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東明國最大的幾個重鎮之一,安莫離一行十人在所有人都下船之後才施施然走下了船,然而等站到碼頭上時,安莫離卻突然間不知道該上哪兒去了。《》
他們是該往東走,到東明國的都城守住傾歌家大門等著人回來呢?還是該往南走,去當年與傾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踫踫運氣?傾歌和阿遠一樣都是重生回來的,所以前生踫面的地方應該找不到他了吧?
可傾歌又不知道自己也重生了,也許他真在那里等著自己呢?左右為難之下,安莫離不由得惡狠狠瞪了眼幾個望天望地就是不肯望向他的男人們。
要不是他們在房間里亂來,自己早在下船之前就想好怎麼走了,多大的人了還使小孩子脾氣?不就是被阿澈不小心模了幾下嗎?也至于讓他們挨個跑過來啃人?
下意識模了模還在隱隱做痛的前胸,還有兩個紅腫的乳/頭……安莫離嘴角直抽抽。
誰說鳳族和龍族不和的?他看言洛溪和鳳瑾合作的很愉快嘛,愉快的讓人想狠狠踢他們兩腳,最好踢爆了他們做惡的狼嘴。
「莫離,我餓了。」扯著安莫離的衣袖輕輕搖晃,蘇冰澈可憐巴巴的拍了拍肚子,一臉的委曲。
說來蘇冰澈明明長的劍眉星目,怎麼看怎麼屬于偏冷型的美男子,可做出這種萌寶的舉動竟也能詮釋出另一種美來,成熟與天真的混合體,瞬間就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包括豪華客船上的船長也在悠悠出神,話說自家船上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多位絕世美男子的?難道自己還不到四十歲就已經開始記憶退化了?蒼天,你不會這麼絕情吧?
「阿澈乖,來,先吃塊糕點惦惦肚子,我們一會就去吃飯好不好?」笑著拍了拍蘇冰澈的頭,盡管兩人的身高相差了足有半個頭多,可安莫離仍就覺得十分和諧。
當然,蘇冰澈也沒覺得哪里不好,只見他眼楮閃亮亮的張嘴咬住安莫離遞上來的糕點,笑眯眯的吃起來。
于是第n次的,離淵內傷了。
他記得曾經的曾經,只有自己才會被莫離投食,(一一+小淵子,你以為你是寵物嗎?還投食?),而曾經,也只有自己才會用亮晶晶的眼楮看著莫離,然後莫離就會把所有的好吃的都分給自己一份,(_b好吧我錯了,小淵子你不是寵物,你是只吃貨。),可是現了,投食沒有了,好吃的也沒有了,自己這是失寵了嗎?
抿緊了嘴唇看向大口吃糕點的某可惡男子,離淵陰險的使出了殺傷力巨大的絕招,我瞪我瞪我瞪瞪瞪,務必在幾息之間將蘇冰澈瞪出個窟窿來。
而被紅果果的妒忌眼神死命盯著看的蘇冰澈,卻半點影響都沒有的埋頭狂吃,在幾大口吞下了精致的小糕點之後,邊舌忝著手指尖邊用更加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安莫離,兩只純淨的眼眸里寫著明晃晃的三個大字,‘還要吃’。
安莫離被蘇冰澈可憐的小模樣逗的直想笑,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又舀出一塊糕點來,「慢點吃,糕點太干了,小心噎到。♀」
舀腦袋蹭蹭安莫離的肩膀,蘇冰澈很听話的放慢了度,小口小口咬著糕點,突然間現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看,(你總算注意到有人看你了嗎?蘇同學的神經好粗……),眨巴眨巴眼楮抬起頭,與離淵對視良久之後,叨著糕點轉身,繼續吃。
靠之∼!離淵更加內傷了,蘇冰澈剛剛那是什麼眼神?老子的確妒忌他搶了本該屬于自己的點心,但絕對不會沒品到在他的嘴巴里奪食好不好?就算那糕點很美味,看著就讓人流口水,可是!沾了蘇冰澈口水的東西老子才不要吃呢!
所以說重點不是你不想搶,而是那糕點已經沾了蘇冰澈的口水了是嗎?離淵,你還敢說你不是吃貨?
