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天在喝酒後就清楚了,自己根本不屑于在呆在這個被污染的地方,還不如回去跟二叔燒尸體,那ri子倒是安穩,只是白費了二叔這麼多年的期待和培養。
在李安天看來,學生和老師本是對等的,現在卻是學生看見老師莫名的害怕,還要時時刻刻的尊重,仔細想想即便你不尊重他他又能把你怎麼樣,特別是對于那些仗勢欺人的高高在上的。
李安天站在學校門口,回頭望了一下,突然淡淡的微笑,說到「再見了！」
是的,跟以前再見了,那些懦弱屈辱的歷史再見了,但是這是喝酒後自己的狀態,自己很清楚,是酒擺月兌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禁錮,酒醒了是不是又回到從前那樣?
當下不再多想,覺得狀態這麼好也得會會二叔這個老頑固,自己的父母畢竟才是造成自己孤僻自卑的源泉,今天一定要知道那段過去。
下午六七點正值下班高峰期,車上十分擁擠,讓人透不過氣來,李安天想要是在天上往下看,這場景一定如同人海,每天有這麼多的人在流動,如同海里的每一滴。
雖然如此擁擠,李安天還是在換車的地方找了家超市,買了點牛肉雞腿,順便買了一瓶一百塊的白酒,這錢可是學校給每個大四學生發的論文費用,一直攢到現在沒舍得花,這一下幾乎花掉一大半。
殯儀館比較偏僻,快到的時候車上人已經很少了,躊多了,終于再沒過多久,一座高大的灰色映在眼前,這新式的殯儀館大樓在這野外郊區顯得格外顯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巨官大富的別墅。
李安天走下車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向里面走去,這殯儀館的大堂到有點教堂的感覺,大堂高有幾十米,讓人覺得大氣無比。這時那大堂正好在舉辦一個儀式,底下站了幾十號人,有多一部分是殯儀館的哭喪隊,這些人專門給家屬提供陪哭服務,一個個哭的撕心裂肺跟死了親爹一樣,果然,主持人悲苦的嗓音說到「張老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底下此起彼伏的哭聲在空曠的作用下格外動听。
李安天暗笑一聲,搖搖頭向里面走去,穿過那高樓,穿過一片綠化帶,一排平房應立眼前,左邊兩間有對子門口還放著一些生活用具知道那是有人生活在那里,那里便是李安天的家,右邊的房子給人灰樸樸的感覺一個老舊的大鐵門格外耀眼。
李安天撐開竹簾走了進去,這里正是原來自己的臥室,只不過現在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那張放在最里面的架子床上鋪早已經堆滿東西,自從李安天上了大學住了宿舍李羽卒就將那里霸佔了,雖然李成祥曾說過幾次,但是李羽卒無動于衷,辯解道「這破地方人家大學生才不屑去住！」李成祥氣的沒辦法,李安天也不在意慢慢就演變成這樣子了。
李羽卒現在整天呆在家里,但是也沒辦法,沒文化沒有一技之長,只能留在這替李成祥燒燒尸體,閑暇時間比較多,那電腦變成了他的伙伴,但是他卻也不玩游戲,只是一個勁的追電視劇,特別是李恩惠演的,每一部都看過無數遍,這小房間四周牆壁早已貼滿了李恩惠的宣傳紙,就在李安天進來的那一瞬間李羽卒還坐在門口破舊的桌子前,畫面正是李恩惠,看到進來的人是李安天,好奇的問道「你咋又回來了?這可沒地方住！」眼神輕蔑。
李安天看了一下四周,淡淡一笑,說到「以後每天都住這了！」說著向架子床走去。
「啥?」李羽卒驚了一跳,問道「你不是還沒畢業麼?」
「我退學了,不念了！」李安天說著爬上架子床的上鋪,開始整理上面的東西。
不料李羽卒一听,一下子跳了起來,將凳子都擠開一截,瞪著李安天,罵道「你想干啥?狗ri的你不念叫我念呀,這花了多錢多少激ng力,快畢業了你不念了,你得是腦子長痔瘡了！」在李羽卒看來這是不可原諒的,父親將所有的東西都陪在李安天身上了,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與冷落,這些都忍了,卻讓這機會給人糟蹋了,能不暴跳如雷！
李安天很能理解李羽卒並沒有多言,只是默默的收拾東西,腦子里在想要是沒喝酒會這樣嗎?
