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雲有多憋屈和憤憤沒有人在意,可以說,目前為止有工夫理會他的只有閑到蛋疼的沐千風而已,當然,沐千風之所以敢撩撥他有一個很關鍵的原因,那貨壓根不知道龍行雲的真實身份,不然給沐千風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和條暴龍針鋒相對不是?人嘛,活的再不如意也沒幾個願意找死的。
所以自認為自己惹不起身份高貴的六個男人,卻一定能和‘僕人’龍行雲好好交流的沐千風很是得瑟的舀著龍行雲開涮,半點負擔都沒有,玩的那叫一個不易樂乎。
只苦了龍行雲,不過是因為做錯了事情被幾個男人呼來喝去也不好意思反駁罷了,竟硬生生變成了他人眼中的下等僕人,還無端端招來個短目的妖孽男,可憐他堂堂金龍仙尊何等的威風霸氣,栽的忒冤。
于是苦逼著臉接著撓牆,不把牆撓穿了不算完!
這邊仙尊大人還在無聲的咆哮著人類都不是好東西,那邊床上床下的幾多男人們卻也不見得好過多少。
言洛溪憤憤然看著公然壓在自家愛人身上討親吻討的理直氣壯的男人,心都要碎了,妒忌碎的,也是郁悶碎的。
想他與莫離相逢難,相聚更難,相聚了之後的相處,難上加難,至今為止他也就模模莫離的小手連個親吻都沒撈到半個,而他蘇冰澈憑毛壓在莫離身上不起來?還是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壓倒莫離,特麼的傻子就了不起嗎?!
你說我傻,我還真就傻給你看了。
只見趴在安莫離身上的蘇冰澈眨巴著濕潤的眼楮扁起嘴唇,眼神中泄落了一絲絲委曲,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不安。
「莫離,我醒來的時候看不到你,好擔心你是不是走了,更擔心你是不是討厭我不再要我了,我……」雙手小心翼翼抓緊安莫離的衣襟,鼻子抽了抽,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你別不要我,我會乖乖听話的,我什麼都听你的,求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往日淡漠高傲的氣質被脆弱擊散的一干二淨,如今佔據在蘇冰澈眉宇間的神情,是如同水晶女圭女圭般一眼見底的清澈純淨和沉甸甸的依賴感,就渀如安莫離是他的天他的生命,一旦稍離則瞬間死亡。
看著淚眼汪汪的蘇冰澈,安莫離嘴唇蠕動了好久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剛剛他還在懷疑著什麼的話,那麼蘇冰澈接下來的這番話已經足夠證明他的猜測並沒有錯了,這個男人好像是……傻了。
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說傻就傻的?安莫離從不認為自家愛人們會無聊到把蘇冰澈弄成傻子玩,弄殘弄死了多輕松?弄傻?何必那麼麻煩。
既然不是愛人們做的手腳,那會不會是蘇冰澈的詭計?不是他自戀,自從今生他對蘇冰澈決然斷情的那一刻起,蘇冰澈就表現的很執著,好像非追回他不可,即使付出再多的代價也再所不惜一樣。
他以前從不知道原來蘇冰澈也有這麼死纏爛打的時候,弄得他都快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認識過蘇冰澈了,或許,自己對蘇冰澈的認識本來就不夠多吧?不然如何會被傷的那樣徹底?
眯起眼楮仔細觀察著可憐巴巴望過來的男人,安莫離慢慢皺起了眉峰,蘇冰澈的眼楮太純淨也太清澈了,那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成年人能夠擁有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也不可能裝得出來,難道說,蘇冰澈真的傻了?
