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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停下了麼?我好累

溫伯君的黑眸凝轉地危險,直逼吳剛︰「你認識她才多久,要你這麼幫她?你這是在出賣我麼?還是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都沒有,只是覺得她很可憐,所以一時糊涂。」

「你知道你的糊涂讓我恨不得殺你泄憤?我沒想到你會為了一個旁人來違抗我的命令!」

輪椅推上前,讓李嬸扶驚魂未定的呂薏起身,隨後看著溫伯君,說︰「我說過了,不能傷孩子半分半毫,你再這樣,就別到我這里來了。」

貝齒緊緊地咬著唇,這樣的皮肉之痛會不會讓心痛更好受些呢?

呂薏這是第一胎,總有很多不了解,幸好林玲專門找了看護,還定時去醫院檢查。無所事事的時候她就拿著關于孕期的書籍看著。

「怎麼了?」

呂薏驚愕之余心情沉靜下來,說︰「我知道不會有人諒解的,可是路西,我愛上了溫伯君,能怎麼辦?我知道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不求別的,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路西看著死黨為了情鑽牛角尖的決心,急得她原地團團轉。這麼早生孩子,關鍵是不被人認可。她對溫伯君產生感情看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該怎麼辦……

「嗯。」溫菀的視線看向疲累的呂薏,很是疑惑道,「她不會彈到現在吧?外面的天都要黑下來了。伯君,她還懷著孩子,你怎麼不讓她休息呢?」

手指顫抖地按壓在黑白琴鍵上,連音都顫抖起來,似嗚咽之感。

鳳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她說︰「感覺還不錯,老師的鋼琴壞了麼?」

「其實,我是想著,既然我容忍了她,那什麼時候請她來聚聚,也好多多了解,更可以讓林姨放心,她也是很想要那個孩子的。」

「沒事,只是在听鋼琴,她彈得還不錯。」溫菀笑著拉著溫伯君的手坐在身邊。

暗悔地嘆口氣,心思放在黑白琴鍵上,縴細如蔥的手指按了下去,清美的音樂頓時響起——

「那我在這里陪你。」

呂薏害怕地往後倒退了兩步,清澈如初的雙瞳防備而惶恐地看著他,顫聲著︰「不是的,我沒有那種想法,我只是……。」

呂薏身體僵硬著,臉色在日光下異常的蒼白,眼內都浮上一層顫抖的水霧。

「你不是很喜歡彈麼?那就彈到天黑為止。呂薏,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持下去,別半途而廢了。否則,我會很不高興。」溫伯君如漩渦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直逼視著那方的人。

敲門聲響起,吳剛與往常一般走進來,並無二樣的行動如果不是知道他剛受刑沒幾天還真看不出來。

她想著奪走溫伯君,還在這里裝巧賣乖,惹人同情,所有的好處都讓她得去,天底下豈有這種好事?

她沒有拒絕,就是讓罪惡衍生,還越陷越深……

「其實叫你來只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听說你會彈鋼琴還彈得不錯。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吧?」

「再三再四地請才能讓你過來,你真的是母憑子貴啊。不過放心,我說過時日還長,我一點都不急。」她一定要想個很好的法子讓這個女人痛不欲生。

「我佯裝和她接觸過,很有禮,從表面並不能看出什麼來。」呂智說。靜默了會兒發動車子,轉過語氣,「既然她執意保留孩子,有什麼苦自己去承受吧。」

心神不寧地去,疲憊之極地回。溫菀悠閑地听著樂曲,用心地折磨著她。她也幾乎看不到溫伯君,就算看到,也只是單方面的,他不會留有半個仁慈的眼神。

「是,君上。」頷首的鳳清抬眼看到那偉岸的背影,眉眼里塞著不一樣的情緒和心思。

吳剛沒有一句反駁,連個借口都沒有。事實上,君上說的都是對的。他一直都是盡忠的,唯有這件事……

她抬頭就看到不遠的溫伯君正嗜血地看著她。

身後傳來車子的聲音,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停了下來。

畢竟不管在情理還是道德上自己都似乎站不住腳,是她在溫菀和溫伯君之間摻了一腳,原是她的過錯。

「我睡了很久麼,伯君?」溫菀的蘇醒打斷溫伯君心思的異樣。

呂薏被林玲告知去浮藜堡的時候內心暗暗嚇著了,為什麼會讓她去?還是溫菀親自要求的。她為什麼突然那麼好心?不是對她懷有恨意的麼?那句狠話似乎猶然在耳,都讓她擔心了好久,如今更讓人看不明白了。

