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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千寵愛在一身》

事關重大,寧書遠素來又是個不講情面的人,是故一口便拒絕了,「娘娘恕罪,微臣奉旨查案,職責在身,凡在乾元殿當差並清楚皇上行蹤的,微臣都不能放過,請娘娘諒解。♀」

「本宮自然是諒解的。」雲靜好當下微微一笑,「不過,錦兒是乾元殿的人嗎?她是本宮琴瑟殿的人!大人真是該死,‘乾’意為天,至高無上,是皇上的專屬宮殿,大人竟將乾元殿與琴瑟殿並為一談,有何企圖?」

這個似乎很有貶損「乾元」的意思,是故可以朝「大逆不道」的範圍靠一靠了!

而「大逆不道」這個罪名,恰恰又是「欲加之罪」中最好用的一種!

寧書遠算是見識了這位雲娘娘的厲害了,連忙跪下,驚慌地說道,「微臣失言!」

「知道失言就好。」雲靜好笑道,「你最好是放了錦兒,如若不然,咱們就去找你的主子說理去!」

寧書遠快哭了,「娘娘,您就放過微臣吧,微臣執掌全國司法,是不能犯一點差錯的!」

此時,君少秦就站在殿門處,他可是第一次見到寧書遠這麼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那你就犯一點差錯吧,是朕允許的,雲妃身子不好,你別把她惹急了,不然朕不饒你!」

寧書遠一臉無奈之色,垂著腦袋,算是應了,這年頭,好官不好做啊!

雲靜好卻已上前向錦兒伸出了手,扶了她起來,輕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別怕,我信你……」

錦兒死死咬著唇,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雲靜好便讓小順子送她回去休息。

打發了寧書遠,便總算能坐下來用膳了,因君少秦有傷要忌口,膳食便以清淡為主,卻是很合雲靜好的胃口,加上她也真是餓了,便連吃了兩碗飯,倒是君少秦,竟只是看著她,一口也沒吃。

雲靜好便給他盛了一碗炖湯,示意他快吃,他卻只是搖頭,口中不停地念叨,「大約是還沒退熱的緣故,如今四肢沉重得要命,頭也暈暈的,實在沒什麼胃口……」

「那要怎麼辦?」

「若有人肯為我擦擦身,我舒服了,退了熱,自然也就有胃口了。♀」

雲靜好點點頭,「那就讓小順子替你擦,你習慣了讓他侍候。」

「小順子今夜休息,不在。」

此時,正在殿外當值的小順子,听了這話,愣了一下,隨即一撥拂塵,趕緊「奉旨休息」去了。

雲靜好拿君少秦沒辦法,便叫人打來了水,準備親自給他擦身,就像他以前照顧她一樣,世道輪回,報應不爽,這樣的日子,終于輪到她了。不過,君少秦顯然不是個好侍候的病人,她忙著替他月兌衣擦身,他卻躺在那兒趁機對她上下其手,整個擦身過程,她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幾經辛苦,才總算擦完了,她又將重新熱過的藥,端給他喝。

君少秦正喝著,便有尚宮局的奴才送來了冊妃的禮服寶冠,原本,雲靜好的冊妃大典是在兩天前,但她那會兒正昏睡著,君少秦便下了旨,待她醒來之時再行冊封,如今她醒了,尚宮局自然是要及時送來禮服讓她過目的。

不過,這禮服寶冠卻很有問題!

金章紫綬的朱衣竟只比皇後禮服的顏色略淺,若不細看,還當真是看不出來,就連上頭的錦繡花樣,也與皇後禮服沒什麼不同,而那赤金綴玉的寶冠,插一華九爵步搖,上蹲鳳凰,口餃明珠,下垂翠羽白珠,最末一顆皎潔海珠,珠輝明光,晶致華耀,簡直與皇後的頭飾一般無二!

雲靜好一看,便有些心驚膽戰了,隨即瞪向了君少秦,「你這是什麼意思?」尚宮局若沒有他的旨意,絕不敢這般違制!

君少秦將藥喝完了,擱下碗,只是淡淡地一句,「沒什麼意思,我讓你穿,你便只管穿就是了,冊妃大典就定在明早,我會親臨太和殿,于滿朝文武之前,昭告天下。」

雲靜好搖頭,還要再說,他卻擺手止住了她的話,仿佛有些不悅,「你怎麼這麼嗦,我困了,有事明早再說!」說罷,他便命尚宮局的人退下了,呼的一下子躺到了榻上。

雲靜好見他莫名其妙鬧起了別扭,本來不想忍他的,但又一想,他如今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又忍下了,月兌了鞋子上榻。君少秦便將她摟在了懷里,臉埋在她身上,許是藥力發作了,不過一會兒,他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切都像是夢,但他喜歡這個夢,于是在夢里也是笑的。

雲靜好雖不知他傻笑什麼,但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不知被什麼漲得滿滿的,漲得發疼,而後便升起一股喜悅的滿足。她低頭吻了吻他的發絲,又伸手去模他的額頭,總算不那麼熱了,她才安心睡去。

今夜的乾元殿,格外的安靜寧和,同一片夜空下,昭陽殿卻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蕭容淺自小產後,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如今又听聞父親死在死牢,因身犯謀逆之罪,死後便只能曝尸荒野,母親一向要強,一時受不住打擊,病了一場,也跟著父親去了,她幾次去求君少秦,想回家去料理父母後事,君少秦都未能應準,她傷心之下,竟一病不起,身子竟越發不受用了,君少秦倒是叫了幾個太醫來瞧,人參燕窩吃下去不少,卻皆不見效。

她有時會想,要是就這麼病死了,也是好的,死了,便不用再挨下去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和父母在天上相遇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開始了?在人世間不能求得的一切,到了天上,是不是就可以擁有了?