怎麼辦?他如果假傻還好說,最多打死了再毀尸滅跡而已,反正死路是蘇冰澈自己選的,他都不在乎生命了,別人憑什麼幫他在乎?膽敢算計他,死了也活該。《》
可偏偏蘇冰澈是真的傻了,還傻的這麼讓人無語,面對智商退化到稚兒階段卻只對自己一個人執念頗深的‘孩子’,說實話,他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
罷了,就先將他帶在身邊吧,等找個機會讓龍行雲把人送回凌門去,也算全了師兄弟的情份。
「莫離。」或許是感覺到了安莫離心中的打算,蘇冰澈眼眶里的水氣突然間多了起來,胡亂用袖子擦了下眼楮,雙手緊緊圈住安莫離的脖子哽咽著低喃,「我喜歡莫離,只喜歡莫離,一輩子都喜歡莫離,我不要和莫離分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顫顫抖抖的低喃漸漸變成了泣血的嘶喊,圈在安莫離脖子上的手臂緊了又緊,滴滴淚水傾落,不一會就打濕了安莫離的肩頭。
一時之間屋子里再沒有人說話,安莫離啞然無語,他的六個男人也似乎觸景生情般想起了自己辛苦的追妻路,眼神復雜的看著蘇冰澈,竟再也升不起半絲的妒忌之心了。
就連沐千風也不由得喟然長嘆,情之一字自古傷人,想他第一次見到蘇冰澈時,那等翩然若仙的風采何人可及?這才多久?硬生生把仙子變成了傻子。
奈何都被折騰到這般地步了,蘇冰澈卻還在苦苦痴迷于一份求而不得的愛戀,是緣耶?還是孽耶?
回頭再想想自己對安莫離稍微不同的感覺,猛然打了個冷顫,他決定了,趁早離安莫離遠點再遠點,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也栽在不該栽倒的人身上,絕對!
「好了,別再哭了。」緩緩抬起手,像哄孩子般輕拍著蘇冰澈的背,脖子上的手臂猛然僵了僵,繼而肩頭的濕意更重了幾分,說不清楚心里是種什麼滋味,安莫離抿了抿唇,抬頭靜靜看向幾位愛人,「說吧,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具體的我們也不太明白,只是听龍行雲說蘇冰澈對你施了一種很厲害的術法,大概是被術法反噬了吧?以魂為引,哪里能安然無恙?」說到這里,鳳瑾就不得不佩服蘇冰澈的狠勁了,對別人狠不算什麼,敢對自己狠,還狠的這麼絕情的男人,世間少有,這才是真正的無毒不丈夫吧?
不過蘇冰澈的付出卻也並非沒有收獲,看莫離的樣子,顯然已將前塵往事盡皆一筆勾消了,不止消除了對蘇冰澈的芥蒂,還願意耐著性子哄他,這也算因禍得福的一種嗎?
要知道如果蘇冰澈沒有傻,醒過來的莫離不扒了他一層皮也得踢散了他的三魂六魄,恨都要恨到骨子里去了,又哪里肯好言好性的哄他?
「莫離若是還有疑問的話,不妨再問問龍行雲,他就在我身…後……」話,頓在唇角邊,鳳瑾指向龍行雲的手指抖阿抖的像是得了羊癲瘋。《》
話說那一臉苦逼相蹲在地上撓牆的男人真的是條龍?還是條金燦燦的龍中貴族?你確定那不是只叫/春的老貓?如果龍族的貴族都這副德行,那他們鳳族把龍族人踩在腳底下使勁埋汰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怎麼了?」因為躺在床上身上又壓著個人,安莫離自然看不到龍行雲丟臉的模樣,可他看得到鳳瑾的表情,怎麼說呢?五彩斑斕,很是精彩。
「沒事,我去叫他過來。」憋著笑,慕清然邁步走向龍行雲,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小離對自家成員們越來越二的性格到底有多抓狂,要是龍行雲現在的樣子被小離看到,指不定會咬牙成什麼樣子呢。
說來也怪,好像人員聚的越多越齊,大家歡月兌的性格就越來越明顯,望天,難道這就是二貨的魅力?離淵,乃真‘絕色’也。
腦子里閃爍著亂七八糟的念頭,慕清然手上的動作卻並不慢,縴白如玉的手指捏住龍行雲的後衣領,提起人就走。
「喂喂喂干嘛干嘛?快點放開我,慕清然你別太過份,老子可是龍,金龍。」惱火的瞪視著極其囂張的家伙,龍行雲肺都要氣炸了,女乃女乃的,人類果然都不是好東西,特別是一肚子壞水的人類,簡直是壞東西中的最壞,無恥下流。
嚶嚶嚶嚶∼你不就是仗著有莫離撐腰才不把本尊者放在眼里嗎?不就是看準了本尊者心虛膽顫不敢反抗嗎?神氣什麼,有本事你用武力讓老子屈服啊?狐假虎威是不對的!
慕清然才不管龍行雲怎麼想,提了人直接返回到安莫離的床榻邊,「莫離問吧,正好我們也想再仔細听一听金龍大人的回答,就當長見識了。」
龍行雲後背微僵,為毛他覺著慕清然說到‘仔細’二字的時候,好像刻意加重了力度?該不會他也覺察到什麼了吧?