「你不要緊吧?」

吳剛的心一沉,沒有反抗,站起身隨著兩保鏢下去了,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身體的折磨。

還未等她有所行動,溫菀的善良大方又表現出來了。

溫伯君的心一震,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隨即說︰「不需要說這種話來逃避。我再問你一次,孩子打不打掉!」他什麼都听不下去,唯一的就是讓孩子消失。

還未天黑,呂薏已經支撐不住了,臉色蒼白地伏在鋼琴上,麻木的指尖顫抖著。琴聲已然停止,縱使被懲罰她也堅持不下去了。

見呂薏還是沒有動作,臉上帶著冷笑,說︰「你不坐下難道要我仰著臉跟你說話麼?」

媽還是不肯原諒她麼?要怎麼樣才會讓她回到呂家啊……

「她那種琴藝是配不上的,如果菀兒想听我會讓世界鋼琴家來浮藜堡演奏。」溫伯君難得的不贊同。

「睡好了麼?」溫伯君關心地問。

他給她按壓著指關節,一根根地按摩過。

「她只是生孩子而已,最後和伯君結婚的人肯定是你。我一定是幫著你的。」

「不是的,我想回家……。」呂薏咬著細女敕的唇瓣,眼眸升起水霧。

「她彈得好好的,我都還沒听夠呢。她也挺樂在其中的,不如讓她繼續彈下去吧。」

洛燚看著她的手指,然後觸踫著放進自己的手心,縴細而脆弱,縱然每次看著她在眼前彈琴,都擔心那白希剔透的手指會受傷。至少他沒見過那麼漂亮的一雙手。

隔了幾天去醫院的時候,回來時去了呂家,站在門外躊躇了好久才敢按門鈴。

說完隨即看到溫伯君的眼色沉了下來,知道他在為著什麼事,又說︰「我正是因為心里的事來找你的。伯君,我在乎你,可以包容一切,包括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我郁郁寡歡,也讓你心里不痛快,看著你工作那麼晚都不睡,很心疼。所以左思右想,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忍受。那是你的孩子,我會愛屋及烏的。」她說得那麼有情有理,那麼懂事溫和,教人更疼惜。

「那你的事情解決了?孩子打掉沒有?」

溫伯君黑眸的深邃處都是一種銳利,看著呂薏的時候萬分不少地全表露了出來,似壓迫的警告。

她瘦了麼?自己怎麼沒覺得呢?每天吃的可比以前多得多,再怎麼樣也該是胖了。

呂薏彈了好久,都腰酸背痛,手指麻木了。音樂早已沒有它本質的調調,專業點來說,那就是亂七八糟。可是沒有人喊停。因為溫菀躺在溫伯君的懷里睡著了。

他居然讓她談琴給他和他的女人听。這樣的委屈和羞辱使得呂薏快哭出來。她示弱的悲傷眼神看向溫伯君,求他放過自己。

眼淚滑落眼角,她心里好難受……

許是她這個外人太多余了。

「是。」

呂薏咽下香甜的點心,看向來者不善的溫菀,羽睫又垂下,眼神閃爍。

「給學校選購的。」洛燚看著她的縴指靈動地在黑白鍵上來回,說,「好像手指的靈活度比以前更好了,自己單獨練過?」

鳳清眼楮一轉,冷笑著對溫伯君說︰「或許和好處沒關系,吳剛,你不會對那個絕色美艷的呂薏動了什麼心思吧?她那麼漂亮呢。」

「我找過你,似乎現在已不住在家里。大有什麼都不顧的無謂。沒有什麼話要說麼?」

當時呂薏正在午睡,被一層厚厚的陰影遮擋,她迷糊醒來,看清來人時還一愣了下,隨即安下心來。覺得他不會害自己,不然開始的時候也不會幫她。

但是呂薏沒有心思欣賞,她看到溫菀坐在沙發上,旁邊已準備好了茶水供應,背後的門被那個女人關上,‘ 嚓’一聲,就像心髒短暫的害怕的一次旅程。

「你要不要緊?」林玲轉過來問呂薏。

她沒有錯,只是愛上了那個狠厲的男人,情不自禁,心不由己。獨處空間舌忝舐傷口又如何,得不到他的愛,至少她的身體里還有支撐她的孩子,便夠了……

呂薏拉住來回走動的人,拽著她的手,可憐之極地說︰「路西,你會諒解的對麼?我現在是孤身一人,如果你都不站在我這一邊,我會很難過的。」

「你要執意如此,以後有的你難過。」路西說。

「我知道林姨疼我,最重要的是我愛伯君。現在事情已然發生,伯君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愛她。」溫菀很無奈地說。

