮燁霖身上的花瓣不假,宮主想讓木挽心取下它也是真的,而朱雀就偏偏抓準這一點,引著他們長居鏡緣宮,待木挽心幫宮燁霖取下花瓣後就將他們一網打盡麼?
朱雀這陰險的火鳥,原來早就盤算好了一切!
仙人考慮到這一點,他最後決定說︰「花瓣是一定要取的,御風,你能將那宮燁霖生擒來麼?」
御風拍拍胸脯,剛剛他沒對宮燁霖動手是怕傷了那小子,現在有了師傅的命令,他終于可以大展拳腳了。「小事一樁,徒兒這就去!」
仙人點頭,御風就沖出房間去找宮燁霖,木挽心焦急的在房內等著,不知道宮燁霖有沒有通知其他人,這萬一全鏡緣宮都來阻止的話……
「剛剛朱雀把宮燕飛殺了。」省去前因,仙人把這結果說了出來。
「什麼!」听到這消息後木挽心更是疑惑,這鏡緣宮人不是朱雀的手下嗎?那連火鳥連自己人都下手?「為什麼?」她怎麼猜不出那宮燕飛有什麼本事能惹毛朱雀。
仙人沒有說出原因,但他是知道的,他了解朱雀的性子。「殺了就是殺了,沒為什麼。」那些妄想染指他的女人,朱雀總是心狠手辣的除之。
「她真是變態!」木挽心狠狠咒罵一句,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朱雀手里。「師傅,你有把握全身而退麼?我擔心鏡緣宮宮主會以為是我們殺了宮燕飛。」
想到這點,仙人也暗下了眼眸,朱雀這做法實在是妙絕,單憑她這樣強勢的性子,鏡緣宮宮主怎會一點怨言都沒有?但為了能躋身神族,宮主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如今宮燕飛死了,無論是不是朱雀殺的,宮主都拿朱雀沒辦法,這所有的怨氣,都只能集中在他們身上了。朱雀這一招出得實在狠絕!
「如果有宮少主在手,應該沒有問題。」仙人要御風去抓宮燁霖,一方面是為了花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他們能全身而退。宮燕飛死了,如今宮主就只剩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她舍得讓宮燁霖受到傷害嗎?
「但是我擔心御風……」木挽心沒說完,仙人就立刻警惕的站起身。
听到有其他人走過來的腳步聲,仙人往外一看,是鏡緣宮宮主來了!「走!」拉著木挽心,仙人迅速用輕功離開此處。
……
宮燁霖的房門前,二三十個侍衛早已拔刀做好準備,御風來到後看到這場面,感覺有些不好對付了。
「真棘手。」御風皺了皺眉頭,沒辦法,把劍,來一個殺一個!
刀光劍影一下子就打開了,宮燁霖平靜的坐在房里,作為鏡緣宮少主他不能有事,絕對不能。外頭有源源不斷的侍衛過來守護著,他就不信那人能殺進來!
握緊手中茶杯,宮燁霖的手心已微微冒汗,他只恨腿上那生長著的怪鬼東西,要不是它,他今日哪有這麼窩囊的時刻!都怪那破東西!
「切,我才不要讓那女人踫!」雖然娘親私底下與他談了很多次,但一百多年來從未被女人近過身的他,怎麼可能淡然的對著一個陌生女人月兌褲子?還要是像木挽心這樣可惡的女人,想都別想!
說到底還是怪那破東西,怪它找錯了人,長錯了地方!
