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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三千寵愛在一身》

雲靜好扶著醉醺醺的長公主出了殿閣,卻忽見不遠處的假山之側閃過一個人影,起先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下一瞬,那道人影又在那邊閃了閃,仿佛是特意閃給她看的!

那人影也不是別人,正是那色心不死的蕭敬業,他如今失了勢,官也做不成了,便一心只想著將雲靜好帶走,好遂了他素日的心願。

此時,雲靜好也認出是蕭敬業了,卻只作不見,低著頭,依舊扶著長公主繼續往前走,這會兒微微起了風,長公主的酒意也被吹去了大半,眼楮似睜非睜,朦朧里看著雲靜好,看著她的柔順姿態,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傻孩子,為何還要留在他身邊?」

如今宮里宮外都傳遍了,說皇帝寵幸江選侍,皇貴妃傷心之下小產血崩,她只不明白,依著雲靜好倔強的性子,為何還要留在君少秦身邊?

為何還要留在他身邊?其實雲靜好自己也答不上來,她不斷告訴自己,是因為寢殿四周全是侍衛,加上她身體還沒好,所以只能留在君少秦身邊,每一日她都是這樣告訴自己。這段日子君少秦並沒有踫她,即便與她同床共枕,也只是抱著她而已,他一如既往地寵著她,卻讓她更加的矛盾痛苦,對他視而不見,只會讓他更放不開她,假意迎合他,她又怕自己會越陷越深,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把自己折磨瘋了。

見她久久不答話,長公主也不再追問,只將整個身子都倚靠在她的臂彎,由她攙扶著一路往寢室走去。

到了長公主居住的暖香齋,侍衛便不敢跟進去了,只得在外面等著。

進了寢室,侍女服侍長公主去更衣,雲靜好因走得累了,便在椅上歇著,有侍候茶水的嬤嬤端了香茶過來,指著她的鞋子道,「娘娘的鞋子怎麼濕了?讓奴婢服侍娘娘去換了吧。」

雲靜好低頭一看,果然鞋尖處濕了一塊,大約是在園子里踩著水了,于是便隨那嬤嬤去了離寢室不遠的一處偏室。

進去之後,那嬤嬤請雲靜好稍坐,自己就出去找替換的鞋襪了。誰知,雲靜好等了許久,也不見那嬤嬤回來,她心下起疑,便出了偏室,循著記憶往長公主寢室走去,但她走著走著竟有些迷了路,左右也沒個引路的奴才,她正著急,便听見前面不遠處似有說話聲傳來,于是便走了過去。

過了前面一個圓形洞門,卻是別有一番洞天,里面的院子吊著羊角大燈,焚著燻香,四周繁花搖曳,碧樹幽然,在這花海幽樹之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正端坐于古琴之前,雲靜好借著角燈看去,那男子極是年輕,面容如霜雪般孤清,長眉斜飛,一雙眼楮銳利逼人,隱含熠熠鋒芒,就見他無意識地勾著一根琴弦,「 」地一聲,琴弦竟被他硬生生地挑斷,鮮紅的血滴從他指尖滑落,墜至琴上。

「陛下此舉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這把中原古琴。」有小廝奉上茶來,玩笑了一句。

那男子沒有抬頭,只淡淡一笑,「琴無好壞,只看心情罷了。」

「看來陛下的心情不是很好呢。」那小廝用帕子抹去了琴上血滴,又道,「夜深了,恐露水下來,越發涼了,奴才先服侍陛下就寢吧。」

那男子點頭起身,忽見洞門處似有人影,當下厲聲叱 ,問,「誰在那里?」

雲靜好心中一慌,想要退了出去,那男子卻已追了過來,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威嚴道,「你是誰?抬起頭來!」

他力氣極大,從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雲靜好心生怒意,想也不想,另一手便猛然擊向他胸口!

一聲低哼,鉗制她的力量徒然松開,那男子哪里想到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有這般掌力,一時不防,跌倒在地,氣得臉色突漲,怒道,「你——你到底是誰?阿魯爾,叫人!」

那喚作阿魯爾的小廝正要叫人,卻听遠處有人在喊皇貴妃,那男子爬起來打量著雲靜好,當下便明白了雲靜好的身份,于是抬手讓阿魯爾退下了,他看著雲靜好,黑眸中光澤熠熠,「你就是雲家的女兒?」他笑了,長眉微挑,眼底厲色頓時化作瀲灩春水,「果然是美人,君少秦好艷福。」

听他提及君少秦,且直呼君少秦的名諱,再想起方才那小廝竟喚他「陛下」,當今天下,除了君少秦,還有誰當得起「陛下」二字?雲靜好一時錯愕,他卻已轉身往院內走去,這時,先前那嬤嬤已找了過來,急道,「可算是找到娘娘了,娘娘怎麼到這兒來了?」

