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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怎麼會一次就有孩子?

無人接听。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安瀾竟然不接電話!

當那悠長的嘀嘀聲不歇氣地在耳邊蕩響的時候,凌微簡直要瘋了!

從早等到晚,等來的,竟然是這一聲聲催人腸斷的嘀嘀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受傷工人的手術還沒結束?還是,安瀾另有什麼事?

可就算這樣,安瀾也不至于不接電話呀。

凌微心急火燎,舉著手機在不大的臥室里走了無數個來回後,決定親自去找安瀾。

雖然不知道安瀾在哪,可凌微想,先去醫院,然後去公司。安瀾的車子上裝有GPS定位系統,讓那位林秘書一查便知。

凌微迅速下樓。

寧靜一直守在客廳,連午休都是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打發的。她不放心凌微,唯恐凌微心里難過而往外跑。

「微微,上哪去?」寧靜忙沖出客廳。

「安娣,我要去找安,」在寧靜面前,凌微不想隱瞞︰「他的電話一直處在無人接听的狀態,我不放心。」

電話沒人接?寧靜一愣,這有些奇怪了。安瀾再忙,接個電話總有時間吧?

「別急,再打打看。」

「我已經打了N個電話了。」

「那你準備上哪去找呀?小瀾不是說去工地了嗎?你知道他在哪家工地?再說了,工地都處在荒郊野外,路況都不太好,一路顛顛簸簸的,你受得了嗎?微微,你不能去,真要去的話,我去。」

「安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回城了,工地上有一個工人受傷了。我想,安不可能又回到工地去吧?安娣,我自己去,沒事的。你留在家里,安要是回來的話,你趕緊給我打電話。」

寧靜看了看屋外,皺著眉頭︰「你怎麼走?這里很少有出租車進來,你自己的車又留在桂林別苑。」

寧靜的話提醒了凌微。

凌微惱怒地說︰「住在這里真想是軟禁,寸步難行。不行,今天我就要把自己的車開過來,否則,哪里都去不了。」

「既然沒辦法走,那就安心在家等著,我想,小瀾很快就會回來。即使有事,他也會打電話回來的。」

「不行,我沒辦法讓自己安靜下來,我的心里好象燃著一團火似的。」

寧靜能理解凌微的心情。

可是……

凌微腦子一轉,想起一個人來。

「我讓朋友過來接我。」

「是男的還是女的?」

凌微啞然失笑︰「安娣,你真有意思,這有關系嗎?」

寧靜一臉的鄭重︰「有,不僅有,而且有很大的關系。微微,安老夫人正有那些擔心呢,假如知道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說不定她老人家又會有對你不利的想法。」

凌微沉下臉來,倔強地說︰「我不怕,身子不怕影子歪。我總不能因為女乃女乃會胡思亂想而不和異性來往吧?」

「現在是關鍵時候,微微,在細節上你要多注意些。」

凌微有些不高興了,她心里在想想,自己是二十一世界的年輕人,怎能拘泥這麼迂腐的理念?

「安娣,你太小心了。就算女乃女乃真的會這麼想、這麼看,我也不能遷就女乃女乃。不管是誰,只要是錯的看法與見解,我都不會隨聲附和,女乃女乃的也不行。」

「唉,」寧靜嘆了一口氣,嘆自己與凌微之間的代溝,嘆凌微太執拗了。「微微,這不是附合不附合的問題。你想,老夫人正因為別墅的事情在跟你生氣,這個時候假如再出現個什麼男人,你覺得女乃女乃會怎麼想?」