李羽卒看到李安天並不回話,當即更加生氣,索性奪門而去,免得看到那張自己從小就討厭的臉。
不一會就收拾好了,李安天躺在床上,想起許多往事,雖然一直不得李羽卒的待見,但是跟二叔三人在這小小的地方卻是那樣的簡單樸實。
二叔不在,李安天知道二叔應該是去下象棋了,這也是二叔現在唯一的愛好了,看到天色慢慢黑起,知道二叔該回來了。
果然沒過幾分鐘,門簾開了,卻是二叔和李羽卒一起回來的,看情形二叔已經知道自己輟學的事了,李安天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微微一笑說到「二叔,回來了！」
李成祥並沒有顯得很生氣,反倒很和藹的說到「安天,你真不念了?」
「嗯」李安天淡淡的回應道。
「爸,你看你這些年都干了些啥?咱省吃儉用為了啥?這貨說不念就不念了,咱這些年吃得苦白吃了就?」李羽卒每一字都說的很是氣憤,他每每對李安天奪走父愛產生怨念,父親總是說,你看你哥考上一本了,將來畢業了就發達了,這一個理由用了四年,結果卻是一個笑話。
李成祥冷靜的出奇,嘆了一口氣說到「安天,是怎麼回事?」
李安天回過身去,從桌子上拿起那瓶買的白酒,笑著說到「二叔,羽卒,咱喝一點吧！」
李羽卒和李成祥都是一驚。
桌子上擺好牛肉雞肉還有早上剩下的花生米,李安天將白酒打開,將三個杯子倒滿,忽然端起自己的杯子便一飲而盡,閉上眼楮,突然說道「羽卒,你一直都怪我搶走了二叔,但是你知不知道,二叔畢竟是你爸爸,而我連我父母的影子早已經模糊的記不清楚了。」
李成祥與李羽卒默然。
說完又將酒杯倒滿一飲而下,繼續說道「大學,我嘗盡了自卑與屈辱,今天我在學校喝了酒打了人,我從來沒這麼清醒過,我就是因為沒有父母,我才如此可憐,可笑的是我連自己的父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成祥心里一驚,暗道這小子今天怎麼腦子如此靈活,在這給我下套,但是李安天每一句說的又是真實情感,自己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索性拿起酒杯也喝了起來。
這李羽卒更是郁悶,那種自卑自己也是有的,即便不太喜歡這個哥哥,但是這種感同身受還是將自己的回憶也是打亂,自己就是個自卑的宅男,一天只能靠著一個電視里的人物充當幻想,當下也是郁悶不已拿起酒杯喝了起來。
李安天一看,暗道有意思,三個人都不言語,一個個悲憤掩面,烈酒一杯接著一杯。
酒已經下去一半,那三個盤子卻無人問津,李安天暗想這樣可不是辦法,得加把油,當即說到「二叔,你當年上了山,後來到底咋了?我知道可能那段歷史對你來說也是段痛苦的回憶,可是你怎麼忍心看著我和羽卒都陷入這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悲哀,你為了隱藏自己的歷史卻剝奪了我們對父母的懷念,這樣對得起我們對得起我長埋在地下的父母嗎?」
李成祥听完哇哇大哭,老淚縱橫,說到「娃呀,叔看出來了,你狗ri的喝了酒腦子轉的好快,不是叔不願意說,是叔沒臉說,叔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
李羽卒喝的暈乎,也跟著參合,說到「爸,就今晚,你把那段歷史說說,我媽到底是誰是死是活?」
李安天沒想到李羽卒也幫忙一下,當下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果然李成祥一抹眼淚說到「罷了,這事你們遲早要知道,我今天就告訴你們！」
李安天和李羽卒同時豎起了耳朵,直盯著李成祥。
「那時……」
剛說到兩個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叫聲將三人打斷。「老李,老李,接活了！」門外傳來一陣喊聲,李安天心里暗罵,卻也知道是館長的聲音,當即三人快步走出門去。
李成祥掀開門簾,果然是館長站在門口,旁邊還有兩個黑衣男子推著一輛推車上面黑布將一個尸體裹的很是嚴實。李安天旋即很是納悶,二叔接活自己早都見過,只是從來沒見過館長送來的,還有就是送來的尸體都是叫花子之類的從來也沒見過如此掩飾的,即便是尸體極其恐怖惡心也沒有用黑布包裹的,但是原因自己一時也想不出來便也不再多想。
