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和自己同年同日同時生、又是自己女乃娘的女兒的鄉村女孩子,楊玉富所寄予的,遠遠不只是少年式的蒙朧愛情,其中,更有著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深刻情愫。
對董桂秋這樣一個在自己的心中美如明月般的女孩子,楊玉富從來沒有,也不忍心,哪怕是一點點婬邪的念頭,玷污在她的身上。
心中所涌起的,只是對她無邊的愛惜,無邊的欣賞,無邊的呵護之情。
「桂秋……」終于,楊玉富輕輕地叫了一聲,輕得如同一縷輕風。
董桂秋聞聲,頓時抬起頭來,忽見到楊玉富的目光異樣,不禁一愣。
對于和楊玉富生活在一個村莊的董桂秋來說,這就是一個平日的正常見面;而對于楊玉富來說,卻是相隔幾十年之後,終于見到了活生生的夢中伊人!
楊玉富從董桂秋的眼楮里,看出自己此刻必然神態失常了,便立即調整自己的心態,盡量調整到過去那種幾乎天天和董桂秋見面的心理狀態。
此刻,董桂秋的左手里,正握著一大把青草,所以,她只能用握著鐮刀的右手的手背,擦了擦俏臉上的汗珠兒,嘴里輕笑了一聲,道︰「玉富,你也來這里打草了?這天氣,太熱了。」
楊玉富看看董桂秋的瓜籽型臉蛋,這張臉蛋被太陽曬得潮紅,滿臉都是汗浸浸的,便道︰「是啊,這天氣是夠熱的,這麼大的太陽,你也不避一避,只顧打草,你的臉都曬得紅紅的了。」
董桂秋又是輕輕地一笑,道︰「玉富,你不也一樣嗎,你不是也來這里打草了嗎,你讓我避開太陽,你怎麼不避開太陽,而且還站在河岸頂上,上面更熱呀。」
「桂秋,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男人啊。」楊玉富挺了挺胸膛。
「嗯,你是男人沒有錯,不過你也是剛剛十五歲呀,而且你生就細皮女敕肉的,也是怕太陽曬的呀。」董桂秋一邊說著,一邊把手里的青草放到草筐里。
她的草筐里,已經有大半筐青草了。
「我細皮女敕肉……是啊,我除了傻蛋兒那個外號之外,還有一個外號大閨女。」楊玉富笑道。
「哈哈,有時候,你還真的有點像大閨女呢!」董桂秋道,她的臉上笑得花開一般,紅唇張開,露出整齊的牙齒。
董桂秋的牙齒,像所有健美鄉村少女的牙齒一樣,談不上多麼地白,卻給人一種潔淨和甜美的感覺。
楊玉富幾步走到董桂秋所在的河岸半腰,把草筐放下,一邊揮動鐮刀猛割地上的草,一邊對董桂秋道︰「桂秋,你說得沒錯,我是剛剛十五歲,不過,男人年齡再小,也是個男人,女人無論年齡長多大,也是個女人,你今年也是十五歲……」
楊玉富忽想到,董桂秋就是在十五歲這年,掉到井里淹死的,此刻,說到年齡問題,楊玉富心中一痛,話語突然打住了。
董桂秋正在認真地听著,而楊玉富卻突然打住話頭,董桂秋便抬頭看了楊玉富一眼,道︰「嗯,玉富本來就是男人嘛,說起來,還是你厲害,你怎麼就突然有了異能,成了全村擺月兌貧窮日子的希望了。」
楊玉富抬頭,看了董桂秋一眼,道︰「我的異能,就是睡大磨盤睡出來的啊。桂秋,我問你一個問題,那天全村的人到我家求仙水,當時我就等著你來,然而,你始終沒有來。」
董桂秋也抬起頭來,目光更深地看了楊玉富一眼,道︰「我尋思著,全村幾百口子人,肯定都要去的,我就別去給你添亂了。再說了,憑咱們兩家的關系,那仙……水,我家能少得了嗎。」
董桂秋差點說出仙尿來,打了個頓,改成了仙水。現在,全村的人,已經不再叫作仙尿了,而叫作仙水了。
「當然少不了你們家的!人的心里,對于其他人,都是有遠近親疏的,少了誰家的,也不能少了你們家的。」
這時候,董桂秋轉身去打一叢草,楊玉富正好看到董桂秋美麗的面龐側面。
楊玉富心中暗道,董桂秋,全村人都說她是一個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假如當時她不淹死,而自己也不出去修仙,順順當當地和董桂秋成家,董桂秋無疑是一個賢妻良母,而且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自己和她,老婆孩子熱炕頭,和和美美共百年,未必不是一種幸運。
董桂秋又道︰「玉富,真沒想到,你怎麼突然間有了這麼一個大本事。這真是我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玉富,現在你有了這個大本事,下一步要給咱村多做些事情,幫大家過上好日子吧。」
所謂仙尿,不過是楊玉富回到少年時代的一個開場戲,楊玉富早盤算好了一個宏大的藍圖,不過,自己的全盤計劃如何落實,不能操之過急,必須一步步來實現。
楊玉富看著董桂秋一雙美麗的大眼楮,道︰「桂秋,不瞞你說,我是有為村里做些事的打算,只是,有一些事情,可能做起來很難,到底能不能做成,我現在心里還真的沒有譜兒。」
董桂秋听了,立刻停止打草,站起身來,目光熱熱地看著楊玉富,道︰「玉富,我相信,不,是我堅信,你會做成大事業的!玉富,你給村里帶來了希望,村里人們都說,是你的屬相好,說你是屬蛇的,而且是水蛇,這種屬相命好!華老醫生就說過,歷史上,好多大人物,都是水蛇這個屬相,華老醫生說,擁有這種屬相的人,只要保證自己走正道,干什麼事業就成什麼事業!」
顯然,董桂秋這是借屬相之說,鼓勵楊玉富。內心里無限鐘情于楊玉富的董桂秋,最大的心願,就是楊玉富做成大事業。
董桂秋的話語,說得非常真誠,非常動容,深深愛戴之心,殷殷期待之情,溢字里行間,更表現在董桂秋那張美麗純樸的臉上。
說到動情處,董桂秋整個人更加靈動起來,目如秋水,面如微花,如一棵健美的芙榕樹,立于草木蔥蘢的大運河的河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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