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你怎麼了?他是九哥。」安莫離不敢說最了解戰天,但了解個九成九還是有的,所以戰天身上的殺氣才更讓他心驚。
戰天現了什麼?與九哥有關?皺著眉頭推開寧致遠往九哥身邊走,不管戰天現了什麼,他都不應該用對待犯人的口吻與九哥說話,「九哥你別在意,戰天他啊……」驚呼著被戰天拉到身後,安莫離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他與戰天相識以來,這個男人從不曾如此強勢過,拉過來扯過去什麼的,這還是第一次生,「戰天。」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到底想干嘛?
「乖,不要靠近他,他不是九哥。」將不太高興的安莫離攬進懷里輕輕安撫,戰天眼眸森然的緊緊盯著沉默不語的九哥,似乎只要九哥一有異動他就能撲過去咬死他,「說,你到底是誰?」
他敢以獸神的名義誓,對面的男人與昨天看到的絕非同一個人,他們靈獸認人憑的可不是眼楮而是鼻子,一個人的樣貌也許能夠因為外力而改變,可氣息卻是永遠都無法替換的,而眼前這位‘九哥’的氣息,顯明不相符。
要知道為了追蹤九哥,他尋著氣味一追就是盡千里,死都不會認錯。
九哥抿著嘴唇仍舊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上到崖頂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里,說還是不說,成了死結。
見戰天言詞肯定,九哥又沒有馬上反駁,寧致遠收起驚訝沉著臉阻在了九哥的後方,隱隱與戰天形成了合圍之勢。
雖然他還無法接受眼前的九哥是別人冒充的,但他相信戰天,戰天說此九哥非彼九哥,那此九哥就是假的。
而如果九哥是假的,那他接近莫離必定居心叵測另有所謀,他能謀什麼?心頭猛然一驚,難道是月符?
是了,前生九哥之所以被追殺的那麼慘,不正是因為月符里的秘密嗎?該死的,假九哥是怎麼知道月符在莫離身上的?他們待在一起整整一晚上,莫離有沒有被暗算到?
想到深處寧致遠的眉宇間升騰起了濤天的殺意,膽敢暗算莫離?去死!膽敢冒充九哥惹莫離傷心?去死去死!!
和戰天的質疑還有寧致遠的殺意不一樣,安莫離對九哥的身份百分百確定,這世上他認錯了誰也不會認錯九哥,如果連九哥都能認錯,他上輩子算白活了。♀
所以一看到戰天和寧致遠這架勢,嘴上好懸急出水泡來,「戰天,阿遠,他是九哥,你們別這樣。」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畢竟九哥不知道上輩子的因果,說多了萬一九哥產生懷疑斷然離開怎麼辦?找回人容易,找回信任呢?難如登天吧?
說不明白干脆不說了,安莫離趁戰天不注意縱身躍到九哥身邊,雙手圈著九哥的腰斬釘截鐵般開口,「九哥是我很重要的人,你們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們交惡,所以誰敢再挑事打架,別怪我家法伺候。」眼楮一眯,家主之風隆重登場。
☉﹏☉∥莫離威武∼!
寧致遠瞬間就蔫兒了,與相信戰天相比,他自然更願意相信安莫離,再說了,九哥對莫離的重要性他可謂是深有體會,說莫離會認錯九哥……確實不太可能。
可戰天的鼻子也不是假的,一個人的氣味能說變就變嗎?九哥你未免太逆天了吧?!
家主威誰敢不慫?所以戰天也想蔫兒,但奈何他高大威武霸氣側露的外在形象太過搶眼,再蔫兒也蔫兒不到哪里去,不過猛男可憐巴巴委委曲曲的小模樣還是十分招人疼的,不信你看看安莫離抽抽的嘴角和寧致遠扭曲的表情,多麼驚悚。
a_a||||戰天你也威∼武!
「戰天……」安莫離嘆息,你不適合賣萌,真的,耿直才是你最大的閃光點懂不?
「莫離……」戰天差點被某女乃女乃的劇中人物俯身,好想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怎麼能夠不相信我?噢,你知道嗎?你傷害了我純純的玻璃心。’
總之,安莫離的不相信打擊到了戰天的自信心,靠著聞味就能殺敵千里的戰虎小盆友,很受傷。
三個人糾糾結結你驚悚來我受傷去,誰也沒看到站在一旁的九哥,慢慢僵成了木頭。
如果他沒有听錯的話,莫離和陰六的關系很好?他們以前就認識?那為何自己冒充陰六時莫離看不出來?莫離甚至還以第一次見面的方式介紹自己,像是從不曾見到過一樣?到底莫離看重的是以前的陰六還是現在的九哥?不對,讓他好好想想。
記得昨天山崖上自己一掌打飛了陰六,莫離是叫著九哥跳下去救人的,他就算認識陰六也只會叫六哥怎麼著也不可能是九哥吧?
九,代表著天長地久,那是自己說不出口的願望,為了成為九哥自己連自身都抹殺掉了,又怎麼能夠容忍莫離的所叫非人?
「莫離。」反身將圈著自己腰的少年扯到面前來,顧不得情緒外露牢牢將少年束縛在懷抱里,久久都不肯放開。
莫離,你說過你在意的是我,你說過你相邀共看天下的不是別人,言尤在耳,你不準收回承諾知道嗎?若是收了……苦笑,收了又能如何?自己舍得傷莫離分毫嗎?