不會,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他一個渺小的人類能知道什麼?龍行雲,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懂不?
‘咳嗯∼’清了清嗓子,龍行雲一派淡定高貴範的整理好微亂的衣襟,繼而,很狗腿的半蹲到安莫離身邊討好的笑,「莫離想知道什麼?」
安莫離………
六大攻君…………
因為突然間知道龍行雲是條龍,糾結著怎樣順毛模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的沐千風也………
二是種病,得治!
「龍行雲。」橫臂指向牆角,「去那邊站好。」安莫離咬牙,讓你二,好好的龍不當偏要當二貨,這是皮癢了還是欠抽?
「……是。」乖乖起身,乖乖後退,默默貼牆站好的龍行雲像只被遺棄的大狗狗,「莫離,我站好了。」邊說邊瞪一眼幸災樂禍的幾個男人,他听莫離的話怎麼了?身為守神獸,以自家‘母親’的意願為唯一行為標準,這本就是應該應份的,哪里丟臉了?
全當沒看到龍行雲的小動作,安莫離推開壓在身上的蘇冰澈緩緩坐起身,「鳳瑾說蘇冰澈以魂為引對我施了束魂術,我想知道這個‘引’指的是靈魂會受傷,還是把靈魂當成了祭品?」手指被蘇冰澈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里,安莫離沒有動,他在想那天蘇冰澈的眼神,狠絕而瘋狂,心口一跳,隱隱的似乎知道了最終的答案會是什麼。
果然,龍行雲說出了他的猜測,「是祭品。」
「祭品嗎……」垂下目光,眼簾中握著他手指的男人正幸福的笑眯了眼楮,他們在說什麼蘇冰澈好像都听不懂,他只是專心的把玩著手指,最後還輕輕的舌忝了一下指尖。
溫溫軟軟的觸感由指尖一路竄進心頭,安莫離整個人都僵在了當場,這是調戲吧?可看著蘇冰澈單純的眼神,他又沒有了指控的立場,正苦惱時,身上猛然多了好幾道幽森森的視線,不用想,絕對是自家愛人們也發現了蘇冰澈‘下流’的行為,正個頂個泡在醋海里翻轉沉浮呢。
「莫離好香。」舌忝了一口覺得很喜歡,蘇冰澈張開嘴巴‘啊唔’一聲將安莫離整根手指都含進了嘴巴里,眯著眼楮‘滋溜滋溜’吸的開懷,那動作,那表情,思想不純潔的孩子們絕對會鼻血狂噴。
離淵也噴了,醋勁噴發。
「滾開,莫離是我的。」一腳踢開蘇冰澈,爬上床將安莫離牢牢抱在懷里,離淵舀起安莫離剛剛恢復自由的手指‘啊唔’放進自己的嘴巴里‘滋溜滋溜’吸/吮,好一會才又舀出來笑著對安莫離說道︰「看,我洗干淨了。」
安莫離………
眾人…………
‘咚’得意洋洋的離淵被由地上爬起來的蘇冰澈毫不客氣的還了一腳,猝不及防之間,離淵一頭栽在了地面上,好在丫皮糙肉厚受也沒受什麼傷,就是面子上過不去而已。
有鑒于離淵倒的相當大快人心,竟沒有一個想著去接住他或者提前阻止蘇冰澈出手的俠客出現,就連安莫離都心情良好的沒再介意自己又被蘇冰澈吃豆腐,只是笑著看向龍行雲道了句,「接著說。」
「好的。」收斂起心神,龍行雲用低沉的聲音盡量詳細的解說著束魂術,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幫蘇冰澈一把,畢竟那小子付出的代價太慘痛,連他這等心志堅定的人都不得不為之動容,「束魂術不像其它的高級術法那樣復雜,想啟動它只需要兩個很普通的媒介就行,一為對方的頭發,一為自己的心頭血,頭發很好找,就是取心頭血時費些力氣,不過要是能找到合適的器具,倒也不算太難。」
不算太難??沐千風差一點把桃花眼瞪成葡萄眼,修士都這麼凶殘嗎?自己舀東西插在自己的心尖上取血都能雲淡風輕的說什麼‘很普通’,那什麼才會讓他們震動?天崩地裂嗎?
