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喧嘩之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這位大人,真的不行,傾心已經被上官大人點了名的,您還是點其他的名吧。您就別為難老奴了。」門外的青樓老鴇焦急的苦苦勸著。「這上官大人著實得罪不得啊!這位大人你還是找其他的小倌吧!我們這兒還有很多其他的小倌,要不老奴叫來給大人你看看?」
「什麼上官不上官的,我倒要看看她是什麼人竟然得罪不得,她有什麼本事敢跟我搶!給我讓開!我今晚還就要這傾心公子來陪本小姐了!你給我讓來別擋道!」聲音著實清靈悅耳,可是那語氣十足的狂傲和不耐煩。
門外的對話是听清了,話說這都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每月這天都會點了傾心的名而大家久而久之就默許似的不會來找自己茬,而且憑自己的名聲,還從沒有過人敢來找過茬。這人是誰?灕清心里不禁疑惑,憑自己的名聲地位,這京城里怕是還沒有人敢來得罪自己,自己認識的人中也沒有什麼人敢如此。灕清對這人的身份倒是有幾分好奇和期待。
「哎喲喲!」 的一聲,門應聲而落。清璃看看倒在地上的門和老板,不禁皺起了眉。
只見一位眉目間露著三分英氣,七分俊美的人站在那里,一身玄色琉璃衫寸得一身英氣,身材挺拔修長,一手輕持金玉象牙扇,無限瀟灑,那雙靈動的雙眼里卻含著三分怒氣七分靈氣,一點羽薄朱唇動人心魄,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剛剛那粗魯的霸道的言語是出自眼前這個英氣靈動的人。清璃細細看著那來人,果然不是自己認識的什麼人,看著那人的面容心中不禁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卻又想不出為何,索性不去想。而後再仔細一看那人,忽的心中一動,思罷,低頭暗含深意邪氣一笑,端起桌上美酒細細品著,不動聲色,倒看那人想要做什麼。
「請上官大人原諒!打擾了上官大人雅興,老奴不是有意破壞大人雅興,只是這位小姐非要進來,老奴沒能攔住」那青樓老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苦著臉道。
灕清輕輕一笑,抬手示意︰「無礙,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那老鴇一听如同大赦一般立馬飛也似的跑走了,好像剛剛摔在地上的那人不是他。
再說那來人一進門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那里的清璃,不禁微微一愣,但隨即立馬就恢復了,高傲的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就是那什麼上官大人?」那來人一邊打量著上官一邊說,「告訴你,今天這傾心公子,我跟你搶定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識相的最好趕緊給我離開此地!」語氣中狂傲十足。
言罷便看向坐在那里的傾心,那眼神中的省視打量一覽無遺。看著坐在那里靜若處子的清麗的人兒,那來人眼中有些東西在閃爍,幾分怒氣,幾分怨氣,幾分失落,幾分恍然……
傾心端坐在那里,靜若處子,不動聲色,只是秀美微皺,暗暗打量著那人,然後轉過眼,讓人看不見他的心思。
灕清坐著未動對那人不敬的話也不怒,只是輕輕一抬手,溫笑道︰「既然這位大人如此有雅興,何不一塊兒來听一曲,沒必要傷了和氣。請坐吧!這里的美酒可非一般人能品的到的。」
「哼!笑話!哪有人來逛青樓只是听別人彈彈小曲喝喝酒的道理?說出去莫不叫人笑掉大牙?」那來人似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輕蔑的哈哈一笑。
一句話使灕清與傾心都有些變了臉色,傾心也兀的身形一僵。誰都知道,傾心雖身于青樓,但賣藝不賣身,灕清也從未將傾心當做世人眼中的青樓之子,反而視若知己。這一句,卻是將傾心與那青樓中的人混為一談,暗中諷刺傾心下等的身份地位。
灕清瞬間恢復過來,微微一笑,不溫不怒,端起酒杯輕飲一口︰「怎麼沒有,你眼前不就是一個嗎?」說罷,又拿出酒杯給那人斟滿,一伸手,示意那人請坐。
「呦!莫不是我們上官大人是那柳下惠坐懷不亂?」那人收起扇子,翩然落座,端起桌上的酒杯瀟灑的一口飲下。