但末了,她又不想死了,雲靜好都還沒死,她又怎能死?她要繼續活下去,她要看著雲靜好不得好死,她堅信,君少秦是一個冷心冷情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如何會動情?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無論是她或是雲靜好,都不可能拴住君少秦的心,他這一生都只會為自己的利益考慮,等他厭了,雲靜好的末日也就到了,更何況,她上回送給雲靜好的那些雪緞,很快就會發揮作用了,雲靜好會慢慢地生不如死,全身由內到外一塊塊腐爛,腸穿肚爛,萬貓撓身……

想到這些,她心里便會充滿了興奮與快慰,是故,她一直強撐著要好起來,再苦的藥也一碗碗喝下去,不顧一切地保重自己,恨不得一時復舊如常!

這夜,她才吃了藥,宛淑妃便過來了。宛淑妃這些日子也很不好過,因著君少秦突然罷免了她輔理六宮的職權,下面奴才便牆倒眾人推,她衣食雖然無憂,但也多少有些被克扣慢待了,這兩天天熱,她叫人去內務府取些冰盆,內務府竟也說沒有!想當初,她執掌六宮時,這些人對她何嘗不是萬分敬重?何時敢說個不字?

「行了,沒多大的事。」蕭容淺不等她訴完苦,便抬手止住了她的話,靠在榻上深深一嘆,「你是什麼身份,那些個沒遠見的混|賬種子,你何苦放在心上?這般大吆小喝倒失了體統!你若怕熱,便常來我這兒,皇上到底不曾廢後,我這兒冷落歸冷落,但面子上還過得去,他們也不敢克扣于我。」兩人說話間,宮人便將晚膳端了進來,因蕭容淺還病著,宮人便在榻上放了個小炕桌,她便又道,「你過來坐下,橫豎沒人來,咱們姐妹便一處吃飯吧。」

宛淑妃便依言坐了過去,卻仍是憤憤道,「表姐,您就任由那賤|婢飛上枝頭得意?今日尚宮局傳出話來,說那賤|婢冊妃的禮服竟像是皇後的禮服!她一個下|賤的官|妓,住進了乾元殿也就罷了,如今還想做皇後不成?」

蕭容淺如今最能忍,听了這話,仍是微笑,吃了一盞燕窩,方停著道,「這確實是不合禮法,但我如今去說,只能適得其反,沒的惹人笑話,且讓她得意一段日子吧,你心里縱有十二分的氣,也姑且忍耐忍耐。」

宛淑妃雖心里恨極,但既然蕭容淺這樣說了,她也只得吞聲忍氣了,陪著蕭容淺用完了飯,臨走才想起一事,方回了蕭容淺,「前兒,我和德妃,賢妃湊了些銀子,命人帶出宮去,給了敬業表哥,囑他好生安葬叔父叔母,哪知送銀子的人回來竟說,如今敬業表哥哪顧得上辦喪事,他正忙著要娶親呢!」

「什麼?」

此話一出,蕭容淺立時失了鎮定,面色蒼白欲死,「好糊涂!他有家孝在身,如何能娶親?這會子若叫人告了他,便又是一場滔天大禍!」

宛淑妃又道,「我也知道事情嚴重,便又命人去問了敬業表哥,他只說,那姑娘是他心儀已久的,也是大家小姐,生得比花兒還輕巧,如今只選著日子接她進門,一年後方才圓房,外面的人也說不得閑話。又說,讓咱們放心,他這回是真心,有了那姑娘,必會改掉過去憐新棄舊的性子,用咱們給他的銀子,開個小田莊,從此收了心安分守己的好好過日子。」

蕭容淺只是搖頭,待宛淑妃走後,她急得一夜不得安寧,如今蕭家還背著謀逆的罵名,哪家姑娘願意下嫁?指不定是有人在算計她那傻哥哥,一心要滅絕了蕭家!

她越想越怕,第二天天沒亮,她便使了些銀子,叫人送了信出宮,囑咐蕭敬業千萬不可胡鬧,凡事要格外小心謹慎,須知色字頭上一把刀,蕭家如今正落魄,是再經不起折騰了!

待到天亮之時,乾元殿那邊便忙了起來,雲靜好由著宮人侍候梳洗,穿上了冊妃的禮服,戴上了寶冠,又仔細勻了臉。

而君少秦早已朝服盛隆的在太和殿等著,他雖是神情肅穆,可稍稍細看,便不難發現他眼中的愉悅。

這太和殿是祭祀,禮儀的專行之地,照理說,只是冊個妃子,又不是帝後大婚,是用不著到太和殿來的,但既然君少秦下了旨,眾人便不敢有所非議。

辰時,文武百官魚貫列于階下,宮樂絲竹款款響起,雲靜好跪于殿前,听禮部鴻臚寺官宣讀冊封詔書——

「朕惟贊宮廷而衍慶,端賴柔嘉,頒位號以分榮,今雲氏之女,性情賢淑溫良,秉淑媛之懿,體山河之系,故冊封為從一品夫人。欽哉。」

這一道聖旨簡直是石破天驚,震得文武百官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原本只是冊妃,沒想到竟橫空殺出了個「從一品夫人」!

「從一品夫人」位同副後,掌六宮事,僅低于中宮皇後,高于貴淑賢德四妃!

雲靜好是罪臣之女,如何當得起?

而雲靜好自己心里也是驚了一跳,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向君少秦叩拜下去,接過冊封使奉上的金冊及金寶,稱臣妾受詔!

禮畢,金輪漸升,如日中天。

君少秦登上御座,卻並不坐下,只是靜靜掃視著階下恭謹而立的百官,聲調平緩,一字一句卻極為清晰。

「今日讓諸位愛卿聚集一堂,除了冊妃之外,朕還有一件重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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