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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姨媽說我們兩家是世仇

第10節姨媽說我們兩家是世仇

010、姨媽說我們兩家是世仇

明芙蓉站在姨媽身邊認真地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張小慧說‘我讀小學,期期是三好學生,上初中後卻被別人毀了。’我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她又不肯告訴我,她說‘要是我的人生也順利的話,我早已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了。’可她現在竟然落到了這樣悲慘的地步,我真的很可憐她、同情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主任說︰「可憐歸可憐,同情歸同情,你可以保持這份善良,可你改變不了她殺害了兩個無辜生命的實事,她應該受到懲罰。照你這樣說,她那個房東真的沒事嗎?」

小明告訴姨媽︰「她的房東是地區人行的一個科長,五月底到新加坡讀研究生去了。與這個案件沒有任何直接關系,當然,我們發現了一個新情況,您知道她與馬書記,是什麼特殊關系嗎?」

李主任看了她一眼,有點驚訝地說︰「你是說張小慧,還是說她的房東,與馬書記有特殊關系呢?」

小明大聲說︰「當然是她的房東劉曉琴與馬書記啊。」

李主任去冰箱里拿了一小塊豬肉過來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我不感興趣。」她切肉片做菜去了。顯然她對官場人物有一份冷漠。

明芙蓉看著姨媽問︰「媽,我爸媽當年,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問題?」

李主任听她這樣問,停了手里的活,真的有些驚詫,認真地對女兒說︰「亂講!以後不許你胡說。你爸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你媽告訴我,你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很融洽。再說那個時代自由戀愛的人,一般都不會背叛家庭與感情的。你爸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可這個女兒仍一條道上走到底︰「那麼我媽呢?我媽是不是有這樣不光彩的事?」

姨媽心里涌上了一絲痛苦,依然堅定地說︰「你媽也不可能有!」

小明卻說︰「我媽長得那麼漂亮,除了我爸,就沒有別人追過她麼?」

李主任感慨地說︰「我們那個時代,正是大興文革之時,破除一切封、資、修,談情說愛被認為是小資情調,是絕不允許的;不像你們現在這樣,可以光明正大地自由戀愛。據我所知,當年有倒是有好幾個人悄悄喜歡你媽,可你媽沒有與別人好過,你爸媽他們戀愛、結婚,是組織上批準的。」

芙蓉新奇地問︰「媽,你與我姨父結婚,也是組織上批準的嗎?這些年,我怎麼總沒見他回家來呢,我弟弟在部隊上,沒有時間回來看看你嗎?」

李麗芳被女兒這一問,只得長嘆一聲說︰「我與你姨父當年在一起就是一個悲劇,那絕對是組織上的安排。告訴你吧,我們其實早就分手了,那是從你們倆姐妹到家里來之後不久就發生了的事情。」

明芙蓉一听,知道姨媽的情感悲劇,與自己姐妹倆的命運悉悉相關,便不做聲了。她給姨媽打下手,把娘兒倆的這頓晚飯弄好了。

在飯桌上,李主任關心地問︰「听說一個男孩子在追你,你們到底相處得怎麼樣了?」

芙蓉臉紅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總覺得我與他之間隔著點什麼。我一直沒有答應與他確立戀愛關系。」

姨媽看著她說︰「可我听說人家放棄了在省城工作的機會,與你一起跑到這小山城里來了啊。是不是因為他爸爸是當官的緣故?」

芙蓉有些不解地說︰「我也說不清為什麼。我與他父母都還沒有接觸過,我只知道他爸現在是新州的市長,不知道他過去的為人怎麼樣啊。」

姨媽吃驚地問︰「你是說,追你的是新州陳市長的兒子?」

女兒點了點頭。

她看著女兒說︰「你在省城讀了三年大學,是不是听到了一些關于陳義林的情況?因此讓你對他的兒子也沒有什麼好感?」

芙蓉搖了搖頭說︰「我真的沒有听到人家說他爸的什麼壞話啊,陳義林很壞嗎?」

李主任臉紅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那時他追過你媽,可你媽已經與你爸好了。」

明芙蓉啊了一聲,吃驚地說︰「當年,他爸也追過我媽呀!」

李主任自顧自地說︰「是的,當年,我們都參加了紅衛兵大造反,你爸那時是部隊的小軍官,與陳義林帶領的造反派,還打過一場生死架呢。」

女兒驚訝地說︰「他們之間還有這麼多過節呀?」

李主任有點痛苦地說︰「還不止這些,我父親——你外公,與陳家祖輩是一個地方的人,兩家在解放前就是勢均力敵的仇家。我也是听你外叔公說的,他不讓我們與陳家的後人來往。你外叔公說,你外公就是被陳家活活整死的。」