「哈哈!這位大人果然豪爽!在下佩服佩服!」灕清答非所問道,繼而又給那人斟滿酒。「不知這位大人貴姓,官拜何處?為何在下從未見過?」
那人臉色忽然有些變化,隨即冷哼一聲道︰「哼!我為何要告訴你?再說,本小姐以前也從未遇見你,不知這位上官大人官拜何處啊?」
「不才不才!在下只是在那宮中給當今皇太女教一些那書上的東西而已,算不得什麼!只是在宮里當了個閑職而已。家母也只是在宮里當了個區區右相而已。算不得什麼!」孤月王朝堂堂右相居然被灕清說成是算不得什麼,要是讓她母親大人知道了,說不定得氣得吐血。
「哦?那看來上官大人是那未來的帝師,當今的太傅了?」那人竟也笑道,「想不到我們孤月國堂堂的太傅,右相之女竟然會明目張膽的流連這青樓煙花之地!果然是好膽識啊!難怪外面都傳言說你上官灕清根本就是個紈褲子弟!」哈哈哈!旁人如何議論我上官我不在乎,就讓他們說去吧!我上官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求自己過得自在就行!」灕清瀟灑一笑,端得是慵懶逍遙。
「難道你就真的不怕那些閑言閑語?身為朝廷命官丞相之女,竟然公然夜夜流連著煙花之地,莫不是沒有王法了嗎?」那人竟然忽的怒道。
「王法??哈哈哈!我上官灕清從不懼那什麼王法,受那王法約束!」灕清不禁傲然一笑。
「你!」那人竟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敢問這位大人今日來這里不是要找我們傾心公子的嗎?怎麼倒像是來質問我上官某人的?」
「就你這樣的紈褲子弟也配給當今皇太女做太傅?難道我孤月王朝就沒有人了嗎?當今聖上怎麼就選中你了?也不怕教壞了當今的皇子皇女們!」
「那我還真要說我這‘太傅’一職可是當今聖上欽點的!真不知,竟然礙了這位大人的眼!真是罪過罪過!」
「你一個整日流連煙花之地的紈褲子弟又怎能教的出什麼明主?就不怕誤人子弟!」
灕清不禁暗笑,想到自己那個學生皇太女冷月孤的舉止,倒是真的有點兒不像個皇太女的樣子,不過轉念又想到當今聖上,哈哈,也不是什麼一國之主的樣子。
「上官大人才華橫溢機智非凡無人能及,行得正做得端,怎麼就當不得這‘太傅’一職了?」傾心本無意出言,但是看著那來人左一句「紈褲子弟」右一句「誤人子弟」的污蔑上官灕清的名聲,不禁出言為上官灕清打抱不平。
那人听得傾心的話,故意裝作像是才想起來這屋里還有第三人似得,「笑話!我們女人說話,你一個青樓之子插什麼嘴?」故意輕蔑一笑。
傾心一听這話不禁握緊了雙手,不再作答。灕清看著那來人一副故作侮辱傾心的樣子忽得一想,莫不是這來人今天不是為了針對自己而是為了故意為難傾心?
「呵呵,這位大人言重了,傾心只不過是為了在下打抱不平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青樓的確是女人出入的場所,按道理,一個男子居然男扮女裝來逛青樓不是讓人匪夷所思了嗎?」言罷,眼含促狹的故意笑看著那人。傾心也忽的抬頭看了灕清一眼,而不是看那來人。轉眼看著那來人的臉色再想想今晚的鬧劇,不禁感到好笑。
一句話令來人忽的變了臉色,嗆得說不出一句話,氣得起身一跺腳扭頭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灕清︰「你給我等著!上官灕清!」
灕清最後還是沒忍住,大聲地笑了出來,「這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學那女子進這里胡鬧,哈哈哈!真是好笑!傾心,那人的話你莫要在意,我想那人本無惡意。我想也許是我們傾心魅力太大了,迷了哪家妻主的心魂,鬧得別人家夫郎故意跑來為難你。不過這人也倒是有膽識,知道我在這里竟還敢如此?也不知是哪家的人「不知為何,灕清被那人一鬧,心里的郁悶不禁一掃而空,心情大好,于是今晚竟早早的像傾心告辭而去,沒有向往常一樣留下來陪傾心,若是往常,上官灕清必要留下來與傾心一同彈彈琴作作畫暢談人生,舉杯話天下。對于上官灕清的離去,傾心並沒有挽留,依舊淡淡的笑著,還親自送灕清離去。
灕清心情大好的離開了沁心樓,想起今晚遇見的那人,思考著要不要查查看那到底是何人,卻沒有注意到傾心的笑容有些僵硬。
傾心站在樓上看著上官灕清離去的身影,眼神不禁有些黯然,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喚來侍從月兒伺候,梳洗後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