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起來像個世外高人,」柯管事是見過兩次的,也只見過這兩回,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此人,他只知道,老相爺在見過此人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經常看著少爺陷入沉思之中。
後來,便讓人開始盤察各家姑娘的命數,雲夫人最是合適。
不過,老相爺是不強求的,畢竟,這個要求,對任何人來說都嫌過份了,更遑論當時老相爺與沐大將軍交好,沐大將軍的長女嫁進相府為妾,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可,厲言罪不至死,他充其量不過是個為自己師妹憂心,想要盡一己知力的好心師兄罷了。
晏無回在對待流雲的態度上她們都很滿意,他又無意迎娶正妻,連十七公主都不在考慮的名單之內,往後再出現別的女人,也一樣不太可能成為他的正室夫人。
她頭上是不是閃著金光。
若是真的,流雲改變他命數的代價是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妾室,連妻之名都不能擁有。
兩家都沒有意見,這件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相盤各很。晏無回這是要殺了他嗎?
「這樣吧,花姨,你去替我物色人選,我要親自栽培,」她想了想,身邊正好有一個人選,韓起的資質還不錯,習武已經很努力勤奮了,不過,他一心想要當護衛卻未必是最合適的,「最近這段時間,花姨把韓起帶在身邊,讓他開始學習打理生意。」
府里能用的人不多,柯管事的確是能打點事務,可他年歲不小了,也只習慣于打點相府的大小事宜。
「將他趕出大魏,永不出現。」
而,那位高人,應該就是厲言的師父,他說的話若能當真,那麼,厲言執意要流雲去救他的師妹也可能是真的。
盡可能的讓雲夫人在相府住得舒適,絕不對比沐府差,以免雲夫人時常想起沐府,覺得晏府不自在。
面對這樣一個人,流雲哪狠得下心去害他啊。
柯管事搖頭,「老相爺並未提及那人從何而來,只知那人是個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那人只樂衷游方,不想停留在一處,老相爺也曾因挽留不住人才而覺得婉惜。
她嫁進相府,又不是為了來坐牢的
「那位高人,可是從東周而來。」流雲問道。
「我很體諒他。」他想如何,她一聲不哼,他也該體諒她呀,「我剛從西山藥田回來,還有許多事待處理,現在整日留在府里一步也不能踏出去,有許多事,不能親力親為。」讓她覺得很不方便。
「後來,上官大人提出與那位高人同樣的結論,老相爺更深信不移了。」當年,為了少爺這唯一一根獨苗,老相爺的確是什麼都想試一試,與沐家定下親事,也算得上是老相爺這輩子唯數不多的自私行為。
她要出府,連安也不會攔著,他只會緊隨在後,跟著她出府,以確保她出府之後沒有安全之憂。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蠢嗎?」晏無回掃了她一眼,「要讓三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大魏,不是難事。」
柯管事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再多,他亦不知,柯管事離開之後,流雲和晏無回無語相對了片刻。
到時,兩國關系破裂,可就不好辦了。
只是,這世上就有太多的巧合,沐大將軍讓府中夫人送上雲夫人的生辰八字,的確是相當的合配。
「西山藥田的事,你可以交給別人,」花紅珠並不認為她有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若是沒有可以托付,交給我和柳英,我們還能騰出時間來。」她們也不怕辛苦。
當時,晏老相爺的確是松了口氣。
這里是大魏的皇城,他堂堂一相爺,要殺個人倒是小事一樁,她信他能處理得當。
他不知道命數是怎麼一回事,他與流雲結緣之事與他的病體之間的確是有所牽連,不過,也可能只是巧合。
回府之後,他會接受主子的任何懲罰。
「小姐,相爺也是為了你著想,這一次是運氣好沒有出事,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誰也保不準真的不會發生什麼事,柳英很贊成相爺的做法,小姐也該明白相爺的一番苦心。
若真允了那姓厲的,去了東周,尚不知有什麼樣的後果等著她。
這一件事,也讓老相爺耿耿于懷了很久。
「你憑什麼禁我的足,我可以保證不離開京城,可是,你不能不準我離開相府。」把她關在家里做什麼?