「不行,孩子不能要,你才多大?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的理想,你的一生都要被不明不白地牽絆,不值得!」路西勸著。

抬起身體看到溫伯君向她走來,那麼無情,如被黑色氣勢籠罩的暴戾的撒旦。

呂薏總算坐上回去的車,那是浮藜堡的專用司機,很年輕,留著利落的短發,長相還算是俊秀,再看那眼神並不復雜,該是剛步入社會吧。

「這太貴重了。」溫菀訝異地說著。

接下來的日子才是痛苦的,溫菀‘喜歡’上了她的琴聲,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每次彈奏的時間並不短,甚至是極其地長。就算是她剛開始苦練琴藝都沒有這麼勞累過。

但是,她還會再回來的。

呂薏的眼神落在他面前的鋼琴上。然後走過去靠近。伸出一只手的手指單調地彈奏著。

「老師?」呂薏走進去,一句稱呼還是大煞風景地攙和在琴聲里。

幫著我?如果不是發生這種事,我還真不知道你的表里不一做的這樣好。結婚的是我,生下孩子的女人也必須是我,從來都不會有第二個人。往長遠的地方想,到時生了不屬于自己的孩子,就像君王帝國,誰願意屬于自己的權勢財富被別人分割了去?她不會允許。

呂薏懷孕,溫菀郁郁寡歡,連林玲都是與之相向。這個事情總要有所解決。溫伯君的墨眸里裝載著深遠的心機。

「沒有。」

吳剛轉眼冰冷地瞪著那個挑撥離間的女人。後者只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站定在地。呂薏聞到一股高檔的香水味撲過來,和上次見面時是一樣的,也一樣地讓人惶恐。

「你繼續。」溫伯君冷厲的命令傳來。「天色反正晚了,吃完飯再走。」

旁邊的人說再多都是多余。他不僅要手感好的琴,也要更動人心扉的曲子,有時他也會自己寫曲子來彈奏。

呂薏坐在鋼琴前,沒有立馬彈奏,而是對溫菀說︰「我沒有想取代你位置的意思。我可以立刻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孩子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和……旁人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你現在乖乖打掉孩子還來得及,否則,呂薏,菀兒會得到什麼樣的痛苦,我會全十倍地還給你!」溫伯君陰狠地說。

路西離開,走出那棟別墅。路邊不遠處正停著一輛車。

呂薏以為是自己擋了路,心酸地讓開一旁。

「嗯,每次都會‘練’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手指麻木再也抬不起來。」

「只是什麼?說啊?」溫伯君上前,長臂穿過她縴細的脖頸,猛地拉近之間的距離,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

「菀兒,怎麼還沒有睡?當心身體。」溫伯君起身上前。

「要帶我去浮藜堡麼?」看吳剛並無異樣的表情,接著說,「林姨已經告知我身體不適不能前去的。」

‘砰’地一聲,呂薏毫無支撐力地摔倒在地!頭撞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音。

「也讓我听听美妙的琴音,你說呢?」溫菀提著她的想法。

路西搖頭︰「她對溫伯君動了感情,似乎誰都沒辦法動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呂智姐,你調查的那個女人叫溫菀的,到手的資料顯示溫婉善良,能信麼?溫伯君不敢對林玲的話太過強硬,我只是擔心那個女人會對小薏不利,就怕在背後來個兩面三刀。」

她看向溫伯君稜刻的冷漠的臉,問︰「可以停下了麼?我好累……。」

呂薏撐著虛弱的身體往後退,蒼白的唇間求饒著︰「不要,溫伯君,你不能這麼狠心,你忘記之前對我的好了麼?你不可以傷害我的孩子……。」

溫伯君摟著溫菀眼神犀利地望著那喘息的人,她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口上,極端地不適!