「安娣,我不會因為女乃女乃怎麼想而刻意苛求自己的言行。安娣應該了解我,我這個人從小就這樣,覺得是對的,我一定會堅持。」

寧靜苦笑道︰「我哪能算了解你呀,你小時候又沒跟我生活在一起。」

凌微情知失言,趕緊從包里抓起手機打電話。

打完電話,凌微返身在窗前坐了下來。

暮色,漸漸地濃了。夜風起,將那一株株松樹搖得左右搖擺。嗚嗚聲,如一群野狼奔跑在荒原上。一陣又一陣的棲鳥,在半空中盤旋著,遲遲不敢落下來。

「小鳥不敢回到窩里,是因為風太大了,而安不回家又是為了什麼呢?」凌微喃喃地說著。

「傻丫頭,小瀾一定是有要緊事,要不然哪,早就飛回來了。」

艾姨也從廚房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笑著說︰「就是啊,少爺那麼黏少女乃女乃,那麼離不開少女乃女乃,要不是外頭的大事絆住了他的腳,少爺肯定想長上一對翅膀飛回來呢。」

「安娣和艾姨,你們就知道拿我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是實話實說。」艾姨與寧靜同聲道。

「少女乃女乃,都快七點了,別等少爺了,先吃飯吧?」艾姨又說。

凌微搖了搖頭,「我不想吃。安娣艾姨,你們吃吧,別等了。」

「少女乃女乃不吃,我怎麼吃得下去?」艾姨也坐了下來︰「我陪少女乃女乃一起等少爺回來。」

凌微不好意思了,站了起來︰「好吧,我們先吃飯。」

「這就對了。別人餓的,你是餓不得的,現在呀,你是國寶大熊貓。」

凌微苦笑了笑,這天底下,還有這等受氣憋屈的國寶?

也就過了半個小時吧,門外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

凌微拿起包就走。

寧靜急得在後面叫道︰「讓人開慢點,別著急。還有,有什麼事情趕緊給我們打電話。」

艾姨也一路小跑追出去,「少女乃女乃,找到少爺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在家里等著呢。」

「知道了。」

凌微跑到門口,馬原已經拉開車門在等著了。

「我尊敬的凌小姐,又發生了什麼大事,這麼著急把我從酒桌上抓過來?」

「馬原,對不起,事出無奈,我在芝城只有你這麼個朋友,只能找你幫忙了。」

馬原受寵若驚的樣子,笑嘻嘻地說︰「凌小姐能把我當成朋友,我真是開心死了。凌小姐,去哪,您吩咐就是,偶鞍前馬後滴侍候。」

凌微說了一個地址。

馬原側身看了一眼凌微︰「這個時候不是下班了嗎?公司不會有人了吧?凌小姐,你是去找安瀾還是?」

不等凌微回答,馬原批判起安瀾來︰「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放著仙女還不趕緊滾回家!等我見到他,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

凌微一瞪眼︰「哼,你敢!」

馬原被打回了原形,嘻笑道︰「不敢不敢,我不是看凌小姐的臉上有些怒氣,想讓你開心開心嘛。」

「別說話,專心開車。」

「得令!」

凌微抿著嘴笑。這個馬原,似乎越來越可愛了。

如馬原所說的,安瀾果真不在公司,連那位很兢業的林秘書都已下班回家了。

凌微白了馬原一眼,罵了一句︰「烏鴉嘴!」

馬原嘿嘿一笑,很優雅地捋了一下披至肩頭的長發,「是嗎?我卻覺得自己是喜鵲嘴。沒找到安瀾,我豈不是可以和凌小姐多呆會?」

凌微舉起手包就打過去︰「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馬原夸張地大叫了一聲,捂著頭︰「你不講理,我要投訴!我這是實話實說,你為什麼還要打我?」

「投訴?好呀,你投去呀,找馬付書記投訴去吧。」凌微說到這,想起了一件事,臉色頓時變得很嚴肅︰「馬原,我讓你交給你爸的東西交了嗎?」

馬原吹了一聲口哨,索性扭過頭,直愣愣地望著凌微︰「交了呀,我不明白,那里頭到底裝著什麼東西?我把文件袋交給老頭的第二天,老頭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很認真地問我,那東西有沒有被人看見過。凌小姐,到底是什麼東東呀,我家老頭怎麼會那麼正視?我感覺得到,老頭好象很重視也很緊張。」

真是個心系于民的好領導。

凌微放心了。

「你以後會知道的,這事成了,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感謝就免了,我只希望今後凌小姐對咱客氣些,別一見面就橫眉豎眼的,俺怕怕。」