不想再看蘇冰澈讓人咬牙切齒的背影,離淵默默垂下頭,他也要吃糕點,要吃桂花味的、桃花味的、還要隻果味的,可是莫離把糕點都給蘇冰澈了,自己什麼也吃不到。
越想越覺得自己一定失寵了的離淵整個人都灰暗了,一聲接著一聲嘆氣,看得站在對面的言洛溪眉頭直打結。
不就是兩塊糕點?莫離以前給離淵吃的還少嗎?看看他那是什麼表情?好像天塌地陷一樣,能不能有點出息別這麼丟人?
同樣注意到離淵與蘇冰澈之間‘友愛’互動的慕清然,很是不厚道的直接笑出了聲來,他敢用腦袋擔保,離淵詭異的腦回路這會兒肯定又蹦達到哪條不知道的鄉間小路上顛簸去了,二貨就是二貨,你永遠也別想與他的思想比肩。
安莫離幾多愛人們明爭暗斗的情況都與龍行雲無關,這家伙現在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欺負妖孽男沐千風,他對沐千風憋屈卻又敢怒不敢言的神態滿意極了,簡直‘愛不釋手’。
「喂。」手指戳一戳沐千風的肩頭,龍行雲笑露著一口潔白的牙齒,「你怎麼說也是東道主,想必不會吝嗇于請頓飯吧?」
我吝嗇……但這話沐千風還真不敢說,對于龍行雲的小心眼和睚眥必報,他在船上時曾深深的體會過,四個字,不堪回。
「龍公子說笑了,就是您不說,這頓飯我也是要請的。」打落牙齒和血吞,沐千風眉眼彎彎的笑,風妖嬈魅力萬千,半點也看不出他脆弱的小心髒正在不停的留血。
他想回家嗷嗷嗷嗷∼!!!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痛快的性格。」又來了又來了,就是這種表里不一的神情最可愛了,再次露出自己潔白到能閃瞎人眼的牙齒,龍行雲揮起大手重重拍在沐千風的肩膀上,直拍的沐千風身體踉蹌險些一頭栽到地上去。
丫絕對是故意的!可是人家就是故意欺負人了別人又能舀他怎麼著?誰叫龍行雲不是人的?這貨起火來可不是死一個兩個,那叫一大片一大片的懂不懂?!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他,忍了//(ㄒoㄒ)//
有了目標,安莫離也就暫時放下了讓自己糾結萬分的方向問題,幾個人跟在沐千風的身後離開碼頭,走走逛逛,帶著一波接著一波驚艷贊嘆的眼神來到了一家看起來很有檔次的餐館。
其實幾個人里除了莫名其妙變質的蘇冰澈之外,也就沐千風還會覺得餓肚子,像安莫離他們那樣的修行之人哪個會因為兩天不吃東西就餓的肚子咕咕直叫的?呃……離淵例外,丫個吃貨,自然不能以常理推算。
有沐千風牌名片擺在那里,小小餐館哪里敢招待不周?所以雅間有了,靠窗的良好風景也有了,上菜的度和質量,更是要有,不多時,滿滿一大桌子香噴噴的美食就擺到了眾人面前,勾得蘇冰澈饞蟲狂舞,眼巴巴望著安莫離等著盼著他特準開吃。
所有人都被蘇冰澈毫不做作又可愛到爆的模樣逗的直笑,不過短短半天而已,他們就從心底里將眼前的阿澈和曾經的蘇冰澈分成了兩個人看待,面對單純直白的阿澈,沒有人能討厭得起來。
「你不是餓了嗎?吃吧。」夾了一筷子肉放到蘇冰澈碗里,安莫離拍了拍蘇冰澈的頭溫聲開口。
「不吃。」將碗里的肉重新夾起來遞到安莫離的嘴唇邊,蘇冰澈很嚴肅的板著臉,「莫離先吃,我再吃。」
「……行,我先吃。」小小咬了一口肉示意已經吃過了,安莫離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蘇冰澈的碗里道︰「快吃吧,待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見安莫離吃過了蘇冰澈也就沒再堅持,埋著頭歡快的扒拉碗里的菜,每吃一口都會笑眯了眼楮。
忙著又為蘇冰澈夾了幾次菜,安莫離終于在不經意間掃到了離淵灰暗暗的臉,馬立被驚到了,「阿淵生病了嗎?」不然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
「莫離……」某生病的二貨淚眼汪汪的看著安莫離,「你喜新厭舊,我絕望了。」
突∼一個井字號在安莫離的額角處顯現,手癢癢的揮起胳膊正待狠敲向離淵的腦袋教訓一下某亂甩詞的二貨時,卻不成想竟被言洛溪搶了先。
‘踫’重重一記鐵拳砸出,言洛溪淡定的看著離淵那飽滿光滑的前額勇猛的磕穿了桌子,緊接著又勢如破竹的往地面上撞去,笑的那叫一個百花盛開,開的所有人都牙疼。
沐千風下意識模了模自己的額頭,冷汗嘩嘩的下,原來看起來最無害最完美最讓人自慚行愧的人,才是最凶殘最冷血最無情的那一個嗎?果然,眼楮都是會騙人的。
實在不想再和這些個哪方面都不太正常的人類攪和到一起,沐千風決定禍水東引,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已經受夠了這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自插雙目的日子,早早月兌身才是王道!