明芙蓉更為不解地問︰「有這樣的事嗎,我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李主任說︰「當年改朝換代,以階級斗爭為綱,人與人之間充滿了斗爭與仇恨,分階級,排成分,查歷史,表忠心,整死了無數的人;制造了數不盡的人間災難,整個國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熱火朝天的階級斗爭當中。幾百萬、上千萬人就那麼白白死去了,這些事,我們又如何好告訴你們。你們只要好好讀書,珍惜今天幸福、安寧的生活就行了。中國歷史上那暗無天日的一頁,畢竟成了歷史,翻過去了。」

明芙蓉卻說︰「媽,你這個說法我不同意,我們後代不能忘記歷史,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如果我們有國仇家恨,那麼我們作為後人,更要把那段歷史弄明白。我對我爸媽是怎麼死的,心里一直糾結著。我讀公專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有那麼一天,去還原、破解當年發生的那些事件的密碼。曉婷也是這樣想的,我們不能不明不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今天听你說才知道,我外公也是被別人害死的,那我更加要把這些事情,查過水落石出了。」

李主任看著女兒真誠地說︰「芙蓉,你不要平白無故地給自己背負那麼沉重的歷史包袱,我們祖輩上的不幸,是那個時代的悲劇,我們不必要給自己增加太多的心靈負擔。他們上輩都已經淡泊了,我們又為什麼要去翻老賬呢?」

芙蓉卻歡快地說︰「媽,我不會把它當包袱背在自己身上的。我外公家的故事,我爸的故事,您能詳細地跟我談談嗎?」

李主任听到女兒想了解過去的那些歷史,只得說︰「那一段歷史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與陳家的孩子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以後我們有時間,去拜望一下你外叔公,讓他跟你說說。」

姨媽不願意多說,芙蓉也沒有辦法,這時她的擴機響了,是張大隊長打的傳呼。于是她放下飯碗,去座機上回了電話︰「張大,有什麼事嗎?」

張大隊長說︰「你現在在哪里,我們晚上有行動,你馬上趕到大隊部來。」

明芙蓉一听有行動,當即說︰「好,我在家,剛放下了飯碗,馬上就來。」

張大得知她在家里,于是說︰「你不用趕過來了,我們到中院門口來接你。」

明芙蓉放下電話,對姨媽說︰「媽,我們有行動,我去了。」她一邊說話一邊走出了房門。

李主任望著匆匆離去的女兒的背影說︰「注意安全,做事放機靈點。」

好呢,女兒答應著跑下了樓。

听說有行動,明芙蓉心情格外興奮、緊張,工作這二十天來,生活一直是那樣的充實,她認為自己選擇讀公專是選擇對了。

來到大門口,張大隊長的車子還沒有到來,她心里想到了陳孝忠,我外公家與陳家一直是死對頭?他爸追過我媽?外叔公不讓李家後人與陳家往來,這太讓她驚奇了!那麼,自己與陳孝忠的這段感情是不可能了,友誼都不能有,又何談愛情呢?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張大隊長的那一台老式桑塔納開過來停在了她的身邊。

明芙蓉拉開車門,上了車後坐。只見車由王副大隊長開著,張大坐在副駕駛室上,後坐已坐著陳玉林與大隊民警石明林。隊里的那台吉普車已經在前面帶路,沿著金城大道,在黑幕的掩護下,金江公安的兩台車,悄悄地停在了中心市場的過道邊上。

下車前,張大對車上的人吩咐道︰「我們現在是來抓一伙賭徒,王大與小石守前門,我們幾個沖進去,大家注意安全。」

明芙蓉這才知道,自己參與的這次行動是來捉賭創收的。她听說辦案部門的辦公經費、加班補助、各種接待費用都得靠自己創收解決,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她隨大家下了車,來到了線人提供的賭博窩點的樓下,可只見前面的圈閘門緊閉,民警們根本上不去。只听得二樓人聲嘲雜,賭徒們正賭得盡興。

可是張大他們不能砸圈閘門,一砸就前功盡棄了。王大帶陳玉林與明芙蓉悄悄轉到了房屋的後面,發現這家窗台也裝上了防盜鐵護欄。只有那個衛生間的小窗口沒有裝防盜窗。陳玉林抓住下水管三爬二抓就翻上去了,他在外面扒了扒衛生間的小窗戶,玻璃窗被推開了,他把頭伸進去,剛好,于是他輕輕地翻了進去。

陳玉林沒穿警服,里面也沒有人認識他,一房屋的人賭得正起興,有幾個人看到他從衛生間出來也不在意,以為他是參賭的同伙。他也不做聲,就往房中的賭桌邊湊了過去,他看清了是在押色子。

桌上押著大把的賭資,賭棍們手上也抓著大把的錢,他們正瘋狂地叫喊著點子。場面讓陳玉林有了一份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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