「少來,你會害怕?你要是會害怕,也就會當個好人了。」

「我不是好人嗎?」馬原用力地挺了挺胸膛,耳朵上的那兩只大金屬圈劃出了很大的孤度,「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個大大的好人哪。」

「我懶得理你。」凌微閉上了眼楮。

「你不理我,我卻不得不理你。親愛的凌小姐,接下來,我們上哪?」

凌微也不回答,而是模出手機。就著不甚明亮的燈光,動作稔熟地撥出一組電話號碼。

果如凌微擔心的,安瀾依舊沒接電話,任煩人的手機鈴聲在不斷地響著。

「去市立醫院。」

凌微下了命令。

去醫院?馬原一把抓住凌微的手臂,急切地問︰「怎麼,你身體不舒服?」

凌微劈手奪過︰「你才不舒服呢。」

「那去醫院干什麼?」

「你管呢?你照辦就是了,怎麼那麼多廢話?」凌微不耐煩地提高聲調。

馬原一下子老實了,調轉車頭,半天才嘟嚷了一句︰「小妖女,就知道對我凶。我也是賤,換上別的女人,她敢在泰山頭上動土?不怕死了差不多。」

「你給我閉嘴吧,煩死了!」

馬原乖乖地閉上了嘴。

到了醫院,凌微吩咐了一句就走︰「你在車上等著,我馬上回來。」

進入綜合大樓,凌微先到護士護理站。問了護士才知道,那位被挖掘機挖斷了腿的工人,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就出了手術室,因傷勢不重,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凌微趕緊往普通病房跑去。

病房內,有三張病床,除了躺著的三個病人外,三張病床前都圍著探視的親友。

凌微仔細看了看,並沒有安瀾的身影。

想想也對,作為公司的董事長,安瀾來關心一下是必須的,但不可能一直呆在醫院里吧?

凌微懨懨地走出大樓。

馬原正將雙腳蹺在方向盤上沖著車外走過的美女吹口哨,見狀,趕緊跳下車迎過去︰「這麼快就出來了?」

「干嘛,你還想我住在那里頭啊?」凌微斜倪了馬原一眼,默默地拉開車門,坐進車內。又沖車外吼道︰「你走不走?你是不是想住在醫院里啊?」

「真是個蠻不講理的小妖精!」接觸多了,馬原在凌微的面前膽大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凌微腰上的那條銅鏈子不見了。

凌微不作聲,再次撥打電話。

手機那頭,依然無人接听。

真是暈死!凌微嘲笑自己,這是怎麼了,這兩天連著四處去找安瀾。

這要是被馬原知道了,他豈不要笑話自己?

「接著去哪?請吩咐。」

凌微也沒地方可去了,月兌口說道︰「去桂林別苑。」

馬原依言。

車子如撒野的馬兒朝前飛奔。一路的燈光打進來,讓車內的人暈染成斑斑點點,形似梅花鹿。

眼看就要轉進那條通往桂林別苑的林間小道了,馬原終于憋不住再次開口︰「凌小姐,我覺得你有心事。能告訴我嗎?哥可以替你排解排解。」

馬原說的很正經,一改平常的嘻笑之色。

馬原變得很肅穆的樣子,讓凌微的心里流過一絲溫暖,她默默地搖了搖頭︰「沒事。」

「不對,我覺得你一定有事。那天,你也是臨時把我抓來,讓我把你送到桂林別苑。今天,你同樣讓我送你回來,而且,同樣眉頭緊鎖,一臉的苦瓜相,」馬原望了一眼凌微,繼續說︰「凌小姐,你不是把我當朋友嗎?既然是朋友,那麼,為朋友兩肋插刀是本份。告訴我吧,發生什麼事了?」

凌微好感動,她嘆了一口氣,勉強笑道︰「我真的沒事,只是回家去看看。」

「你騙我。回家看看,難道需要天黑了才急急忙忙回來嗎?而且,你可以讓安瀾去接你呀,安瀾呢,這小子在忙什麼,任你這個絕世大美女滿街跑,他就那麼放心哪?」

「好了,別胡說了。」凌微喝止。

被描得花花綠綠的越野車,在林蔭夾道上飛馳而過,卷起一陣陣枯枝落葉。

遠遠的,石拱門如一個克盡職守的衛士,挺拔地站在黑夜之中。

凌微看到石拱門旁依稀站著一個人。

「停下停下。」

凌微連連叫道。

嘎地一聲,馬原來個緊急剎車!