窗戶砰的一下打開,仙人摟著木挽心沖進來,宮燁霖看到後慌忙的後退幾步,將手中茶杯朝仙人丟去,仙人立刻舉起劍鞘撞開。
「來人!」宮燁霖剛喊完,他就再也喊不出什麼話了。仙人伸出兩指迅速在他身上多處點了穴道,如今他只能僵硬的站在遠處,除了兩個眼珠子外,連手指頭也動不了。
「哼!」木挽心走上前,用繩子將他五花大綁,最後在他胸前打個好看的結。「不是為了怕你溜,是為了方便拎著!」她說完,他心中憋著火氣卻不能說話。
「你以為我說假噠?我真的是用來拎你的。」木挽心伸手一抓,他的身子就硬邦邦的向前倒去。
推開房門,木挽心拖著宮燁霖就走出去。「都別打了,人在我這,誰還改動我就砍了他!」
御風一看,他在外頭打得辛苦,他們就在房里搞定了?「你們早說嘛。」眾人不敢動手,御風則走上前來。
木挽心伸手一推,宮燁霖就直直的倒在御風懷中。「他交給你了。」
「呿,老讓我干苦活。」御風抱怨著,蹲揪著繩子就把宮燁霖背起來。無奈可憐的宮大少爺只能在眾人的目光下,帶著暴怒到極點的雙眼,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勢被人擄走了。
沒過多久,宮燕飛那一堆骨灰被人發現,鏡緣宮宮主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女兒,悲哀與狂怒之情一並爆發,她立馬帶領全鏡緣宮的侍衛追殺那三人!
仙人他們逃出鏡緣宮門口,揮劍斬開這水下通道,御風扛著宮燁霖,仙人抱著木挽心就飛沖出去,身後尾隨著鏡緣宮宮主和大堆追兵。
離開鏡緣宮,沖出水面後,仙人他們落在湖岸邊。木挽心回頭一看,這原本平靜的湖水突然波濤洶涌起來,一下子冒出了許許多多個人頭。這下錦鯉族人全部出動,定楮一看,每個人身下都有一條晃動著的魚尾。
「好惡心。」木挽心受不了了,退到仙人身後。
「放了我兒!」水面上,鏡緣宮宮主帶頭吼道。
御風拎著宮燁霖,把劍身架到他脖子。「你們誰敢上岸,我就割破他喉嚨,識趣的全部給我沉到水里去,把你們的魚尾藏好了!」
鏡緣宮宮主不肯退讓,御風就輕輕動了動,長劍劃破了宮燁霖的肌膚,滲出了血水。「不要傷他!」宮主始終是心疼兒子的,她憤恨的瞪了一眼岸上三人,一聲令下,全部錦鯉族人沒入水中。
湖面瞬間恢復平靜,趁此一瞬,仙人立刻沖上前,揮劍對這湖施咒。陣陣青光閃過後,木挽心擦擦眼楮一看,湖面上隱隱多了一張類似漁網的東西,將整個湖罩住了。
「快走,這陣法最多只能撐半個時辰,我們要遠離所有含水流的地方。」仙人轉身對御風說著。
十幾天前他們用符印守著的馬車還在,馬兒也好好拴在那里。御風把宮燁霖丟進馬車,仙人和木挽心也接著上來。
「走!」御風大喝一聲,馬兒就開始奔跑了。御風警惕的目視前方,只要盡快遠離水源就好了。
木挽心坐在馬車內喘著小氣,現在還真有種亡命天涯的感覺。身旁的宮燁霖正死死的瞪著她,她看著不舒服,直接用布把他的眼楮蒙上了。
「師傅,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要去哪里呢?」如今在妖界不僅沒朋友,還與錦鯉一族為敵?他們這真是寸步難行啊,
「為避免與鏡緣宮結緣太深,這宮少主不能留太久,你盡快把花瓣拿了,我們將他送走就是。」仙人心中也是擔憂的,錦鯉族人是四大家族之一,他只怕那宮主會聯合其他三族,那就難辦了。
「噢。」木挽心低下頭,她也知道這宮燁霖是個燙手山芋。
「我去幫御風指路,你……盡快拿花瓣吧。」說罷,仙人就掀起簾子坐到車頭,低頭和御風商量著什麼。
馬車內就剩木挽心和被丟在一旁的宮燁霖了,她看了看身旁這動彈不得的少年,嘆息一聲,將他眼前紗布取下,看到的依舊是那噴火的眼神。
「唉,小子,我跟你說,我們也不想這樣的,是那朱雀逼的。」木挽心好心將他扶起,穩穩靠住了,這姿勢會讓他好受些。
宮燁霖還是憤憤的看著木挽心,眸里血絲都多了些。
「順帶跟你解釋清楚吧,朱雀把宮燕飛殺了,不是我們干的,相信我!」木挽心認真看著宮燁霖,她說完後,突然看到他眸子里朦朧了些,是在悲傷吧?
