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完全亮的時候,木挽心感覺身上有些冷,她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往暖的地方蹭過去,踫到一團類似被子的地方,她心滿意足的就挨過去,伸手想扯過來蓋吧又怎麼也扯不動!混蛋!蓋不了就抱著吧!
冰涼的臉蛋突然觸踫到一個發熱的地方,暖暖的真舒服。嗯?但是感覺好像不太對?微微的眯著眼看去,她看到的是一堵牆,軟軟爹著還很舒服。
木挽心正準備繼續睡呢,頭頂就有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姑娘……」
這下木挽心立刻就清醒了,她噌的就抬頭,對上有些泛紅的臉,那紅唇就近在咫尺,差一點點就踫上了!「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從人家身上跳起,該死的,她都忘了自己是睡在地上,怪不得這麼涼!再看看那火,早就化成一堆灰了。
那男人也沉默不語的站起身,胸前衣襟大開著,這是剛剛木挽心扯開的。「姑娘,我該走了。」天空還是微微的魚肚白,現在時間應該很早。
「走?你的傷好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上一次藥?」木挽心著急的問道,他搖頭拒絕了,她又繼續說︰「這荒郊野嶺的你沒有馬怎麼走啊?」
「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很快就會有人家,我自有辦法。」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往地上一丟,那竹筒一下子就飛上天,伴著紅色的雲霧在空中發出巨響。
看人家這麼執意,木挽心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樣也好,和他分別了,她倒霉的日子也該到頭了。將地上凌亂的東西收拾上馬車,那馬兒早就精神抖擻的在一旁吃草。「對了,公子,去京城還要多久啊?」
他听到京城二字後突然一怔,「怎麼,你要去京城?」
「嗯,我有朋友住在那里。」她當然不會說她住在皇宮。
「你駕著馬車去的話,四五日就能到了。」他拾起長劍,一切都準備好就差道別了。
把馬車弄好之後,木挽心回頭問道︰「對了,認識公子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此後我與姑娘再無相見的機會,又何須知道名字呢?」他淡淡的說著。
他不願意說,木挽心倒也不在意。「好吧。公子,事不過三,如果我們真有第四次的見面,到時候再知道名字也不遲。」
初秋的早晨總有些清涼的微風,飄飛的青絲下是他純黑的眼眸,他淡淡一笑,「一言為定,那麼,告辭!」
木挽心目送著這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他在她前頭沒走幾步後,一群騎著黑馬的黑衣人追了上來,他蒙上黑巾,但仍舊掩蓋不住他眉間的火雲。她與他最後相視一笑,留給她一個瀟灑的回眸,策馬而去。
「真是一個奇特的男人。」木挽心輕笑一聲,好了,現在又剩她一個人了,還能怎麼辦呢?繼續趕車吧!祈禱那鳳儀女皇沒那麼快回來,不然她家玉珩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咯。
……
五日後,木挽心的馬車快速駛進了京城,到了皇宮門口的時候,她向侍衛大姐說一聲就可以進去了,畢竟鳳儀國人還是知道她身份的,什麼狗屁神使,這都是因為朱雀。
一到鳳儀皇宮,木挽心就風風火火的跑到玉珩住處。魯莽的推開大門,房中依舊坐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心兒?」放下手中的書,玉珩有些驚喜的向她走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打算去傲來國找你了。」
「怎麼了怎麼了?」木挽心抓著玉珩的手,「莫非那女皇回來了,給你冊封了?」
看著木挽心那緊張的神情,玉珩只是撲哧一笑。「回來是回來了,但可能是太過勞累,所以並沒有提到冊封的事情。」
「唉,還好還好。」木挽心終于松了一口氣,走到茶幾前就坐下,猛的大喝了幾口。「靖兒已經讓軒轅墨接走了吧。」
玉珩點點頭,「嗯,臨走前安南將軍還說不想要第四個弟兄了,他讓心兒你收斂一點。」
木挽心非常無奈的翻了白眼,軒轅墨這‘弟兄’二字說得……「知道了。」她再灌了一大口茶水,其實她也沒有很好不好!軒轅墨,玉珩,段長歌,這都是三個踹不開甩不掉的家伙……
木挽心在休息了一整日後又開始了她挖鳳眼的大活,這次她決定不用工具挖了,既然這是有靈性的,那在她踫到它時應該會有什麼反應吧?所以……
在皇宮的某一處宮牆,幾個男宮人正一臉好奇的站在木挽心身後。「瑪尼瑪尼哄!」她一伸手就拍了那宮牆一掌,沒反應?再來!「哦瑪尼瑪尼唄唄哄!」還沒反應?再來!
