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果然是往易家莊方向趕,從船上下來後,女乃女乃讓我們喬裝打扮了一番,趁著天色暗下來,開始分批出發,女乃女乃最後帶著我來到易家莊附近的一家叫平記的客棧。
「您住店嗎?來,我領您去,里面有上好的客房。」一個伙計打扮的年輕人連忙把我們往里面帶。
走過前院,又七轉八繞經過許多夾道,我明顯感覺這間客棧絕不如外表般普通,越往里走,就越來越安靜,與客棧前院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已經到了,老夫人。」到了一扇毫不起眼的門前時,伙計停下了腳步,謹慎地看著身後,小聲道。
我推開門往里一看,想不到這小小的門後別有洞天,不僅院子挺大,還有很多的房間
「小柱子,你去吧,讓鐵平多留意外面的動靜。」女乃女乃關上門,接著對我解釋道,「鐵平是我收養的孤兒,他從小父母雙亡,有一次上易家討飯時正巧被我踫到,我見他機靈懂事,便收留了他,並送他上山學藝。直到五年前,這間客棧的主人想回老家去,要賣了客棧,我看中了它,就讓鐵平偷偷回來出面頂下了這間客棧。平時他從不在易家莊走動,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所以這兒很安全。」
「女乃女乃,您考慮得很周到,沒有人會想到您就躲在這的。」我不禁佩服起女乃女乃來。
女乃女乃搖搖頭,走進了其中一間房。我一看,原來福伯、翠兒早到了這,另外,我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易武,那個曾經幫過我的年輕人,我對他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房間里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估計也是一直跟著***易家人。
「今天也不早了,你們各自回房去休息吧。」女乃女乃讓大家都散了,但留下了翠兒和易武兩人。
女乃女乃朝易武點點頭後,他推開了屋里的床,然後朝地上一塊青磚踩去,這時床後牆上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暗門,他用力推開了門。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切。
「阿武,翠兒,你們在這守著。」女乃女乃完,便拉著我走了進去。
「這些暗道都有機關,只要觸動其中一個,暗道內所有的門都會放下,這兒會被隔成一段一段的,被困在里面的人如果找不到機關,就永遠都走不出去。」女乃女乃邊走邊提醒著我哪兒有機關。
置身在這地下暗道,我不得不佩服當初建莊之人的聰明與遠見。暗道狹長而曲折,女乃女乃手上的火把更把我們的身影拉扯得飄忽不定,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際,女乃女乃打開了一道暗門,我只覺一片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廳,雖然是地下,但並沒有陰暗潮濕的感覺,大塊青石壘起來的牆面上有許多點燃的油燈,把大廳照得燈火通明。
「女乃女乃,這上面就是易家莊,對不對?」我四處張望著,開始回想我們身處的方向。
「不錯。那日我就是從這里下來的,」女乃女乃指著一道牆,「那群蒙面人闖進莊里後,逼我交出藏寶圖,我自然不依,帶著家丁拼死抵抗,他們見人就殺,我們退到里宅,並打開機關,他們見進不去,居然開始放火燒宅子,想讓我就範,我知道易家莊保不住了,便帶著他們躲到了地下,大火過後,這道門就被封死了,這原本有四個出口,以前和客棧並不是連通的,那條暗道是我讓鐵平後修的。」
「他們真殘忍。」我不想再去回想那日的情景,「不過,這個地方連雲天都不知道,女乃女乃,您可以告訴鐵平,為什麼不告訴他?」
「鐵平只是修了那條暗道,他也沒進來過。老爺當初修這兒的時候,是為了應付有變故的一天,以前天兒還小,我沒打算告訴他,多年來,易家還算風平浪靜,我們根本不須用到它,平時我也輕易不會進來,本來想等天兒找到藏寶地點後,再帶他進來看黑玄石的,可沒想到變數會這麼快。」女乃女乃嘆了口氣,「你們一起來莊里的時候我本想告訴天兒這件事,可這孩子什麼都跟你,我見你來歷不明,也不得不防著,現在看來這事都怨我,如果早點告訴天兒,他就不會貿然去報仇,也不會落到喬石雄那奸人手上。」
「女乃女乃,只要易家和藏寶圖有關連,不論雲天怎麼樣做,都月兌不了身的。」
「大火後,你陪著雲天一起度過痛苦的日子,我都知道,本想讓鐵平接你們過來,可喬家的人還在緊緊盯著,鐵平只有放棄了,想過一陣再,可幾天後你們就突然消失不見了。一直到你重新來莊里拜祭,我才知道你的下落,緊接著,喬家傳出天兒的婚訊,我馬上趕去看個究竟,孩子,你不知道我這心里有多難受呀。」女乃女乃垂下了頭。
「我知道,您不要難過。」我握緊了***手,扯開話題,「女乃女乃,您怎麼會有一張藏寶圖的?」
