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京畿歡]
第145節讓他見見棺材再說
234、讓他見見棺材再說
你們學生把那些店鋪保護了起來，我當時被你的人格感動了！在我以後的日子里，我就常常想起你，我把你深深地刻在了我自己的生命里」
我听了好感動，我一直不知道有那麼一個女人在我生命的背後，如此關注著我，這麼深戀著我，你太老實了吧。
哎，我看著她，不再懷疑她是假的，我把她輕輕地摟進了懷里，我對她說︰「你以後在哪里讀的研究生？」
她看著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那個研究生文憑是假的，我在省政府辦上班時，到江北師大掛了個函授，混了個文憑，再花錢在他們那里買了一張碩士證。就是這麼回事啊，反正當時個個都花錢買文憑，我也跟著買了一個唄。」
我笑了笑說︰「你倒是那麼坦誠，但人家現在在查假文憑啊。你這個文憑不能算數的話，你搞不好還要背上一個紀律處分。」
她看了我一眼說︰「喝茶吧，你這茶真的漂亮呢，全針啊，都樹著呢，這麼高級啊。」
我笑著說︰「這是湖南湘西北一個地方的特產，比大紅袍不差呢。一年也就只能生產那麼幾兩斤，是一個朋友想辦法幫我弄了一點來。你嘗嘗，口感極爽極隹的。」
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你喝茶很講品質品味，是麼？可我從來不品茶，也喝不出檔次來呢。什麼好茶到了我的口里，也就是那樣了。」
我放開她看了看茶幾上的茶杯，對她說︰「這是瓷缸，只能從上面欣賞，要是玻璃缸，那還要好看得多，這茶色綠吧，這茶針豎吧，他們浮在半空中，你把茶杯拿來在手上，輕輕一搖，她們如一個個美麗的少女，在水里翩翩起舞呢，那個爽快、那個美麗，就難以言傳了。」
我輕輕把杯子提了起來，慢慢地喝了一口，有點意境悠遠地享受了一次毛尖茶的清香。她大聲說︰「你好享受哇！」
她也喝了一口。微笑著說︰「這茶香是香，還有一份淡淡的苦味呢。」
「喝茶要的就是這個味啊，它慢慢變甜呢。」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自然、純淨。我思想仍舊十分的矛盾，就她的身世，要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
我心里想，只要她對我沒有害處，我又何必去知道她背後有什麼陰謀與身世呢，她的人生經歷已多次對我提起過了，就是那麼一段苦難的歷史，被領導奸污，嫁了個老教授，婚姻不幸，我也沒有必要去查證，她對我是不是講了假話吧。
她即不是我的妻子，也不是我真實意義上的情人；我也不是組織部長、紀委書記。她怎麼樣，好像不是應該我管的事，于是，我決定不再追查她的歷史。她對我無害，我已經知道了原因。我也就沒有必要再擔心，她為什麼處心集慮要讓好我了。
她在我背後，應該不會設有什麼圈套，至少現在我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對我不利的事。只要陳月梅那里，不成為我的絆腳石的話，我就沒有什麼把柄在她的手里了。
我放下了心頭的戒備，與她談話也就無所謂了。我看著她說︰「你作為高干家庭出生及成長的孩子，應該比我還會享受生活啊。你沒有養成喝茶的習慣麼？」
她看著我說︰「我們生長在那個動蕩的年代，我父母並沒有能夠得勢，他們被下放到了西北的大沙漠里去了。我是在外婆家長大的，我完完全全就只是一個農村孩子。我可能比你還要苦難，我從小沒有得到過什麼關懷與愛護，我的少年時代沒有喝過茶，白開水都少喝，我是喝著村子里的生水長大的，那是一段多麼艱辛的歲月啊。
直到我父母復了職，我也被送到了部隊，我才過上了真正人的生活。可是部隊也不是那麼干淨的地方，我的人生依然處在動蕩之中，我仍然沒有養成喝茶的習慣。如果心里不是有一個你，想再見你一眼，我也許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上了。」
我搖著頭說︰「我與你一樣，也是生長在那個苦難的歲月里，不過我們那里窮是窮，但生活倒是安逸，我是在無憂無慮中長大的，我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到參加工作，沒有什麼大的波折。走上士途也比較坦蕩。」
她情深意重地看著我說︰「我知道你比我走得順利多了，你是真正的重點大學畢業生，你又有那麼優異的才華，比我幸福多了。
但你的家庭也不順，我知道你沒有自己的孩子，我想讓陳月梅幫你生一個，但你讓我自己生，我才想到了，原來我自己也可以幫你生一個的！我于是想到了要個自己的孩子……」
我看著她說︰「你是怎麼認識陳月梅的？」