越野車野慣了,剎那間當然受不了人為的制約與擺布,往前沖了一百多米才不情不願地停下。

「死馬狗,你嚇死我了。」凌微的額間沁出了冷汗,她舉起手袋就打過去︰「干嘛,謀財害命啊?」

不知為什麼,跟馬原在一起,凌微會由衷地感到輕松與自然。而且,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考慮,不用斟酌,一切都可以處在最自然的狀態。

馬原嘻嘻一笑,咪起了桃花眼,順手替凌微取掉保險帶︰「財是要謀的,但是,什麼財能抵得上你的命?在我的心里,凌小姐價是無價之寶。」

說著,拿起濕巾就要去探凌微頭上的汗珠。

凌微將頭一偏,斜倪了馬原一眼︰「油嘴貧舌,一身的痞子習氣。」

「凌大小姐,你這樣評價我,我可是冤大發了。在別人的眼里,我也許就是個地道的痞子,可在你面前,我可是真心想做個你心目中的好人。而且,我一直努力朝那個方向前進。」

「少來了,」凌微推開車門跳下車︰「你回去吧,這段路我自己可以走。」

馬原馬上下車,追過去︰「那可不行,護花使者護花使者,花都跑了,我這個使者還怎麼當呢?等著,我送你到家門口。你放心,我不會再要求進里頭去坐坐了。我在芝城也算是有皮有臉有名有氣的名人,被大美女當場拒絕,那個囧,我就差鑽地縫了。」

「你會鑽地縫?那地面上就沒人生存了。」凌微嗤笑了一句,轉身朝那個人影疾走過去。她發現,那個人似乎是位姑娘,身體修長苗條,穿著長裙。

「你好,你找誰?」

那黑影抬起頭,溫婉地笑了笑,搖了搖頭,轉身就朝來路走去。

拱門上裝有幾盞彩色的路燈,五顏六色,就象一只只窺探的眼楮,正曖昧地察看著四周。

迷蒙的燈光投在那女孩的身上。

凌微從心底里贊了一聲︰哇,好清雅的女孩!

身體修長玲瓏如弱柳,眉目清麗似皎月。一頭中分的長發披在腰後,內著一條拖至腳背的素色長裙,外面是一件束腰的淺色毛絨大衣。全身上下,淡雅素致,只有她脖頸上那條藕粉色絲巾略帶一絲鬧色……

「哎,我老遠就看到你站在我們家門口了,你是不是要找我們家里的什麼人哪?」凌微在身後喊。

「你們家?」那女孩一下子轉過身,清泉般流溢的雙眼,在凌微的臉上身上不住地打量,然後,怯生生地問︰「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安瀾的未婚妻,凌微凌小姐吧?」

奇怪了,這女孩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是啊,你是?」

馬原跑到燈下一看,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聲︰「葉小倩,是你?」

那被喚作葉小倩的女孩也納罕地將目光投向凌微的身後,一臉的驚詫︰「你……馬原,你怎麼也在這?」

馬原顧不上回答,一把拽住葉小倩的手臂,急切地問︰「你怎麼回來的?你不是在美國嗎?你回來干什麼?」

又看了看四周,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犀利和尖刻︰「你到桂林別苑干什麼?來找安瀾?拜托,你有點自尊心好不好?那個公子不要你了,三四年前就不要你了,你還送到他的面前來,你還要臉不要臉哪?」

凌微與葉小倩齊聲說︰「安瀾不是公子!」

「好好,」馬原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就算他不是公子,可他現在已經和凌小姐訂婚了,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這個時候跑回來找他,算是怎麼個回事?」

