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公主,如今的臨江王妃大駕光臨,前一日已經遞上拜貼,要見的人不是晏無回,而是她沐流雲,這倒是稀奇,以耿啟善的性子,被晏無回擺了一道,不得不在眾人的壓迫之下嫁給臨江王。
成就兩國和親之實。
如今,她這臨江王妃倒是混得風聲水起,耿啟善就是嫁給誰,也不可能只是甘于平淡,安安份份的留在府里當個賢淑的居家小女人。
為了不讓無辜的連安再受牽連,她決定還是乖乖的留在府里一個月。
「王妃當真是神通廣大,連這件事都知道了,」流雲笑笑,並不在意,這件事,知道的也不過是晏無回這些人朝中官員,而,耿啟善只是臨江王的王妃,若無意外,臨江王的確是知道這件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厲言千方百計跟著所為何事,為何不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是助人一臂之力,于她並沒有任何損失,「厲言的師父天曉老人也曾在大魏出現過,相信,大魏亦有人知其存在,他是個能人,難道,你真的不想見見這位能人嗎?」
「或許再過個三年五載吧。」這豈能說得準,短則幾日,長則幾年,世事多變,誰也不能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不是嗎?「若是我與天曉老人當真有緣,遲早都是會見到的。」
但——
「是,夫人。」柯管事領命,退下。
瞧——
她說得全然不在意,對天曉老人的確是一定也不好奇,耿啟善正試圖用最簡單的厲害去說服她。
她還以為,沐流雲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我去會會她吧。」
這是何等的福澤,又是何等的恩情,他們不能置之不理,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指教是不敢當,只不過,有件事要勞煩雲夫人。」耿啟善也不遮掩,她此行的目的必要達成。
怎麼也尋不到此人的下落,據聞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個博古通今的傳奇人物,在東周民間更有「天曉老人」之稱。
流雲沒有多耽擱,前往前廳,柯管事已經送上茶水點心,熱情招待,臨江王妃只是勉強笑笑,對柯管事送上來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至于輕玉與連安,流雲沒有讓他們退下,輕玉是她的貼身丫環,連安是受晏無回的命令隨時隨刻要盯著她的,他們在這里呆著,並無不妥。
「雲夫人真會說話,」耿啟善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說起來,雲夫人的氣色,也是越來越好。」
稍稍放低姿勢也是應該。
「是,」
無論如何,耿啟善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若是厲言當真是天曉老人的弟子,那位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曉老人便欠她一個人情,到時,再加以說服他為東周所用。
那麼,耿啟善會知道厲言救了她,是厲言自己去找耿啟善的,也對,畢竟耿啟善是東周的公主,身為東周人士,找任何人也比不過找自己人來得妥當。
「臨江王妃,有些日子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美麗了。」流雲笑呵呵的看著耿啟善,瞧瞧這氣色,在臨江王府一定是過得風聲水起,養得紅紅潤潤的,臨江王可是個好人,只希望耿啟善不要太對不起臨江王才是。
「當然想,」好奇之人人人皆有,她只是個凡人,也不能免俗,可是,她知道這份好奇之心是要付出代價的,天曉老人豈是誰都可以見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見天曉老人的好時候。」雲嫁成稀。
甚至于,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慘之事,晏老相爺是承受不住的。zVXC。
「你可知,天曉老人已過百歲,他的壽命很長,卻也代表著,他隨時都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一個死人,見了又如何。
前後才多少的功夫,厲言是沒有瞧見,不過,他看來是不會消失。
有耿啟善插手,這事沒這麼容易解決。
是天曉老人道破天機,讓晏老相爺可以提前準備,才讓他得以安享晚年,不僅不需要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甚至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獨子成長,成為國家棟梁。
拜貼上並沒有注明前來拜方的原因,流雲原是想拒絕的,不過,最近被晏無回禁足在相府,不能踏出一步的確是有些無聊。
「王妃有話盡管開口就是。」能幫不能幫,听完再說。
余下殘生也只能守著這副病弱身子過日子。
「是嗎?」流雲模模自個兒的臉,「最近沒事天天養著,氣色的確是稍稍好了些。」兩人互相恭維了好半晌,終于,流雲覺得夠了,直接奔上正題,「不知臨江王妃今兒個上門,是有何指教?」
當真沒有想到,耿啟善與厲言盡有交情,厲言與耿啟善看起來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為何會糾纏在一起。
不過——
朝廷的事,他不會常拿回家里去說的。
厲言來找她,她並不確定厲言與天曉老人之間到底是怎樣的聯系,或許,厲言會騙她,甚至拿出假的信物來說服她。
柯叔雖沒有說這一段,可晏老相爺的為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一個真正讓他尊重的人,他是時刻待為上賓,不可能有所怠慢的。
兩次的聖旨,皆召不出此人。
她與厲言並非舊識,不過厲言的師尊在東周可是個名人,多少人想求得厲言的師尊出面,可此人往往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父皇曾下旨召他入宮,為朝廷所用。
「天曉老人與晏老相爺也算舊識,說起來,他也算是你與晏相的半個媒人,若不是他提也命數之說,晏老相爺只怕還想不到早早的定下你,若是沒定下你,晏相此番也不知是何境地,」她話中有話,天曉老人不僅僅是他們的媒人,更是他們的恩人。
若是沒有天曉老人的一語點通,晏老相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唯一獨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而且,晏無回正要想辦法把厲言送走,將他送回東周,不要再出現在大魏,更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今兒個本宮前來,全是為了一位朋友之事,」
厲言?