後來那群宮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匆匆忙的就把玉珩拉了過來。他見了木挽心這賣力的模樣也很是郁悶,伸手戳戳正在努力念咒語的某人,他有些難為的說道︰「心兒,今天能不能就找到這里了呢?」
「為什麼?」木挽心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快速找鳳眼的方法,今天一上午她就刷了好幾十個!「瑪尼瑪尼哄!」
又是一聲讓玉珩極度無奈的話,「心兒……」他伸手就掐住她的位,她正保持著一個扎馬步的動作不能動彈。
「玉珩!」她氣鼓鼓的吼道。
「心兒,再不回去怕是這宮里的人就要把你轟走了。」拎著一臉抱怨的木挽心,玉珩大步就朝自己宮里走去,說實話,現在和她並肩走著還有點丟臉啊。
還沒走到宮門口,鳳儀大使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看她那圓環似的身子,估計走幾步就喘氣了吧?「怎麼了?」木挽心疑惑的問道。
「女皇陛下要見玉公子,還請玉公子快快趕去。」大使邊說還邊抹汗。
「什麼!」玉珩還沒做出什麼反應,木挽心就首先急了。「為什麼要見玉珩?要冊封了嗎?要他侍寢了嗎?」
「唉。」玉珩又輕輕嘆了一聲,伸手微涼的手就覆在她額上,他的心兒今日是腦充血了嗎?「心兒,冷靜些。」
對面的大使已經被木挽心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瞠目結舌,「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這就和你去吧。」松開木挽心的手,玉珩走到大使身旁。
「我也去!」木挽心也著急的跟上。
鳳儀大使覺得拗不過木挽心,只好讓她在後面遠遠跟著,到時候她也只能在大殿外等候。
玉珩坐上準備好的輦車,木挽心只能默默的跟在後面,看到前面抬輦車的幾名女車夫,她又想起了那日抬花轎的倒霉事。
到了鳳棲宮後,玉珩被人很恭敬的請了進去,木挽心就只能站在宮殿的長階梯下來來回回的走動。萬一那女皇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女人怎麼辦?玉珩會不會被人強上?侍寢的時候又要怎麼辦?下藥麼?唉……
正當木挽心心煩意燥的時候,那位鳳儀大使又喘著氣跑了過來。「木姑娘,陛下要見你。」
「啊?哦。」木挽心應了一聲就跟著跑過去,還得及整理儀容,她匆匆忙忙的就走進大殿。
木挽心剛踏入殿門的第一件事不是看那女皇,而是被這滿殿的金鳳凰吸引住了,居然有這麼多鳳眼!看來這鳳棲宮也是挖掘的一大寶地啊!
「心兒!」玉珩扯了扯一旁發愣的木挽心,這今天傻頭傻腦的心兒,面前站著的可是一國之君啊。
「嗯,民女參見女皇陛下。」她回過神立刻低頭俯身行禮,畢竟不是鳳儀國人,她就不用跪下行大禮了。
「你就是玉公子的表妹?」面前傳來一個不高不低的聲音,听起來性別難辨而且有些沉穩,難道這就是女皇該有的聲音?
木挽心微笑著準備正式與女皇交談,「不瞞陛下,民女就是玉……」說到‘玉’字的時候她完全卡住了,看清了眼前的面容,她震驚的愣在原地。
「嗯?」鳳椅上坐著的女皇微微一笑,他在等她的下文。
「民女是玉公子的表妹,木挽心。」木挽心低頭哭喪著臉說道,這世上還能發生這樣離奇又湊巧的事情?!這哪里是什麼女皇,分明就是那位見一次就倒霉一次的公子!只不過他現在額前戴著一個鳳冠,尖端倒三角正好在眉心,完美的擋住了他那標志性的火雲圖案。
女皇穿著一身明黃鳳袍,眼角勾有淡淡的金色,耳上吊著一雙純金打造的鳳羽,一只手斜撐著下顎,一只手隨意的放在腿上,那手腕上套著的三四個金手鐲更是奪人眼球,連腰帶上也瓖滿了紅黃寶石。從頭頂的鳳冠到金絲鳳袍再到腳上的鞋子,沒有一處不帶金色的!
這簡直就是要亮瞎眼啊!木挽心實在感慨這鳳儀國女人的至高地位!
「朕有意封玉公子為玉妃來促使兩國聯姻,作為玉公子的親戚,木姑娘可是同意了?」他鳳眼斜睨,那專屬男子的剛毅稜角配上這純金鳳冠,夠霸氣!
「這真是我靖宇國莫大的榮幸,民女當然同意。」木挽心原本想在私下與這位‘女皇’相認,可在她視線轉移的時候,她再次被驚到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明顯凸起的地方是……?這女皇有胸?難道不是他!孿生姐弟?
木挽心原本以為‘她’是他,所以她爽快答應了,因為男人不能上男人!但當她看到女皇的胸時,她徹底崩潰了,這胸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旁的玉珩清幽稻了一聲,他仍舊無奈的看著木挽心,到現在她還在發傻呀。
「過幾日冊封的寶典會送到玉妃那里,你們全部都退下吧,朕累了。」揉揉太陽,女皇閉眼說道︰「木姑娘留下。」
「是。」木挽心直勾勾的盯著鳳椅上的女皇,正好,她也想問個清楚。
正殿內的所有人都撤走了,這是規矩,女皇休息時不需要任何宮人伺候。現在就只剩木挽心在殿內,她心中忐忑,視線卻一刻不離他。「你究竟是……」
鳳椅上的人一步步走向她,待他立在她面前時,他開口道︰「鳳馳雲。」
「啊?」她沒太听明白。
「事已過三,我答應你的,鳳馳雲就是我的名字。」他淺笑,不似玉珩的靦腆,不似段長歌的妖媚,他的男扮女裝是她見過最霸氣的!
木挽心無語了,為什麼她身邊總是圍繞著比自己還女人的男人?!「這個,能不能讓我問一件事情?」這尷尬的相認之後是她尷尬的笑容。
「什麼?」
「你的胸是用什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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