「我……」葉小倩被詰問得張口結舌,瞬間紅了臉,半天才支吾地說︰「我回國又不是來找安瀾的……我……」

馬原哼了一聲,抬頭望了一眼桂樹林後頭的那棟古典建築,冷笑道︰「站到人家的門口了,還說不是來找他?」

「我真的不是來找他的,我只是想看看……。看看當年曾住過的環境……。」葉小倩扭頭就走。

「你還真有情有義啊,」馬原依舊取笑道︰「只是,你這是熱臉貼上了冷,人家才沒把你當回事呢。」

葉小倩不作聲。

凌微有些惱火,喝止道︰「馬狗,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葉小姐來不來找安瀾,關你什麼事?」

馬原頓時如癟了氣的汽球,喃喃地說︰「我就看不慣她這樣。再說,我這不是在維護你的權利嗎?在保護你,你不知道哇?」

「我不需要你保護,謝謝!你回去吧,這里不用你亂摻和!」凌微黑著臉下了命令。

馬原看了一眼凌微,又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葉小倩,什麼也不就說,快步地走向車子。

砰!

一聲關門的巨響,在夜空中炸響。

隨後,越野車如發了狂的瘋子,加足馬力。猛地掉頭,猛地從凌微與葉小倩的身邊沖過。

雪亮的車燈,帶著怒氣,撕破了夜色的籠罩。轉眼間,越野車便不見了。

「這個死瘋子!」凌微罵了一句,隨即面向葉小倩,發出邀請︰「葉小姐,既然到這了,不管是不是來找安瀾的,你進去坐會吧。」

葉小倩的心里很矛盾。

她確實是來找安瀾的。自從那一晚後,安瀾就像從這個地球上失蹤似的。打電話,不接,去公司找他,他不見。

安瀾是不想見到自己,還是出了什麼事了?

在葉小倩的心里,安瀾依舊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只是,葉小倩如今不敢將自己的意願意表露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了這個資格。

可是,沒資格歸沒資格,那種惦念與留戀,隨著離安瀾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愈來愈強烈。她思念安瀾,腦海中,日夜播放的是,曾經的纏綿與恩愛!

這次離婚,葉小倩下意識地選擇回國,選擇投向安瀾。當她得知安瀾已有了心愛的女孩時,葉小倩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那空中飛舞的雪片!

一片片,一片片!

她吃味,她嫉妒,更多的,是不甘願。

心愛的男人,怎容其他的女孩佔有?

在那一刻,她非常想見到,安瀾的新女友。甚至,有了想將安瀾重新搶回來的念頭。

今天,她見到了。

見到的第一眼,葉小倩便悲哀地認輸了。

自己不是凌微的對手。

「不了,以後……。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訪吧……。」

「葉小姐,我有事要問你。」凌微攔在葉小倩的身前。

兩個各懷著心思的女孩,在慘淡的月光與雪光的映照下,沿著蜿蜒的小徑,步履不一致地往前面走去。

凌微習慣性地歪過頭,細細地看了一眼身側的葉小倩,率先打破沉寂的僵局︰「葉小姐,我早就听安說起過你們的過去,今天見到你,我感到很親切。」

安?

好別致好親昵的稱呼。

葉小倩的心里仿若流過一池的酸水,她苦澀地笑了笑,「是嗎?他還會跟你提起我呀?」

「很自然的事情呀。我們既然決定相守在一起,自然要了解對方的全部,不僅是現在,還有過去。你曾在安的生活中扮演了那麼重要的角色,我要了解安當然少不了你啦。」凌微歡快地說。

葉小倩有些驚訝地望著凌微,微微地張著小嘴,就那樣看怪物似地看著凌微︰「難道,你的心里就沒有一點醋味?難道,听安瀾提起我,提起我和他的過去,你就沒有一點不舒服?」

凌微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為什麼要有醋味,為什麼要不舒服?你和他已成了過去,哪個人沒有過去沒有故事?我怎麼會揪著一個人的過去讓自己難受?這不是自尋煩惱嗎?告訴你吧,住在這里的時候,我就住在你曾經住過的那間屋子里。你還記得那間屋子的布置吧?一屋的粉色,粉色的窗簾粉色的被子床罩,粉色的燈罩,粉色的牆,連擺在桌上的那對小泥女圭女圭也是粉色的。我住進去之後,安曾想把那一切給換掉,我不讓。因為,我也喜歡粉色。」