閑適的時間閑適地留意了下,內心並未有多大的起伏。轉眼就看向窗外了。

呂薏看到來人防備地看著她。

還不如自己獨來獨往,包攬孩子成長的喜悅。

呂薏是什麼心情?心里愛的男人和他最愛的女人柔情蜜意,總算知道心痛如絞的感覺是什麼樣了。手指忘記飛舞的感覺,躊躇不前。

可是沒有辦法,她推拒不了。

呂薏嚇得手上的書都掉在地,站起身,緊緊抓著沙發的邊緣,生怕被可怕的男人抓走。

呂薏躊躇了短暫的幾秒,選擇坐下。如果只是這樣的听話能讓自己躲過災難,便沒有關系,她可以忍耐。

溫菀站在他面前,溫順道︰「心里有事睡不著。」

路西認真地看著那微仰的臉,想著,都是美色惹得禍。

手里拿到那兩張拍出的片子時,都讓呂薏悸動不已,特別是剛剛讓听孩子心髒跳動的那一刻,內心的情懷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幸而當初堅持留下他。

這時,溫伯君像才剛看見那彈琴人的模樣,看過去也只是很清淡的一瞥,隨即心神都集中到溫菀身上。仿佛她少了塊肉掉了跟發。

浮藜堡威勢高貴,連陽光都格外的耀眼,刺在眼里,痛到心里。

「好。」溫菀甜蜜地笑著。

溫菀乖順地伏在那寬敞的胸懷里,許是想到什麼事,抬起頭來說︰「听說她很會彈鋼琴,是麼?」

明明是關心的話,呂薏听在心口里成了一種挑釁和惡毒。她不想抬頭去看究竟。只說︰「我可以走了麼?」

呂薏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滑向鋼琴,如果真的只是彈琴倒也無所謂。

「還在做,都那麼多年了,殘腿也跟著身體長成一體了,想好那是不可能的,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做這種浪費精力的事。就像有的事情一樣,已經發生了總想著好的方面去,而不是去破壞她。菀兒,我知道發生這種事你肯定不好受,也很難過吧?」林玲問。

片刻靜默中,還沒有睡覺的溫菀走進來。

所以呂薏在對立的立場上,人跟著矮了一籌。

當走在一家樂器店門口,呂薏的腳步頓下來,看著店里面的情景。

溫菀沒有給呂薏任何拒絕的機會,站起身說︰「跟我來吧。」

呂薏就像墜入五里霧中,這樣的女人真是讓人看不清,微笑那麼完美,話里卻是前一套後一套,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想怎樣?」呂薏看著她精致而面帶笑意的臉。

吳剛看著她無助糾結,什麼也沒說。

不過那樣子卻是帶著氣憤而來的。

「住手!」

呂薏跟著溫菀的指引向浮藜堡那麼多房間的其中一個走去,所到之處沒有見到人和溫伯君,連吳剛都未看見。只有在下一個轉角處看到募然出現的女人,眼神鋒利,身材很高,看起來很結實。

呂薏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模著肚子,還好孩子還在,差一點就被溫伯君毀了。

呂薏的眼淚落下,心酸苦澀地看著被一道鏤空鐵門隔開的距離,最後百般無奈地轉身離開。

「這是?」

呂薏眼神微閃。

好殺憤沒。溫伯君黑眸一沉,向她猛地推去——

林玲都覺得事已發生無需亂生是非,可是呂薏總覺得心里不安、溫菀沒那麼好心。

「身體無礙麼?真辛苦你了。」溫伯君的語調不冷不熱道。

溫菀來到林玲所住之地,呂薏正在吃著下午的點心,旁邊還有看護,看著養尊處優的待遇,讓本身就來勢洶洶的溫菀更憎恨。

就在這時——

「不要!溫伯君!我求求你!不要啊……。」呂薏去扳他的腿,推著,溫伯君越來越朝下踩的力度讓她絕望,大聲地哭喊著。

呂薏自知理虧,保持沉默。

「願意做伯君的妻子就好好珍惜著他。」

溫伯君瞥了林玲一眼,深邃冷漠的目光刮過呂薏,選擇離去。

溫伯君的雙眸里只有如鷹隼的銳利,臉龐是面無情緒地冷硬。只要一直踩下去,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呂薏本身就是個錯誤,懷上孩子就更是死罪!