如此一來,流雲的地位就是妥妥的,無需擔驚受怕被人欺壓。
否則,厲言那位世外高人的師父不可能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流雲抗議。
這要讓流雲說什麼?這關連安什麼事,一切都是她的問題,偏偏,晏無回就是吃準了她不會忍心讓連安受罰的。
「事情證明,那位高人,與上官大人所言皆是事實,夫人與少爺訂下親事之後,少爺的情況是日益好轉,老相爺很是高興,直言夫人是少爺的命中貴人,更是晏府的福星。」
「流雲,你也該體諒體諒相爺的一番心意,當初你丟下連安就這麼去了西山,相爺有多擔心,在得知你路上遭了山賊,差點就丟了小命,更是憂心,他只是禁你的足,算得上是寬宏大量。」該知足了,花紅珠對晏無回的印像一直不錯。
「憑什麼?」晏無回邪邪一笑,「你很快就知道我憑的是什麼。」
「晏無回,你狠,你太狠了——。」她低咒,花紅珠,柳英特意來相府探望她,早前她去了西山,遭了山賊的事,她們也听說了,擔心得不得了,得知相爺把她禁在府里,盡然拍手叫好。
「這招也行?」流雲挑眉,驚道,「你堂堂相爺下此命令可是極不可適的,東周與大魏才剛結盟,你就明目張膽的把東周的人趕出大魏,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還不知道怎樣的添油加醋呢,」
也不懼前往西山。
「你們沒時間。」她知道她們手頭上的事已經不少,大大小小的瑣事,也足夠讓她們忙碌的,她已經自私的將整個沐家的大小事物全丟在她們的頭上,如今西山藥田是晏府的事,沒有理由,再讓她們攤上,「我正打算再培養人才,這一次,培養的人才是接手相府的事務。」可惜,沒有機會出去好好挑選人才。
「有什麼萬一,我知道上次的確是踫上好運了,還害連安受罰的確不該。」一次教訓,學一次乖,她學乖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他可以禁我的足,禁我不出京城好了,憑什麼禁我不能出相府。」
他們兩人的緣份,定得有些莫名其妙。
且,是從重處理。zVXC。
他又把連安撇下來了,連安的唯一任務就是盯著她,若是她沐流雲踏出相府一步,全是連安的錯,連安必須受罰。
「姓厲那邊,我會讓人解決,你不需要再插手,也別被他說服。」晏無回絕不會讓她前往東周。
「你要培養韓起?」花紅珠很意外,柳英亦是,「韓家父子皆屬護衛之職,這些年來也一直很稱職,突然之間讓韓起轉變身份,他未必能適應。」
「老相爺在少爺與夫人訂下親事之後,曾語重心長的與老奴提過,雲夫人將來進了晏府,無論是以何種身份,都得好好的對待,要讓雲夫人回到自己家一般,住得安心自在,不能有絲毫的虧待。」這些年,他也都一直按著老相爺的說法做著。
流雲就不明白,自己怎地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厲害了。
「無論他要怎麼救他的師妹,都與你無關,現在,我要禁你的足,這個月,不許出府一步。」他冷著臉下命令。
「你怎麼解決?」流雲很好奇他要采用什麼用法,據她所知,厲言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他一路追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就會等到她點頭同意的一天。
他在朝為官,從來不曾為自己謀求什麼。
所以——
什麼?
「是是是,你相爺大人有通天的能耐。」她舉手投降,不跟他爭這個,「若是能讓厲言回東周也好,也省得他守在這里浪費時間,說不定,他還能尋到別的方法救他的師妹。」
只因,這是他第二次犯錯了。
相爺也是心疼她才會禁她的足。
她已經害過他一次了。
所以,他們的親事,直接和間接促成的就是這位高人與上官大人,而那位高人在前,若不是那位高人在前,光只有上官大人一人,只怕,老相爺還不是那麼相信。
「總是要適應的。」沒有什麼是不能適應的,「韓起不適合當護衛,不過,他的身手不錯,等他將來可能陪在沐歸身邊,也算是一舉兩得。」
「那你呢,你身邊需要護衛,光是韓齊一人,只怕不夠。」
「不夠就再找,只要有心,就不怕找不著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