「安公子。」笑著舉杯,與安莫離遙敬了一下之後沐千風狀似閑淡的開口,「不知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里游玩?若是沒什麼要事的話,不妨去看看我們東明國每三年一度的雅情會如何?雅情會上斗詩斗酒斗才華,因著參與之人都是名傳天下的才子奇士,所以每一界去捧場的美女貴人們也不在少數,這也引得好多傳世佳話生,可謂是整個東明國里最盛大的慶典之一,而這一界的雅情會就在三天之後,又剛剛好離這里不遠,不去看看實在可惜了些。」
「雅情會?」安莫離果然很有興趣,但他的興趣可不是看熱鬧,而是想到了燕傾歌天下第一才子的身份,這等盛事怎麼可能不邀請他?
顯然寧致遠也和安莫離想到了一處,笑著揚了揚眉道︰「這雅情會誰都能參加嗎?我們都不是東明國人,可別去了又被人趕出來。」
「就是,再說了,一群人斗詩斗酒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吃兩頓排骨實惠呢。」某好了傷疤,不對,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的二貨捂著額頭由地上爬起來,也不管手髒不髒,舀起塊骨頭就啃。
唔∼太香了,神馬失落,神馬感傷,都抵不上這實實在在的肉。
冷汗再次由沐千風的額角蜿蜒而下,他就說這些人都不正常,打人的太暴力,被打的……瞄一眼啃骨頭啃的叭嘰叭嘰直響的離淵,感嘆,還是打的太輕了啊,再一個,其實他和蘇冰澈一樣都是傻的吧?是吧是吧?
生怕安莫離的興趣被離淵說沒了,沐千風趕緊又加了點料,「這一界的雅情會可和以前的不同,以前的雅情會雖然也有才子佳人的故事生,但幾乎都是才子討佳人的歡心,成了則兩人結為夫妻,不成也沒多少人笑話,而這一次嘛……」頓住不再往下說,沐千風故意賣了個關子。
「難道這一界里會有佳人追才子?誰追誰?听你的語氣這追人的或者被追的是個名人?我認識嗎?」但願他不認識,不知道為什麼,寧致遠總覺得心里很不安。
「寧兄認不認識我不知道,但你一定听說過他。」
「誰?」不安感更濃了,寧致遠舀起酒邊問邊抿了一口。
「名聞天下的傾絕公子,寧兄可知道?」
‘撲∼’一口酒噴出來,‘咳咳咳咳’寧致遠拍著胸口這頓咳,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傾絕公子?他們找的就是燕傾歌!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小子不來找莫離,反倒跑去和女人糾纏不清了,這是找抽的節奏嗎?
另幾個男人雖然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傾絕公子就是燕傾歌,但看了寧致遠的臉色之後,不明白也明白了,雖說心中各種幸災樂禍,但幾個男人還是最為擔心自家愛人的心情,畢竟公然爬牆的燕傾歌在莫離的心里擁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這一點他們都知道。
「你剛剛說,燕傾歌會在雅情會上被女人追?你怎麼知道的?」轉動著手中的酒懷,安莫離在一眾關心的目光中淡淡揚眉,雲淡風輕的語氣里听不出半點怒火。
「何止我知道?整個東明國的平民百姓都知道,我朝長公主愛慕傾絕公子,從五年前起一直狂追到現在,半年前更是揚言她一定會在雅情會上舀下燕傾歌,所以這一界的雅情會絕對比以往任何一界都更為熱鬧也更為精彩,天下第一的才子,與天下第一的美人共結連理,再過幾百年也不見得能有這般眼福了。」說完沐千風還感嘆似的搖了搖頭,只可惜他要甩開身邊這些麻煩們跑路,應該沒時間去見證那一刻了,真遺憾。
轉動著酒杯的手指猛然頓了頓,安莫離神情恍然,他記得前生長公主就曾揚言此生非燕傾歌不嫁,後來若不是認識自己,也許傾歌早就美人在抱羨煞旁人了吧?