凌微真誠地拉起葉小倩的手,「葉小倩,我們對顏色的愛好竟然也是一樣的。」

葉小倩不露痕跡地奪回自己的手,心里的那股酸,越發的濃郁了。

凌微她,不僅佔有了自己心愛的男人,而且,她還住進了自己的屋子。

在葉小倩的下意識里,那間住了一年多的屋子,是自己的,自己的!

凌微很敏銳,一下子便發現了葉小倩的冷漠與敵視。

「葉小姐,我听說你在美國嫁人結婚了,也听說,」說到這,凌微將那兩個敏感的字眼「離婚」直接跳躍過去︰「你回國來回到芝城,有什麼打算嗎?」

凌微听說過,葉小倩不是本地人。

「暫時沒什麼打算,」葉小倩自然不能說真話,支吾地說︰「我在芝城有許多同學和朋友,來看看大家……」

「哦,」對葉小倩的回答,凌微並不信,但她沒有直面反駁。只是淡淡地笑著,仰著臉,任清淡的月輝撫模著嬌媚的臉龐︰「葉小姐,國外的生活我有體驗,對孤身的一個女孩來說,確實有些艱難。我覺得,你還是留在國內比較好。」

月光下的凌微,顯得越加柔媚與神聖。

葉小倩心虛地低下頭,她覺得,月光很有穿透力,她好擔心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心事暴露在似水的月光之下。

「這個,」葉小倩沉吟著,口似心非地說︰「以後再說。」

「假如有需要,你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你的。」

讓一個情敵來幫助自己?真是笑話。且不說凌微的用心是否包藏了歹意,葉小倩懷疑。就是在面子上,葉小倩也不會答應的。

月色,很柔和很清淡很干淨,仿佛,是一張過濾網,將一切雜質摒除在外。

「我不需要!」葉小倩突然提高聲調。她笑吟吟地迎向凌微那雙關切的目光,挑恤般地說︰「我什麼都有,什麼都不需要!」

凌微又是哦了一聲,她從地上揀起了一支枯枝,惋惜地說︰「曾幾時,還是繁花滿枝頭,可轉眼間,卻頹敗如此。」

葉小倩覺得凌微借物寓意,在諷刺挖苦自己,便迎頭而上︰「也不單單是這根枯枝如此,是生物都逃不開季節輪換與歲月更替的侵襲。」

「那是自然,誰能抵得過大自然的恩賜?」凌微將枯枝丟掉,拍了拍手,依然笑意盎然︰「所以,更應該在繁花滿枝頭的時候珍愛自己,珍惜當下的陽光雨露。」

葉小倩很窩火,她覺得凌微的每一句話都是沖自己而來。

葉小倩站住了︰「凌小姐,你不會是想就這個枯枝問題而跟我展開討論吧?你剛才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那請說吧,我洗耳恭听。」

「我們邊走邊說不好嗎?馬上到就家了。」

葉小倩搖了搖頭,一臉的寡寒,似笑非笑︰「那里,此刻不是我的家,我就不進去了。凌小姐,有話請快說,我還有個約會呢。」

葉小倩將「此刻」這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凌微自然听出來了。

心說,現在不是,以後也肯定不是。

「好吧,」凌微側過身子,面對著葉小倩,炯炯地看著對方,迎接著來自葉小倩的挑戰。慢騰騰地說︰「我想告訴葉小姐的是,你和安,已成了過去,成了一頁翻過去的書頁。我天性不愛吃醋,但並不妨礙我會阻止你和安的私下見面。假如你真需要見安,那麼,請跟我聯系,我來安排。」