「原來你不知道啊?抱歉,突然就告訴你了,但真的不是我們干的,那朱雀本就是喪心病狂的人,你們還跟她聯手?真是的,她根本沒把你們放在眼里!」木挽心努力想糾正這娃的觀念,無奈他悲傷過後還是氣憤的瞪著她。
宮燁霖不能說話,木挽心這樣講著也沒意思,還有點對牛彈琴的感覺?掀開簾子,她探出頭問了一句。「師傅,你能讓他說話不?我看他憋得挺辛苦的。」其實她都做好準備等他破口大罵了。
仙人朝宮燁霖看了一眼,「你不嫌吵就好。」他伸手點中了一個穴位,宮燁霖可以講話了。
「全都是因為你!」
木挽心有些愕然,沒想到宮燁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對不起。」想來似乎這一切都與她有關,花瓣,朱雀,鏡緣宮。
「我不能賠你一個宮燕飛,朱雀也不能。小子,棄暗投明吧,別跟著那火鳥了,她不會給你什麼好處的,她害了這麼多人,她只想要我的命我的心。」木挽心苦口勸道,宮燁霖卻倔倔的不開口,但他眼里正打轉的眼淚卻不假。
他是在心疼宮燕飛吧?木挽心默默嘆著,雖然不知道到底宮燁霖是不是宮燕飛的哥哥,但畢竟是最親的人,就這麼沒了,他一定難以接受。
「原本想著現在馬上就扒了你褲子,再把你丟下馬車的,但看你這模樣,我也不忍心了。小子,不管你是十五歲還是一百五十歲,我始終把你看成一個女圭女圭。」宮燁霖的眼淚憋得酸溜溜的,鼻頭都紅了,木挽心看不下去,伸手就將他摟入懷中。
「放開我。」伴著哭腔,他幾乎是咬牙說出這話,想掙開,卻動彈不了。
「不放,你這倔小子。姐姐我這是在借肩膀給你呢,女圭女圭想哭就哭吧。」拍拍他的肩膀,她這是在努力感化他呢。
「我不是小子,我有……」
「一百五十歲嘛,行啦行啦,我知道的。」摟著他瘦小的身子,木挽心感覺就像多了一個小弟弟,看著他心疼不已。
宮燁霖不解釋了,但他的確在為宮燕飛哀傷,那妹妹雖然平日對他的態度有些強勢,但始終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妹,他對宮燕飛還是很有感情的。
有溫熱的液體滴在她肌膚上,木挽心身子一顫,她淡淡笑著,這小子,跟她裝什麼堅強。
「小子,什麼時候跟我敞開心扉談談?」木挽心唯一存在的私心,就是她在等他說實情,那些關于朱雀的事,她一定要知道。
「哼,我才不會告訴你什麼!」哭完了,宮燁霖還是倔強的,少爺脾氣不變。
「小子,別這樣不給面子嘛,我都連懷抱都借給你了,你跟我說說有什麼的?」木挽心繼續哄騙,笑著將他死死摟在懷中,臭小子,再不說就把你憋死!
