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劉曉琴去了新加坡
009、劉曉琴去了新加坡
神秘出國的劉曉琴，因為在她的住宅發生了716惡性殺人案件，成了金江縣公安機關的追查對象。她出國的真實情況，很快浮出了水面。金江地區名叫劉曉琴的女子雖然有四個，可近期因公或因私出國的，只有區人民銀行的劉曉琴一個人。
刑偵大隊副大隊長王少偉帶領的專案小組，很快就查清了中心市場發案現場的那套房子，是金江地區人民銀行主任科員劉曉琴的。她今年已被地委推薦、省委選派去了新加坡，讀南洋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研究生去了。
專案小組到省委組織部進行了調查，省委組織部提供了她被選派出國的證明；新州機場也出具了五月二十八日劉曉琴乘坐南航飛機，去了廣州的證明。這些調查材料證明案發當時，她早已離開了金江縣城，她的作案嫌疑最終被排除。
劉曉琴在金江是一個生活也算低調的人物，她沒有拋頭露面的習慣，可是張小慧無意中卻向公安機關透露出了她的一個秘密，說她是地委馬書記的人。
在專案組匯報時，王少偉匯報了劉曉琴與716案件無關的情況。幸福路派出所長王曉松也說︰「我們知道她與馬書記有不一般的情況，只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真的出國讀研究生去了。716案件完全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了。」
禹局長特別強調說︰「劉曉琴的情況到此為止。我們對外，誰也不要去宣傳，要說也只能說716案件，發生在中心市場一個普通民房、—間出租屋里。更不能散布她與地委領導有什麼瓜葛之類的謠言，別怪我們現在不打招呼，如果以後你們誰出了什麼事，後果自負！」
專案組成員人人神情肅穆地點了頭，個個都態度堅定地表示，絕對能經受組織的考驗。
為領導的生活作風不撿點保密，還這等莊嚴，明芙蓉感覺有點神秘與滑稽。听了各調查小組的報告，知道這個案件可以提請檢察機關對張小慧進行逮捕了。
從各位師兄、領導嘴里听到劉曉琴的情況，明芙蓉認為，這個劉曉琴真的是一個有戲的人，她不到三十歲，還未婚，卻已當上了科長，被派出國讀研究生，原來她真的與馬書記有一腿。看來她學成回來，馬上就會有高升的可能。可見一個靚女人傍上了大領導，那真的能鴻運當頭。可她卻莫明其妙地搖了搖頭。
當年領導生活作風問題，在下級機關是一個諱莫如深的大問題。特別是還在台上坐著管事、手握全區這些職員生殺大權的領導，他們的生活作風問題，那確實是一個讓下屬感覺即敏感又十分忌諱的話題。
明芙蓉已經發覺地委馬書記，是一個有情人的領導，這件事讓她對官員有了一個實質性的認識飛躍，官員們其實並不都是那麼值得崇敬的高尚人物。他們中的一些人，人前是人，人後是鬼，人格分裂，是戴著面具的虛偽之徒。
權高位尊，並不代表他們德行就高，人格就偉大。有時恰好相反，他們更是人面獸心、男盜女娼、以權謀私的偽君子。她進而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當時父親的地位那麼高，是省城新州市的市委副書記，那時的父親是不是也與馬書記一樣，有別的女人？因而引發了家庭矛盾？是不是媽媽發現了他的問題，因而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家庭悲劇？
她馬上否定了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認為這樣想，是對自己父母人格的褻瀆。
不會的，我不能這樣胡思亂想！他們都說我父親是官場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我母親是在我父親去世以後被逼自盡的，她一定有她心靈上決心赴死的理由，一個人願意選擇死亡，這是何等的堅韌，何等的不可思議！
我現在是一名公安人員了，我有機會去調查他們去世的真相了。我一定會查找到引發他們死亡的真正原因的。那怕它背後有什麼隱情，我也一定要將其調查清楚，弄他個水落石出。
她正這麼想著，張大隊長已分配給了她新的任務︰「小明，716案件由你與小陳負責辦理報捕手續，現在馬上向縣人民檢察院提請逮捕張小慧。」
明芙蓉說︰「好的，提請逮捕決定書，我昨天晚上已經寫好了，請領導批示吧。」
張大隊長在明芙蓉遞過來的提請逮捕決定書原件上，寫下了「同意對張小慧提請逮捕，請局領導批示。」然後簽名，並注明了年月日。
禹局長接過張大隊長的水筆，簽下了「同意對犯罪嫌疑人張小慧向人民檢察機關提請逮捕。」這句話，並署了他的大名與簽字日期。