她看著我說︰「我在陽山賓館吃飯，看著那個女孩子面貌嬌好，就讓她到我房間來談了談。我對她有了比較多的了解後，又到了她的家里去看過一次，確實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我就想讓她跟著你唄。
她對我說也喜歡你，我就讓她幫你生個孩子，男女都行。她先不知怎麼辦，後來我讓她到你那里送水果，進進出出引起你的注意。那孩子老實，沒能讓你對她有意思，于是我設計了那次與你的相會。也算是我對你救我一命的報答吧。」
我無言以對，只能搖著頭，我心潮起伏，世界上有一個人一直默默地這麼對我好，我卻一直以她為不足掛齒。我甚至于整治她、防範她、刁難她，我心里有了一份真誠的欠意。
我對她說︰「我這次到省里來開人大會，听到了一些對你不利的言論，一個是作風問題，一個是學歷問題、一個是身份造假問題。
也許有人還向中紀委、中組部告了你的狀，你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看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但真的要是這麼來搞你、折騰你，你也是難受的，也許我這只是空擔心，組織上能讓你當市長，我想也就是對你的信任，你不會有什麼事的。」
她認真地看著我說︰「你相信嗎？你相信我這一切都有是假的嗎？」
我看著她說︰「我沒有理由相信你是假的，你與我在那動蕩之年有過一面之緣，這是真的；你對我好，這也是真的；你當市長在幫我工作，這都是真的；我對你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人生難得一知己，我有你的鼎力支助，已經相當滿足了。我對你的信任，也是不可動搖的。」
我們喝著茶，說著體恤的知心話，這一場以我對她的試探，變成了我對她的全面了解與釋懷。當然從內心深處來講，我並不相信任何人，只是我對她的設防降級了而已。
任你說得開花亂墜，我不能繳械投降，進入官場以後，我如孫悟空經過了練丹爐，七七四十九天的烤練，我做事從此只為自己，再也不可能以天下為懷，再出手救她張麗梅了！當年的學子錢有德已經消失了、融化在了現實社會當中。
你有事無事，只要不粘連、拖累我，就行。但是我還是把趙博電告訴我的情況對她說了，讓她自己做好應變準備。她沒有絲毫驚慌地苦笑了一聲說︰「讓他們來查吧，我就是我，大不了那個文憑作廢得了。」
我們正說話，我的手機響了，是組織部長胡長清給我打來的︰「錢書記啊，這次沒有得到提拔的六寨縣長張燈明，公然到我們市委組織部來吵，他說得太難听了。真的不像話呀。」
其實有人會說我的壞話，我早已料道。當時張麗梅就說過我，把情人安排當了區委書記，弟弟當了區長的話，以後會有人來罵娘的。雖然後來讓唐美萍去當了六寨縣的縣委書記，但我自己的人是得了較多的好處，這一點我不否認。我大聲問︰「他說了什麼混賬活。」
胡部長說︰「他說，他說你讓你的弟弟去當了區長，讓一個女人當了書記，為什麼不讓他當書記？他說鄭小雨、張天應的資歷都不如他，憑什麼他們就能當書記？」
我笑了笑說︰「就憑他到市委來要官這一條，他這個縣長都不夠格！他還說了些什麼？」
胡部長說︰「他說，你在北京給他許過願，要給他一個好一點的位置的，讓他好好干，想不到他老老實實地干，卻吃了大虧，他大罵市委市政府黑暗呢。」
我听了哈哈大笑了起來，大聲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媽的這樣囂張，你馬上讓檢察院和審計局先去查一查他們縣政府和縣財政的賬！」
他說︰「就是今天下午的事，他在市委通了娘伙山！」
我大聲說︰「好，我給張啟明打電話，讓檢察院先找他談話。」
接到胡長清的情況匯報之後，我與張麗通報了這一情況，張麗梅看著我說︰「他已經犯了嚴重的錯誤，我先給他做一次工作，做不通的話，我們再研究一下怎麼處理吧。」
我心里想，這次省市人大會在際，他敢公然跳出來滅我們市委、市政府的威風，真的是腦袋進水了，我一定得剎一剎他刮起的這股歪風。我對她不那麼在乎地說︰「好吧，你做一下工作，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
張麗梅于是當著我的面，當即撥通了張燈明的電話，語氣緩和地問︰「張縣長，你今天到市委組織部，做了什麼？講了些什麼？」
張燈明卵大皮粗地說︰「張市長啊，我沒有講什麼啊！誰說我講了什麼？」
她笑了笑問︰「你說，你去不去了市委那邊？」
他爽快地說︰「去了啊。」
她表情嚴肅地再問道︰「你去做了什麼？」
他不在乎地說︰「我去問了問，市委人事調動的情況。」
她厲聲問︰「你到底說了些什麼？你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嗎？」