「這張圖是天兒的爺爺留下的。當年,他好心救了一個快病死的乞丐,那人無以為報,拿出了一張圖和一塊令牌,是這地方不僅有大量藏寶,還有世人夢寐以求的不老不死秘方,他自己為了這張圖已耗費了畢生經歷,再沒有能力去尋找了,還不如送給與他有緣的人。」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長生不老或者是什麼不死的秘方,不管是人,還是飛禽鳥獸,都得接受生命的安排,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萬物都是這樣發展的。」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孩子,你也不能一口就否認這一切。世間很多事我們是無法想像的。」女乃女乃輕輕反駁道,「天兒的爺爺最終還是留下了這張圖,但他看了很久,也沒研究出什麼來。從此他也灰了心,把圖和令牌放到了地下密室,不再提起。可誰知,天兒父母在外地巡查易家生意時竟遭人暗算,年紀輕輕便去了,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的悲愁自是無法述,爺爺他更是一病不起,他後悔自己沒有盡力去找那不死秘方,否則兒子就不會去了,過度的自責讓他不久後也撒手歸去。臨終前他留下遺言,讓我們務必找到這些。從此,偌大的易家莊卻只剩我和可憐的天兒相依為命,為了達成老爺的遺願,我不得不狠心一次又一次把天兒推出門去,只要是哪個地方和藏寶圖相似,他就會去尋找。」
一張藏寶圖害了多少人?一個子虛烏有的傳又令多少人深陷其中?就在我心生感嘆之時,女乃女乃打開了其中一間密室,「你來看看,易家的錢財幾輩子也花不完,你以為我真是看中了那些寶藏嗎?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能吃多少,又能用多少?只是,生前我還欠著對老爺的一份承諾呀!」
我走了進去,里面全是一個個大箱子,隨手打開其中一個,黃澄澄的金子整齊地碼在里面。
「對不起,以前我誤會您了。」放下箱蓋,我真心對女乃女乃道。
「沒什麼,以前我何嘗不是也誤會了你,既嫌你沒功夫,更怕你是仇敵派到天兒身邊的一顆棋子,好了,這些就不用了,以後我們就像一家人那麼相處吧。」女乃女乃拉著我的手進入隔壁的另一間密室。
相對旁邊一間,這間密室就空曠多了,只是在中間的桌子上放了一個小箱子。女乃女乃走上前,慎重地打開了箱子。
「這就是您過的黑玄令嗎?」我仔細看著這塊通體烏黑的圓形石頭,只見它正面有一塊凹進去的長條形,除了有許多精細的紋路外,我看不出它有何特別之處,「女乃女乃,它和藏寶圖究竟有什麼關系?」
「據那乞丐,這是開啟藏寶地點的唯一鑰匙,沒有它,任何人都無法打開那扇門。」
我拿起石頭,細細端詳著,這些看不出什麼圖形的紋路好復雜,可是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韋清送給我的石頭上同樣也有這些奇怪的圖形,就在我想拿出石頭對比的時候,一條綠色的光突然出現在石頭上,我嚇得立刻松開了手,就在以為自己闖下大禍時,可石頭並沒有應聲落地,而是懸在了空中,我驚訝地望著這一切。
「你身上是什麼東西?」順著女乃女乃手指的方向,我低頭從腰間拿出了同樣在忽閃著綠光的石頭,它在我手中微微跳動著,我感覺那塊黑玄令在吸引著它,于是松開手,果然,它立刻朝黑玄令飛去,兩塊石頭吻合在一塊後,開始旋轉起來,不久後我眼前開始出現了一間石洞,那些模糊的畫面漸漸幻變成真正的景象,我仿佛置身在其中。
等我從這些景象中走出來時,石頭上的光越來越強烈,終于匯成一束,直沖向密室的頂部。
幾分鐘後,光束終于弱了下來,兩塊石頭也停止了旋轉,在綠光最後隱去之前,那些還亮著的紋路似乎組成了幾個隱隱約約的字,我努力把它記憶到腦海中。
「為什麼會這樣?」女乃女乃不可置信地瞧著這一切,「錚錚,你身上怎麼會有同樣的石頭?」
「是機緣巧合得到的。」至此,我更相信幾乎以為再不會和自己有關聯的韋清確實是一個有許多秘密的神奇人物,我無法跟女乃女乃解釋這個人,于是輕描淡寫帶過這塊奇石的來歷。
「女乃女乃,除了那道綠光,您剛才還看到什麼了嗎?」
「沒有,難道你看到了什麼?」
「是,有一個山洞,我好像走進了一個山洞。」
「孩子,看來這是天意,你和天兒的相識必定不是偶然,你注定要成為易家的人。」女乃女乃抓住我的手,「不定,你才是真正開啟山洞之門的人。」
「我不想要什麼寶藏,我只要雲天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邊。」我拿回已不再發光的小石頭,仔細思索著,實話,眼前的這一切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塊石頭確實不普通,韋清當時只是它在我受傷害時可以幫我,現在看來,也許它具有某種我不知道的能量,而且形狀跟黑玄石上凹進去的地方是那麼吻合,他為什麼會有這塊石頭,而且把它送給了我?韋清和寶藏有關連嗎?或者只是個巧合?這塊小石頭能否找到寶藏還未為可知,在我看來,它們更像一種存在不同磁場而互相吸引的礦物質,但為什麼會有石洞的出現,我無法得知。
「我知道,可就像你的那樣,事情不解決,天兒和我們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女乃女乃嘆著氣,久久地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