葉小倩生氣了,她一扭身子,將長發往後一揚,秀麗的臉上浮起一縷冰冷的笑容,「凌小姐,我和安瀾現在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也是同學。同學見同學,難道也要你批準嗎?」

「對待毫無他意的同學,自然不必。」

凌微也把話說得很直白,她也生氣了。凌微發現,葉小倩是來者不善哪。

葉小倩在鼻腔里輕哼了一聲,也不多說,沖凌微揚了揚戴著羊毛手套的小手,典雅大方地說了一句︰「凌小姐,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快步朝黑暗處走去。

同是女人,自然有體恤女人的心腸。凌微有些心軟,叫了一聲︰「葉小倩,你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還是讓家里的司機送你吧?」

葉小倩誤會了凌微的好意,以為,凌微是在揭自己的底,在揭那層血淋淋的傷疤!

女人特有的小心眼與嫉火,在葉小倩的心頭滋生蔓延。

「凌小姐,你趕緊回家吧,安瀾在里頭呢。還有,麻煩你替我問他一下,那條白底藍條的四角短褲還要嗎?不要的話我準備扔掉了。反正他穿的型號我知道,到時可以再買。」

不等凌微回答,葉小倩玲瓏修長的身影迅速隱進了夜色之中。

白底藍色的四角短褲?這不是自己親手給安瀾買的嗎?為什麼,葉小倩會知道呢?

果如葉小倩所想的,凌微徹底火了。

她想的最多的是,安瀾數次玩失蹤,很可能跟葉小倩在一起!

哼,原來是舊情難忘,死灰復燃啊。

凌微一口氣跑過了綿延數百米的桂樹林,跑進了院子。

安家的上下,似乎剛吃過晚飯,餐廳的燈光燦爛,客廳的燈光糜爛,連過道上的燈都齊刷刷地亮著。

火炮嫂正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里出來,猛一見到凌微,驚得倒退了兩步,繼爾笑道︰「少女乃女乃,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冷不丁的站在那里,嚇我一跳。」

托盤里,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濃郁的香味,在偌大的空間內縈繞擴散。

看到這杯咖啡,凌微氣不打一處來。她知道,安瀾一定在這。這個家,除了自己,除了安瀾,別人沒有喝咖啡的嗜好。

「安呢?」凌微冷著臉,問。

火炮嫂粗心大意,根本沒看清凌微的臉色,大著嗓子沖客廳叫道︰「少爺,少爺!少女乃女乃來了,少女乃女乃來了。」

安瀾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頭,深蹙著眉頭。從下午被女乃女乃喚到桂林別苑後,女乃女乃的輪番轟炸就一直沒停止過。

頭疼死了。

「她又來干什麼?」上官金珠一臉的不悅,將老花鏡緩緩地放進眼楮匣里,將那撂資料往安瀾的懷里一塞︰「你走吧,該怎麼做,我相信你心里有數。」

安瀾嘆了一口氣,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上官金珠︰「女乃女乃,我……」

「別你呀我呀的,男子漢大丈夫,什麼可以遷就,什麼可以容忍,你應該有分寸。」說著,上官金珠站起來,走出客廳。

在經過凌微的身邊時,上官金珠連眼皮也沒抬起,就好象眼前沒凌微這個人似的。

「女乃女乃……」

凌微忍氣叫了一聲。

上官金珠沒有答應,只是抬起那雙銳利的眼楮,重重地看了凌微一眼,隨即上樓去了。

當著不明真相的火炮嫂與宋媽,凌微覺得自己仿佛被人狠抽了幾記大耳光!

臉,頓時火辣辣的。

她頓了頓,朝客廳沖過去。

「安瀾!」

安瀾當然知道凌微來了,但他沒有抬頭,依舊是那付坐姿。「你……你怎麼來了?」

「該我問你吧?你為什麼又玩消失,為什麼又不接電話?回家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搞得偷偷模模像做賊似的?安瀾,你又怎麼了?」凌微一坐在安瀾的身邊,盡管很火大,可看到安瀾這付受氣小媳婦的樣子,她又沒來由的心疼。不由地和緩了語氣,將安瀾的面孔拉向自己,直勾勾地打量著,問︰「安,到底出什麼事了?」

安瀾閉上了雙眼,一臉痛苦的神色,他又想逃避,又想把身子隱藏在沙子底下。

這,如何啟齒?

