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挨扎的情景,後來無數次出現在楊玉富的夢境里。
大運河堤岸上還有各種蛇,那白蛇、綠蛇、花蛇、黑蛇,躲藏在草叢里,一經楊玉富打草時驚擾,便哧溜一聲爬出來,有的蛇俗稱草上飛,速度快得真像在草尖上飛一樣。
不過,大運河岸上的蛇類中,一般見不到眼鏡蛇之類的毒蛇,大都是些你不惹它,它不咬人的溫和蛇,其實這些蛇類的肉都是可以吃的,野生蛇,都是上好的補品,但閉塞小村里的村民們,沒有一個敢吃蛇肉的。
現在正是大夏天,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太陽一高,曬得人發暈。
好在今天的天空上有些雲朵,雲朵飄過來的時候,就涼快一陣,大運河的河道里,偶爾向兩岸卷來潮濕的陣陣涼風,這陣陣微風,是從河水的水面上吹過來的,吹在臉上,非常舒服。
不過,站在河岸上,感覺涼絲絲的,但是進入草叢里打草,就是另一回事了,楊玉富一個仙人,都感到炎熱,那些凡人,就更覺得熱了。
正因為如此,今天大運河堤岸上,沒有幾個來打草的人,這麼熱的天,真的是無法進入草叢打草,鐮刀一動,便是一身汗。
不過,楊玉富憑著仙力,倒是可以忍受。
「天上的風婆婆,快快給我送風來,輕輕地吹在我的臉上,讓我涼快涼快吧……」
楊玉富剛在堤岸的半腰上打了幾把草,正要把青草往草筐里放,忽听一陣輕輕地少女的哼唱,從那邊的草叢里傳了過來,這聲音很甜很甜,但是悠長的調子里,感覺有些淒惋。
楊玉富一下子就听出來了,這是自己女乃媽董嫂的女兒董桂秋的聲音!
楊玉富心頭一陣劇烈的沖動!
楊玉富修仙得道之後,心中仍然萬分掛念家鄉小村,在解不開的各種情結之中,一個很重要的情結,便是自己最鐘情卻又不幸淹死在井里的董桂秋!
當初,楊玉富離開家鄉的原因不止一個,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失去了在自己心中美如明月一般的董桂秋!
而現在,回到了少年時代的楊玉富,就要重新見到董桂秋了!
董桂秋是一個非常勤勞的農家女孩子,這麼熱的天也不怕,獨自一個人到大運河堤岸上來打草了。
楊玉富隨手把手邊的一叢草割下來,又隨手放到草筐里,然後起身,背著草筐,向董桂秋所在的地方奔了過去。
其實,董桂秋所在的地方,離楊玉富打草的地方並不遠,就只隔著堤岸上的兩個「土牛」。
所謂土牛,就是在做抗洪準備的時候,民工們在河岸上堆成的牛一樣大的土堆,這些土堆,是為了防備發大水時來不及去遠處運土而儲備的。
此刻,楊玉富心切,一個縱身,便越過了兩個土牛,瞬間就到了董桂秋打草的地方。
董桂秋正在專心致志地打草,而楊玉富剛才的動作完全是仙人的性質,靈燕一般,沒有任何響動,所以董桂秋絲毫沒感覺到楊玉富的到來。
一看到魂牽夢繞的董桂秋,楊玉富的心頭立刻涌起一陣無比的激動之情。
楊玉富努力壓下了心中的劇烈激動,他默默地站在堤岸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堤岸半腰上專心致志打草的董桂秋。
楊玉富要細細地、悄悄地多看董桂秋幾眼!
過去的幾十年里,哪怕修成了仙人,楊玉富的夢中,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夢見董桂秋,夢中的董桂秋,要麼像先前一樣,以一個純樸鄉村少女的形象出現,要麼一襲白衣,宛若聖潔的仙子。
而夢醒之後,便是無邊的失落、思念、惋惜、心痛……
此刻,楊玉富心里熱熱地、眼楮濕濕地、思緒復雜地看著董桂秋。
今天的董桂秋,穿著一件她媽媽自己用老式手工織布機織的粗布縫的白褂子,這種布料,紋理很粗,但是非常縝密。
整個村莊,也只有董嫂會用傳統的木質手工織布機織出這樣的布來。
雖然是自己的媽媽不花錢織出來的粗布,但董桂秋也盡量省著用,白褂子的兩個袖口上,都打著補丁,前面衣襟上,被樹枝掛破了幾個小洞,董桂秋自己縫上幾個棗紅色的小蝴蝶,既補了破洞,又平添幾分鄉村少女的活力。
天太熱,董桂秋的後背上,貼身的白褂子被汗水洇濕透了,而汗水的周邊,是比白粗布還要白的白花花的汗漬。
董桂秋的,穿著一條黑色的、抵達膝蓋以上的短褲,這也是用粗布做成的,是董嫂從附近的白頭鎮買來黑色染料,把自己織出來的白布染成黑布,給女兒一針一線縫成的短褲,針腳細密而整齊。
短褲非常合體,穿在董桂秋身上,把臀部美麗曲線勾勒得惟妙惟肖。
董桂秋的胳膊和小腿,全都被太陽曬成了黑紅色。這種鄉村少女固有的膚色,使她更加透發著一種獨特的健美。
十五歲的董桂秋,一米七多的個頭,站起來的時候,亭亭玉立,身材頎長而豐滿,特別是她的兩條腿,溜長圓潤,艱苦的農村生活造就的身體,渾身沒一點點累贅,而十五歲的胸部,已經相當豐滿挺拔,整個身體的各個部位,簡直就是黃金比例構成。
董桂秋生有一張非常漂亮的瓜籽臉,一雙非常靈動的又大又亮的黑眼楮,一個極其精巧而又極其流暢的小鼻子,一張非常甜潤的小嘴。
此刻,她正專心致志地彎腰打草,而楊玉富站在她背面的堤岸上,精巧的臀部和圓潤的細腿,所構成的曼妙的曲線,便盡收在楊玉富的眼中。
兩條又黑又粗的辮子,從她右側脖子處垂落下來,隨著她精心打草的動作,這雙辮子擺來擺去。
董桂秋這種鄉村少女獨特的健美,使仙人楊玉富都看得入迷了。
董桂秋,我終于又見到你了!今生今世,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你了!
夢里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古老大運河的的芳草處!
(女一號,董桂秋,正式出場,前面的戈蘭蘭和王芳芳,只是女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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