宮燁霖發涼的臉蛋觸到她溫熱的肌膚,第一反應就是全身發顫,他沒辦法抗拒,只能乖乖伏在她胸前。「我不說……」嗅到她淡淡的體香,他臉紅了,眼楮再往下一瞟,臉蛋都要熟透了。「快放開我!」
「宮燁霖,你這牛脾氣真臭,你守著這些秘密有什麼用,難道朱雀還會幫你們什麼嗎?」木挽心說著,她突然就想起了什麼。「對,朱雀不會幫你們什麼了,你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低頭看著這沉默不語的宮燁霖,木挽心似乎有些懂這少年了。他這樣做,是在保護他們族人的安危麼?「宮燁霖,你真是一個好小子。」
木挽心笑著揉揉他的金發,想不到這廝平日牛氣沖天的,居然還有這麼敢擔當的一面。就算武功沒了,心智也退到了十五歲,他始終是鏡緣宮的少主啊。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逼你了,師傅多少也猜到了些,朱雀的那些心思,來來去去的不就是要挖心麼?」木挽心嘆著,這場貓追老鼠的游戲,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
仔細想想,她跟此時的宮燁霖沒多大區別。同樣是沒武功的人,同樣是有著想守護的東西。他想保護族人卻沒有能力,如今妹妹被人殺了還要替仇人守著秘密,他也夠真無奈的。
「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吶,小子,我被人追殺卻沒能力反抗,我也有很多家人想保護,但卻總是讓他們來保護我,有時候還要落得重傷的下場。唉,你們鏡緣宮總想著去神族,而我卻非常討厭那地方,但偏偏我所做的又是在為著神族,真是夠造化弄人的。」
宮燁霖在她懷中憋得滿臉通紅,最後他才有些發暈的說︰「快松開手!」
「好啦。」木挽心將少年扶正,這才發現他兩頰上浮著兩朵紅暈。「嘻嘻,你臉紅什麼?是馬車空氣不好缺氧了麼?」
木挽心說著就打開車窗,涼涼的空氣灌進來,他感覺舒服多了。「你……離我遠些!」他知道要求木挽心放自己走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讓他離這危險的女人遠點。
木挽心訕訕的撇嘴,虧她說了這麼多好听的話,這小子還是像頑石一樣頑固不化。「等我們走遠了,我再找一個好地方拿我要的東西。」
她斜眼看向他的大腿,他卻憋紅著臉吼道︰「你敢!」
木挽心無賴一笑,捏捏他發紅的臉蛋,還真有些不舍的松手。「到時候你知道我敢不敢了。」她陰冷笑著,被他折磨了這麼久,終于能反擊一次了!
「你是一個壞女人!」這又是一個句宮燁霖對木挽心由衷的評價。
她不怒,反而輕輕一挑眉。「喲,說得好像你不是很壞似的?」輕笑,她的言外之意很明顯。論壞?彼此彼此啦。
……
馬車快速奔了一整天,到了入夜的時候,馬車才漸漸停下。木挽心掀開簾子一看,這四周是一片平坦的草地,按師傅說的,這附近應該沒有什麼河流湖泊之類的了。
仙人和御風在附近生火,木挽心則在馬車啃干糧。將車簾子翻起,借著月光她就能看清東西。宮燁霖不說話的坐在一旁,木挽心吃飽了,就把一個大餅放在他面前。
「小子,肚子餓了吧?」她好心要給他,他卻擰過頭。
「本大爺不吃這些東西!」各種情緒發泄完了之後,他又恢復這大少爺的作風。
木挽心還是把大餅放在他面前,「這可由不得你,我還想著要你大腿上的東西呢,你絕對不能餓死。來嘛,吃兩口,這東西不難吃的。」
宮燁霖回頭看著木挽心,冷硬的說著︰「你不松開我怎麼吃!」
木挽心嘿嘿一笑,想解穴?沒門。「不就一大餅嘛,不用你拿著,我喂你吃。」她好言好語的將大餅送到他嘴邊,他還是死死抿著嘴不張開。
最後木挽心急了,伸手就揪著他褲頭。「要是不吃我就揪了你褲子!」
這對宮燁霖來說絕對是最致命的的威脅,他皺著眉頭,一口就咬下這大餅,吃就吃!
木挽心滿意的點頭,乖女圭女圭總是惹人愛的。「嗯,這就對了嘛。」她笑著喂他,他就憋著氣一口口吃著,最後吃完了,木挽心在細心的為他擦嘴。
「我說了離我遠些!」低頭看著木挽心那近在咫尺的容顏,他臉紅了。
「行,擦完了我就走。」木挽心收回手,探出車外看了看不遠處的師徒兩人,她就蹦著下馬車了,把宮燁霖一個人丟在黑漆漆的車里頭。
木挽心走到仙人身旁,挨著他就坐下了。「師傅,這宮燁霖要怎麼辦?」
「你拿到花瓣了嗎?」仙人輕輕問著。
木挽心搖搖頭,「沒有。」她低頭想了想,又繼續說︰「師傅,其實我是擔心,我就這樣扒了人家褲子,對他會不會很不好啊?這妖界也算是一個以女為尊的地方,到時候我該不會要對他負責吧?」
仙人還沒回答,一旁的御風就首先發笑了。「哈哈哈,木挽心,你真以為你老少咸宜啊?」
木挽心狠剜了御風一眼,抓起地上的雜草就朝他丟去。「去去去,我這不是替人家著想嘛!」當初她只不過扒了凌霄的衣服為他上藥,那阿牛還不是拼死拼活的撮合他們?