他不以為然地說︰「我信你們個吊，老子不是嚇大的。」
她生氣地說︰「你是不是喝酒醉了？你到市委去大吵大鬧，辱罵領導、伸手要官、大發牢騷，已經造成了十分惡劣的政治影響，你已經犯下嚴重的紀律錯誤了，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清醒啊！」
他不滿地說︰「老子犯了什麼鳥錯誤了，大不了這個吊縣長，老子不干就是了！」
她大聲說︰「好，你有骨氣，你最好自己先寫辭職報告，免得大家難堪。」
腦殘！腦殘！她生氣地掛了電話，我知道她的工作做不通。這是一個鑽死牛角尖的蠢卵、傻蠻子，本官一定要讓他對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我微笑著對她說︰「你也不用生氣，對付這種人，你不能去求他承認錯誤，他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好，我就讓他見一見棺材再說！」
我馬上打了劉啟運的電話，直接問道︰「劉書記啊，今天下午，張燈明大鬧市委的事，你知道嗎？」
他老老實實地對我說︰「我知道啊，後來我還去勸了他呢，他吃酒多了！」
我大聲說︰「借酒發瘋也不行！我們是黨的組織、黨的干部，市委的威信靠我們每一個干部去維護。我們黨組織是有紀律的，對自己的言行是要負責任的，他這樣做，就是公然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我跟你說，這已經是一起嚴重的政治事件！
第一，怎麼用人是我們市委的權力，他不服從組織安排，大鬧市委，伸手要官，這是嚴重的紀律錯誤；第二，你們包括張市長給他做工作，他拒不認錯，態度頑固，已嚴重擾亂了國家機關的工作秩序，應該對其依法制裁；第三，現要正是特別防護期，穩定是我們黨委政府壓倒一切的工作，他卻帶動制造不穩定，這是嚴重的政治錯誤；他在政治上站錯了隊，我們就要他自己讓出位置來！
現在，我要求你們紀委聯合公安、檢察、監察、審計部門，對他進行調查處理！是先雙規，還是先治安拘留，你們以法以紀辦理！」
劉書記堅定地說︰「好的，我們堅決按照您的指示辦！」
我對他嚴肅地說︰「我現在就給張檢察長、楊局長他們打電話，你們今天晚上，就要采取措施動人！」
他大聲說︰「好的，我們一定遵照您的意見辦。」
我馬上給楊大超與張啟明打了電話，對他們說了我的意見。我問楊大超︰「他大鬧市委委組織部，夠不夠治安拘留？」
楊大炮說︰「只要有兩個人證明，他在哪里大吵大鬧了，就完全夠了；如果時間長、又辱罵領導、損壞公物，那就不只是治安拘留的問題了，那是犯罪行為了。待我們調查清楚情況以後，我再向您匯報吧。」
我心態平和地說︰「好的，紀委的劉書記、張檢察長他們，會配合你們的行動。今天晚上就要結論，行嗎？」
他大聲表態說︰「沒問題！」
我又直截了當地打電話問張啟明︰「對于張燈明今天所犯的錯誤，你有什麼意見？」
他老老實實地說︰「錢書記，單就他到市委吵鬧這一件事來看，我認為張燈明的行為，即是一個嚴重的違法行為，也是一個嚴重的違紀行為，你說得完全正確。治安拘留他的同時，也可以紀律處分他。
但是，他是縣長、縣、市人大代表，不宜公開依法治安拘留他，一時怕麼也關不了。這對政府的形象是不利的，我看對他應該采取雙規行動好些。
第一，時間上對我們有利，雙規的時間上可長可短；第二，可以避免與人大代表相關法律規定的沖突，要關他之前，還要開人大常委會罷免他的代表資格，真的麻煩，你與趙主任都在省里開會，這幾天都無法辦得到；第三，如果審計、檢察部門發現了他更加重大的經濟問題，從雙規轉刑事拘留、逮捕，也是沒問題的。」
我大聲說︰「他與你，不是什麼親戚關系吧？」
他連聲說︰「沒有，沒有，我與他無任何關系呢！」
我笑著說︰「我也不想重重地搞他，只是他的做法太囂張，太不把我們市委領導放在眼里了，不壓一壓他這股歪風邪氣，我們以後的工作就更難做了。維護穩定，是你今後的第一責任啊。先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再定下一步是不是要徹底查處他吧。
老張啊，我與省委領導，對你還是十分看重的呢！」
我給他下了定心丸，讓他幫我做工作去了。他媽的，想在五里坪挑戰本官的權威，他太不自量了！我想不到，我們五里坪市里，在這個時候會弄出個張燈明事件來。
我知道動張燈明還有一個人大代表的法律問題，于是我叫上張麗梅去了趙博電那邊。他正在看電視，看見我與張麗梅一起進了房間，對我們有點不解地笑了笑︰「過來坐一坐？你們還沒有休息嗎？」
我看著他說︰「老兄，你不與他們去玩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