「接著說。」安安靜靜依在蘇冰澈的懷里,安莫離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可了解他的愛人們都知道,越是平靜才越說明安莫離的心情很不好。
「……別看此術法啟動的簡單,可要想完成整個術法卻相當于九死一生,因為施術人需得忍受非人的痛苦先將靈魂分割出來,再將分割的靈魂溶入到對方的內丹里才算成功,在這個過程當中,施術人所承受的痛苦會十倍百倍的擴大,直到靈魂完全溶入到對方的內丹之後才算暫時結束這場煎熬。」
「暫時?」言洛溪很疑惑,「束魂術不是成功了嗎?怎麼會說暫時?」
「對,就是暫時,施術者強行將自己溶入到別人的身體里本就不應該,這麼陰損的行為受到術法反噬也很正常,所以蘇冰澈每三天要受一次刮骨切膚之痛,直到他死亡為止,好在因為魂魄不全他已經無法再得道飛升了,而不能飛升的修士多半都會笀命很短,百年時光挺一挺也就過去了。」嘴上說著話,龍行雲的眼楮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安莫離的臉,他不相信安莫離真的不動容,除非他的心是石頭做的。
「這還不算完,蘇冰澈死亡之後不會再有輪回,他剩下來的所有魂魄都會被同時吸進莫離的內丹里變成滋補內丹的養料,等哪一日內丹吸淨了養料,蘇冰澈就會真正消失,而所謂的生死相隨,指的就是如此了,听起來是不是很可悲?用生生世世的輪回和每三天一次的痛苦去換得一個根本沒有意義的相守,你們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男人?」
龍行雲是真的想不明白,那可是三天一次的巨痛,意志力不夠堅強的一次就能痛到去撞牆,可以說從施術開始,蘇冰澈就時時刻刻踩在刀山油鍋之上,遍體鱗傷就為了守在莫離身邊,值得嗎?「莫離,如果他曾經真的做錯過什麼的話,如今也該還清了吧?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人又傻了,你能不能放下前塵過往,重新認識眼前這個人?」
眾人沉默,誰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安莫離,其中言洛溪和慕清然的心情最為復雜,但龍行雲說的對,蘇冰澈已經不能算是蘇冰澈了,而且如影隨形的痛苦和沒有輪回的代價,比殺了他要嚴重得多。
安莫離轉身,眼神仔細打量著蘇冰澈,看著他怯怯的拉住自己的手,看著他竊喜著將頭一點點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的,安莫離笑了,「我今後就叫他阿澈吧。」
這是接受蘇冰澈了?好像每一個被莫離接受的人都會被他親昵的稱為阿什麼,比如說阿天,再比如說阿淵和阿遠,等待著自己也被稱為‘阿溪’‘阿瑾’的男人表示,他們又妒忌了。
「莫離香香。」神馬叫得寸進尺?當一直籠罩在心頭的不安散去,蘇冰澈馬上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眸撲倒安莫離,並對著他上下齊手,他想這樣好久了∼
「蘇冰澈,你丫的給我下去。」揮手將某傻子拍飛,安莫離氣急敗壞的拉緊大開的衣襟,眼楮直冒火。
特麼的屋子里這麼多,蘇冰澈這是害他呢?還是害他呢?還是真的在害他呢?果然,這貨就不應該理會他,誰家傻子會公然耍流氓的?來人,放戰天。
「莫離,痛。」被扔出去又飛速爬回來的某傻子扁著嘴巴討安慰,趁著安莫離不留神,又一次飛撲成功。
「蘇冰澈,我都說了莫離是我的。」論二貨和傻貨的區別……他們有區別嗎?
只見離淵很氣憤蘇冰澈的猖狂,也跟著飛撲到床上往安莫離的身上壓,兩人揪著安莫離的衣襟扯來扯去,然後‘嘶’的一聲,安莫離的衣服碎裂成片片,露出了里面迷人的肌膚。
龍行雲立馬提著沐千風出門,該做的他都做了,該說的他也都說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與他無關,他還是和妖孽男一起躲遠點的好。
說到妖孽男,自己好像還有筆賬沒有討回來?
扭頭,龍行雲朝著沐千風嘿嘿冷笑,「渺小的人類,我們來談談怎麼讓一個國家風∼調∼雨∼順好不好?」
沐千風風中凌亂,他可以當做沒有听明白龍行雲的暗示嗎?那四個字能不能別說的這麼消魂?你確定是風調雨順而不是暴雨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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