「你又沒對他做什麼,沒關系的。」仙人也瞪了御風一眼,那宮燁霖他倒沒怎麼放在心上,拿了花瓣就好了。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呢?」離開了鏡緣宮,他們這下又沒目標了。
「除了鏡緣宮錦鯉一族,妖界還有另外三大族,只是我不知他們是否願意幫助我們。」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仙人總是皺著眉頭的。
木挽心也低頭想了想,另外三大族的話……「師傅,你知道玉面神醫是蛟龍的身份麼?」
「怎麼,你覺得憑借玉面神醫的身份,蛟龍族人會幫我們?」但蛟龍一族生性凶殘,他不敢冒這個險。
木挽心還是搖頭了,人家凌霄雖是蛟龍,但他的身份是半人半妖,是被趕出來的孩子,他是不願意再與蛟龍一族有什麼關系的吧?還是不要去戳人家痛處了。「還是換一個吧,不找蛟龍,我可不想再潛水了。」
「那就只剩玄蛇和銀狼了。」仙人在這兩族中想了很久都沒有決定。
「那蛇族……是不是有人做巫師的?」木挽心想起之前凌霄帶她去見的一位老婆婆。
仙人有些疑惑的看向木挽心。「你怎麼知道的?」
「玉面神醫告訴我的,他還帶我去見過那蛇族的老巫師,我想,憑這一面之緣,她應該願意幫我們。」說到底,她還是借用了凌霄的身份。
「你和玉面神醫到底……發展成什麼關系了?」仙人遲疑的看向她,他看到她眸中的閃爍。
木挽心笑著擺手,「沒有啦,師傅想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她和凌霄,應該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好吧,听你的,我們去找蛇族人。」仙人不再過問了,她有她的心思,他不用想都知道,她與那神醫的關系非比尋常。
「嗯!我會盡快把花瓣拿到手的,然後出發找蛇族人!」木挽心笑著對仙人點頭。
「晚上冷,你就睡馬車里吧,宮燁霖被點了穴他動不了的,若是看著不舒服,你把他丟出來就是了。」對于他人的生死,仙人向來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
「沒事沒事,我也怕那小子凍著,他就跟我一起呆在馬車里吧。」木挽心拍拍裙擺的站起身,「師傅,你們也要注意保暖哈,我回馬車去了。」
仙人點頭,木挽心就跑開了,御風還哼哼了兩聲。「師傅就是偏心。」
仙人掃了一眼發牢騷的御風,他淡淡的開口︰「今晚你守夜。」
「唉。」御風就知道沒好活讓他干,「知道了。」不敢有怨言,他還是答應了。
木挽心回到馬車里,宮燁霖一個人正憋著悶氣,她就一下子坐到他身旁,身上還帶著一些泥土的氣息。「我嫌髒,你離我遠點。」
木挽心不滿的蹙眉,這話他說了一整天了也不嫌煩?「你這小子是有多嫌棄我?但是很不幸的告訴你,今晚我還要跟你睡呢。」
「我不要。」和木挽心預想中的一樣,宮燁霖直接拒絕。
「可惜啊,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木挽心伸手就將他推倒了,他身子僵硬著,兩眼瞪著她又是噴火的表情。
「放心,雖然你長得一副混血的帥哥樣,但你還是女敕草一棵,我對你小子沒興趣,不會對你怎樣的。」木挽心也側身躺下,扯過厚厚的披風,你一件我一件的蓋好。
拍拍宮燁霖的胸脯,木挽心輕輕嘆了一聲︰「睡吧,祝你做個好夢。」
宮燁霖冷哼一聲,嘴硬的補上一句︰「有你在就是噩夢。」
木挽心笑眯眯的湊近,一伸手就揪住他耳朵,「再多嘴就把你踹下馬車去喂狼!」
「哼。」雖然心里不服,但比起外頭那冷冰冰的草地,他宮大少爺還是寧願睡這馬車的。
「好啦,乖女圭女圭,睡覺吧。」木挽心側過身為他壓好披風,將他裹得暖暖的,他不能動,她就幫他挪一個舒服的位置。
宮燁霖抬眸定定的看著木挽心,她低頭一笑。「干嘛?你可別說我像你的娘親哦,雖然我真有三個女圭女圭。」
「切,你哪有做母親的樣。」宮燁霖不看她了,但听到她說有三個孩子後,他還是小小驚了一下,這女人已經有這麼多孩子了?成家了?
