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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巫山雲雨(爆更)

">「伴君如伴虎」,沒想到他這一去竟成了生死訣別。

水明的母親緩緩地從懷里掏出層層包裹的玉佩,她在打開玉佩的那一瞬間就止不住的流淚。「明兒,答應娘,你一定要為你父親洗清冤屈。」

當水明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層層包裹的玉佩,仿佛感覺它重似千斤,眼淚竟在自己點頭的瞬間滑落在硯台,成為那墨汁中的一滴漣漪。

第二天,正準備進京趕考的他推開母親的房門,卻發現母親已隨他父親而去。她躺在床上面容慈祥安靜,還未緊閉的雙眼眼角處潮濕一片,仿佛是掙扎著未合上眼時所壓碎的淚珠。他知道母親還有一樁心事未了,他眼里噙著淚在母親床前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料理完母親的後事,他看著手里精致的玉佩,踏上了進京趕考的路途。

由于路途遙遠,他來晚了。于是他只有再等三年,在京城又重新開始他的賣畫生涯。由于他的才華與名氣,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和王公皇族時常邀他到家中作畫。一來二去,他在京城也是名重一時,頗受文人墨客的推崇。

京城中的大家閨秀得知這位才華橫溢的英俊生還未婚配,一時之間都望風而動,圍在他店鋪門口多的不是看畫的,而是看人的,在她們心里他就是她們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為此他還特意地躲到了京城的一個寺廟,在那里他似乎可以靜下心作畫了,可是始終忘不了娘的心願。

「水公子,我家小姐請公子到車上一敘。」一位聰明伶俐的大家丫鬟在他剛出寺廟時正好把他攔住,她的眼眸里泛著喜悅。

「姑娘,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水公子,在下姓江,名……」還未等他把話說完,那丫鬟就拉著他來到廟前那華麗的馬車前,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野蠻大膽的丫鬟。

「小姐,人帶來了。」那丫鬟看著他略顯局促委屈的臉,咯咯地笑了。

馬車上的女子用手掀起水紅色的幕簾,微笑著的絕美的臉像極了天邊的晚霞。「公子見笑了,小女子這里給你賠不是。」她嬌艷欲滴的朱唇微啟,聲音猶如天籟。

他在那一刻呆了,眼楮里都是她的一顰一笑,耳朵里都是她天籟般的聲音,他仿佛是醉了一般。

「公子,公子,我家小姐問你呢,可否隨小姐去家中作畫?」丫鬟看他愣也似的,不禁用手搖了搖他。

「哦,願意,三生有幸。」他猛地醒過來,略顯狼狽地回答著。

「三生有幸。」那丫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惹得馬車上那小姐咯咯地笑著。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所進的是當朝宰相唐儒風的府邸,而那位馬車上的小姐就是宰相的掌上明珠。或許這就是宿命吧,一個又一個偶然不經意地連在一起,讓原本遙不可及而又該發生的故事上演。

宰相唐儒風的女兒名叫李念奴,名字不是唐儒風起的,而是那個他終生難忘而又無比虧欠的夫人。當年唐儒風只不過是懷才不遇的小吏,是他出身名門望族的夫人不顧一切嫁給了他,讓他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後來,他官運亨通卻又另結新歡,備受冷落的夫人在生下唐藝後便郁郁而終。

她給女兒的乳名起為念奴,足以看出她用心良苦,對唐儒風的愛至死不悔。這麼苦命的女子至死都無怨言,想那唐儒風就是鐵石心腸也該有所後悔,他終于痛改前非把對夫人的愛全放在女兒身上。在世人眼里,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在他內心深處還有女兒和皇上的地位一樣,甚至對于女兒還更多,雖然這是大逆不道。

「水公子,這里住的還習慣吧。」唐儒風端坐在太師椅上微笑著問道。

「恩,宰相府邸亭台水榭,花香鳥語,堪比仙境。」水明起身向宰相頓首示意。

唐儒風哈哈大笑,聲音在恢宏的大堂里更加洪亮。「久聞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听聞公子頗擅琴技,不知今日能否一飽耳福?」

「哪里。宰相見笑了。」水明從侍女手里接過琴放于桌面,于是彈琴一曲。琴音清絕婉轉,猶若天籟,似有余音繞梁三日而未絕之感。

正在他用心彈奏中,他忽然想起那時在寺廟詢問老僧的事。是關于他父親水清的,他犯的是通敵叛國之罪。除本人凌遲處死之外,其家眷皆被滿門抄斬。據說行刑當天,水清挨了九百多刀還未斷氣,嘴里汩汩流著鮮血還含糊不清地喊著「聖上明鑒,老臣冤屈……」

就在這個時候琴弦斷了,他一臉緊張不安地向宰相致歉。听著正出神的宰相這才反應過來,似有可惜地說著「無妨,無妨」。

那夜,他徹夜未眠,腦子中浮現的都是那些血腥的場面。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一身的冷汗把溫軟的被子打濕了一片。

他這兩年多的時光都是在唐府度過的,宰相唐儒風對他是關懷備至。這其中除了他才華橫溢,有很大的把握在下一次科舉成為新科狀元之外,更多的恐怕就是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喜歡他。

他承認自己第一次看到她時就深深地愛上了她,她的容貌是彩霞般的美,她的笑容是不可救藥的毒藥,她柔美的聲音在他的耳膜上輕輕敲擊出醉人的音樂。可是直到那一天,這一切都變了,他必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盡管他知道他自己做不到。

那一夜他本是無心闖入唐儒風的房,欣賞一番,準備離去時,不經意間看到一封外族文字署名的信函。在好奇心的催使下他拆開了那封信,就是這封信讓他陷入了近乎萬劫不復的境地。當他看完這封信後,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塌陷,原來陷害自己親生父親叛國通敵的竟是快要成為自己岳父的唐儒風。

一個近乎完美的夢在將全部付諸實踐的時候卻被命運無情的敲碎。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腦海中父親血腥的場面與念奴的溫婉相繼浮現,母親近乎于命令的叮囑和唐儒風百般呵護的交待在耳中轟鳴,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選擇,究竟是誰要他選擇。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提起筆,有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

他帶走了那封真信,逃出了唐儒風的房。

接下來的日子里,琴棋畫他再未動一樣,因為他的手一直在抖。直到念奴溫潤縴細的手緊握他的手,他才感到些許平靜,可是更深的罪惡感卻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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