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閣內,睡在一張竹制小床上的凌芷羽徐徐睜開眼,進入視線的是一雙萬分溫柔的眼楮。
其實,憑著這一年里沒日沒夜的修煉,凌芷羽輕易便能察覺床邊之人的存在,之所以遲遲不起身,是因為她知道是何人。
看著還躺在床上一臉笑意的女孩,滎水微微嘆了口氣,帶著些許無奈以及濃濃的寵溺,「醒了就快起來吧,羽兒,教主已經等著了。」
任由滎水輕柔的將自己扶起,凌芷羽對于滎水提及的「教主」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乘著滎水整理自己衣服的時候,順勢將頭軟軟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臉上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翹起的唇角竟是滿足。
「你呀……」對于凌芷羽小孩子般的舉動滎水向來是無可奈何的,微微搖了搖頭,緩緩將凌芷羽的身子扶正,站起身,略帶嚴肅的說道,「我去準備一些吃的,你快些收拾好自己,羽兒。雖然教主很寵你,但也不能讓教主久等了。」
「……」
看著滎水走出去,凌芷羽輕輕倚在一邊,環視了一眼並不寬敞但卻十分精致的翎羽閣,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弧線——
寵她?
原來就連滎水姐姐也是這樣認為的。
那個人……
這一年里她見他的次數加上昨天一共就五次,他表面上的確對她十分放縱,十分寵溺,在這個所謂的魔教里他給了她絕對的自由,讓她有機會修煉各種武功,學習各種有關暗器、用毒之類的知識,而她,自然不負眾望的練成了一身的本事。
現在的她,已經和一年前大不相同了,那出類拔萃的修煉天賦簡直讓魔教眾人目瞪口呆。悟悠對她說過,別人需要花兩年、三年甚至十年的武功,她只需一點時間就徹底領悟,並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魔教的所有人都尊敬的喚她一聲「小姐」,卻不知是因為她的實力,還是僅僅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又或許兩者皆有吧。
但是……
她,不會相信。
這一年里,雖然見不著他人,但是隨著她修煉的深入,她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四周那些無形的氣息。她知道,那些都是他的人。
她沒有忘記一年前在蒼溟教,他告訴她搶奪「翦羽」的理由,活不過二十歲?哼!他現在簡直活得比誰都好!居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也不知道他曾所說的那些事又有多少是真的。
她怎會不知道?
旁人看在眼里的寵溺,只是他一時的興起,只是他單調生活的調味劑。就如同昨日,她靠近他時那致命的冰冷氣息,以及充滿威懾的壓力,如若不是她迅速的護住心脈,恐怕現在早就歸天了吧。
她清楚,他不是一個普通人,絕對不僅僅是所謂的魔教教主這麼簡單的身份。
但是……
她不需要去了解他,就如同一年前一樣。
她有她的堅持,他亦有他的目的。
他只把她當作一枚小小的棋子,無所謂。除了「翦羽」之外,她並不需要自己對于他還有其他存在的理由。
其實,他們有一個相同之處。
那就是,對于「翦羽」的勢在必得。
……
拿過一邊的白色紗衣,凌芷羽起身穿戴整齊,走到一邊的竹桌旁,看了看上面那本略顯破舊的書。這本書正是她在久涯山莊里發現的,因為記載著一首與她的世界完全一樣的唱詞,就被她擅作主張的帶了出來,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自嘲般的笑了笑,凌芷羽將那本書放在懷里收好,低頭看了看脖子上泛著幽光的項鏈,邁步走出翎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