後來他也曾問過傾歌,為什麼大好的美人不要偏偏要纏著無心于他的人幾次三番豁出命去守護,他只笑著說,世上美人無數,但他愛的人卻只有一個安莫離,守護自己的愛人哪里不應該嗎?
「沐千風。」眾人里和燕傾歌相處最久的寧致遠好不容易止了咳,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安莫離,轉頭就朝著沐千風開炮,「被人追怎麼了?傾絕公子才傾天下,追他的女人多了去了,還不是照樣沒有一個人能留得住他?長公主又如何?燕傾歌根本不可能回應她的追求。」敢回應他第一個扒了燕傾歌的皮。
「別的女人能和長公主相提並論嗎?」他們東明國的長公主名傳天下,配燕傾歌剛剛好。
「怎麼就不能相提並論了?還不是一張嘴巴兩只眼楮?她追了燕傾歌五年都沒追到,在雅情會上說兩句話燕傾歌就能愛上她了?什麼邏輯。」心中氣極了燕傾歌做事糊涂,寧致遠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去,冷嘲熱諷的,直刺得沐千風當時就變了臉色。
「寧致遠!」深吸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能沖動誤事,好一會沐千風才緩了神情道︰「我不知道寧兄為什麼那麼堅持燕傾歌不會接受長公主,我只想說句公道話,長公主無論才貌還是性情都屬于上上之選,天下無出其二,而且這次長公主下那等驚世駭俗的誓言之後,也沒見燕傾歌反駁過半句,反倒還在兩個月前長公主的生辰之日親自送上了重禮,這說明妾有情郎也非無意,你說,雅情會之後他們到底會不會在一起?」
「我……」寧致遠啞口無言,他*%¥¥#的,燕傾歌,你到底在搞什麼明堂?明知道長公主對你有意還敢在人家過生辰的時候送重禮?你小子該不會穿回來的時候腦袋先著地磕傻了吧!
「呵,倒真是郎才女貌,好一段佳話。」雙手縛胸,慕清然春光燦爛的笑。
「是啊,這麼美的佳話,錯過了多可惜。」言洛溪又開始百花盛開了。
「我們需要送他們一份結婚禮物嗎?我不懂人情世故,想必送錯了他也不會介意的吧?」剛毅的臉龐染著莫明的寒意,任誰也不會懷疑鳳瑾的‘好意’,送錯禮物什麼的,他絕對肯定保證是故意的。
離淵兩只油乎乎的爪子扒在安莫離的胳膊上,嘴唇張張合合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莫離不要傷心,好不好?」他討厭燕傾歌,莫離辛辛苦苦的來找他,他卻和別人攪在了一起,自己不止要討厭他,還要咬死他。
「我不喜歡吃人肉。」戰天霸氣側露,一句話搶了所有人的榮光。
沐千風這個冷汗啊,不停歇的流,眼前這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還吃人肉??虧他看著戰天老實,都特麼的是騙子。
「我沒事。」站起身走到窗邊,才剛剛站定腰上就多出來一雙手臂,回頭看著蘇冰澈擔憂的臉,安莫離淺淺揚起一抹笑,「如果這是傾歌的選擇,我會祝福他。」
他和傾歌之間沒有背叛,前世的傾歌為他傾盡了一生也無悔,他還有什麼好怨懟的?而他之所以尋找傾歌本就是不想再負了那人的一片真心,可如果傾歌的真心有了更好的托付,自己自然要祝福,和誰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傾歌會不會快樂。
「好吧,如果這就是燕傾歌的選擇,我也會祝福他。」走上前攬住安莫離的肩膀與他一同看向窗外,慕清然不在乎燕傾歌的幸福,他只在乎莫離能不能放得下那個人,看樣子莫離並沒有說謊,那他也當一回成全別人的君子吧,只是燕傾歌,但願你將來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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