李成祥也有同樣的疑惑,但還是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說到「館長,你咋還親自來了?」
那肥胖的館長呵呵一笑,說到「一家子都在呀,這個尸體比較重要我就來了,你趕緊一火化不要推遲就今晚上！」
「咋這麼急?」李成祥問道,帶著李安天同樣的疑問。
那胖子隨機臉色一沉,說到「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今天晚上就火化,听到沒?」
李成祥一看館長變了臉色,隨機笑道「館長放心,馬上火化！」
「嗯」那館長又變臉到喜色,說到「明天領5oo塊錢,是這個活的獎勵！」說完揚長而去。
「謝謝館長！」看著黑衣人和館長離開的背影李成祥奉承的說到。
「這尸體真怪！」李安天走上來說到。
「嗯,就是的！」李成祥看著包裹嚴實的尸體答道。
李羽卒看著館長已經走了,旋即說到「爸,先別管這些,咱先進屋把剛才的話說完！」
「你急什麼?你去把這尸體現在就一火化！」李成祥當即變了臉色,呵斥的說到。
「那。那。」
「那什麼那！趕緊去,今天我先給安天把安天父母的事情一說,你的明天在說,快去！」還不等李羽卒說出口就被李成祥呵斥回去,李羽卒從小就怕父親,這次也是一樣不敢頂撞,只是剛跟李安天緩解的情緒有泛了上來,跟原來一樣父親又是先顧著李安天而冷落自己。
「安天,走！」李成祥說完向屋里走去,李安天雖然也比較同情李羽卒但是對于父母真相的期待也得暫時冷落這個弟弟,當下跟了進去。
看到兩人進了屋子,李羽卒感到無比委屈,惡目瞪著門簾,過了許久緩過勁來推著小推車載著尸體來到那大鐵門前。
李羽卒拿出鑰匙將門打開,大門發出巨大「咯吱」的響聲。李羽卒打開燈,一堆煤一個頗大的突起火爐子出現眼前,當下推著尸體走了進去,但是想起剛才的事情一股惡氣攛在胸口難以逝去無處發泄,當下覺得自己很是倒霉大晚上的還要干活,所有的怒氣瞬間爆發,一腳踹向那個小推車,小推車吃力向前滑去卻釀釀蹌蹌,果然應聲倒下那是體也從上面摔了下來,「茲」的一聲,似乎劃破什麼東西。
李羽卒怒氣卸去,听到「茲」的一聲疑惑的向前走去,走近一看果然那尸體纏的黑布刮在小推車的一個突起的釘子上,將尸體黑布撕開一大片,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肉。
「真倒霉！」李羽卒暗罵一聲,順勢將倒趴在地上的尸體扶起,那黑布撕去大片前面也是,半個臉面露了出來。
看到那個尸體的半個臉面,李羽卒暗道「挺漂亮的！」當下好奇心起,將那尸體的臉面黑布扒個干淨,一副俊俏的臉面出現眼前,李羽卒驚呆了,這尸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一直放在心中做個幻想的女星李恩惠。
腦袋一片空白,只是顫抖的雙手慢慢的將那黑布全部揭掉,一個女尸呈現眼前,並沒有什麼外傷,抱著這個自己的夢,李羽卒哭了起來,夢碎了。
看著那個美麗的面孔,李羽卒嘿嘿大笑起來,忽然哇哇大哭起來,情緒恍惚,腦袋很是沉重,慢慢的看著那面孔似乎那人醒了,對著自己笑,說到「我喜歡你！」
那簡單的言語調皮的嘴唇微動雖然似乎是幻覺,但是李羽卒已經分不清楚了,帶著所有的夢吻了下去,冰涼溫暖興奮緊張。
所有的虛幻讓這個未經世事的男孩深深的陷了進去,一個身體壓在那女尸身上,前後晃動,突然一陣撕裂的疼痛傳到李羽卒的腦海,瞬間他清醒了,看著這個從未睜開眼的女尸清醒了過來,剛才的幻覺讓自己悔恨不已竟做出這麼畜生不如的事情,當下不敢再去看那臉面,提起褲子看著下面的血跡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尸體猛地睜開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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