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辦創收案遇見稀奇事
017、辦創收案遇見稀奇事
她終于開口說話了！這就好。「你站起來，這里是公安局，你撒什麼潑！」明芙蓉大聲呵斥道。並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右手，想把她提起來。
這老女人有一百二三十斤重，她賴在地上，明芙蓉哪里提得動！芙蓉一時火起，不輕不重地給了那女人一腳，踢在了她的小月復上。
這個女人就勢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大喊哎喲。陳玉林不得不大聲說︰「你裝什麼裝？公安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站起來，接受檢查。」他與明芙蓉一人一邊把她捉住，要提她站起來。
陳玉林大聲命令道︰「你放老實點，站起來！」
可這老女人，做出十分痛苦之狀說︰「我肚子痛，站不起來了。」
明芙蓉以為是自己踢壞了她，看著她嚇得不輕地說︰「你不要打滾！請你配合接受檢查。把你身上背著的所有東西拿出來！」
那女人不再滾動，而是坐在地上喘息未定。她額頭上的汗珠如豆粒一般，直往外冒。明芙蓉與陳玉林看她這樣，也不敢強行讓她站起來了，就讓她再次坐在了地上。
明芙蓉看著她說︰「你實事求是地說，你這是怎麼了？你千萬不要裝神弄鬼，你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如果你沒有事的話，請你配合我們做調查。」
這女人輕輕地說︰「我沒什麼，剛才就是肚子痛，緊張，現在好多了。」
陳玉林只好說︰「有錯就改，你緊張干什麼？你這事只有這麼大，又不是殺人放火，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那女人卻說︰「我知道，我這次要被罰許多款，還要被送勞教。」
明芙蓉說︰「你如果不知悔改的話，肯定是要被收容教育的。你先配合我們做調查吧，只要你態度好，肯定不會勞教你的。」
那女人看著明芙蓉問︰「收容教育的話，要關多長時間？」
明芙蓉微笑了一下，對她說︰「你不有和怕，收容教育一般只三個月，最長的也只有六個月。並不是每一個賣婬女都送教養的。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可以給你寬大處理，前提是你要講真話。你們是被抓現行來的，與你一起做了的那個男人已經交待了，現在就看你老不老實了。你想得到寬大處理，放潑是不行的，你現在這種態度，已經大錯特錯了。」
明芙蓉為自己的那一腳擔了一肚子的心，如果那一腳踢得不好，踢壞了她的內髒什麼的，那就麻煩了。還好，這老女人的臉色又恢復了正常，汗水也收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事了。她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由著性子亂來啊。
她看著地上的老女人說︰「你不要動，我們搜一下你的身體，你背著什麼證件沒有？」
那女人不說話，明芙蓉開始掏她身上的衣服口袋，在她褲子口袋里找到了一本工作證。這個老女人看到自己的證件被明芙蓉拿在了手上，哇地一聲又哭起來了。她說︰「我也不想活了。」將自己的頭朝那沙發的角上撞去。
這一自殘動作，把陳玉林與明芙蓉都嚇了一大跳！幸好這女人是坐在地上，那沙發角又是布裹著的，這個老女人的頭因此沒有撞壞。明芙蓉與陳玉林差不多同時上前按住了她，大聲說︰「你這是干什麼？要頑抗麼？」
那女人攤倒在地上說︰「我真的不想活了！你們讓我撞死算了吧。」
明芙蓉看著她說︰「你不要來這一手，你這樣耍花招，只會加重自己的處罰。你就算是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講清楚，下次不再犯就得了，你要尋什麼死呢！我告訴你，你這樣自殘，嚇唬不了誰的。」
這個老女人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接著就昏迷了過去。兩個年青警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陳玉林馬上打了張大隊長的電話，匯報了這一情況。張大告訴他說︰「看看她的臉色，正不正常；再試試她的鼻子，看看還有沒有氣息。也許是昏過去了。你們不要動她，我這就過來。」
明芙蓉看了看這個女人身上的工作證。上面寫著姓名︰郭艷明，性別︰女，出生年月︰1964年8月，工作單位︰臨江市商業局，職務︰科長。這人是一個干部！
看她的臉，還是那麼紅潤，試了試她的鼻子，有氣息，她應該沒事了。明芙蓉還試了她的脈搏，她的心髒在正常跳動！
這時張大進來了，他過來看了看這個女人，又接過明芙蓉給他的工作證看了看，他對著地上的女人大聲說︰「郭艷明，你不要裝了，你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跟我們說明白就行了，你是一個干部，出來做這事，一定有你不得已的地方，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那女人在地上長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們放我一馬，好麼？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是一個干部，我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可是我女兒得了尿毒癥，等著我找錢去救命，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單位上、親戚朋友家，我都借高了，可是要十幾萬的手續費，我沒有錢，被逼上梁山。我走投無路來到了金江，我想這邊的人不認識我，我也只有賣身這一條路了。