耿啟善會知道厲言救了她,是厲言告訴她的?抑或是臨江王告之于她,依她所知與晏無回所言,臨江王是個非常自律的人,且公私分明,正因為如此,才得晏無回與朝廷的重用。
「小姐,臨江王妃到了。」輕玉回屋稟報,「柯管事已經在前廳招待臨江王妃,小姐是要去前廳,還是請臨江王妃來萬壽閣?」
很顯然,這一招在沐流雲面前是不管用的。
「那又如何,」流雲放下手中杯,看著耿啟善,「當年天曉老人的確是在老相爺面前提過這回事,後來上官大人也在老相爺面前提過此事,的確,天曉老人比上官大人更早的看出了些什麼,這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相信,當年老相爺也一定對天曉老人感激萬分的。」
流雲聳肩,沒有開口,她听著。
流雲聳肩,相當婉惜的搖頭,「那也沒辦法,只能證明我們之間沒有緣份,能听到天曉老人的威名,也算是賺到了。」
東周國勢,誓必更加強盛,再也不需要以和親之名,與有結盟。
「何時才是好時候。」有個時間,厲言也能等得住。
耿啟善見她無意遣下兩人,心中雖不快,卻仍是隱忍了下來,畢竟,此行,她是來求人的。
「這件本宮也是無意間听來的,雲夫人與厲言頗有緣份,」耿啟善甚有深意的道。
直到看到流雲出現,耿啟善的神情才稍稍的好轉一點,她提前遞了拜貼,今日依約前來拜會,卻仍是等了片刻。
她有野心,她要做的事可不僅僅是成為一個男人的妻子。
所以——
「再說,天曉老人那麼厲害,正可謂是世外高人了,相信他不會在意凡塵俗世中這麼一點恩惠的。」
如今事情過去這麼多年,難道上一代的人還來找下一代討恩情嗎?
「可不是,這緣份當真不淺哪,」流雲把玩著手上的杯,杯中的水,恰好的溫度,她轉得有意思極了,「厲言可是千方百計的跟在我身後,這可不是講究緣份那麼簡單的。」
「本宮的這位朋友,雲夫人也非常的熟悉,听說,前些日子,雲夫人前往西山一趟,在西山遇上了山賊,當時正是本宮的這位朋友替雲夫人解的圍。」
「若是他在意呢?晏家當真就無視,可以置之不理嗎?」必要之時,相信厲言也好,天曉老人也好,都非常樂意拿恩情來討情面,希望她出事助人。
耿啟善看了一眼在場的柯管事,輕玉,連安等人,流雲隨著她的目光瞧過去,「柯叔,你先去忙別的吧。」
「那也沒辦法,」流雲還是搖頭,「天曉老人對晏府有恩,對晏無回恩,對我,卻是沒有的。」
她嫁進晏家而已,並不想代替晏家承下所有的恩與仇,有些人,有些事,還是要自己面對的,局外人,一旁瞧瞧熱鬧就夠了。
「我並未從中得到多得益處,這輩子,沐流雲僅僅能成為晏無回的妾,難道,這算是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