呂智降下車窗,看著憔悴的呂薏,問︰「是不是實在沒地方住才想到要回來的?」其實她想問的是‘有沒有地方住’,可是張開嘴說的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走出房間的時候沒看見呂薏,溫菀便親自去找,在屋外的草坪邊發現她。

呂薏仰望著那張稜刻俊毅的臉龐,狹長如利的墨眸,眼淚溢在薄薄的一層,微微顫著。

溫伯君不看旁邊的鳳清一眼,只說︰「照顧好莞兒。」

飄揚的曲子帶著緩緩的清幽從窗欞里鑽出去,似乎把她的心思也帶走了,那麼遠,跋山涉水的……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愛上了他就是罪過麼?所以才要來懲罰她?

「好。」

「你也知道怕?懷著屬于別的男人的孩子活著倒是挺悠然自得的。」溫菀氣勢昂揚地站在面前。

呂薏搖頭,發絲被臉上的淚水粘住,無助地說︰「我不要,溫伯君,饒了我和孩子吧,我已無所求……。」

「我家人沒有對你說什麼麼?」听那話應該去過家里。

出來的人下人,看到是她,眼色有著為難,又折回了去。

不用想,溫伯君一定是在守護著溫菀,想到自己也是要盡其手段地扼殺孩子吧。溫柔寵愛給了溫菀,而她得到的一點溫柔成了回憶,再被可怕狠戾的手段給覆蓋,多麼地不牢固。

也再沒人來理她這個獨自站在外面的人。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林玲說完,輪椅開啟自動行走,來到櫃子前,找出里面的一小匣子。

「林姨,你的腿還在定期做著復健麼?」

她喜歡這種平靜美好的生活,從來沒有想過去得罪誰,一切都是那場歡愛惹得禍,沒有第一次,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無數次。

「那你說個可信的理由出來啊。沒有感情你會去幫她?君上身邊可憐的人多得是,怎麼不見得你這麼好心過?吳剛,我真沒想到,你會為了喜歡那個女人而吃里扒外。」鳳清句句陷他于不利的危險之中。

呂薏就那麼看著,任由他的所作所為。

「既然如此,那就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呂家容不下你。」說著,按下喇叭,鐵門開啟後,車子緩緩駛了進去。

才懷孕還看不出來的肚子,身段亭亭玉立,在慵懶的光線下顯得一幅與世無爭的畫面,姣好清美的容顏白希剔透,似帶著淡淡粉色的白梅。

呂薏原封不動地全接收在身體里,使之微微地顫了下。

她對溫菀表現的是尊敬,那麼她是溫菀的人?所以才會如此不善意的神態?

那意思是說吳剛對呂薏有了男女感情,所以他見色忘義了。

做胎檢的日子,呂薏不想任何人跟著。喜歡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人不多,何須要那些不真心的人陪著呢。

路西看著呂智清麗的側臉,如果真的那麼硬心腸,也不會來告訴她小薏的事了吧。能勞動她親自出面,事情就已經是棘手的了。自己想想又何嘗不憂愁。

「君上……。」

「已經沒事,都是皮肉之苦,謝君上手下留情。」吳剛說。

說完,抬起腳,那閃亮高貴的皮鞋就踏上了呂薏的肚子——

可心思頗多的溫菀眼里掩蓋著氣憤,她是個陌生人麼,來的時候還需要報備?以前都不是這樣的。現在別的女人懷了溫伯君的孩子,她的身價就不如從前了麼?什麼情同母女,都是假象罷了!

林玲來到溫菀面前把那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

呂薏緊緊咬著唇角,因擔心而忘記輕重,忘記疼痛。她會不會去後就會遭受凜冽的對待?一個溫菀,一個溫伯君……她想想都害怕。

吳剛能出現,溫伯君肯定也在浮藜堡,可是面對的只有庭院中的溫菀,正躲在枝葉茂盛的樹下的休閑桌前無所作為著。

洛燚看向呂薏,須臾了會兒說︰「你瘦了。」

走出房間的溫菀感動的眼神突然就沒了,看著手腕上血色般的玉鐲,冷笑著,她早就是屬于溫伯君命定的妻子,現在才拿出來,看來以前還是防著她的麼?別說一個價值不貲的老古董,就連溫氏的財富也有她的份。

「這可是專門為你而買的,你也要看在我的心意上展示一下你的才能,不然還不枉費了我在伯君面前夸贊你?彈吧。」溫菀靜待著。

在內室做完復檢的林玲看到那一幕及時阻止。

溫伯君銳利如刀的目光森寒地射向吳剛。

「林姨,沒什麼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溫菀說。

呂薏抬起頭就看見進來的溫伯君踱著寬大的步子氣勢壓迫地走向溫菀,深色很緊張的樣子。

「回房間好好休息吧。」

她轉過視線看向沙發處的兩人,溫菀依傍在溫伯君寬厚的胸膛里,嘴角帶著小女人的幸福微笑。眼眶的淚水放大了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也放大了內心的酸楚。