我今天剛到你們這邊，在汽車站接到第一個客人，就被你們抓進來了。看來，我與我女兒真的只有這樣的命，我們死定了。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我們了！你們問吧，事已至此，我再怎麼努力也是白搭，我配合你們的工作就是了。」
張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工作證上的照片，是她，她這工作證應該不是假證。他于是和睦地說︰「你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至于你說的情況，我們會核實的，你家里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情況，我們也會酌情處理的。」
郭艷明看著他說︰「你是領導吧，你可以調查，我們商業局的電話是8320439，你明天上班打過去問一問就知道了。我是不是郭艷明，我的女兒是不是得了重病躺在醫院等錢醫治？我還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家破人亡，孩子她爸爸因為受不了女兒重病的打擊，已經神經錯亂了，十來天前，他在郊外的地溝里，撿了個農藥瓶喝水，死了。我已被生活逼到了絕路上，我被你們捉進來後，已經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我現在把一切都看淡了，你們要問什麼，你們問吧。」
張大說︰「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但你這個案件我們還是要做完的，我們一是一，二是二，至于怎麼處理，處不處理你，我們研究以後再說，你先配合做調查吧。即然你家里是那麼一個狀況，我想，我們也不可能把你怎麼樣了。」
張大歡快地笑了起來，他讓明芙蓉給她做了問話筆錄。
事情怎麼會是這樣，明芙蓉也想不明白，一個賣婬嫖娼案件，讓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接觸到這樣悲慘的故事。她對這個名叫郭艷明的女人產生了一份深深的同情心，她不再對她說重話，很快就給她錄完了口供。
因為有臨江商業局的電話，有她女兒、男人的名字，明芙蓉相信了她的故事是真的。到凌晨做完了筆錄，張大過來也對她表示了同情，對她說︰「你的情況，我們明天會核對的，現在天也不早了，我們也不想關你，讓你回到香草去休息一個晚上吧。」
明芙蓉問張大群︰「張大，她的工作證，與她身上的這五十塊錢怎麼辦？」
張大說︰「都退給她吧。你與小陳送她去香草旅館休息。」然後對郭艷明說︰「你家都那樣了，你放心，我們不會處罰你的。但以後這樣的事也不要做了，天無絕人之路，你女兒會有救的，你應該鼓起生活的勇氣，畢竟你還有救女兒的責任在身呢！你就過那邊休息一個晚上吧，我們明天再來處理你這個案件。」
明芙蓉把她的車票、女兒住院的欠賬單、工作證、以及她的那一個包（內有女人用品、衣物）、五十元錢退給了她，然後把她帶到車上，將她送到了香草旅館。出門前告訴她︰「你要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會過來接你去結案的。」
郭艷明答應著，表示了感謝。
明芙蓉與陳玉林便退了出來。此時已是凌晨二點，陳玉林問︰「你肚子餓麼？」
她笑著說︰「都不知道餓了，口倒是有點渴。」
陳玉林在門口的小店里買了兩瓶純淨水，兩人一邊喝一邊出來上了車。他先送明芙蓉去了她在中級人民法院的家里，然後自己回到了局里。
張大與陳雄兵還在大隊度辦公室談著，他見陳玉林回來了，便說︰「小陳，走吧，我們到老陳家里去一趟。」他當著陳玉林的面，解開了陳雄兵手上的銬子。然後帶著他一起出來上了陳玉林的破吉普車，去了陳雄兵的家里。
陳雄兵並沒有住在農稅局大院里，他自己在汽車站外修有一棟磚木結構的二層房屋，在他的帶領下，張大與小陳來到了陳家，跟陳雄兵上了二樓。他的女人已經睡了，得知老陳回來了，起身一看，卻發現兩個陌生人，與她男人一起走進了臥室。她十分懷疑地問︰「你們這是干什麼？」
陳雄兵上前就給了女人一耳光，大聲罵道︰「你這個臭婆娘，害得老子背大時，現在好了，老子被公安局的捉了，你快活了吧。」
五十來歲的女人才知道那兩個人是警察。遭了這頓羞辱，她不敢做聲，人也懵了，乖乖地站到一邊落淚去了。陳從箱子里拿出兩萬塊錢，交給了張大說︰「張大，你一定要為我保密，我的工作要是丟了的話，我們大家都不好過的。」
張大說︰「我現在就給你收條，你放心好了，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張大不數錢，看著陳雄兵問道︰「這是兩方水吧？」當即把那張早在辦公室寫好的白紙收條給了他，然後將那兩把錢，利索地背進了自己的褲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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