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大哥所言極是!大哥英明!」一個最先反應過來的家伙趕緊點頭附和,與此同時手中的刀也緩緩垂了下來。
「對對對!我們都是為資本家打工的!這阿虎……這阿虎就TM是萬惡的資本家!」
「對!萬惡的資本家!這家伙不僅剝削我們!甚至還虐待我們!」
「對!萬惡的資本家!打倒資本家!打倒資本主義!」
……
……
一有人開了個頭,余下的莽漢們忙不迭地跟著附和,那一句句從小學就印刻在腦海深處的口號也跟著不自覺地喊了出來,甚至還有人帶上了激昂的拳頭。
在一片聲討資本家的呼聲中,也的確有幾個腦袋聰明的,他們心底還在暗笑秦關電影看多了,竟然還說教起來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勸人吃齋念佛一心向善?不過這都無所謂,只要能活著出去,這會兒不妨滿足一下這家伙的高人心態。
「但是——」秦關突然間陰森森地笑了。
「打倒資……」正在喊著口號的莽漢們再次如電擊了一般僵在當場——難道這家伙逗我們玩兒呢?
「不要激動,不會殺你們的,不管你們以前干了什麼事兒,只要和我無關的我也懶得管,我又不是包青天,管我屁事兒呢?」秦關笑吟吟地擺了擺手。
「吁……」一群莽漢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一驚一乍的心理素質不好的家伙已經癱軟在地,听這樣的惡魔說話,多听一分鐘簡直能少活十年!
「但是呢,剛才是誰想看女人的身子的?這個事兒我得追究一下。」秦關踱步到一個莽漢面前,抬起頭笑吟吟地盯著這個比他高一頭的壯漢。
「不……不不不不是我!」那胸毛密集的家伙像個小孩似的拼命搖著一雙蒲扇般的大手,就像犯了錯的小孩看見老師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似的。
「那你告訴我是誰呢?不是你總得另有其人吧?」秦關依舊笑吟吟地盯著那滿頭冷汗的家伙。
「不是我大哥真不是我!你饒了我吧!」那壯漢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般拼命搖頭,那腔調幾乎是帶著哭腔。
「哦,那你不說是誰我只能認為是你了,反正我剛才听見你這個方向有人喊得還挺帶勁。」秦關的笑容在慢慢地變得陰森,慢慢地變得猙獰。
「是他!就是他!我听見是他喊的!!」壯漢終于受不了這種恐怖的壓力,他毫不懷疑再不說死的就是自己,于是他咬了咬牙伸出粗壯的胳膊指向了身邊的同伴!
「我C你M王二蛋!你竟然出賣我!你TM還是兄弟不是?」那家伙先是猛一個激靈,緊接著臉紅脖子粗地破口大罵。
「我操你妹張棍子!誰JB跟你是兄弟?就是你!自己犯賤還不敢承認?還想讓我替你去死?你咋不去死呢?」
「王二蛋!你竟然做得出出賣兄弟的事兒!按照幫規出賣兄弟該當何罪?」
「去你貓了個咪的張棍子!按照幫規,連累兄弟性命,你又該當何罪?」
「你強詞奪理!」
「你血口噴人!」
……
……
秦關笑吟吟地看了看這兩個家伙狗咬狗咬得臉紅脖子粗,然後踱步到另一個矮壯莽漢的身邊,繼續笑吟吟地看向他——
「大哥大哥大哥!我說我說!」有人開了頭,這家伙更干脆,頭一扭指著身後的一個家伙扯著嗓子大喊,「是他!就是他!這家伙剛才說要看楊海燕的身子的!」
「我操你M軍子!你也說了!我听見了!」被指認的家伙愣了愣馬上反嘴一口。
「我沒說!你別胡說八道!」
「誰說了誰心里清楚!別TM沒種承認……」
……
……
于是乎,秦關那無害的笑容不斷地出現在一個個莽漢的面前,一場又一場狗咬狗的馬戲接連上演,一群莽漢一點不顧形象地像個女人似的扯著嗓子放聲對罵,一個個唯恐揭露得不夠徹底、唯恐別人賴賬讓自己頂缸!
「嗯,現在已經出現了22個了,還有其他的嗎?」秦關看夠了這才悠悠地說道。
「有!大哥我舉報這家伙!」一個瘦高個指著一個舉報他的家伙扯著嗓子大喊,「六子!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23個了,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和這些婬棍一起被我殺掉;要麼,殺掉這23個婬賊然後活著走出去——記住,你們是好漢,不是婬賊!婬賊欺負了女人卻要你們頂缸,你們甘心嗎?」秦關沒有搭理瘦高個而是繼續說道,「我歡迎繼續舉報,請開始!」
「哇啊啊啊啊……」秦關話音剛落,第一個舉報的壯漢就沖著那個被舉報的家伙掄起了砍刀,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干脆就不要臉了!什麼兄弟之情,什麼手足情誼,統統去TN的蛋吧!