「溫伯君,我喜歡你…我喜歡上了你……。」

那是一枚血玉的鐲子,驚艷,悠久且昂貴。

溫菀看著那張臉,沒來由地就是特別讓她生厭。

樂曲‘ ’地一聲停止,緊接著是洛燚緊蹙眉頭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滿意琴的手感,還是不樂意被人打攪的樣子。

打著如意算盤的溫菀心里的間隙已經滋生,慢慢地形成了厭惡之意。誰讓她失去該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是她的敵人!

溫伯君獨自在書房處理溫氏的事情,房內靜默,氣氛厚重,眼前所有公司的資料分析圖在他修長的指尖變化多端,狹長深邃的黑眸隨便的一個凝視都深沉不已,那叵測的表情都容納了所有的天下謀劃。

可是吳剛的到來定是得了命令的。

「不用了。我想回去。」

「那好吧。」

「你出去!」溫伯君冷漠的聲音隔開窒息的空氣傳來。

溫菀帶著敵意向她走來,那如刺的目光都要把呂薏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給割毀了,恨意一目了然。

溫伯君只冷瞥他一眼。zVXC。

沒事的吳剛了然識趣地離開。

他怎麼能這麼狠心呢?難道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麼?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都不記得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樣的琴音在夕陽西下里跟個鬼哭狼嚎沒什麼區別。洛燚一定不會相信這是他教出來的學生。

「對你好,也只不過是對你的身體有興趣,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溫伯君的神態只有冷硬,強制。

洛燚懷疑地看著她恬靜如初的清美臉龐,只是有種沉郁的神色。呂薏的勤快怎麼會那麼偏執?她不像那種急于求成的女孩。可是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後來不是吳剛來請,而是溫菀身邊的女人,听她叫‘鳳清’。給呂薏的感覺極為不舒服。

吳剛的身體僵硬在地,只感到刺骨的冷直鑽背脊。他望著高高在上的人,辯解著︰「君上,我沒有,不是她說的那樣!」

她搖搖頭︰「沒事。」

呂薏望著他,看到的只有冷漠無情。他懷里的女人才是集寵愛于一身的。

募然感到如芒在背的不適。

「‘消失’的另一個意思是‘死亡’,如果也可以的話,我願意成全你。」溫菀惡毒地說。

溫菀說︰「我定好好珍惜。」

雖然不知道溫伯君是怎麼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但從呂薏所處之地便知道日子不好過,那個男人既然有了想要的女人,為何要來招惹呂薏?

而瞬間,他碩實的體魄靠在椅背上,面前的工作都推到了一邊。

後悔麼?不會。

吳剛親自上門。

路西突然出現已經很意外了,最主要的是她怎麼找到自己的所在之地。

再說還有個溫伯君,真正進了浮藜堡她還有活路麼?

推開某間房,單調寬敞地只放一架昂貴的鋼琴和一組人工沙發,向陽的窗欞外能看到另一棟建築的圓形屋頂,白色的,美輪美奐。

傳言中的他並不虛假,那麼狠厲陰鷙,讓人膽戰心驚!

可溫伯君知道了,他怎能輕易饒恕?

「沒有了孩子,我就什麼都沒有了。路西,我也想過硬下心腸……可是,做不到……。」她想,沒有了溫伯君,至少她還有和他所牽絆的東西,那麼尊貴的結晶,怎能去丟?

隔著擋風玻璃,那是呂智的臉。

「剛才的話你沒有听見麼?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好好安你的胎吧。」溫菀的笑都沒有任何變化。

呂薏後悔自己做的錯事便是把懷孩子的事告訴了溫伯君,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否則她應該帶著孩子過另一種生活了,就沒有現在為難的處境。