雲靜好怔怔地不知如何答她,便反問她,「這院里住著何人?」

那嬤嬤回道,「奴婢一向只在園里侍候茶水,並不常進暖香齋,因今日事忙,管事才將奴婢撥了進來侍候,所以這院里的事,奴婢並不清楚。」

雲靜好見問不出什麼,便只得作罷,一時隨她去換了干淨鞋襪,再回到長公主寢殿時,長公主已更衣妥當,雲靜好便扶著她出了暖香齋,一路面色自然,看不出絲毫差錯。

此時,壽宴將盡,殿中卻仍是絲竹繚繞,觥籌交錯,滿堂華彩,雲靜好給身邊的錦兒使了個眼色,錦兒默默點頭,隨即拿了雲靜好的錦緞披風便出去了。

待到殿外,錦兒便將雲靜好的披風裹在自己身上,低著頭朝假山暗處走了去,此時,蕭敬業仍等在那兒,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是干轉,忽見有人過來,便以為是雲靜好,再想不到是別人,于是待錦兒走近,他婬心一起,不管皂白,餓虎一般便將人抱住了,口中喊道,「心肝兒,你可想死我了,且讓我**一把,便是死在你手里,我也願了!」

他說著便開始拉扯錦兒的衣裳,便要逞凶,錦兒也不反抗,只是笑著,「這可是國舅爺自己說的——那國舅爺就去死吧!」

一听這聲音,蕭敬業便傻了,還沒反應過來,錦兒已扯開了自己的衣領往外跑去,哭喊著,「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園子里的侍衛听見哭喊,立即沖了過來,蜂擁而上將傻愣愣的蕭敬業團團圍住,瞬間刀劍寒光乍現!

而錦兒已驚慌失措地沖進了殿里,她衣衫不整哭得瑟瑟發抖,眾人仿佛被這意外驚變嚇呆了,直直瞪著錦兒,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听見她向雲靜好哭訴,「娘娘救我,奴婢……奴婢方才在殿外遇見國舅爺,因天色昏暗,國舅爺誤將奴婢認作是娘娘,拉了奴婢……便要……便要用強的……」

她像是受了極大驚嚇,哭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斷斷續續的,但眾人見她那副模樣,便猜到了大半。侍衛隨即便將蕭敬業押了進來,殿中亮如白晝,眾人一看那蕭敬業,便紛紛嚇住了,才多久不見,那蕭敬業竟瘦得狀若骷髏,雙頰凹陷,面色灰黃,人不人鬼不鬼的!

蕭容淺見自家哥哥這一副模樣,當下便心疼得落了淚,正要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卻是痰迷了心,色迷了竅,越發昏了頭,此時竟婬心又起,見了雲靜好,竟仍是掙扎著要撲過去,嚇得雲靜好顧不得規矩,慌忙躲到了君少秦身邊!

君少秦將雲靜好護在懷里,臉色已是鐵青,眼里含著狂怒暴起的暗流,冷冷開口,「朕不願在姑母壽宴上大開殺戒,來人,將這狂徒拉下去,交由寧書遠處置!」

交由寧書遠處置,那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俗話說的好,寧入死牢,莫進廷尉府,可見寧書遠用刑之狠!

一時間,眾人看蕭敬業的眼神又是鄙夷又是憐憫,而蕭敬業如今死到臨頭,心下方想到是雲靜好在玩他,當下恨得面孔慘白,徒然身子一顫,喉中發出痛苦申吟,猛地一口血濺出唇邊,觸目驚心!

蕭容淺見了,心中駭茫跳突,一聲驚叫便沖了過去,誰知,那蕭敬業倒在那兒,圓睜著眼,竟已沒了氣,手中仍緊握著一方雪白的絲帕!

有略懂醫術的大臣當即上前察看,見蕭敬業臉色發黑,嘴呈烏紫之色,便回君少秦道,「皇上,他中了毒,已經死了。」

蕭容淺怔怔听著,臉色越來越白,幾成冰色,顫抖著將那絲帕從蕭敬業手中抽出,仔細一瞧便認出來了,這正是她送給雲靜好的雪緞,上面是涂了毒的!

只是,雪緞如何到了蕭敬業手里?她緊緊抱著自己哥哥,眼淚流下面頰,卻忽地將目光轉向雲靜好,眼里露出滔天的恨意,眼神如刀,有如惡婦厲鬼,大聲道,「這絲帕是你的——是你,是你這賤人害死了我哥哥!」

這話一出,滿殿里好似被滾湯潑進,一時間全場轟然,眾人面面相覷中滿是震驚,皇後雖是蕭家的人,但一向端正平和謹言慎行,如今她當眾指控皇貴妃殺人,必定是有證有據的!

作者有話要說:「偶遇」那白衣男人,是長公主有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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