「去死吧你個婬賊!」緊接著第二個家伙就舉起了刀砍向身旁的同伴,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家伙的手已經舉了起來!
「哇呀呀呀呀……」有人開了頭,緊接著其他的人也瘋狂地撲向那23個倒霉蛋,一個個唯恐被咬出來,而越是心里有鬼的,此時此刻反而跑得越快,下一刻反而下手越狠。
「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昏暗的演武廳,上百人如同生死大恨一般圍攻著那23個同伴,那23個家伙舉著刀拼命阻擋卻依然擋不住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傷口出現在身上、腿上、頭上……直到被活活砍成肉泥,整個演武廳瞬間上演了一場活生生的屠殺!
看著眼前的血肉橫飛,擋在女孩們面前的顧元等人一個個大氣不敢喘,唯恐殃及魚池,李航等人在全心戒備之時還滿心詫異——老大究竟用了什麼招,簡單幾句話就能讓這群渣滓自相殘殺?而且一個個似乎有什麼天大的顧忌似的非得要了同伴的命?——這就是兄弟如手足的幫派嗎?
然而,真正看穿了這一切的只有顧元,也只有他看出了秦關殺人不見血的手法︰當一個江湖組織被揭去了最後一層遮羞布的時候,它的根基,也就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出賣兄弟,兄弟死;不出賣兄弟,自己死;而且,所謂的「兄弟」做得又是欺負女人這種拿不上台面的事兒;當沒有一個老大給他們擔著時,面對這樣一個選擇,幾乎每一個人都會選擇前者;而一旦選擇了前者,那就是撕破遮羞布的開始,更是你死我亡的開始……
昏暗的辦公室變得沉悶至極,悶熱的空氣也變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剛才還在賞心悅目的眾人此時卻一個個變得眉頭緊皺。
這是變數!在這個時候竟然出了這麼大一個變數!在一切都整裝待發的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變數!
「一招,阿虎竟然被一招殺掉……」眼鏡佬掏出手帕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鼻翼,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喃喃地說道。
「這人是哪兒來的?以前根本沒有听說過這人。」姬強緊皺著眉頭任憑手中的煙越來越短,這個時候竟然冒出來個如此厲害的人,這個變數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如果此人是友的話那還好,如果這家伙是獨立于任何一方勢力的第三方的話,這可是個眼中釘、肉中刺。
「這人要麼是一直隱藏在難民中,要麼就是新來的;所以嘛,我們要慎重對待這個人。」李蒙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很有官威地說道,似乎這個時候是展現「領導」大局觀的最佳時機。
「不該是新來的,新來的怎麼可能進到這里?這概率也太了低點。」姬強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接著很自然地駁斥了李蒙那毫無營養的套話。
「怎麼不可能?姬董啊,我們要辯證地看待問題,如果此人是一直隱藏在難民中的民間高手,那麼咱們早就應該有消息,現在不同和平時期,誰厲害不厲害很快就能傳出風聲。」李蒙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很不高興姬強質疑他的話,若在平時,他肯定會祭起手中的印把子讓姬強俯首听令,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尤其是想到姬強身後那個叫王騰的保鏢,李蒙還是壓服住心緒盡力將自己放在和這一介商賈平等的位置上。
「任何低概率事件放在這種人身上都會成倍提高概率,說不定哪支出城的小隊正好遇見了他,把他帶回來了;敢出城的那幫人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家伙,真遇到這種人,他們肯定會刻意招籠。」眼鏡佬揉了揉太陽穴支持了李蒙一把。
「這種概率也太……」姬強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地準備反駁。
「吱呀!」就在此時,辦公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閃了進來,「先生,姬董,李鎮長。」
「陳斌回來了,打探得怎麼樣?」一見陳斌回來,姬強趕緊問道。「沒有多少消息,只知道這家伙是和臨江武協那幫學生混在一起的,他們白天出城找東西了,鐵刀幫的門衛似乎是看中了那人的私人物品,強行索要後被殺了兩個。」陳斌站回眼鏡佬身後沉聲說道。
「現在呢?阿虎怎麼樣了?」姬強緊接著問道,那個阿虎雖然跟著鐵刀幫混,但不過是選擇的路子不一樣而已,總歸和鐵刀幫一樣歸屬于校方的管轄,姬強還是非常關心阿虎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