「唉,不過你也說得對,我確實不是一個好娘親,我的女圭女圭都在他們爹爹那里,就我這個做娘的到處奔波。」木挽心挨著他躺下,也將自己裹好。
他們爹爹?宮燁霖又聯想了許多,看來這這女人有一個後宮啊。「那麼多男人,你也應付得來?」他這話里是譏諷的。
「應付不來也得應付,他們個個都是我的心頭肉,誰都割不掉。」木挽心滿臉幸福的說著,斜睨了一眼宮燁霖。「小子,等你長大了,娶妻生子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不滿的鼓起臉,再次吼道︰「都說了我不是小子!」
木挽心笑著正要說些什麼,外頭就傳來御風的一聲大吼︰「馬車里的還睡不睡了!」
「哈哈,御風這小子還不樂意了。」木挽心掩嘴偷笑,宮燁霖卻在一旁細細看她。他心中仍舊否決了她的母親形象,真的一點都不像。
「好了,有什麼悄悄話以後再告訴我吧。」木挽心揉揉他柔軟的金發,這丫的頭發長得真柔順。「哎呀不對,沒有以後了,等我拿了東西,就要跟你說永別了,臭小子。」
想到木挽心那猥瑣的終極目標,宮燁霖哼一聲,閉眼不再理她了。
「晚安小子。」木挽心最後說一句,也墊著包袱入睡了。
……
夜半時分,宮燁霖因為從小嬌生慣養的根本睡不慣這硬板板的馬車,再加上他被人點了穴,這一身僵硬的肌肉都沒法放松下來,所以他睡了一半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宮燁霖皺著眉頭,听到木挽心那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耳旁,他更是煩躁不安,有小小潔癖的他簡直無法接受跟木挽心同睡在一起。
「走開走開。」他動不了,只好試圖把木挽心叫走。
無奈某女已進入沉睡狀態,宮燁霖這一叫不但沒效果,反而引來她幾聲囈語。
「嗯。」木挽心伸出手臂就攬住宮燁霖,小手接觸到冷空氣後有些發涼,她又憑著本能的探入他的披風里。
宮燁霖咬牙忍著她亂蹭的手,壓低著嗓音說︰「快給我拿開……」但他知道這是沒用的。
木挽心正摟得舒服,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她又怎舍得松手?砸吧砸吧嘴,她的頭靠在他肩旁。宮燁霖哭皺著臉,木挽心卻睡得舒服,無奈他也默默忍下了。
在一切又歸于靜謐後,宮燁霖也漸入佳境,但就在最安靜的時候,木挽心卻輕輕吐出兩個字來︰「師傅。」
宮燁霖一下子就被她驚醒了,心中噗通跳個不停,但過後又有微微怒火,這女人正抱著他睡,嘴里卻喊著她的師傅?!
馬車外,正靜坐的仙人也猛然睜開眼眸,一旁的御風已經開始打盹了。
她剛剛叫了他?仙人幽幽的看向那馬車,又平靜的收回目光,只是夢中囈語吧?仙人突然又感覺有些不對勁,夢中囈語?他不應該會出現在她夢里。
仙人想了想,天上正掛著明亮的圓月,他輕輕舉起右手,對著那亮黃的月色,他隱隱看到尾指的末端纏著一根紅線。
「紅娘。」仙人若有所思的呢喃著這二字,再看看這尾指上的紅線,他只是淡淡一扯唇角。強牽的紅線,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