這份由領導批準的提請逮捕決定書，于是交由陳玉林到文印室守著打印去了。當天下午，明芙蓉與陳玉林去了縣檢察院一股，批準逮捕張小慧的法律手續辦得十分順利。
因為死了兩個中小學生，此事在金江縣城鬧得沸沸揚揚。市委、行署領導都發了話，務必快速破案，對犯罪分子一定要嚴厲打擊。殺害少年兒童的案件，引起了社會各階層的強烈反響，地區檢察分院及縣檢察院早就派人提前介入看了案子。當明芙蓉他們來辦理報捕手續時，他們當然沒有了對案件還要研究，甚至退補的異議。
明芙蓉與陳玉林在下班前到看守所，向張小慧宣布了對她的逮捕決定書。張小慧看見陪明芙蓉來的不再是李鐵橋，她心里有了一份明顯的失落感。她對明芙蓉說︰「那個李警官，怎麼不來見我了呢？」
明芙蓉對她解釋道︰「你的案子已經偵查完畢，宣布逮捕以後，案件將移交給預審部門審查起訴，原來辦理你這個案件的民警就不用再管了。我以後也要上另外的案件了。你還有什麼情況，想對我們說麼？」
她哎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明芙蓉說︰「是不是我就要被執行槍斃了？」
小明看著她，她竟然顯示出了神魂顛倒之像，與前幾天已經截然不同，她對她生起了一份同情與憐憫。你也怕死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李警官說，于是看著她說︰「你是想對李警官還說點什麼嗎？」
她慘淡地一笑說︰「沒有什麼，我只是奇怪，他怎麼不與你一起來，原來他不管我這個案件了。」
明芙蓉輕輕地對她說︰「你有什麼事，對我說也是一樣的。」
張小慧突然笑了起來，大聲說︰「你？你拉倒吧！你又不是男人。女人只有男人的關懷才有用。」
明芙蓉看著她，她突然意示到，她與李警官相處多日，她對那個男人竟然有了一份依戀之情！她進而想，他們之間是不是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他天天給她喝水，給她飯吃，沒有攻擊、嘲弄她，讓她換洗干淨，她是不是與他有了那一層危險的曖昧關系？想到這里，明芙蓉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又想是不是自己過敏了？
她對張小慧說︰「你好好想一想吧，有什麼事，跟看守所的民警講也是一樣的。這段時間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過錯，爭取得到政府的寬大處理。」
她看著明芙蓉，好長一會兒才說︰「我心里只有恨，可現在再恨也沒有辦法了；我心里期待公平，期盼有人能夠幫助我。」
明芙蓉看到了她眼楮里有了一份乞求。她心里禁不住涌上來了一份悲涼。過去抓住她的右手說︰「你不要悲觀，那怕只有一天時間了，你也要好好地活過這一天！我保證，我還會來看你的，我想，李警官也會來看你的！」
張小慧只是怔怔地看著她，看守民警說︰「走吧，沒有你的事了。以後預審、檢察、法院的人，都還要來問你的話呢，就是判刑，也還要好幾個月呢！」
張小慧老老實地跟著看守所的當班民警走了，明芙蓉看著她那高高的背影，嬌艷的身材，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楚。認為她其實也是一個受害人，是一個無知而又可憐可悲的弱者。可是自己實在無能為力，無法能夠給她以有效的幫助。殺人償命，她應該是死定了。
明芙蓉看到離下班還有十來分鐘，于是問陳玉林︰「你到哪里去吃晚飯？」
陳玉林頭腦沒有開竅，這時也不知道給美女獻殷勤，老老實實地說︰「我回局機關去吃食堂，你呢？」
她看著他說︰「你都回到食堂吃了，我還是回家里去吃吧。」于是在看守所給她姨媽打了電話，告訴姨媽說要回家吃飯。陳玉林開車先送她到了中院，然後自個兒回了縣公安局。
芙蓉到了家門口，她姨媽也上樓來了，她喊了媽，開門等著李主任一起進了屋子里。娘兒倆一起下廚房，一個淘米，一個洗菜，做起飯菜來。當然也談起了716案件的情況，明芙蓉告訴李主任︰「媽，那個張小慧今天被逮捕了。是我上去宣捕的。」
李主任問︰「這個案件，是她一個人做的嗎？」
明芙蓉歡快地說︰「應該是的。」
李主任反問道︰「這麼說，還不能肯定羅？」
小明說︰「你們法院都還沒判，我們能肯定是她一個人做的案嗎？」
李主任微笑著說︰「你們公安至少要把案件的基本實事查清楚才行吧，否則怎麼叫做破案了呢？」
小明則說︰「我總覺得這個張小慧，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向我們說清楚。我甚至覺得陳海波的前妻是怎麼死的，都值得查清楚。」
李主任一邊切洋蔥，一邊輕輕地說︰「那麼，你們應該想辦法，把他們的情況弄通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