重重閉上眼楮,將所有的壓抑和驚慌都硬生生埋入心底,九哥咬著牙將懷里的人抱的又緊了些。
莫離,若老天注定了我今生的愛而不得,那你許我來世好不好?來世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絕不讓你受一點點傷,你答應我,好不好?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在隱隱顫抖,安莫離疑惑的抬起頭,他不明白九哥在怕什麼,強大如斯的九哥又能被誰逼迫到這般境地?
九哥回望著安莫離,千言萬語縈繞于心頭,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喂喂喂,這邊還有兩大活人在呢,寧致遠望天,最近他好像總在用喂喂的方式來提醒別人自己的存在感,太特麼憋屈了。
甩一甩頭,將讓人抓狂的憋屈感甩到腦後,寧致遠靜靜看著九哥面露沉思。
九哥抱著莫離的樣子可不像是剛剛認識的,他愛著莫離?一晚上就能愛到這種地步?看他晦澀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動作,眉宇間絕望又哀傷的神情,樣樣都說明,這丫的愛莫離入骨卻愛在心里口難開。
娘的,難道九哥也有著前世的記憶?不對不對,九哥若還是前世的九哥,他早就像老虎護食般將莫離護在身後誰也不讓踫了,哪里還會忍著氣任戰天質疑?可他若不是又說不通,事情有古怪就得察,他不是也就罷了,若是的話,哼哼,看自己怎麼收拾他!
陰陰一笑,寧致遠拿胳膊悄悄踫了踫還在為‘名譽受損’而心傷的戰天,給了他一抹‘一會配合我’的眼神後,朗笑著走向兩個默默相望的小情侶。
……情侶個毛啊情侶,九哥根本就是個可惡的卑劣的有賊心沒賊膽的自己不吃也不讓別人吃的混蛋,前生這家伙可把自己和燕傾歌給害慘嘍,一輩子老處男什麼的,太痛苦了嗷嗷嗷∼!!
「莫離,折騰一上午你也該餓了吧?我在山下訂好了雅間,我們去喝一杯如何?」嘴上問著安莫離,手卻一把攬在了九哥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將安莫離擠到戰天的懷里之後,寧致遠哥倆好般攬著九哥就往山下走。
戰天也沒辜負寧致遠的期望,牽著安莫離的手有意無意間與寧致遠拉開了距離,堅持信自己得永生的他堅信,九哥是壞銀。
山下,餐館雅廂。
多多少少有點心里準備的九哥神情自若的坐在椅子里,桌上十幾道菜,甜的、辣的、酸的、涼的,道道色香味俱全,酒也是上等好酒,足足有四五瓶,也不知道寧致遠是怎麼想的,連酒加菜別說他們四個人,就是再加上四個也吃不完。
其實寧致遠的想法很簡單,想試探出九哥是不是假的,在飯桌上就能看得出來,因為九哥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最忌諱什麼,平時有什麼小習慣,他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沒辦法,面對情敵就是要深入研究,不然怎麼能把心上人搶回來?
「來來來,吃口魚,這魚鮮著呢。」
「嗯,是挺鮮,就是不夠辣。」
「那再嘗嘗這肉,炖的特有味道。」
「對不起,我不喜歡吃太膩的東西。」
「這道菜不錯,嘗嘗看。」
「不好意思,香菜味太重了我會吐。」
你來我往幾次,寧致遠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好,九哥喜歡的,這人也喜歡,九哥討厭的,這人也討厭,連九哥看著他似笑非笑了然卻又不屑于戳穿的眼神,這個男人也能瞟出一模一樣的惱人風采來,他終于肯定,此九哥就是彼九哥,莫離,並沒有認錯人。
‘啪’的一聲扔掉筷子,揪著九哥的衣襟使勁亂晃,「你丫的也重生了為什麼裝傻?看著莫離為了你緊張很爽是吧?你是不是還在心里嘲笑我就算先找到莫離也比不上你?九哥,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敢愛不敢說的混蛋,老子今天要代表莫離滅了你啊∼!!」
寧致遠真的暴躁了,既然九哥還是九哥,他又深深愛著莫離,那自然也擁有前生的記憶,他記得偏偏不說,為了什麼?當然是看自己的笑話,女乃女乃的,老子和他拼了!
即使被氣到狂,寧致遠還在下意識遵守著安莫離的話,他並沒有使出法寶或者武器,而是直接用雙手生動的演繹出了什麼叫男版的潑婦打架,抓、擰、撓、咬……咳,這個真的沒有,縱然沒有已經很精彩了不是?
九哥當時就傻了,這是腫麼了?寧致遠說的他不明白,做的他更不明白,玩陰謀論心機他是把好手,掐架,特別是潑婦般的掐架方式簡直弱爆了,沒一會就呲牙咧嘴被寧致遠壓著一頓狂扁,個中滋味無法言說。
「都給我住手!」這是想造反是怎麼著?頭疼的看著騎在九哥身上將九哥重重壓倒,臉紅氣喘絲凌亂的寧致遠,再看看手環著寧致遠的腰,一條腿抬起使勁拱著寧致遠的九哥,安莫離的眉心抽了抽,其實他們才是真愛吧?
好吧,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阿遠,你說九哥擁有上一世的記憶?」自己應該……沒听錯吧?
「嗯。」寧致遠點頭,不因為這,他也不會打人。
「嗯?」九哥茫然,什麼叫上一世?還記憶?
「那九哥……」
「我想起來了。」猛的打斷安莫離的話,一直在呆的戰天突然興奮的指著九哥,「你是慕清然,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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