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全城的人都跑出來湊熱鬧了,左右丞相聯姻,全城一片喜氣洋洋。
可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沁心樓就沒那麼熱鬧,傾心站在窗前看著那迎親的長龍隊伍,那喜轎中的人影隱在重重紅簾之後,讓人看不見分毫,傾心盯著那刺眼的大紅囍字,眼神讓人看不透,右手中的帕子卻早已變形……
「瑾軒……你……」侍者月兒在一旁不知該言何。此時的月兒不似平時那樣端得平凡的讓人忽視,反而氣質沉著,令人不禁有些恭敬生畏。
「霖,我沒事……真的沒事……真的……」可是嘴角那抹苦苦掩飾的悲涼,讓人看不真切,看清後卻痛得無言。
月兒看著這樣的傾心,心中不禁為之感到苦痛,瑾軒你這又是何苦,你與那人今生怕是沒有機會了,就算沒有那道聖旨,你們的身份立場,也注定了今生有緣無份,更何況……唉,瑾軒,可千萬不要為此而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不知如今我們該怎麼辦?那邊是如何吩咐?」月兒沒有再勸說,他相信憑瑾軒的本事,一定能想明白孰輕孰重,于是繼而恭敬的問道。
傾心扯起一抹苦笑,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染紅了另一只手中的字條,「如今,就按我們先前商量好的那麼辦吧!」
「瑾軒,你又何苦……」月兒看著眼前的強顏歡笑的人,看著那被映紅了的紙條,觸目驚心,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
「霖,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去準備手上的這件事吧。」傾心打斷月兒的話,揮了揮手,示意人退下。
月兒無奈,只好默默退下,關上了房門,門內窗前,那抹身影,無限落寞悲涼……
文丞相府,一派喜氣,里里外外熱鬧非凡。
上官景文和她的夫郎掛著有些僵硬的笑容招待著滿堂賓客,今日灕清大婚,女皇和皇太女雖然並未光臨,倒是派人賞賜了不少東西,著實讓一眾大臣賓客們看紅了眼,可卻只有羨慕的份。灕清也著著一身紅袍喜服,寸的更是別有一番風姿卓越,在那里接受著每個來賓的祝福道喜。灕清暗地里不著痕跡的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臉,想起讓她遭受這份罪的罪魁禍首,心里不禁恨得牙癢癢,其實女皇和皇太女沒有光臨哪里是什麼國事繁忙,根本就是怕自己找她們麻煩!不過躲得過一時躲不了一世,等自己回去了,再給她們來個秋後算賬!
忽的隨著一陣鞭炮響,灕清知道她的夫郎的花轎來了,在眾人的又是一陣恭賀聲中,灕清來到了府門前,看著停在那里的花轎,灕清不禁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步三挪的慢吞吞的走到花轎前,一旁的喜夫樂呵呵的對叫道︰「請新娘踢轎門~~~」
眾目睽睽之下,灕清也不好發作,輕輕的踢了一下轎門。隨即喜夫笑著掀開轎簾,將里面的新郎背了出來。灕清沒看到那喜夫是怎麼將新郎背出來的,只是看著軟巴巴趴在喜夫背上的新郎,灕清不禁疑惑道,怎麼著新郎看樣子倒像是毫無力氣之人?事實證明不止灕清如此認為,連一旁的賓客們都察覺到了。
進ru大廳,新郎新娘各執紅巾站立一旁,上官景文和秦御風端坐高堂之上。只是眾人有些疑惑那新郎是不是實在餓得了沒力氣還是原本就是昏了過去,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整個人靠在喜夫身上,連那紅巾也拿不住,一個勁的往地下掉,可苦了一邊的侍從不停的撿啊撿啊,後來喜夫實在沒辦法就直接替新郎拿在了自己手里,眾人看著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的憋著,這到底是何新郎結婚還是和喜夫成親啊?
眼看著吉時快過去了,一邊的司儀看著喜夫把紅巾拿在了自己手里,不禁汗顏,隨即也趕緊高喊著︰「一拜天地!」灕清轉過身對著天地一拜,那邊的喜夫也撫著新郎一點點轉過身,隨後壓著新郎隨便拜了拜,兩人一先一後也沒有同時跪拜。著實滑稽可笑,也不知是誰定力太差終于破功噗呲笑了一聲又生生瞥了回去。
司儀連忙又喊︰「二拜高堂!」灕清隨即轉過身來對著高堂就是一拜也不管新郎拜沒拜,那邊的喜夫看樣子已經力不從心了,臉上的汗水把妝都弄花了,看得灕清不禁心里一陣抽搐。而台下的賓客也在就發覺了喜夫狼狽的樣子,看著他艱難的把新郎一點點轉過來,慢慢的再次用手壓著對著新郎拜下去。終于又有幾個人也破了功。
那喜夫遞了個眼色給司儀催促他趕緊喊完,那司儀連忙又喊︰「夫妻對拜!」而此時那新郎倒像是有了點力氣一般,站在那里死活不動,那喜夫此時也早已精疲力盡了,竟是沒能將那新郎轉過來,旁邊的侍從此時趕緊走上前來幫那喜夫攙著新郎轉過身來,任是那喜夫怎麼壓,那新郎就是不肯彎下頭一拜,而此時滿堂的賓客早已個個憋得面色通紅,想笑不敢笑。
而高堂上上官景文和秦御風早已黑了臉,示意那喜夫趕緊完事。無法最後只能讓那新郎微微彎了一下便算拜完了,隨即趕緊在司儀的一聲「送入洞房」中拖著新郎走到後院去了。灕清看著如鬧劇一般的拜堂儀式和滿堂賓客暗自憋笑的樣子,只想挖個洞把那個皇太女孤月埋進去!剛剛最後一拜的時候,如果自己沒看錯,那新郎竟是被捆住了手腳,沒錯!捆著拜堂!