一下午,女乃女乃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馬上和凌微斷絕關系,他們安家不能接受一個品行有虧的女孩!

凌微的眼光,從安瀾的臉上落在了那一撂的材料上。

她拿了起來。

安瀾沒有阻止,他想阻止來著。可是,不知是來不及了,還是有別的想法,反正,他就這樣抬起迷茫的雙眼,看著凌微。

凌微一目十行地看完那一撂材料,臉色變得鐵青,眼里閃爍著兩團火焰!她咬了咬唇,將材料狠狠地丟在茶幾上,說話的聲音變得尖利而疾速︰「安,我相信,這些東西不是你弄來的。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又相信了?」

安瀾腦子里亂糟糟的。

下午,還在手術室外面候著的安瀾被女乃女乃喚了回來。

一下車,在小花園里忙碌的老花工便直起身子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提醒︰「少爺,你小心點,老夫人好象生很大的氣哦。」

女乃女乃生氣?

這也不奇怪,這幾天女乃女乃老是生氣,安瀾有些麻木了。

「哦。」

安瀾隨口應了一句,朝屋里走去。

正準備上樓去女乃女乃的臥室,突然,從一樓客廳飛出來一聲厲喝︰「給我進來!」

安瀾折身走過去。

「女乃女乃……」

安瀾陪著笑臉。

上官金珠正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雙手交叉在胸前,頭也不回︰「先看了那份材料再跟我說話!」

安瀾以為是公司的文件,便笑著說︰「女乃女乃,公司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嗎?」

上官金珠倏地轉過身,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用縴長的手指在玉石桌面上很威嚴地叩了兩下︰「你能不能先看完再說?」

安瀾的心怦怦地亂跳起來,女乃女乃這付嚴厲的樣子,讓他膽顫心驚。

他疑惑地拿起材料。

當他看了一頁時便有些煩燥了,勉強笑道︰「怎麼又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麼叫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耐著性子看下去。」

「我不看,我不是已經跟女乃女乃解釋過了嗎?凌微跟楚楚是好姐妹,而楚雨濃是楚楚的繼父。楚付書記看在繼女楚楚的份上幫一下凌微,這也很正常。」

「正常到,送凌微一棟別墅?這也太大方了。」

對這個問題,安瀾也想不通。他也很想問凌微個究竟,可是,他擔心會再次引起凌微的誤會,他擔心會由此造成自己和凌微分崩離析!

「反正,絕對不像是女乃女乃想的那樣。」

「我想的?不是我想的,而是事實擺在這。」上官金珠仍然是滿面的肅穆︰「你看最後那一頁。」

當安瀾耐著性子看完最好一頁的時候,終于拍案而起!

「污蔑,胡扯!孩子當然是我的,怎麼可能是別的男人的?」

上官金珠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是說你和凌微只是有過一次嗎?一次就有了孩子的機率是很小的。而且,當時凌微全然記不起你是誰,就因為記不起你而拒絕你的求婚。可為什麼一到了療養院,她就肯跟你在一起呢?這不是有些蹊蹺嗎?我懷疑,那次跟你在一起,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找個合理合法的爹!很不幸的是,你被她選擇中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安瀾臉色蒼白,眼神飄浮,大冬天的,額間卻布滿了汗,冷汗!

女乃女乃的提醒,讓安瀾心里的猜測從暗處走到了明處︰怎麼會這麼巧呢?一次就有了孩子!那次和葉小倩準備結婚的時候曾去做了婚檢。婚檢醫師說,自己比較難讓女方懷孕,當然,不是不能懷孕,只是比較難懷孕!

而且,凌微確認懷孕後就一直拒絕自己的親熱!這真不像是處在恩愛中的女人哪。

上官金珠見安瀾沉默不語,正要說話,火炮嫂大門大嗓地報告凌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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