呂薏頓時感到頭一陣鈍痛,頭暈眼花,此時還用手去覆蓋著肚子顧及安全性。還好,並無不適。

溫菀責怪地說,然後站起身朝呂薏走去,面對著。

「只能說你的筋骨夠硬。以後做事注意自己的行為。」

她開門上車去。

「不行,那會讓你怎樣自處?會委屈你。」溫伯君真是後悔為什麼要踫了呂薏,否則也不會讓溫菀如此委曲求全。

「我剛好要去休息,你推我進房間吧。」林玲說。

呂薏看著車內的清麗面孔,又斂下羽睫,說︰「姐,我想要這個孩子。」

鐵門再次無情地關上。

「這是我的母親給我的。她說這是一代代流傳下來的,讓我給以後的女兒或者媳婦。我的命如此,能有伯君已經很滿足了。戴著,你就是我家的人跑都跑不掉了。」

在林玲的別墅住了幾天的呂薏並沒有再見到溫伯君,心里微微安然又帶著爽然若失,情緒起起伏伏。

「我答應你,再也不會犯那種錯誤。」溫伯君抱緊她,保證著。

「我去。」

「只要以後伯君不再讓我難過就好。」

這時刻,安靜的氛圍被開門聲給阻擾。

溫菀代替了李嬸的工作,推著林玲進了房間,然後才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呂薏追隨的最多的就是他偉岸碩實的背脊,漸行漸遠。

呂薏的眼淚滴落在琴鍵上,濺起四處,終究只是沉默地讓音樂曲不成調地充斥在耳邊。沒有人能幫自己,只有自己幫自己。

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會懷上孩子?還是溫伯君的?你在搞什麼呀?」

寬曠的空間里都是溫伯君銳利冷沉的聲音,讓人听了不免駭然心魂。

說話間,那深沉的陰影已居高臨下地遮住了瀕臨死亡的小獸,他無情冷厲地說︰「這是你自找的。」

呂薏沒有立即坐車回去,而是沿著大道往回走。一直待在林玲住的地方也該出來走走。

溫菀低垂的眼里閃著算計的目光。

這個時候莊娉會在家,下人一定有轉達。

「那你做這種事的時候可想到了菀兒,可想到會有今天這種可能?這是最後一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對呂薏不利,還有孩子。還不走?」林玲很火大地趕人。

「到現在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人家都懷了孩子找上門來了,我還有什麼地位?」溫菀聲音哽咽著。

洛燚正坐在鋼琴前試著音色,他很精通這一行,所以游刃有余。

所以,她直接以身體不適拒絕了林玲的轉達之意。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要溫菀心里舒心踏實,別人他都可以不在乎。

走出醫院時,當陽光照在身上,呂薏覺得這世界再黑暗,還是有暖意的時候。為了孩子她什麼都可以支撐下去的。

她挨著沙發翻著那些書。

曾經的那些美好他怎能說忘就忘?他是沒有心的麼?

呂薏被帶到跟前,溫菀對她和氣地笑笑,看著吳剛離開,她才說︰「為什麼不坐下?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過你最好天天警惕著自己。十月懷胎時日還長,我們走著瞧!」說完,溫菀就像一陣襲擊而來的厲風,又急速而去。

「沒有用,就像我不得不到這里來是一樣的。你只有自己保重。」吳剛算是善意地提醒。

樂器店的人見他們兩個之間氣氛怪異,很知趣地站地遠遠的。

「你怕什麼?現在不是讓你找到安身之所可以為所欲為了?」溫伯君穩重的步伐踱著拉近距離,過高的偉岸身形強勢撲來。

溫伯君的黑眸越加陰鷙銳利,空氣凝結地就像置身在冰窖里,在漫長如凌遲的靜默中,他命令下去︰「拉他下去鞭刑到皮開肉綻!」

「你可想過菀兒的感受?」溫伯君問。

兩個多月,胎形已經在慢慢變化。

呂薏何嘗不知道。想到溫伯君,心里一陣陣地抽痛,眼淚含在眼眶顫抖著……

如今也是騎虎難下,她最重要的是好好保護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能全身而退自然最好。

「你沒事吧?怎麼一個人在這里,鳳清怎麼做事的!」

「她怎麼說?」呂智問。

「菀兒你來了。看護忘了來時的規矩,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林玲這樣說本身也沒惡意,她就是擔心會有不該發生的事發生,到時沒法收場,兩方都要顧忌著的。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不管如何,孩子一定要生下來。」呂薏眼里的執著那麼濃烈。

噴薄而出的氣息明明是炙熱的,呂薏卻感到心被冷凍著,快要一片片地碎裂開,輕輕地哭泣著。

他的臉色那麼沉重,是為了什麼?她那麼勤勞地練琴,不是應該高興麼?

「你們在做什麼!」

陰鷙森冷的聲音如強勁的風灌進樂器店里,穿進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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