待眾人入席,灕清給眾人敬了酒後,就向新房走去了,她倒要看看這還是怎麼回事!
灕清坐在桌前,看著床上她那被五花大綁的新婚夫郎,有些頭疼,那繩子可不是普通的繩子,金蟬絲特制的,不然憑他的臂力手勁,早斷了。
今天拜堂時就已經鬧得夠嗆,讓滿堂人看了個大笑話,現在都捆成這樣了,還是不肯消停一會兒。看著他現在掙扎的樣子,好像很難受,灕清清嘆一聲,走了過去,幫他解開了手腳上的繩子。
剛解開,只見他噌一下站起來,一把甩開紅蓋頭,拔出塞進嘴里的布,破口大罵︰「你們居然敢給我下軟筋散還敢捆我?看我不殺了你!」(很明顯,藥效過了,沒什麼用。)
看清那人相貌後,灕清不禁驚喜地笑了︰「原來是你!」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是他自己心里會高興……還有那莫名的熟悉感,自己以前明明沒有見過這人的。
璃珞也瞪直了眼,氣得頭上冒煙︰「是我又怎麼了?」
灕清呵呵一笑道︰「沒有怎麼了,只不過看到是你後,突然覺得安心了許多……還有,不知為何,對你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感覺我們好像以前就認識了一般。」
璃珞听到這句瞬間神色有些異樣,轉瞬即逝,「安心?告訴你,你這種女人我才不稀罕!要不是有皇命在身,我才不會委屈自己。」璃珞不著痕跡的瞬間恢復過來狠狠的罵著。
「哦?我是那種女人?」灕清看著眼前炸毛的人,不禁想逗逗他。便故意裝糊涂,說完還裝作一臉不解的樣子看著璃珞。
「哼!像你這種整日留戀煙花之地的女人能有什麼好樣的?!」璃珞斜著眼氣呼呼道。
「哦~原來如此。那夫郎在上,妻主我謹記夫郎教誨,再也不踏入煙花之地半步如何?」說罷,還故意行著禮答道,眼神暗含幾分邪魅。反正母親大人昨晚上已經告誡過自己,今後不能再去那沁心樓。不然會給對方借口在女皇那里告狀,且皇太女也告誡自己,這次聯姻是希望能緩和兩家關系,穩定朝綱。所以,自己以後就委屈點吧,而且自己也已經答應了大家。算是給對方一個交代。而且趙璃珞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得罪不得,唉,往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哼!諒你也不敢!你要是敢再去那種地方,哼……後果你自負!」璃珞咯咯直響的握拳惡狠狠的說道。
「是是是!謹記夫郎教誨,妻主我以後一定不再去了!」灕清心里憋著屈,臉上還得陪著笑︰「夫郎,夜深了,我們喝了交杯酒就寢罷。」言罷,端起酒杯,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嘴角含笑,邪氣魅惑。
誰料璃珞卻不耐煩地說︰「要喝你自己喝!我才不喝!」(辛好沒喝,誰知道里面有什麼東東)「還有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不準踏進我房間一步!」說罷,三兩下就把灕清從房里扔了出去,啪一聲關上了門。
灕清揉著生疼的,一臉的無奈,唉,新婚之夜竟被趕了出來,這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早知道就應該听爹爹的話,不給他解開了。唉,早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相處,可是……唉!長嘆一聲,灕清遙遙頭,想不到自己的魅力也居然有人不買賬啊,隨即一瘸一拐的往書房去了。暗處,三條人影看完一切之後,瞬間悄然離去。
皇宮大殿,听完來人匯報,皇太女哈哈大笑,「我贏了,母皇給錢給錢!哈哈哈……」
孤月女皇一臉郁悶,這個上官灕清怎麼回事?人都給五花大綁又下了藥,她居然還……唉……
文丞相上官景文書房,听完來人匯報,不禁一臉怒容︰「哼!這個女兒,真是丟人!」暗中模模自己的荷包,不禁淚流滿面,嗚嗚嗚……
武丞相府,同樣,也是一聲哀嚎︰「我的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